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世民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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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其智若妖

    柴邵这才问起李世民怎么来得这么凑巧,一番询问之下,才知道秀宁到京城当日,便把柴邵牵连到禁军案的情况给家里传了信。

    李渊担心局势变幻莫测,对柴家和李家不利,正一筹莫展之时,自小和姐姐亲密无间的李世民说让他去洛阳处理。李渊拗不过他,只能让他去试试。

    李世民在来京的路上遇到了几波往晋阳传信的家丁,知道了宇文述找柴邵问话的情况,同时也知晓了李秀宁刚被柴邵从高丽人手中救出的事,对这位准姐夫心生敬佩。

    凭借手里掌握的有限信息,李世民很快察觉到一处疑点:发生命案的鸿雁楼这几日仍在正常营业,除了第一天宇文述的人简单问询后,再没去过。

    出了这么大的事,鸿雁楼竟然都未曾停业,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在第一时间见到裴矩,听说鸿雁楼竟然是杨素之子杨玄感的产业后,他便怀疑起了杨玄感。

    正巧整顿坊市治安的管差前来向裴矩禀报,街上有多名禁军纵马驰骋,为首之人正是大将军宇文述。

    李世民马上意识到宇文述可能是有了高丽人的线索,考虑到之前宇文述曾打算诬陷柴邵,他想到了借宇文家大公子之手给柴邵解围的方法。

    前提是得先验证自己的怀疑:禁军案和鸿雁楼背后的主人可能有牵连。

    他让随行谋士伪造了李密联络高丽人的信,拿这封信先去见了鸿雁楼的主人杨玄感,假装询问杨玄感知不知道李密的事。

    杨玄感正心急若焚,担心宇文述不顾情面将自己献给杨广邀功呢,李世民的这封信让他狂喜不已,正巧李密前几日将自己的印章留在了杨府。杨玄感索性给这封信盖上李密的印章,增加可信度。

    李世民由此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禁军案的猫腻就是杨玄感有可能参与了,但不知什么原因宇文述对杨玄感投鼠忌器,两人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为了防止这种默契被打破,宇文述很可能会对所有牵连之人下狠手,这样一来,他和杨广怎么汇报,就只能由他自己一张嘴了。

    从裴矩那又得知宇文化及还被贬职在家,他便拿着这封信交给了宇文化及。

    说要送他一份大大的功劳,他对宇文化及讲了个故事,大意是禁军案是李密主使,公子虽被贬禁足,但对朝廷社稷很是关心。

    宇文述找李密谈职务调动之时,他察觉到此人可能对皇室不满,就派人去暗中观察。发现了李密勾结高丽人的蛛丝马迹,但并无实证,没敢将自己的怀疑禀告给父亲。此时要想获得进一步的消息,需找一位对方不会怀疑的人选入局。

    由于柴邵五年前和宇文化及有过街头冲突,人尽皆知,宇文化及便联络柴邵潜伏到贼人队伍中打探消息。

    正巧柴邵探明了高丽人的行踪,但自己父亲已抢先一步带队去对高丽人下手了,如果宇文化及要握住这份功劳,一定要前去保下柴邵性命。

    柴邵听完李世民的一番言论,不由感慨这小舅子真是其智若妖呀。

    除了柴邵和高丽人联盟的消息他不知道,这起事件中,各方的底牌筹码他是摸了个底朝天。

    “万一宇文化及来了后,宇文述仍执意灭口或者高丽人不投降,你如何破局呢?”柴邵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小子难道脑瓜子长的和别人不一样?他怎么能做到从这么有限的信息中推演出众多势力的正确反应呢?

    “如果宇文化及没能拦住宇文述,我会将杨玄感的主使身份告给皇上,那时杨玄感会将宇文述拖下水,我想这种情况发生的可能性应该不大。如果是高丽人要鱼死网破,我还真没办法了,只能让宇文大将军和裴大人率众将贼人乱刀砍死,为姐夫报仇了。”李世民淡然自若地说道。

    柴邵心说还好这是自己小舅子,这是什么妖怪呀。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运筹帷幄,这智商情商没谁了。

    “对了,你见过你姐姐了吗?”

    “还没来得及,我这一路追星赶月,生怕出了什么变故,她此时应该进宫了。”

    “进宫?去宫里做什么?”

    “当然是找皇上了,她在信里说很担心宇文述再对你不利。所以我从裴府出来时,派人给她带了口信,这会你卧底匪窝,忠勇为国的消息皇上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也不用担心宇文述在拿你做文章了。”

    “你觉得皇上会信吗?”

    “不管怎么说,那毕竟是我们舅舅,如果只是我姐姐一人之言,皇上可能将信将疑。但是裴大人肯定会帮我们圆过去的,宇文述那边为了他儿子宇文化及前程,也不会揭穿的。”

    “你怎么看当今皇上,也就是你舅舅?”柴邵还是忍不住想知道老丈人家那边对隋朝是个什么态度。

    李世民伸出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随后左右探头观望一番:“姐姐说你前几天遇袭受过伤,伤势还没好吧?你竟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议论皇上,不要命了?”

    柴邵悻悻地摸了摸头,有些尴尬,自己还不太习惯这个时代的规矩礼仪,情急之下会说些惊世骇俗的话:“就是聊聊家常嘛,皇上对你们应该不错吧?”

    “怎么说呢,我爷爷走得早,我父亲小时候和皇上一起被外婆养大,也就是那时的独孤皇后。听说那时候皇上和我父亲亲如兄弟,感情深厚。但是外婆去世后,皇上好像就不太喜欢我父亲了,不然我哥哥早已成年,不至于还拿不到朝廷正式册封的一官半职。”李世民谈到长辈之间的情谊,情绪有些低落,柴邵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少年毕竟只是个十来岁的孩童,虽然智力出众,有勇有谋,但是面对宗室情感,仍带有少年天性。谁亲近自己,谁疏远自己,还是无法隐藏个人情绪的。

    柴邵也不知如何安慰他,他一个现代人可以用上帝视角批判杨广。但李家和隋朝皇室渊源很深,他实在不便像面对高弘德解凤他们那般畅所欲言,直接讲杨广的坏话。

    “你现在知道了杨玄感和高丽人勾结的事,要和皇上说嘛?”

    “说这些干嘛,说了皇上也不一定会信。他会信宇文述也不会信我们说的,来之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在京行事,不要参与到朝堂之争,能保自家人无忧便是大吉。”

    柴邵不禁感慨,老丈人还真是教养有方,李世民如此年少,对政事就看得如此通透,心性沉稳得更是宛若庙堂老臣。

    他对这个小舅子实在是很难不喜欢呀。

    轻轻揉了揉李世民的脑袋,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小舅子。舅舅不疼你,姐夫疼你!”

    “咦,姐夫你好恶心呐”,李世民一脸嫌弃地甩开柴邵的手,一大一小的欢声笑语响彻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