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主意了？”王强倒很淡定：“要不你自己现身，咱俩面对面交流，如何？”

    “我看就没那个必要了吧。”芳妮一声令下：“干掉他！”

    然而，嬉皮士青年们并没有开枪，反倒是无奈的摇头，坐回沙发上，冷眼旁观起来。

    “我命令你们开枪！！你们，你们怎么了？难道都聋了吗！？”屏幕后的芳妮好不错愕。

    王强见芳妮吼的都有些错音了，这才说道：“别费劲了。”

    “为什么？”芳妮的画面急促闪动：“你究竟做了什么？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啊。”王强朗声：“我使用了钞能力。是吧，铁渣。”

    铁渣躬身：“这是我应该做的。”

    原来，在王强到达此地的10分钟前，铁渣就已经收买了手拿AK的门卫和那些嬉皮士青年。用了实打实的金块。否则，他也不会带着王强，直愣愣走进芳妮的老巢。

    而且，王强进来前，被AK青年拦下时，对方俄语的意思是：“事成后，还有一份金块，你们可要说话算话。”

    王强则用俄语回答：“看你的表现！”

    “你，你究竟是谁！？究竟想怎样！？”

    此时此刻，屏幕后的芳妮既惊恐又莫名其妙。她极力抑制着激动而忐忑的情绪，却依旧难掩结巴。

    “这地方，作为秘密基地来说，很不错。”王强向前迈步，踏上了第一段台阶：“但是呢，有一些美中不足。”

    “你们安装的收音设备，都受潮了。”王强摊手道：“所以我的声音，在你那头，已经完全走样。以至于，你连我究竟是谁，都没听出来。”

    “其次，你们所有人，都没有真正的杀过人。就你这几把破枪，吓唬吓唬人还行。”王强走上第二段台阶，顺手薅倒了身旁的枪支：“一帮没杀过人的孩子，学人搞黑社会！终究不过是见钱眼开、各取所需！”

    “最后。我是为此地而来。那些邀请函什么的，其实无所谓。”

    “为此地而来？”芳妮有些懵：“你能不能放过我啊！邀请函我还给你，分文不取！你赶紧给我消失！”

    “我问你个问题。”说话间，王强已自顾自走上了第三段台阶：“你说，是钱对我重要？还是你对我重要？”

    “我？”

    “再想想。”王强走到了头。他停下脚步，注视着荧幕后的芳妮。

    隔着屏幕，女孩紧盯着近处的青年，口罩掩盖下的轮廓，似曾相识：“不会是钱吧？”

    “再想想。”

    “那，还是我重要？”

    王强摘下了口罩：“你和钱，对我都不重要。”

    屏幕后的芳妮，立刻捂住俏脸。居然！居然是他！！

    指着眼前的屏幕，王强板着脸道：“此地没了你，对我才重要。”

    芳妮闻言，一阵沉默。不一会儿，却又自顾自打破沉默道：“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王强眨眨眼，表情和蔼了许多：“你，偷吃过白糖吗？”

    “偷吃？白糖？”芳妮无语，不知如何接话。

    “小时候在避难所里。家里每个月都能领到一罐白糖。”王强回忆道：“长辈的管教方式不同，应对偷吃白糖的小孩，通常有三种处理态度。”

    “其一，是打骂管教。”

    “其二，是溺爱偏袒。”

    “其三，是威逼利诱。”

    “很庆幸，我是第三种。”王强叹气：“父母会明确告诉我，如果要获得白糖，就要用自己的良好表现去争取。所以，我喜欢和人谈条件，也擅长和人谈条件，懂得取舍和交换。”

    “至于第一种和第二种，依然会选择偷吃。前者是路径依赖，后者是有恃无恐。”

    “东拉西扯的。”芳妮无奈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首先，不管你们的理念有多高尚，都应该试着和人谈条件，试着保全自己，给自己留后路。而不是为了自己所谓的正义，在灰色地带徘徊。”

    王强抬手，指向身后：“就凭你手下这几枚虾兵蟹将。政府之所以允许你存在，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等到哪天你没用了，或者你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又或者间接参与了什么不该参与的事情。被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

    “你又知道什么！”芳妮闻言，不甘的怒道：“芳妮存在的意义，暗网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救助这些无家可归的流浪者和‘变种’。政府不管我们，我们只有自救。这是我们生存的权利。”

    “政府不救，我来救！政府不管的事情，我来管！”王强也怒道：“现在的局势很复杂，你们一帮孩子什么都不懂！你们的正义，杯水车薪！你们的正义，就是让上面那些流民和‘变种’啃一天面包，吃三天老鼠吗？！立刻关闭暗网！！！”

    “我要是不关呢。”芳妮也嘴硬起来。

    女孩也是有脾气的。从小到大，连爸爸都没这样吼过自己。凭什么让一个大自己不到一岁的青年教训。

    “不关是吧。好啊！”王强掏出一个特质的手机：“我有一个朋友，他是位染着紫色头发的杀马特大叔。我现在就打给他，让他去看看女儿的闺房，让他知道闺女此刻究竟在做什么！！”

    话音刚落，屏幕那头哑了火。随即传来收拾房间的声音。

    “紫葵？紫葵你在听吗？难道你锁门去了？”此刻，王强吐出口浊气，心说自己是不是言辞太激烈了。

    “哎~~~~！呀~~~~！原来你，你早就知道是我！”

    烟熏妆女孩消失不见，紫葵关闭了自己的电子皮套，露出紫色的秀发。

    就瞧她一屁股靠座椅背，眼球上翻，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嬉皮士青年们见自己老大现了原形，顿感不妙。

    好在铁渣及时出手，排出九枚金块，勾着众人关门离去。

    ......

    不一会儿，紫葵恢复了常态，盯着屏幕后的王强，一脸好奇。

    “你是怎么识破我的？”

    “首先，是味道。你身上有薰衣草的味道。尽管用香水中和过，但你这类变种的味道很独特。整个兰星，大概有1000人，很好查。而且，得手后，你趁乱和我擦身而过，鼻子灵的人还是可以分辨的。”

    “其次，是轨迹。去年，你的课外实习就是浮士德行政部，所以你对进出的路线非常了解。这也解释了你为何会有公司的制服。”

    “最后，我查了监控，关联了你的体型。潜入时你换了脸，应该和你之前使用的电子皮套同理。说明你发明创造的能力非常惊人。所以，我后来阻止了公司的人报警。”

    “哈哈！也没有多厉害啦。换脸的装置，就是用废旧的全息投影模块改装了一下。还有很多缺陷，否则就不会暴露了。”紫葵被王强夸奖，还挺开心，但转念一想不对，于是没好气道：“强哥哥。你，你鼻子挺灵啊！狗变的吧。”

    王强闻言，瞬间想到了姗瑚。不禁皱眉，青筋微微隆起：“你，该，叫，我，少，主。”

    紫葵无视：“诶嘿，我没入会，压根还不是学会的人，我就叫强哥哥。”

    王强暗叹：这位选手怎么回事？人前人后简直是两个模样。之前当着父亲的面，还少主少主的问好来着。我特么跟你很熟吗？

    无奈叹气，王强迅速转移话题：“不过说起来，有一点我不太明白。你一个暗网界的大姐头，披着芳妮的皮套发号施令。为何要亲自去偷邀请函呢。暗网这么多事情，你就没有些可靠的手下吗？”

    挠挠头，紫葵一脸尴尬：“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主要是离家近。所以就亲自去了一趟。”

    “不一定吧？”王强开始套话：“我呢，看过你的档案。你是一名很优秀的黑客。这也是学会准备接纳你的重要原因。只可惜，时局弄人。遣散50000名基层的决定，是我亲自下的。我猜，你把邀请函挂50000一张，也是因为这点。所以我判断，你是故意要气我。”

    “错了。不是这个原因。”紫葵貌似上当，这才道出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