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羊家世代忠诚,与外敌毫无联系,绝无勾结。”
京兆府衙大牢,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羊兴,哪怕已经住了三天,可看着四周,眉宇间依旧难掩嫌弃之色。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来这种地方,但他坐在草堆上,却是一脸的正气浩然。
他不知道中年人的处境如何,但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人对他用刑,他心中就已经大致明白了情况。
纪仁手里没有确凿的证据。
而既然没有确凿的证据,那事情便容易得多了。
他相信中年人不会供出他来的。
毕竟一个太平八曜日的内女干,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不会轻易舍弃。
而只要中年人不供出来,那没有证据,事情最后也只会不了了之。
“好了,周叔父,你的好意,羊兴不要,你又何必枉做好人呢?”
“周大人,我羊兴自幼熟读四书五经,学的是孔孟之道,读的是报国之书,羊家更是世代清白,为国尽忠,岂会与匪类勾结,做出这等天理难容之事?周大人,若是有实证,羊兴认打认罚,却不可如此侮辱我羊家!”羊兴闻言却绷着脸,疾言厉色道,好似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
“清勇伯!”
周舒顿时明白过来,做出头疼的模样,连忙让人带着自己离开,同时撤掉这里所有的人,仅仅剩下纪仁、张景寿和羊兴。
“若如此,为什么恰恰好当日是羊夫人弄湿了黄夫人的衣服,给了歹人机会?而且皇宫之时,黄夫人的血滴是被谁拿走的呢?”审问的是周舒,作为一个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官员,他的审问并不严苛。
周舒看到这一幕,顿时吓了一跳,纪仁只是和他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纪仁,却没说是直接动刑啊。
而看到纪仁的出现,羊兴双眼之中更是能喷出火来,道:“周大人,此间审案,为何会有外人入内?”
至于严刑逼供什么的,如果是魏王他们主导,羊兴忌惮三分,但诸葛清岚主导,他相信诸葛家的正派。
所以,即便坐在牢中,他依旧昂首挺胸,一副整齐凛然的样子。
羊兴闻言,面色顿变,他死都不会忘了这个声音,霍然转身,就见着大门打开,纪仁和张景寿两人一同而来。
“事出巧合罢了,黄夫人流血,我不知道,至于弄湿衣物,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如果仅仅只是因为如此,那未免也太牵强附会了吧。如此断案,也只会让人觉得我大齐律法不公。周大人,以为如何?”羊兴昂首挺胸地看着周舒,好似不是在受审,而是在同周舒讨论案情一样。
就在这时,外面一个声音响起。
“周叔父,您现在应该什么都没看见吧。”纪仁笑意盈盈地看着周舒道。
“羊贤侄,你我两家也算是有交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若是现在就招供,迷途知返,趁着大错没有铸成,还可补救一二,否则冥顽不灵,负隅顽抗的话,到时连累的就是你羊氏满门啊。”周舒苦口婆心地劝道。
周舒还没有回答,纪仁先代替周舒回答了,一鞭子直接抽了出去,长鞭如蛇,裹挟着恐怖的灵气,直接抽在羊兴脸上,将他整个抽飞了出去。
“啪~”
“纪仁!你敢动用私刑!”
挨了一鞭子的羊兴勃然大怒,若非是进来的时候就被封印了修为,此刻已然暴起,但即便如此,眼神之中仍旧是满满的杀气。
“啪~”
回答羊兴的是纪仁又一鞭子。
“本侯是奉命在审问犯人。其实说真的,刚才我真的很怕,你直接说了,你要是直接说了,我就没理由打你了呀。跟我抢女人,明目张胆地觊觎我未婚妻,你很有勇气啊!”纪仁说着话,提起鞭子就抽,姿态嚣张,活像是嚣张的二世祖。
“你奉谁的命?没有证据,屈打成招,待我日后出去,定要你付出十倍的代价。”羊兴怒吼着威胁道,自他出生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抽过鞭子。
“啪~”
回答羊兴的是又一鞭子,只见纪仁冷漠道:“你以为你还能出得去吗?你以为这大牢是什么地方啊?我既然把你关进来了,那你就一定出不去。”
“大齐国法森严,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若是触犯国法,丞相怕是会第一个找你。”羊兴道。
“没错,你说的有道理。可惜,我家师兄他只是我师兄,他管不了我。家师诸葛玉泉,诸葛家族长,可以将我师兄逐出诸葛家,你跟我说谁大?我又为什么要畏惧呢?而且有些事情,你做没做过,你自己心里最有数。当然了,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不会说的,没关系,等我严刑拷问了一番之后,你自然而然地也就会说了。”纪仁自顾自地说着,开始打开包袱,拨弄刑具,顺带给羊兴介绍。
“说真的,动刑这事情吧,我还真不太熟练,只不过是用来对付你,所以我觉得我有必要会,所以这三天,我特意去刑部大牢学了学,我跟你说说,什么叫做十大酷刑啊。就是可惜一些东西因为条件不足,所以我没法给你准备,像这个水银剥皮,我觉得就很合适,你知道吧……”
听着纪仁的不断介绍,羊兴面部神情渐渐转为恐惧,他自幼出身富贵,哪里听过这些个酷刑,而若是旁人动手,他是半点不怕的,可是纪仁一个上来就抽他一鞭子的人,还有张景寿这个素来以无法无天闻名大齐的王爷一起来,由不得他不怕。
以己度人,他想纪仁死,那么现在纪仁有机会了,肯定也想让他死。
极度惊恐之下,羊兴厉声威吓道:“纪仁,你当我是什么身份?严刑逼供。屈打成招。对别人可以,但对我无效。若是此事被揭发,我羊家满门还有我大姨都不会放过你,定会将你挫骨扬灰。”
“你以为经过了这件事之后,你羊家还有人能存在吗?至于你大姨,没错,很强,可是好像也就天王七重,而且不会领兵,不会军阵,严格来说,只能算是个江湖人物,我师兄若要杀她,反手可灭。真要说危害,还不如一个突破前的肃国公。”纪仁不屑道。
“你敢?”羊兴怒声道。
“你猜我敢不敢呢?你羊家实力不俗,但在诸葛家面前,算什么呢?而我就有胡作非为的权力。并且大家也会更相信诸葛家。当然了,其实我是个好人,因为本来我可以将这些刑罚用在你娘身上的,相对于你,其实你娘更容易松口一些,也更好对付。但你知道我这个人吧,心善,不忍心,所以还是对付你。感谢我吧。”纪仁看着羊兴,一张俊朗的脸庞在这阴森森的天牢氛围衬托下,变得狰狞而丑陋。
“不准动我母亲。”羊兴面色惊变,失声吼道。
“没动啊,现在不是动你吗?放心,只有你不开口,我才会去动你母亲。”纪仁道。
“对嘛,我和老纪都是厚道人,一人做事一人当,那种把人家老母卖去窑子的事情,我们是做不出来的,虽然你娘确实还挺好看的。”张景寿道。
“张景寿。”
听到这里,羊兴更是顾不得身份,惊叫道。
纪仁都侧目,扫了眼张景寿,果然在扮衣冠禽兽这方面,张景寿的天赋远在他之上啊,这话都说得出来,旋即看向羊兴道:“别叫了,以下犯上,大不敬。你要是想让你母亲好过,现在就换个姿势,让我爽一爽,爽完了,你再说出真相来,这样子,你母亲肯定好过。不然到时候,我把伤痕累累的你带到你母亲那里,其实效果也是一样的,毕竟你母亲爱你,不忍心的。”
“好了,老纪,你废话有点多,直接动手呗。”张景寿揉了揉手腕道,“我们要是没有结果的话,大哥说不定就要入局,到时候他去找他娘,弄出点破事来,麻烦的,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大哥那个人,就好那一口。”
魏王?
想到这个可能,羊兴面色再变,心知眼下已经没有出路,纪仁要动手,把他打得伤痕累累送到母亲那里去的话,他母亲多半是忍不住的,而就算不如此,只是用刑,他母亲多年来养尊处优,多半也是受不了的,而要是受了魏王胁迫,更是生不如死,极度惊恐之下,羊兴下意识道:“那人自称是司马之后!”
“司马之后?”
纪仁和张景寿目光瞬间一亮,还真钓到了大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