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有缘之人
孟初阳跳下擂台,不料一群人向他迅速围了过来,有人高呼道:
“孟公子武艺高强,能不能收我为徒?”
然后就有不少人都在附和道:“孟师父,收我为徒吧!收我为徒吧!”
更有一少年,抢在众人前头,扑通就拜倒在孟初阳面前,扯着鸭公嗓高声叫道: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鹿锦春一拜!”
还真的就“咚咚咚”给他叩了三个响头。
孟初阳不禁拿眼细看,这个名为鹿锦春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模样,长相英俊而身姿挺拔。
看着倒是和他有几分相像,竟无由的便觉得喜欢。
于是便上前一把将他扶起,在他耳边匆匆交代了一句:
“别声张,明天早上八点,你到海大门口来找我。”
少年脸露惊喜,显然是听清楚了,于是也不再言语,悄悄的就从人群中溜走了。
孟初阳也不再逗留,笑着对众人抱拳致意,然后快步甩开了众人,迅速开车离去。
回到海川大学,眉儿还有课没上完,于是顺道去找小舅子。
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也不知道这小子最近是在忙什么。
找到宿舍,柳无极正病恹恹地躺在床上。身体一向都强健如牛的他怎么会病了呢?
一问才知,都是孟初阳那本无名拳谱惹的祸。
孟初阳自己悟力超群,自学成才没问题,可他恰恰忽略了,并非人人都跟他一样是天才。
另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无名拳法完全与传统拳术不同,甚至是背道而驰。
而柳无极原先所学所练,皆为正统武学,两者是完全冲突的,故而他根本就不适合练这套无名拳法。
当年的孟初阳,却是因为从未习过武,一张白纸好描画,没遇到这个麻烦,也没这种烦恼。
柳无极这个傻小子,在练无名拳法时,不能为之却强行为之,导致气机紊乱,险些就走火入魔了!
事实上,柳无极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可孟初阳却是懂的。
他涉猎的书籍多而杂,医书药书以及武学理论都看过不少,结合小舅子的描述和症状,他迅速得出了判断。
孟初阳不免惊出一身冷汗,险些因为自己的无心之失,把自己小舅子给害了!
孟初阳静心默念着,关于疏通经络的真气疗法。
确认无误后,让柳无极趴在床上,运起真气,在他身上沿着经络一通拍打。
然后又将他翻个身,如法炮制了一番,柳无极只感觉喉头一甜,便将一大口淤血吐出。
他赶忙跳下床,发现身上竟轻松畅快了,再无之前气滞胸堵之不适感。
没想到姐夫还有这一手,柳无极一脸崇拜。
临走前孟初阳把拳谱收回,并且郑重叮嘱他,以后万万不能再练,不然后果严重。
柳无极吃了一回亏,自然也知道轻重,便满口答应了。
次日早晨,孟初阳照例把妻子送到海大门口。
等妻子进去后,少年鹿锦春从角落里窜了出来,满脸兴奋地看着他。
看他正想要开口说话,孟初阳制止道:
“先别说话,你随我来。”
然后领着这个大男孩上了车,驱车来到一处废弃公园,进入后寻了一块僻静空地。
鹿锦春纳头便拜,口中恭恭敬敬道:
“师父在上,徒儿鹿锦春给您请安!”
孟初阳听着大男孩变声期难听的鸭公嗓音,不由会心一笑,这小子倒是机灵,知道顺杆子往上爬。
于是故作威严地说道:
“鹿锦春,你是认准了我会收你为徒么?”
鹿锦春依旧伏首跪着,激动但不失沉稳地回答道:
“昨日师父既然交代了徒儿,那肯定就不是要拿徒儿耍趣呀!”
鹿锦春属实有些兴奋,接着又说道:
“不瞒师父说,我第一眼看见您就觉得特别亲近,所以昨天一激动就跪拜下去了。”
“没想到您竟偷偷交代我,所以我更加确信,我和师父是有缘的!”
孟初阳闻言不由露齿一笑,这孩子居然和自己一样,都觉得对方可亲,看来冥冥中真的是有缘分的。
正要说话,忽然觉察到远处正有人前来,于是将鹿锦春搀扶起身,低声对他说道:
“有不速之客前来,拜师一事晚点再说。你先站到我身后去。”
鹿锦春忙不迭地点头,在孟初阳的身后站定,好奇地望向来路。
果然隔了两三分钟,真就有人过来了。
鹿锦春一看,原来却是熟人,就是昨天和师父打擂台,然后主动认输的秦望岳!
秦望岳远远看到孟初阳二人,心里欣喜不已,高声叫道:
“师父,您果然在这里啊!”
他一路小跑过来,也不理会有鹿锦春在,扑通就跪在孟初阳面前,和鹿锦春如出一辙:
“师父在上,受徒弟秦望岳一拜!”
孟初阳哭笑不得,实在是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跟人家孩子学这耍赖皮呢?
于是也不给他留情面了,强行拉住他不让他磕头,还半带玩笑半带挖苦地说道:
“望岳兄弟快快请起!这个可万万使不得啊,拜天拜地拜父母,我孟初阳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啊!”
谁知这秦望岳就是一头犟驴,认准的事即使撞南墙也在所不惜,不然也不会做出那闹婚的荒唐之举来。
只见他依旧稳稳地跪在那里,振振有词地说道:
“自古尊师重道,除了天地父母,师父也是可以拜的,并不违背礼法!”
“我秦望岳虽只比师父小四岁,但能者为师,师者如父,您既是师父,我岂有不拜之理?但求师父收下我这个徒弟!”
孟初阳被他这番歪理逗乐了,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在追求眉儿的问题上,秦望岳让他很不爽。
但是从客观的角度,眉儿如此优秀,任何男人痴迷于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而且秦望岳的那份锲而不舍,本身也不是什么过错,甚至是一个男人不可多得的品质。
况且实事求是地说,这秦望岳也是个性情中人,身上不乏可爱之处。
这小子虽然有些混不吝,但是不做作,为人坦荡,这是让孟初阳比较欣赏的地方。
他想了想,罢了罢了,教一个是教,教两个也是教。
人品不差,资质又绝佳,这样的徒弟,怕也是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