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心中山,眼前海
我看着二哥保持同样的姿势,不说话,也不作任何反应,心里有些后悔将这些话全盘告诉他了。
“二哥。”天有些暗了,我轻声唤着二哥。早知道这样就听妈的话,不跟他说这些了。
“今年过年,我们一起回去吧。”二哥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一本正经地说。
“难道你今年也没打算回去?”我瞪着眼睛问他。
“该回去了,天快黑了。”二哥反应过来什么了,转移了话题。
“你就当我放屁,我都是国家的人了,哪能说回去就回去。”二哥站起来,朝我说完这句话,立马去了林雀他们那边。
“杨波!”我再也不信二哥的鬼话了。
我气呼呼地不跟二哥说再见,拉着林雀就往回走。
“等这两年过了,我就年年跟你一块回去,我是义务兵,两年就退役了。”二哥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我。
“真的?”我满脸怀疑地看着他。
“当然,不信你问章寒舟。”二哥望向张寒舟说道。
我眼珠子也向着章寒舟转去。
“嗯,没错。”章寒舟认着地点头。
我被他说话的模样逗笑了,便跟二哥说:“那我可要写信告诉妈喽。”
“好好好,你就跟林雀在那好好上班,等二哥有空了就立马找你们去海边玩。”脸说着好,把我开心地哄上了车。
“你跟章寒舟很熟吗?”在客车上,我问林雀。
“见过几面。”林雀想了想说。
“那你觉得他人怎么样?”看样子他跟二哥关系还可以,二哥在这边有个朋友,我也能跟妈好好交代了,省得她成天胡乱担心。
“嗯——不知道,不过你二哥跟他很熟,应该挺好的吧。”林雀说完,静静地看着我。
“干嘛这么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伸手摸了摸脸。
“你怎么还特意问我章寒舟呀,莫不是......”林雀笑得意味深长。
“想什么呢,你以前可不八婆的。”我被她这反应整的一愣一愣的,这还是我认识的林雀吗?她竟然关心起儿女情长来了。
“是你太明显了。”林雀说着,看向窗外。
“还是你在后厨不够忙,肯定没少跟那些大姐,小婶们少聊天。”
林雀以前也跟我说过别人家长里短的事,但只要一提男女情爱,便立马脸红,现在都能拿这些来打趣我了。
果然环境能改变人呐。
林雀没理我,但我看到她留在我视线这边侧脸上的笑意了。
有了二哥的承诺,接下来的日子过得有盼头了,虽然来着也有一段时间了,但是除了逛逛商场我也没去过什么远点的地方。
能看到书里的海,自然是有很多期待地。
大概过了两个月,二哥才来履行他的承诺的。
那天我刚到店里没多久,准备打扫卫生开工了,就看见站在门口的二哥。
他穿着休闲外套,和白色运动鞋,笔直地站在那,像清晨山里带着露水的松树。
我跟放下手里的抹布,就找林雀去跟老板调休。
为了跟二哥出去玩一趟,我跟林雀这两个月都没有休息过。
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二哥他们一起踏上了行途。
章寒舟跟二哥一块来的,他说他自己闲着无事做,还不如跟二哥出来玩。
路程比我想象中的稍远一点,坐在客车里,靠在林雀身上差点睡着了。
林雀轻轻拍我的胳膊,喊我下车。
下车之后没走太久,我就看到那一汪海水了。
我穿了件来这边后买的连衣裙,配上一双小皮鞋,朝海边跑去时,裙摆跟着海水荡漾。
他们三个迈着平常的步伐,只有我像是没见过世面一样,大步往前跑着。
今天人有点多,但一眼望不尽的海面占据了我的眼球。
在这辽阔的海域面前,再多的人也如同这沙子一般渺小。
山的神秘在于你看不出它有多高,而海的神秘则在于你不知道它有多深多广。
我心里揣着的全是有关山的记忆,第一次有海会变成我将来的回忆。
我摸了摸凉凉的海水,脱掉了鞋袜,在没过脚踝的海水边行走着,静静感受这与众不同的欢乐。
现在的天气若是在山里,已经有些寒气了。但这边的气候比较温暖,只会觉得凉凉的。
林雀他们坐在沙滩上聊着什么,二哥带了些吃的,随意摆放在餐布上。
我用脚勾起不成型的海水,然后看见二哥仰着脸问我:“冷不冷?过来坐会吧。”
我朝他摆了摆手,又弯腰去捡小贝壳。
回去做成风铃,就又能听见海的声音了。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抬头却用脸迎到了雨滴。
不会真下雨了吧?出门的时候还有太阳来的。
我在店里洗碗洗到不见天日时,它总是艳阳高照的大晴天,我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却要下雨。
“杨蝉,下雨了。”二哥一边喊着我,一边跟林雀收拾这东西。
我刚一回头,章寒舟的外套就披在了我的头上。
“走吧。”他露出那好看的牙齿,声音轻柔道。
我便跟着他的步子一块往回跑。
雨下大了,我们只能先就近找个人家躲躲雨。
二哥看雨没有要停的意思,就冒着雨先去了旅社。
因为这突然其来的大雨,旅社的房间也所剩无几,我们四个人最终挤在了一个房间里。
二哥浑身湿透了,坐在椅子上像被淋湿的小狗一样缩成一团。
澡堂子现在也挤满了人,所以二哥没法洗澡换掉身上的衣服。
林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在房间没待一会就出去了。
我找了干毛巾给二哥擦擦头发,帮二哥把湿外套里的水拧了出来。
林雀回来的时候拿了热水和桶,说是问旅社老板要的。
我们三个站在门口等着,先让二哥洗个澡。
等他整理好了,我们四个人再次望着一张床面面相觑。
“我跟寒舟打地铺,你两睡床上。”二哥先开的口。
“嗯。”我跟林雀点点头。
我们把二哥带来的食物当作晚饭简单吃了点,林雀又去问旅社老板要来两床被子,晚上给二哥他们打地铺。
我跟林雀倒是经常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一想到章寒舟也睡在这个房间,我就想起他披在我头上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