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白行瑶低下头，思维在脑海中运转，一个一个能力清清楚楚的浮现上来——

    无界之物、记忆碎片、灵魂之海……

    “现在距离我醒来只有一天。”

    白行瑶想着他们，低低的说，“有点不真实，之前你说我被神选为了法则候人，我还没有问我的具体法则，就被打断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吗？”

    【噩梦】

    空间立刻回答了她。

    “难怪说我需要他人恐惧、欲望的力量。”

    【你想要善良一点吗？】

    “善良一点的神明不会把教徒炸成肉沫。”

    白行瑶觉得空间有点天真，她瞥了一眼这个球体。

    “我的成长途径应该是运用创造类能力，通过灵魂之海干涉他人梦境，获取恐惧能量，虽然记忆能力我现在不知道什么用途，但应该也有我没有开发的点。”

    【……你很顽强】

    莫名其妙的点评就像耳边风，从白行瑶耳边吹过去了，她不置可否，只是说，“我需要更多的能量。”

    身体精神的受损压制着连无界之物都不能使用，刚才收集到的恐惧只是九牛一毛，外面的未知怪异、出现的红名候选人，一切的处境都很不利，连一块石头都可以把她砸的头破血流。

    “今天晚上开始，通过灵魂之海进入更多人的梦，然后收集能量修复自己，至少先离开外面那个地方。”

    白行瑶做出决定。

    【你很虚弱，进入梦境很危险】

    空间却担忧起来：【你之前被拖入的梦，给我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那种失控的、扭曲的感觉，会害死你】

    白行瑶没有说话，在海浪哗哗波澜起伏时，她心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于是外面的身体福至心灵，她拿起旁边的石头，重重往自己腿上一砸。

    海洋的划拉声在瞬间消失！就像被踢出某个地方，急促的睁开眼，大口的喘气声就响彻在耳边，视线嗡嗡泛着白花，稀稀拉拉的人群映入眼帘——！

    “——总有办法的。”

    燥热的空气拼命的挤入鼻腔的呼吸，背靠着的墙角依旧结实而冰冷。白行瑶手颤动的丢下了砸自己的尖锐石头，腿有一点湿润透出来，她用疼痛让自己强制从精神世界退出来。

    “遭受到疼痛会让人强制回到现实。”

    白行瑶忍耐着痛苦，把头靠在冰冷的墙上

    “你看，我曾经被攻击时是灵魂状态，但我也依旧可以感到身体的所知所觉。就像是意志和身体之间有什么联系机制一般。我想运用的好，就可以充分保障我进入异常梦境后的安全程度。”

    【……】

    【你好像从不甘心命运】

    “我想活下去。”

    白行瑶说：“仅此而已。”

    不论是当初被当作羔羊还是现在的处境——她感受着疼痛在自己腿上麻木。

    “如果拥有了这么多力量还能去死，估计应该叫废物。”

    一瘸一拐的撑起身体，抬头看向天空，这个曾经孕育她的世界，这个她现在未知落脚的地方，已经开始怪异的呈现出它扭曲的一面——

    血红色的火球高高挂在天际，巨大的不可思议。它缓缓向西斜，拖拽出来的残焰，丝丝缕缕，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最浓烈的血笼罩一样。

    目光里的人群已经很稀了，每个人脸上都形色匆匆、脸上惧怕，对面的摊贩早已人去楼空，留下的一地垃圾，被风吹起，微微展露了一则最新的公告文字——

    普林安，最新封闭区。

    ……………………

    空间似乎格外热爱破坏气氛。

    【要天黑了】

    它问：【你有地方去吗？】

    “……”

    白行瑶哪怕看不到这个黑色的球体，都有点想叫它不要讲话。

    “……如果那个红名候选人多给我丢点钱，应该有地方。”

    【最好不要再遇见了】

    “你说的对。”

    白行瑶踏上这个被血晚霞笼罩，粘稠闷热到几乎可以看到扭曲空气的街道，这里和白天简直是两个世界，白天的喧嚣烦闹与现在的死寂对比，简直怪异的不像样。

    但再怎么诡异也要找落脚点，她的目光四处寻找，行人已经在她踏上来的时候匆匆消失了，整个空寂的集市只有她一个人。突然，她瞥到了一座桥。

    这座桥搭建在河流之上，但奇异的是，它下面是有底的，在河水流动的水位稍上一点，一块完整的石料被连接上它，形成了一个空旷的地面。

    而更往里面看，在这个桥下宽大空间的两侧，有凹陷出可以容纳人的空间，脑海中的记忆碎片能力自动展开，白行瑶看到了石桥维修者日夜不停修建这个工程，这个地面和凹陷空间就是供给他们休息的。

    而这附近正好有下去的通道。

    “我找到今晚的去处了。”

    【……你是被神选中的人】

    “被神选中也要睡天桥。”

    风依旧在孜孜不倦的吹起满大街的凌乱抛弃物，白行瑶正打算摸索着街道的斜坡下去，一个匆匆收拾完的摊子下东西就被她眼尖的捕捉到。她看到了被丢在地上快用完的火柴，于是她走过去拿起来，又捡了一点旁边废弃的木板，把这些东西都扔到天桥里后，她准备准备就要下去。

    【这个世界很怪异，万一外面有危险……】

    空间似乎实在不想她这么做，它或许没见过这么落魄的候选人，但考虑到它跟的主人或许是独一份的惨，它又不说话了。

    “祝我好运。”

    白行瑶喃喃，思绪飞到了其他地方。

    周围的闷热不寻常的笼罩着她，急于离开、行色匆匆的行人在回忆中消失前说明了现在是9月，晚上或许会很凉，天桥里的空间可以挡风。

    但最重要的是，不管睡在哪里，没有力量遇到怪物都是死路一条。

    在正式下去前，白行瑶确认了好几遍里面没有其他东西，还找了一块足够尖锐的石头，才握着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