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跟尉迟泰一直关系不睦，不过姜铁心知道这个家伙还是有几分本事的。不然的话也就不可能统领黑甲军这么久，还一直想要跟自己比个高低。

    淮军确实是中州能数得着的强军，可是这会淮恒侯刚死，而且只是传出死讯却连尸体都没有找到。虽然对他做出充满坏意的揣测，会让人觉得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十有八九就是死了，而且是死无葬身之地这种死法。

    如果只是淮恒侯死了，淮国也就是上了元气，未必就会彻底分崩离析。可是他的几个儿子争夺王位，连嫡子都被人给弄死了。这就是兄弟阋于墙而外人得利，怎么看都是一副亡国之相。

    即使姜立成是一个中兴之君，能够力挽狂澜，也未必就有这个本事能够立刻大败尉迟泰。姜铁心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所以就问道：“这个尉迟泰，到底是怎么输的？”

    姬行只是坐在那里用手拍着大腿，好像义愤填膺似的，可是他自己又说不出一个子丑寅卯来。倒是君姬开口说道：“姜立成确实有大才，难怪淮恒侯在形势最危急的时候会派齐英才回石溪城传旨。如果他的嫡子不死，这王位也该是姜立成的。毕竟虽然中州各个诸侯国的规矩是有嫡长子就立嫡长子为储君，没有嫡长子就立其余的嫡子。如果一个嫡子也没有就立庶长子为储君。可是这也只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却并没有在礼法上用文字写出来立为国法。

    所以只要是国君选定其余的儿子为储君，即便是嫡子也会失去继承王位的资格。淮恒侯有嫡长子，甚至嫡出的儿子有好几个。可是那些儿子庸庸碌碌，他根本就看不上。

    不过毕竟能够做淮国王后的人，家境毕竟很是显赫。即使是淮恒侯也没有办法不考虑这些背景，所以才不敢在平日里就立这个姜立成为储君。

    这一次淮恒侯是真的知道自己输了，而且不是他一个人输，是输掉了整个淮国的国运。这个时候如果还像以往那样顾虑重重，说不定整个淮国都会垮掉。所以他才会立姜立成为国君，说的难听一些是破罐子破摔。可是如果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却是唯一可行的一步棋。

    现在看来淮恒侯这步棋走对了，姜立成的确是一个有本事力挽狂澜的人。尉迟泰输在他的手里，一点也不冤枉。虽然尉迟泰也是一个将才，却没有跟这种能够中兴一个诸侯国的英雄对抗的能耐。”

    尉迟泰是君姬的人，君姬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要帮他脱罪而已。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姜铁心现在想听的却不是这个。所以他忍不住打断君姬的话：“到底尉迟泰是怎么输的，你也没说到啊？”

    “我正在说，要不是你打断我的话，我都已经说到那儿了。”

    对君姬的无理取闹，姜铁心是不敢辩驳的。尉迟泰曾经是君姬手下的黑甲军的统领，如今跟着他一起去的黑甲军也是他掺杂在神武军当中的沙子。有这层关系，这一次到底为什么战败，恐怕君姬知道的远比大将军姬行更清楚。所姜铁心也没心思故意捣乱，他只是尴尬的笑了笑：“好，那你接着说。”

    君姬白了他一眼，然后说道：“尉迟泰给我来了一封加急书信，里面说了一下前线的情况。这一次他实在是轻敌了，以为淮国已经是墓中枯骨，只要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会自己灰飞烟灭。

    这一路行军的缴获，也确实如他所想，淮军几乎一有点风吹草动，就自己逃走，根本没有半点还能打仗的迹象。在这种假象之下，他们一路很顺利的进军到石溪城。

    卫明忧作为主帅，眼光自然高于旁人。他一早就不想开战，只想围城。可是尉迟泰这个蠢货，已经被之前的胜利给冲昏了头脑。他只想往前冲，压根就没有想过失败会带来怎样的苦果。

    一开始攻城的时候，十分顺利，还没等蚁附攻城成功，就已经用攻城锤撞开了城门。尉迟泰领着最精锐的黑甲军冲进城门，想要一举打开缺口。他们成功入城，然后跟在后面的骑兵也入了城。可是才入城就发现城内此时正有数个千人队严阵以待。

    这些千人队各个身披重甲，全身上下只漏出眼睛。无论是我军士卒用弓箭还是有长刀，都无法给他们构成任何伤害。这些人手握带柄的长刀，势大力沉一刀下去人马俱碎。只是一个千人队就能压得住已经入城的骑兵无法顺利展开扩大战果，然后另外两个千人队合力封锁城门，让后面的援兵无法接应。

    面对如此进退两难的境地，尉迟泰只好带领黑甲军冲出城门。最后入城的三千精锐，除了逃回来一百黑甲军和五百骑兵，其余人全都陷在城内没有逃出来。

    原本神武军一路前进的那么顺畅，士气正在最高昂的时候。陡然间一场大败，让下面的士卒无不心惊胆战。没等尉迟泰回营重整军队，石溪城城门大开。这些身着重甲的重装步兵出城列队步战，又有骑兵从另外两侧的城门出城。

    尉迟泰还要再战，可是卫帅觉得此时已经是攻守相易，主张立刻撤兵避其锋芒。毕竟卫明忧是主帅，神武军又是他统帅多年的旧部。军中将帅都听他的话，尉迟泰也就只能同意。

    其实现在想想虽然重装步兵很厉害，几乎已经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可是他们身上的盔甲太过沉重，是不利于久战的。只要当时神武军能够打下去，到底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尉迟泰是君姬的人，君姬自然替她说话。可是卫明忧却是姬放的老丈人，这家伙自然不可能放任君姬明里暗里的将责任往卫明忧身上推。

    以往姬放其实是挺怕君姬的，也不知道是他长大了胆子大了，还是最近有人在暗地里支招增长了他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