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厂女程序员回宋朝躺平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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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陈氏使计见真人

    世上的缘分如此神奇。本来懵懵懂懂被拉来做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的王小楠,和这土生土长的往日娇羞俏姑娘今日精明俗省撒泼打浑的管家能手陈王氏并坐一起。普通如我等打工人,今日在他人眼里却是自带光环的活神仙。这一来,倒使得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精仿佛酒后吐真言,将自己来此的目的与故事背景一应托出。

    “哎呀呀,既然仙姑在此,我们就不敢计较这些俗事了。这就把家中地契拿来给各位道长们过目。全当小妇人一家子修功德,求福报了!”陈氏小心的说道。

    王小楠耐心听完陈氏,自打认出这人,心里起初十分反感。为什么呢?您道这人是谁,还真是个间接熟人呢!看官们可还记得小楠初来乍到,于海滩上妙音遇难,始作俑者便是这陈婆子一家。贪心商户逼着人家丈夫疑似过劳死在前,设局诱拐少妇当小三在后。在王小楠心里,这户人家是没底线无下限不良人标签贴得死死地。当日自己无心一句“磕个锤子磕”,没想到这货当了真,促成了今日相见磕的局面。

    只见这陈氏一张薄嘴唇上下开合,口齿清晰、思维灵活,见话接话,好不利索,倒是个伶俐人。小楠心想,到什么时候都有这般人物,一时将自己与此时的人事物间划开一道鸿沟,初始的恶感慢慢消散了去。也好,不如就坡下驴将计就计,遂说道:“陈氏,听你说话倒是清晰利落,想来你在家中也是做的主的吧?你家家业蒸蒸日上,里面可少不了你的功劳,说你是家中梁柱也不为过!”

    陈氏一听这话,面上容光焕发,头又不自觉上扬几分:“那您看呢,老娘我…哟…上我这臭嘴。仙姑过奖了,哪里经得起您的一夸!”

    小楠笑道:“你就不用自谦了,就像一开始的反应就好。所以,你这掌家婆当知置办家业不易,然,散财都是容易。尤其是这土地,不是你等地主的命根子吗?如何轻让于人了?我只是暂此地,你也不必避讳我,该如何为就如何为吧!”

    陈王氏的叙述某本印证了沈括此前的猜测。关于紫霄观收受农家投献土地的事属于到观中内务,一经落实,倒是省去了沈王二人拐弯抹角查人家帐本的功夫。不过,心中不解,一个修道之地,出于何种动因大肆收揽土地?难道真是,财帛动人心,贪这一原罪,但凡是人便躲他不过,连这出世的道家也不成。

    一看眼前这陈大婶的咋呼精明劲儿,也不知道凭她发挥,能把这道观的古井搅起什么波澜?不如躲在一边看戏,让子弹飞一会儿如何?

    道观后院儿里,一群孩子围着老道玄真嬉戏打闹。

    “道士爷爷给你们变个戏法儿!妞妞,你看这是什么?”

    “爷爷,这是硝石。”

    院子中放置一大木桶,老道早在桶里铺了一层硝石,胡子乐得一颤一颤地说:“接下来,奇迹时刻将至!纸孩儿们,放大眼睛看着水中要生出冰冰凌子来了。”

    别看道人长得瘦,体魄却是强健,毫不费力地拎起身旁小桶,将清水缓缓注入大桶内,直到没过石头,掂量着水与石的比例,差不多在2:1时,才停止了注水的动作。将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嘘,众小童一时安静下来,全部围在桶边,生怕吵到了里头正发生的化学反应似的。“忘记告诉你们了,要看冰,时辰可长着呢!爷爷得把这大桶盖住,要不然呀,暑热气一跑进去,就不让冰冰出来了!”

    孩子们一下又喧闹起来,有的大失所望,有的兀自流连,有的顾左右而忘了这水石前缘。就在这一片详和欢乐的气氛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匆匆来到后院儿。

    “上师,那个,您是?玄真上师,还是玄鹤上师?”小道士一脸焦急加蒙圈。一般的双生子长相声音总有些区别,而咱们观中这两位,当真是难分伯仲,连久居于此的道士香客也时常分不清。真不知那些孩童们为何能一认便知。

    玄真道长背对着来寻的道士,嘴角微翘,又故意板起脸来装严肃道:“吾乃玄鹤,怎么?新近来的吗?这也认不出?”

    “玄鹤上师,前殿有一妇人闹将起来了,非要见您老才肯罢休!说是,说……”

    “吞吞吐吐,我等求真悟道,心中坦荡无碍,有何支吾无不能言之事啊?”

    “那人说是……有了您的骨肉。”小道士声如蚊。

    “什么?玄鹤他…我去看看。”道长的老帅脸色微红,想到自己此时的人设,于是急忙改口。

    此时一应香客,几乎全因王小楠搞出来的地滚雷被吓跑了,要不然还要生些别的变故了。只见,前殿内,这阵王氏是哭天抹泪,半遮半掩、欲语还休的叙述着,却也将那带着桃色花边的咨讯说了个真情流露,感天动地。道士们一开始是坚决不信的,奈何陈氏不去当个骗剧,当真是大屈奇才。存在这妇人脑袋里半辈子的道听途说,戏文画本子,结合着道观的情境与玄鹤其人品貌人设娓娓道来,半真半假的信息掺杂在一起,话语连珠地,如同小火儿慢炖着一锅多情八宝粥,咕嘟咕嘟粘稠的化不开,扯不清了。

    王晓楠躲在殿侧听话音儿,一手捂着嘴,一手捂着肚子,这绝不是因为来了例假,完全是憋笑憋的。陈氏与道长间有没有事,她自然是知道。这鸟为食亡,人为财能拼到这等地步,她对陈氏也算是佩服的不行。沈括眉眼弯弯,想不到自讲台上走下来的小楠姐对五行八卦中的八卦竟然如此热切,又向四周一扫视,见殿周的道人,个个状似悠然,却无不是耳骨竖立。唉,想来今日这观中的八卦炉火,怎么说翻就翻了呢?

    道观一偏厅内,几个管接待的道人交头接耳,见事主玄鹤道长一进门便闭了嘴。本着该听的听,不该听的不听的原则,几人退出房门,到远处等候,只留了一端茶侍应的小道童。当然,还有那听墙根的一男一女如影随形,仿佛贴在了墙皮上。

    主事道长踏步徐来,见得厅中客座上坐一年近四十,豆腐西施一样的人物,正坐着喝茶。倒不像适才所想,有撒泼胡搅蛮缠之举,还颇有些端庄淑丽大家长妇的模样。老道心下有几分虚,若是前者,玄鹤倒到无可能相中,若是现在这副样貌气质,难保不动一丝凡心。摇摇头,想来师弟操劳观中事务,又要一边研习道法,两不相误。当真是时间管理大师不成?繁忙如师弟者,哪有功夫扯别的闲事。我兄弟间,这点信任总应是有的!遂张口问道:“这位女居士,贫道乃本观主事玄鹤,不知你来此说话,世为何求?”

    陈王氏一看,总算见了主事人。要不是使出些手段来,以自己的身份还轻易见不着这位传说中的大师。想起自己家中的要紧事,连忙挺了挺腰杆子,说出来的话却是客气得体:“道长,适才言语形状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只是迫于家中生计,实属无奈之举,若不然你老这神龙不见尾的人物。唉,实不相瞒,小妇人家中倚祖上功名,有几户农人寄附田地只是现在日期有几户农人田地?只是,近来人心浮动,说是肥田因连年种植,损耗地力已作荒,想捐赠于贵道观来以表功德,不知您可知此事?”

    玄真闻言不禁心中一惊,转瞬便猜出了事情的七八分缘由。遂言道:“观中事务颇杂,具体事务需要核应对照。听居士所言,此事还尚未成行。如若果真是荒田,观里收了,届时借贵地修金身,立神位与世人参拜,自无不可。若尚存地力,那伤农存产,有失和合的事情,断不是我紫霄观的行事作风。”

    又问了陈王氏的祖产所在及涉及农户具体事宜,一切了然于胸便说了一些体谅的话,请陈氏回去放宽心,会给这事情一个合适完满的处置。随后,老道新自怀中掏出一方木牌,嘱咐道:“女居士放心,如再有任何不妥,可手持此物来观中找贫道,自会有人接待,可万万不可闹出今日这一出了。”

    送走陈王氏,玄真脸色深沉,恐怕自己要与那位好师弟,兼好兄弟好好谈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