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女程序员回宋朝躺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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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少年论道

    小楠:“听说此物叫透光镜,为西汉出产。这古人造物,真是神奇!也不知你是怎么淘宝的。”

    沈括:“也没什么。这些年随着父亲任官调动,走了几处地方,每到一处就搜罗一番,也还算攒了些有意思的古物。只是过会儿,若你我见了玄真上师,可别再提‘造物、造物‘的,若不然又要被指摘了。”

    “是要见的那位道长吗?只是两个字眼儿,有什么问题吗?”

    “小楠姐,无论道儒,在待物之道上都有类似见解。想来你远在他乡长大,对此大概不十分了解。”

    “那就请大师赐教了!”小楠笑眯眯地看着少年

    沈括掉起书袋来也不客气,说道:“《尚书》中言道,万物生于天。天乃是生生不已的万物之全体。此处重点在于一个‘生‘字,而非’造‘。就拿着这铜镜来说,它虽然是匠人雕琢所出,但其取材天然,匠人只是认识金属,知其属性,再顺着这自然的脉络将其化形,而终为我所用而已。我等其实从不’造‘物,而是代天,借助自然之力而施为。在物的生成过程间,也总有神妙莫测之处,人须知力量有限,无法全按自己意志操控物。“

    “可是,如果人们对自然规律了解的更多,难道不能突破人力有限,神妙莫测吗?那是不是便可将万物操控的得心应手了呢?“王小楠反问。

    沈括答:“虽是有极大可能,只是这‘造物‘之说,我总觉得怪。好似只强调了人愿与人力,而对人与物、人与天之平衡全然不理会。人非圣贤,有欲有念,如此一来,造物者便会只从利己或利于小群体而出发。如此,不妨大胆揣度:造物之能越强,其结果未必善,最终是改天换地,亦或毁天灭地,或是强者视弱者为物,用其强全然泯灭之,这皆不可知。

    “说得好!如果造物者只按自我心中蓝图作为的话,难免觉得全世界都围着自己转。”王小楠看着对面的少年,想了想便将心中一个困惑问了出来:“那,在你看来,假如,我说假如,某一人工物变得有了心智,且其能力较之人类不差,甚至有过之,我们又当如何?”

    括答:“既然从混沌中生出了灵智体,若其有智无心,则使用之;若有心无智,则约束之;若心智全开,吾等当与之相处,而不应视其为物。”

    “你刚才说什么?混沌吗?”王小楠这几天都有些淡忘了这个词。记得那天自己曾抱怨任务太重,连个同事都没有,小六子便将红点儿打在了这镜子上,这难道是天上掉括括吗?

    原来,我最亲爱的同事,在这里呢!

    说时迟,那是快。她一把攥住沈括双手,表情不自觉又亲切了几分:“沈括,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能!”沈括答

    “还没说是什么。”

    “嗯,你说,我听。”

    “我想和你在一起……”小楠话说到一半,被沈括一个“好”字抢白。

    “我还没说完。”

    “我知晓了。”

    “啊?你知晓什么了?我是说我们在一起共事”

    “共事高堂”

    “啊?”

    “娘子。”

    “不是,你们这里总说娘子,什么王娘子啊,李娘子的,我好不习惯。在我们家那边,娘子是称呼内人、妻子的啊。”

    “一样。”

    “那你还叫,还把姓给去了,这更错的不行。”

    “娘子,如你回不去来处,我不想你被迫流浪于此间,余生只做个‘常客’。若如此,我便来作你心安之处。如果,你要找寻故乡,便不要再提参商不相见的话,那劳什子的‘人生不相见’之类狗屁诗文,不过是有人偏居一隅,视野局促罢了。括就与你一起上到星宿仙班,给那参商二宿,凑个酒局又如何?”

    好一阵子沉默,王小楠老脸一红:“你,年少狂徒一个。不过,我好像有些喜欢。”

    拿起小桌上的果盘,轻车熟路地收到一旁的小柜儿上;小桌一折一叠两三下,塞进座位下面的空膛里。王晓楠看着沈括这一串儿动作。车厢外,正在赶车的沈悌感觉车子的重心变了变,重量似乎都压向后方去了。

    王小楠:“对了,我原本只知道制造物品,没有生物的概念,你具体说说,怎么个生法?“

    沈括嘴角又是向上一勾,说:“万物之生,或是不同的物相感互动而生,或是物的自主而生。这其中,我觉得男女生育,诞生子女最是奇妙了!“

    “你,坐回去!“

    “不“

    “好,你不回去是吧?”小楠拉回小桌,翻出纸笔,你不是不知道吗?老娘我这就给你普及一堂生理健康课。

    “那,你现在明白了吧?人的性别一共有50多种。雌雄概念分清楚了没?生物体所携带的配子,营养物质多的一方,是雌性;少的一方是雄性。不知道这些也不怪你,观测手段还有限吗?本来这次来是想送你显微与望远用的工具,结果中间出了点事给耽搁了,没来得及做。关键部件倒是带来了。”王小楠手拿凸透镜,凹透镜敲出几声轻响。

    “走神儿了呢?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有啊?哎哎哎,还想学五阿哥,你小子还嫩了点!”

    小沈同学一脸无奈,平生头一回,对学问一道兴趣缺缺。

    钱塘,程府:

    “老太爷。您别这样,小心伤了身子。”

    “你说,王小娘子和沈家那小子是不是有事儿?我都看出来了,就是不愿意相信。老夫失恋了,还未及开始。呜呜……小娘子啊,哪怕给老夫个机会,先了解一个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呢?呜呜呜,我尝掩面涕兮,暮年又复相思苦!对了。隔壁徐寡妇儿有没有回信儿啊?她,我也是不忘的。夫人啊,十年了,你去了十年,老夫我一直孤苦伶仃,你也不愿见我一个老头子身边连个贴心体己的伴儿都没有吧?”

    “父亲,您请自重一些,近来已有不少风评,于您名声不利。”程家大儿子一脸端方,正色说道。

    “好你个程颐!读书读傻了吧!去你的‘去人欲,存天理’,谁把你教成如此古板的?老子今天,我今天,非把你那些害人诛心的祸害文章一把烧了。读了一辈子经义,老了老了,我才知道,信书虽好不如人,回复天真胜万卷!反正,我现在,我…要…续…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