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外寇入侵
大明皇宫。
午门前一骑快马飞身跃下,右手高举,不停急呼:“边关急报!”但见其汗流满面,却来不及擦拭,一路狂奔,直入上书房。当值东阁大学士毛纪,急忙接过急报,拆开一看,“蒙古鞑靼小王子率兵十万正向宣府急进”,军情紧急,毛纪不敢马虎,一面命人急向内阁首辅杨一清通报,另一面拿了急报,径向内廷跑去。
豹房前,锦衣卫执守宫门,只听得内里声音杂乱,既有虎豹嘶吼之声,又间或有人喘息之声。毛纪立于宫门口,急向锦衣卫道:“边关急报,老臣要面圣。”可门口两名锦衣卫腰刀一横:“皇上说了,任何人无诏不得觐见。”
毛纪知晓这位荒唐皇帝什么事都可能做得出来,门口有锦衣卫把守,自己只能在宫门前候着。过不多时,首辅杨一清快步而来,见毛纪立于门前,便伸手一拉,径直入宫内。锦衣卫见是当朝首辅大人想硬闯入宫,便也伸手相拦,怎赖心有力而手不敢使,杨首辅一手格开锦衣卫,便入了宫门。
行不几步,见一太监正向门口走来,杨首辅道:“原来是江公公,边关急报,需马上呈皇上御览。”江忠道:“杨大人不是不知道皇上的脾气,这当口怎敢通报?”杨首辅沉声道:“江公公是深晓事理之人,国家社稷尽在倾覆之间。老臣受皇恩居于首辅,怎可废国事?”
江忠颔首,“即如此,容我通禀。”步入豹房,杨首辅心想一刻不能耽搁,随后也进入豹房。只见房内左侧关着老虎、狮子、豹子之类,右侧则是一番软香玉,皇帝斜靠在一名衣着暴露女子身上,周围数名艳女环绕。杨首辅直入皇帝跟前,跪下叩首道:“启禀皇上,边关急报蒙古小王子率重兵直扑宣府。臣以为应即刻调兵抵御。”皇上吃了一粒葡萄,手一挥,身边众女子缓缓退去。
待众人退后,本以为皇上会忧愁如何调兵遣将,没成想,皇上满脸兴奋之情,激动的道:“太好了,多少人?到哪了?”杨首辅遂将急报呈给皇上。“朕等着他来。传各部尚书。”江忠马上叫了几个太监,吩咐去各衙门、各尚书家里去传旨。
稍时,养心殿内人头攒动,内阁、各部大臣立于几案之前。内阁首辅杨一清凑道:“皇上,臣以为宣化、大同一线应立即强化防务,还需增调兵马,更需派将统兵。户部统筹筹集钱粮。”皇上点头道:“杨大人所言极是。统兵大将朕已选定,即日将统兵御敌,定要大破蒙古小王子,使其以后不敢再进犯我中原。”
杨首辅一脸惊奇,心下想:“兵者国之大事,我身为内阁首辅,怎么连统兵大将是谁都不知?遂道:“皇上,蒙古进犯,也是刚知晓的事,这统兵大任似内阁、兵部等都还未曾商议。敢问皇上,所定何人?”
这不问还好,一问却将殿前所有人吓得半死。皇帝往龙椅一靠,“这统兵大将乃是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
“朱寿?”众大臣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人听过这个名字,杨一清看向兵部尚书,后者也是一脸懵。既没有这个人,更没有这个官名。
皇帝高兴地说,“这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朱寿就是朕。朕已决定御驾亲征。”
杨一清一听,险些昏厥过去,“御驾亲征”这四个字可以说是大明朝的一根刺,而且还是非常敏感的一根刺。几乎是同一时间,众大臣一起跪下,“皇上,不可!”谁都没有忘记“土木堡之变”,这不到70年的时间,如果皇上御驾亲征,再次出现“土木堡之变”,那当下所有朝臣可就是大明朝的千古罪人了。
“皇上,万万不可亲征啊!”
皇帝却说:“朕已决定,难道要朕失信于天下吗?毋庸多言,朕此次必要亲征,以报国家之恨。放心吧,朕必定会打得大胜而归,让他们永世不敢进犯。”
这些话再一次惊吓了众大臣,众人不听叩首,杨一清泪流满面,朗声道:“老臣拼死不能让皇上犯险,亲征之事绝不可。”
皇帝一拂袖,不高兴道:“朕决定的事是不可能改的。来人,拟旨。着内阁首辅杨一清等不得随朕亲征。封江彬为宣府、大同、辽东、延绥统制,统帅四镇兵马,同朕御敌。”
就这样,明正德皇帝朱厚照带兵御驾亲征了,文官大臣一个都没有带。不到一月,到达宣府,皇帝住进新修的镇国府。
近一个多月,蒙古小王子巴尔斯博罗特进兵缓慢,稳打稳扎,不敢冒进。这可急坏了大明皇帝,一日,皇帝下令,命一队人马接近蒙古兵,但不能交战,遇见即刻撤回。
往来好几次,既惹恼了蒙古小王子,又让他们觉得明军实力差,不敢交战,于是舍去淄重,催军直逼宣府。两军在离宣府不到二十里展开厮杀。
虽然两军人数差不多,但蒙古兵壮骁勇,骑兵不断冲击明阵。在前方阵前厮杀的昏天地暗之时,突然侧方冲出一支蒙古骑兵,直取中军大帐。几个呼吸之间,已近中军大帐不到百步,如果让蒙古骑兵靠近大帐,必然危及皇上。很快中军大帐被蒙古兵围住,不过明军也是训练有素,来回抵挡蒙古兵。大帐亲兵迅速靠拢大帐,再加上大帐旁还埋伏了好几支火枪队,数次打退蒙古兵的冲锋。当然,正德皇帝身边还有一众高手,而江忠就是其中贴身保护的一个。
两军厮杀声、呼喊声响彻大地,听得正德皇帝心血澎湃。正欲出帐观战,却发现两军已成混战之势,中军帐外也有众多蒙古兵。为首之将一看中军帐走出一身着黄袍之人,料想必是明朝皇帝,遂弃了明兵,带领一队直奔过来。此人乃是巴尔斯博罗特帐下号称蒙古第一勇士的阿其思,几步就到了帐前,举起大刀只砍向正德皇帝。眼看就要砍中,但见正德皇帝身边闪出一枪,斜斜将这一刀挡开,顺手将皇帝拉至一边。来人就是皇帝身边的江忠。
见亲随护卫已围住皇帝,江忠从台阶上跃下,直战阿其思。幸得又有人助战,还有火枪队,江忠一枪刺中阿其思大腿,使其行动一缓,胸前中了一火枪,又补了一尖枪,阿其思当场毙命。
但是来的蒙古兵并不是普通士兵,个个力大无穷,战力十足,在江忠与阿其思对战时,这些人又攻向了皇帝。很显然,他们还想再来一个“土木堡”。
正德皇帝身边的护卫基本上都与蒙古兵交了手,连皇帝也抽出了腰刀,与一名蒙古兵近身血博。江忠恐皇上有所散失,急忙飞奔而回,与蒙古兵对战四五回合,便一枪结果了对方。此时,江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对要保证皇上的安全”,这不仅是他的叔叔江彬的交待,更是内阁首辅的铁要求“如若皇上有事,当诛汝九族”。
然而,眼见大帐前的蒙古兵一个一个的倒在地上,突然一个破空之声传来,但与两军嘶喊相比,其渺小到根本无法察觉。江忠猛一回头,只见箭离皇上仅有几十步之远,毫不思索,跃身挡在皇上身前,只觉一阵刺痛,一箭从后背贯穿,仅仅一个呼吸,又一箭没入身体。
江忠只感到头重脚轻,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顿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