容不辞
繁体版

第十七章 早起

    第二日一早,陈容便被门外的叫嚷声吵醒。仔细一听便知道是张寒文身边的崔妈妈来喊陈容去安翠轩,被朝露拦在了门外面。

    陈容翻了个身,打量了一下外面,不过是刚蒙蒙亮。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被叫去安翠轩是因为昨天揍了陈锦梅。

    昨天发生了很多事情,陈容好不容易才从夜探衙门的惊险记忆中找到了陈锦梅的落魄样子。

    好像是脸先着的地,还往前滑行了一段距离。

    估计是叫嚷着破相了。

    陈容这样想着,翻身下床,打开门。便看到朝露如同护崽的母鸡一样挡在门口,飘火被她挤在角落里,只能通过脸上的表情表现对崔妈妈的敌意。

    崔妈妈看到陈容,冷笑一声:“呵呵,容小姐真是好大的排场,让老爷和夫人干等着,也能睡的这么香!”

    在崔妈妈心中,陈容从来都不是陈家的三小姐,在她看来,喊她一声容小姐,就已经是抬举了陈容。

    陈容并不在意崔妈妈的称呼,确实杏眼圆瞪,说道:“父亲也在等着吗!”

    “不仅老爷在等,夫人也在呢!”崔妈妈冷冷说道。

    “啊,可不能让父亲累着。”陈容说道。

    陈景义现在四十一岁,看起来是身体康健,但是陈容知道,一年后的一个晚上陈景义忽然一病不起。后来虽然寻得名医来,才知道是得了消渴病,由于发现太晚,只能每日服药,但是身体却一日不如一日了。现在想想,后来陈景义自缢保全陈家,未尝没有对自己的身体过于失望的原因。

    后来陈容嫁给陆云修时陈景义已经不在了。许是因为自己心中的执念,又或许是那不能出门的日子实在无趣,她倒是看了不少医术,将陈景义的病症研究了七七八八。

    其中有一条,便是不能过于劳累。

    “朝露,拿个软枕去安翠轩给陈景义,就说我得一会儿到,让老爷找个软塌先睡下,不要干熬着。”陈容说道。

    “什么意思!”崔妈妈看着在微光中一路小跑处容梅苑的朝露,满脸的不可置信。

    “容小姐这是正儿八经的让夫人等着吗!”崔妈妈生气说道。

    陈容没有搭理她,转身入房毫不留情的将门啪的关上。

    崔妈妈想上前一步接着敲门,被飘火疾步堵住了门,她没有收住脚,一下子撞在飘火胸口上。

    一点都不软,撞得她头疼。

    她抬头看这个已经倒戈的丫头,便看见飘火头发一丝不苟的向后梳着,光洁的额头边上没有一缕散发,紧紧抿着的嘴巴在那张方脸上十分严肃。

    古板极了,还不如那个朝露能和自己吵两句。

    飘火看着坐在院子里面等待的崔妈妈,心中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天呐,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和人吵架。

    虽然并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被营造的很好。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心道难道自己长了一张特别会吵架的脸?

    崔如沁在院子里做到太阳升起,才看见陈容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

    陈容穿戴整齐,脸上神采奕奕,睡过回笼觉一般精神。

    崔如沁心中闷堵,脸色铁青的跟在后面。

    来到安翠轩,陈容便从大开的厅门看到端坐的张寒文,还有在她身边困的连连点头的陈锦梅。

    看到陈容来了,张寒文眼中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原本是想大早上便将陈容叫来站着训话好好的磋磨一番,为了让陈容过来,还专门将陈景义也给折腾了起来。

    谁知这陈容居然给陈景义送来一个软枕,反而熬着她苦等了一早上,连喝了好几杯茶水提神。

    “去,将老爷喊醒。”张寒文冷冷吩咐身边丫鬟。

    陈景义抱着软枕打着哈欠走了出来,看到陈容,嘴边挂起笑容:“容儿来了。”

    “爹爹睡的好吗,可用过早饭?”陈容甜甜一笑,问道。

    早饭?陈景义暗暗抚了抚肠胃,睨了张寒文一眼,他天不亮就被张寒文折腾了起来,哪里用过早饭。

    不过这枕头倒是不错,他睡的很是香甜。他现在看看手中的软枕,只见是浅蓝色的缎面,上面秀了一个胖胖的猫脸。

    没见过绣猫脸的,不过倒是可爱。

    “容儿这个猫脸枕头不错,竟比我自己的枕头用着还要睡的香甜。”陈景义说道。

    猫脸枕头?

    陈容的嘴角微微一抽,看着那软枕说道:“那是朝露绣的虎头。”

    虎头,陈景义愣怔了一下,仔细瞅了瞅,果然有那么几分像老虎,但是更多的还是像猫。可能是朝露那丫头没有见过真的老虎所以绣不出来吧。话说回来,容儿好像也没有见过老虎,要不要买个老虎呢.......

    “陈容!我要杀了你!”陈景义被一声尖细的女声从有关老虎的思绪中拉回。

    便看见陈锦梅拿着那把剑向着陈容劈砍过来。

    “你干什么!”陈景义怒吼,身体向前一步,将陈容挡在身后。

    陈锦梅呜的一声哭出来,哭喊道:“陈容那设计女儿,在女儿脸上留下了伤疤。”

    陈锦梅脸上有两道醒目的血痕,此时已经结痂,看起来很是触目惊心。

    朝露跳了出来,叫嚷着:“你当时要拿剑刺三小姐呢!”

    “又自己笨呼呼摔了跟头,又能赖谁?”

    “有你什么事!”一直沉默的张寒文忽然冷冷说道,眼睛如同利剑一般看向朝露,“一个奴婢,竟然敢这样和主子说话。”

    “如沁,拉出去掌嘴!”

    崔如沁得了吩咐,便喊了婆子过来抓朝露。

    陈容挪了一步,将朝露挡在身后,冷冷说道:“谁敢!”

    她腰背挺直,一双如同寒潭的眸子看向张寒文,不由的让张寒文有些发愣。

    “当时陈锦梅练剑舞,有些地方不对,我好心提醒她,她便要用剑刺我。”

    陈容一边说一边走向陈锦梅。

    陈锦梅看着逐渐走近的陈容,忽的从心中产生了一丝畏惧,大事很快这丝畏惧便被愤怒掩盖,她举起剑来指向陈容的胸口,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陈容看着胸口的剑刃,忽然嘴角微弯,看向张寒文:“看,昨日锦梅姐姐便是这样拿剑指着我。”

    张寒文眸光沉沉,看向陈景义:“这一开始便是姐妹之间的玩笑,锦梅也并没有真的伤害陈容分毫。”

    “但是陈容却因为锦梅一个玩笑便要毁掉锦梅的容貌,这样的品行,难道老爷你还要纵容她吗?”

    陈容心中冷笑。

    在张寒文这里,陈锦梅所有的恶意都会成为姐妹之间无关痛痒的玩笑,而别人的反击则是品行不端新仓鬼胎。

    她幽幽的看向陈锦梅,只见她睁着两个眼睛恶狠狠的瞪着自己。

    前世取代她成为襄国公夫人的,便是这样一个草包吗。她不信陈锦梅会有这样的城府,她眼神微转,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张寒文面上。

    “那你想怎么样?”耳边传来陈景义询问张寒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