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作死,却成了大明宰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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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7章 你欠军师一条命!

    刘大力的“效率”很高,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需要淘汰掉的人员名册造好了。

    此外,还有最新的人员调配方案,至少从纸面上看,都是最大限度的压缩编制,提升效率。

    方锐看后微微一笑,

    “走,跟随本官去视察一下你刘大人的工作成效!”

    刘大力听后一阵哆嗦,但还是赶紧跟上,

    到了现场,果然大家都在卖力的干活,还有几个在大声喊着“号子”,边上是已经摆放好的崭新的兵器,一看就是好成色。

    似乎这一切都是往好的方向在发展。

    按照往常的套路,方锐就应该称颂一下大家的功劳,然后发点赏银。

    不料方锐却用手指点了几个工匠,让他们单独干,自己则是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旁边让人伺候喝起了茶。

    结果这些表册上的能工巧匠,不一会儿时间全部原形毕露,居然连基本的生产常识都不懂,

    “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啊!”方锐用杯盖拨了拨茶碗面上的茶叶,然后轻轻吹了吹呡了一口,

    放下茶碗时,身后的刘大力等人“扑通”几声全部跪下了。

    “大人,卑职该死,卑职......”刘大力此刻哪还有刚才上交账册时候的从容?汗水从他的乌纱帽里不断地沁出。

    “刘大人,本官问你,这些人是给你送钱了?”方锐冷冷的问道。

    “没有没有。”刘大力马上摇头。

    在明初,收受贿赂可是重罪,要处以极刑的。

    “那他们就是你给本官‘择优’选出来的‘能工巧匠’?”方锐喝问道。

    虽然他知道明朝的吃空饷、冒名顶替的事情很常见,但在他管理的杂造局里是绝对不能有这样的情况的,不然这个靖难之役没法搞了,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也全部都要打乱。

    所以,他不能不认真对待。

    见刘大力不愿意说,只是在那里磕头求饶,方锐冷笑一声,转头对那些滥竽充数之辈说道,“朝廷有法度,凡是冒名顶替者一经查实,都要重责,你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么?”

    那些人一听要重责,马上开始叫嚷起来,“大人,跟小的不相干啊,都是刘大人跟咱们说,只要来点几天卯,就有一天一两银子的进项。小的们这才被猪油蒙了心,跑来糊弄,求大人开恩,小的再也不敢了。”

    方锐脸色一冷,看向刘大力,此刻的刘大力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了。

    “刘大人,何人指使?你是愿意去知府衙门里说,还是在这里说?”

    “卑职,卑职......都是卑职做的!”刘大力居然晕了过去。

    事关重大,方锐立刻知会北平府,知府方必寿一听也感觉事态严重,立刻就命人把刘大力拿了,带回来押入天牢。

    作为重要证人,方锐自然要去北平府走一遭。

    当方必寿再次在自己的书房见到方锐的时候,虽然他的品级还是没有自己高,但以“过来人”的经验,方锐后来者居上几乎是板上钉钉!

    方锐对方知府还是很有好感的,当初他为自己说过话,方锐自然一辈子都记得。

    因此没有因为自己是靖难军军师就有丝毫托大,还是给方知府行礼,当然,方知府肯定是托住不让他行礼的。

    这就是官场上的套路,该有的姿态一定要有。

    一番寒暄后,两人快速进入到了正题中,

    “方长史是怎么看出来他们是冒名顶替的?”

    “大人,这杂造局的工作乃是体力活,寻常人干上一年半载或是皮肤黝黑粗糙,或是肢体粗大,孔武有力,但下官现场检验之时,却发现他们皮肤白净,浑身上下一块腱子肉都没有,这必然有问题了。”

    方必寿听后深深的感觉这方锐真的非池中之物,一定要结交好。

    “方长史真是目光如炬啊!不过,本府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

    方锐一惊,他明白,一般对方说当讲不当讲的时候,那就大概率是非常紧要的事情了。

    “还请大人赐教!”

    “赐教谈不上,只是本府差人初步调查了一通,这刘大力原来是三王子的人啊,方长史这么弄,会不会让你在府上不好做事?”

    方必寿比较委婉的告知了真相,方锐听后也不禁剑眉微蹙,

    朱高燧虽然在历史上声名不显,但毕竟是朱棣的儿子,现在又是靖难初期,自己要懂得分寸。

    “要不要禀告燕王殿下?”方必寿也知道这种事情是最难的了。

    方锐思考了好一会儿,最后淡淡的回答,“下官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责任,刘大力要自己一个人挑了,既然如此,就只能委屈他了。”

    方必寿听后一震,但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做臣子的,去告诉主公说他的儿子作奸犯科?这事情不管是对还是错,都是个大麻烦,等于把问题踢给上级,让上级去为难。

    老大,你看这个难事应该怎么办?

    废话!容易事我自己不会办么?那要你这个废物干什么?

    任何喜欢踢困难皮球给上级的,上级都不会喜欢。

    而且你让朱棣怎么去处理朱高燧?

    最关键的一点,方锐料定,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朱棣都会知道。

    事情也正如方锐所料,当天夜里,朱棣就接到了密报,他当时就气的砸了一对他非常钟爱的花瓶,并且把朱高燧叫来痛骂了一顿。

    朱高燧刚开始还不以为意,因为吃空饷不是很正常吗?

    直到朱棣骂道:“逆子,你这是要坏我靖难军的名声么?”

    听到这话,朱高燧才大感情况不妙,自己的父王把靖难看的比什么都重,如果为了挽回名声,拿自己的小命去堵悠悠众口也不是没可能,

    于是他开始疯狂的磕头求饶,

    朱高炽作为大哥也是不停的帮着说好话,二哥朱高煦一看这种情况也必须做做样子。

    朱棣撇了三兄弟一眼,他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挥泪斩马谡,这三子都是他的左膀右臂,眼下正是用人之际。

    但这个事情既然出了,他不可能不给北平的父老与官员们一个交待,不然此风会愈演愈烈。

    正当他头疼为难之际,

    道衍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他的眉头一下就舒展开来了。

    他朝着朱高燧狠狠踹了一脚,“不成器的东西,你要记住,这次你欠军师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