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化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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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带我回家

    “相比于爱情,人有的时候更愿意相信命运!”

    ……“如果有一天,我死在战场上了,请把我转告她,我这次不能送她回家了,不过我会化为白鹤,为她祈祷福运!”顾圣清面带笑容,双泪纵横道。

    ——

    “别让一个爱你的人等你太久了。”张先生对着镜心感慨道。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中途下车,你没有必要耿耿于怀。”归一化身乌鸦站在镜心的肩膀上说道。

    镜心望向天边的晚霞,眼眸迷离,难免心生感慨道:“明知不会有好结果,相遇又是为何呢?”

    ——

    “公主,别玩了,家要到了!”一个贴身宫女眼神憔悴地对着面前正在戏耍众人的幼年公主说道。

    这幼年公主叫荣庆公主,是醉仙城最年幼,也是最贪玩的公主,不过却是当今天子的妹妹,深得当今皇帝之宠爱,所以哪怕她贪玩得将天捅出一个窟窿,别人也不会说她什么,比如这一次,就是她非得要去边疆看了看,因为听说边疆的雪山那里有这天下最美的奇花,就自作主张地拉着一些人离开,本来皇帝是不允许的,怕她出事,但碍于荣庆一直撒娇和百官文武的支持,也就放她出去玩了一下,但其实并没有走多远,连雪山距离的一半都还没到,最后到达的地方也还是醉仙城的管辖区,荣庆公主自然是生气,但她也知道自己出来是那么的不容易,所以也就没有太过于无理取闹,玩几下也就回来了。

    不过荣庆公主有一个在当时不算特别好的技巧,那就是当小偷,在皇宫里,荣庆公主可是偷了不少贵重物品,但在第二天都会还回,来宣示自己来去自如的骄傲感,这也成了她在那冰冷的皇宫里找到的唯一娱乐方式。

    侍卫往马车看了看,觉得有一点点奇怪,便用手拉开窗纱,结果发现,里面竟然只有公主的贴身丫鬟小翠!

    众人吓得差点就要跪地痛哭,小翠连忙解释道:“公主其实早就进城了,她只是觉得被你们约束太无聊了,所以就提前离开了。”

    众人的情绪缓和过来,但寻找公主的任务却迫在眉睫,不然,那可是人头落地的大罪啊!

    ……

    荣庆身穿一件青色衣衫,穿着上很是朴实无华,除了扎住头发的一支金钗,别无其他华贵之物。

    荣庆解放性地笑了笑,觉得此时此刻浑身轻松,此刻她远远地便看到了人山人海的人群,好奇心将她也拉了过去,只见原来是此时此刻有人正在比武招亲,荣庆拼了命地挤进去,结果倏然间,武斗就结束了,获胜的是一个身材八斗的壮年汉,这让荣庆无比失望,但还好,这还不算结束。

    只见壮汉对着不知何处的人说道:“我想顾大公子应该不会畏畏缩缩的不敢上来吧。”

    “就是,有种就上前和他打,畏畏缩缩不像个男人!”荣庆百无禁忌地说道。习惯口无遮拦她被众人注视,众人一声不吭,荣庆疑惑不已,可很快这疑惑就被打破了。

    因为上台的是一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年,这一刻,荣庆竟然有一点后悔自己说之前那话了。

    “这就是顾家的那位天才公子?顾圣清?”

    “是了,我之前在学堂见过他,别说,还真有传闻说得那么英俊。”

    “话说他也真有胆子,虽然这场比武招亲是他认的姐姐家办的,难不成他还要娶他这个姐姐?不过倒也不是不行!”

    听着众人的窃窃私语,荣庆感觉脑容量实在不够用,但当她看到面前不远处那一个身姿笔直,头发乌黑飘逸,身穿棕灰色衣衫,腰间配了把年代久远的长剑,英姿飒爽,是荣庆的第一印象,荣庆脸颊红晕,但这并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对自己刚才口无遮拦的羞愧,心在害怕这位顾公子看向自己的那种羞愧感。

    壮汉也口无遮拦地嘲笑道:“顾公子,听别人说你这个时候就已经能做到人剑合一,等下被我打得屁滚尿流的时候,可不能找你大哥报复我啊!”

    “嗯,我知道。”顾圣清面色冷淡的说道。

    壮汉见顾圣清不为所动,难免有点恼羞成怒,上前就要给顾圣清一点颜色瞧瞧。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顾圣清一点会被打得很残的时候,荣庆突然大吼一声叫道:“加油啊!”

    这一声吼叫声,直接把壮汉给吓了一个哆嗦,顾圣清抓住这个机会,剑鞘飞出,锋利的剑锋划过众人视野,只见峰回路转之间,锋利的长剑便已经对准了壮汉的喉咙,顾圣清并没有什么高兴的表情,还是一副冷淡脸说道:“你输了。”

    壮汉很不服气,但锋利的剑锋在喉结划过的时候,那股死亡的恐惧还是让他额头露出颗粒大的汗珠,顾圣清见壮汉没有投降的意思,双眸突然变得凌厉,语气变得不祥道:“居然你想死,那我也就不用饶你一命了!”说完就要一剑刺穿壮汉的脖子,壮汉哪受得了这个考验,连忙喊道:“我认输了,认输了!”

    顾圣清这才将长剑收回,走下台的时候,顾圣清扭头说道:“我并不喜欢她,我上台只是觉得你配不上她,矜持而已。”说完便消失在了茫茫人海中。

    荣庆跟了上前,想给一个道歉,虽然他说自己上台是只有原因,但怎么说,道个歉也好让自己良心过得去,结果顾圣清简直如神人一般,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这让荣庆很是无语。

    不过好在,既知道名字,那人也小有名气,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所以荣庆倒也不是特别在意时间够不够用,她对自己出逃然后被抓回的这段时间很有自信,最少她认为在被发现之前能道完歉,荣庆这么一想,也心安理得起来。

    醉仙楼,醉仙城里最著名的地方,它的楼顶上有一只巨大的白鹤雕像,传说那是白鹤梁神女出现的地方,荣庆远远的便看到了那只金鸡独立的白鹤,从远处一看,那只白鹤简直如活的一般,栩栩如生。

    “小二,上酒!”荣庆豪迈地说道。对于酒这种东西,她接触得很少,不仅仅是年少,还有男子对女子的一种歧视,男子认为女子喝不出男子的那般气概,只能像一个文弱的读书人一样,细嚼慢咽;荣庆第一次喝酒还是在太后七十岁大寿上,并且只喝了一滴残留在玉杯上酒水,当时的荣庆无比好奇,特别是看众人无不欢声笑语的畅饮,心中难免生出好奇之心,可结果一喝,只记得喉咙干燥,口腔苦涩万分,意料之外的难喝,但碍于面子,当时的荣庆并没有哭,只是心中将酒列为苦水,不如果水好喝。

    可男人就是喜欢喝酒,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哪怕心中认为那水难喝万分,但看着众人齐齐称赞,难免心中还是浮现一出品尝之心,更何况,醉仙城就是因酒香而得名。

    小二一听呼叫,以为又是一个豪迈的客户,结果出现的,就一小丫头片子,小二见荣庆小小矮矮的,难免笑出声道:“小妹妹,这里不卖糖葫芦,你该在对面街买。”

    荣庆脸颊羞红,对于自己此时此刻的身高和年龄,她很是不喜欢,因为大人们总会以你现在还太小来打发你,然后让你找不出理由的知难而退,不过年幼这个名声包庇了荣庆不知道多少事,如果是其他的平民百姓,做荣庆的这些事,肯定是少不了满门抄斩,所以说啊,投了好胎很重要。

    荣庆一脚踩在木桌子上,语气生气地说道:“我凭什么不能喝酒,我有钱,我想买就买!”

    刚说完,突然间一坛酒壶便往荣庆这边砸来,荣庆大惊失色,但这时,一柄锋利的长剑划过荣庆的视野,在那一刹那间,荣庆好似看的是一个移动的镜子,荣庆感觉自己的腰间被一只手抱起,酒壶被长剑一剑刺爆,酒水四溅,如雨水落下,顾圣清表情冷淡的剑指前方,说道:“如果不出现,你这会可能就杀人了!”

    荣庆忐忑地抱在顾圣清怀里,在不知不觉中,自己的双手竟然也抱在了顾圣清腰间,荣庆缓缓抬起头,顾圣清也有一点接受不了一个女子在自己怀中,两人在不知不觉地四目对视,就像是命运的线条将两人紧紧靠拢。

    那一年的那一天,荣庆不过快九周岁,那一年的那一天,顾圣清也不过九岁半。

    顾圣清的脸颊竟意外的先红,大脑跟发烧一样看着怀里注视着自己的荣庆,他是道士,常年呆在家中学习剑法和道义,唯一还算亲密的女生便是自己管家的女儿,也就是前不久举办比武招亲的那个,而顾圣清和她还真是清清白白,最多也就说过几句话,玩过一些凡尘里的一些小游戏,所以在对女子这方面,顾圣清也不过白纸一张。

    荣庆虽是后脸颊红晕,但她对男子也是一概不知,以往抱过荣庆的男子不是父皇就是一些大将军,不过也不知道为何,对这些男子,荣庆除了高兴并没有害羞之意,长大后的荣庆往回一想,才会发现,是顾圣清的那种特别的味道,是那种不输大男子,也不输书香门第的那种男子的味道。

    长大后的两人回头一看,才发现,原来在当时,两人的情窦,就已经如同月光下绽放的昙花一样,盛开了,只不过当时的顾圣清为了寻求道门,所以不敢承认;只不过是当时的荣庆为了家族大业和内心的骄傲,所以也不敢提前承认,不然,两人也能像凤求凰那样,被后人侃侃而谈。

    王锦连毫不遮掩地大笑道:“能见此景,今天在座地酒水,我通通包了!”

    顾圣清和荣庆两人害羞得双双分开,泛着红脸的顾圣清这一次失去理智地说道:“被我一剑击败,你有什么理由嘲笑。”

    说从口出,王锦连的笑容更加肆无忌惮,更加灿烂,就差肚皮被自己笑破。

    坐着喝酒的众人也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顾圣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身为道家弟子,竟然口出狂言,坏了门规纪律,脸颊情不自禁地更加红润了起来,心中更是感慨:“到底是什么法术,竟让我大脑分不清东西,坏了门规!”

    王锦连决定在点一把火说道:“我们的剑仙喜欢上了凡尘的一个小女孩,你们说可笑不可笑!”

    “可笑!”众人齐齐迎合道。

    荣庆看着众人嘲笑的自己和顾圣清,脸颊红晕的颜色堪比天空挂着的太阳,这一刻的她大脑不知被何东西占据,恼羞成怒地一把将头发上的发簪弄下,然后大声说道:“我是醉仙城的公主,我命令你们,不准在笑!”

    顾圣清惊讶地回头一看,众人在这一刻间笑声全无,就连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王锦连也停止了笑声。

    尴尬,又或者凝重的气氛让荣庆不好一身尴尬,心中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脸颊上的红润缓缓褪去,随之而来的是脸色的苍白。

    王锦坤先打破尴尬地说道:“你就是荣庆公主?”

    明明是荣庆自己不打自招,结果现在却又不敢承认。

    “赶紧跑!”刹那间,顾圣清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抓住荣庆的手,连忙奔跑出醉仙楼。

    身后传声而来的“感觉追”让荣庆咽了口唾沫。

    拉着荣庆奔跑的顾圣清跑得不算快,怎么说荣庆终究是一个普通人,太过于累赘,但她又是他要保护的人,绝对不能抛弃,所以顾圣清很快便被王锦连堵住。

    后面的人被顾圣清的身法绕开,在小巷子里,顾圣清这种会法术的人,可谓是如鱼得水。

    顾圣清眼眸死死地盯着王锦连,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是挡不住我的。”

    王景连脸色迷离的说道:“你可是道家的人啊,难不成你忘了预言吗?你身后的女子,可是让醉仙城毁灭的罪魁祸首啊!”

    荣庆大怒道:“你才是罪魁祸首,我是醉仙城的公主,我怎么可能会毁灭我的家,哪个散播谣言的浑蛋,污蔑我,我要诛他九族!”

    顾圣清不以为然地说道:“说那谣言的,便就是我的师傅!”

    荣庆大惊。

    王锦连苦口婆心地说道:“顾圣清,你是知道你师傅的厉害之处的,他预言过的事,可有一件错误?”

    “我知道,可我觉得她应该有自己的命运!”顾圣清神情低落的说道。因为这句话,让他的道心不可避免地动摇了。

    顷刻间,王锦连便拔起腰间的剑柄冲向顾圣清,但顾圣清在剑上面的天赋,被誉为百年难遇的天才,所以王锦连甚至连顾圣清的半步还没到,直接就被一剑指咙了,顾圣清语气轻微的说道:“我不想动手,所以我劝你还是放弃吧。”

    王锦连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顾圣清,只见他在腰间拿出一团紫气粉末,便往荣庆身上喷洒。王锦连知顾圣清不会动手杀自己,所以动起手来肆无忌惮。

    顾圣清用衣袖堵住鼻孔,知这是麻痹散,便用自己的长袍将紫气推开,看着身后摇摇晃晃的荣庆,一把手拉入怀中。

    王锦连自然是知这不可能将顾圣清迷晕,但他觉得接下来的话,荣庆没有资格听,王锦连郑重道:“我要和你下山盟海誓,如果在十六岁之前,你能达到天圆无缺,她的性命,我也就不索取了。”

    “那如果没有呢?”但说这话其实是很没什么智慧的话,因为顾圣清的师傅亲自窃取天机地告诉过顾圣清,只要不发生意外,十四岁就可达到天圆无缺,可有心中天下大同之心,顾圣清对师傅的话,可谓无比信服。

    “那我会杀到她天涯海角为止!”王锦连毫不遮掩地说道。

    “好,我答应你!”顾圣清说道。

    ……

    落日的余晖照射在两人的身上,顾圣清抱着荣庆,慢慢悠悠地行走在宽敞的大街

    在睡梦中的荣庆说道:“带我回家,好不好。”

    “嗯。”顾圣清不假思索的说道。

    醉仙城的皇宫很大,大得让人感觉世界也不过如此,皇城的城门站着很多身穿华丽贵服的女子和身穿铠甲的侍卫,顾圣清知她到家了,望着各式各样的表情,顾圣清将荣庆交给了一个身穿在其中是最朴素,但看到荣庆笑容最灿烂的妇女。

    妇女对着顾圣清就是一顿夸,顾圣清不以为然,既没有点头,也没有索要任何东西。

    只是心中失落,没有告诉荣庆,“当你将乌黑的长发落下的那一刻,我的心如小鹿乱撞一般,我知道,这是师傅说的劫难,但我并不害怕,我相信,我会战胜它,你到家了,希望你能快乐,我会帮助师傅,看能不能重新帮您算一卦,至于结局如何,这个就看天命了。”

    荣庆紧紧地缩在妇女的怀里,这是她的奶妈,所以她感觉无比熟悉,但不知为何,她的眼睛里流出两条泪水,刚开始奶妈以为是尿了,可仔细一看,却发现是荣庆在落泪。

    奶妈以为荣庆在做噩梦,所以安慰地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的。”

    但荣庆无法听取,只是一股脑地说道:“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