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玄,北关外,共携山。
落雨掩盖不注人沸,官司同样压不住乌云。
茶馆戏声中喃喃“听说了吗?骏雷镇整个镇上人都被屠了。”
“是啊!我远远都看到了,血流成河啊,已经有修士将地方封住了。”
送到嘴边的茶停止,侧耳倾听“知道是什么吗?”
“别卖关子!赶紧说。”
“昨晚我远远看到了一眼,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粘稠物,上面布满各种触手将人抓进去。”
张峰田不在细听,戏声掩盖一切。
“小二,结账。”
“好嘞,客官一共10文。”
放下钱,张峰田走出茶馆,靠近北关,寒气渐渐,冷风吹过,随不至于冻着,但单衣已经不足以让人觉得舒适。
从画卷中抽出一件外套与一剑。
灵气注入剑身缓缓起飞。
张峰田踏上剑身飞往骏雷镇。
张峰田出示逍伯谷发簪成功进入镇中。
虽然称为镇但事实已经是一片废墟。
有些废墟中还有隐藏的黑泥般东西在蠕动。
张峰田抽出刀刮下来些仔细端详,黑泥感受刀的灵气快速展开,想将刀吞噬。
手一抖火焰将黑泥烧净,“这就是邪魔吗?”
一种有生命的东西,天机宫推测诞生在陆中火山中。
很喜欢灵气,会将所遇到的灵气全部吞噬,随吞噬变得巨大。
会将修士折磨死再进入修士身体并控制,也会重复修士死前说的话。
曾听闻,活的时间够长变得有精气,慢慢的会有人的思维。
还是第一次在书中之外见到这种东西。
“降魔寺到!”
身穿白色衣服,的人从天而降,见到张峰田发簪上青色宝石恭敬到“这位师兄,先行离去吧,我们会在此处理后事的。”
他侧身让出一条出去的路。
降魔寺在四大陆都有分布,他们对任何东西都没兴趣,只有邪魔能引起他们注意,因为加入里面的人都是被邪魔摧残过,或者见到邪魔摧残别人。
张峰田收起刀“告辞。”
本来到这里就是看看能不能帮上忙,既然专业的来了就不随便动了。
路上买匹马,行路到驿站。
驿站总有熙熙攘攘人群,但今天的人群显然有点不合适。
“道长~买一个吧~”一男的端着盘子,盘子里放着几个牌子。
牌子写着各种名字,根据这男的所言,旭阳城压榨百姓被告到了风雪庙分庙。
道士下山为百姓清算,这些人都城主府的人与一些家族。
根据风雪庙掌印与文凭,他们需要到北关服五十年苦力,并子孙后代都永不得靠近共携山。
在驿站喂马的张峰田,显然被男人盯上,若真有人能破开风雪庙的掌印,可能就是其他同等级的仙门了。
男人想法很简单,想让张峰田买下一人,男女皆可,至少让一脉子孙不受吹骨寒风之苦。
“拒绝。”张峰田也很明确,压榨百姓的人,不值得他出手。
张峰田挥挥手一阵风将男子隔开。
男子破不开这风只得下跪“道长,仙长啊,我知所事之错,可还是不忍心让孩子受苦。”他伸手抓过来一个最小的孩子“仙人就发发慈悲吧。”
张峰田懒得看他“皇室倒了,没人逼你们交税,是你们自己贪心敛财,身为家族的一员,既然同享福了,为何不能同受苦,想明白再说吧,北关修士也不少,有什么苦向他们哭去。”
张峰田从商贩手中接过买来的水桶,倒在食槽里。
“无其他事别烦人,莫叫我喊同行士赶人。”
张峰田才扫他们一眼,就看到一个站在所有人后面的人。
那个清澈愚蠢又对未来迷茫的眼神,张峰田想到了这就是心窍吗?
在普通人群中真就一眼看出来。
思索一刻,张峰田决定还是得将这只心窍回收,北关分为上北关与下北关,
上北关在北偏西,外面都是流浪的千年妖,与不懂教化的兽。
上北关无凡人。
下北关在北偏东外都是妖魔邪修,若真让有心人抓住,怕不是有是场灾难。
张峰田指着那个女人“你过来!”
男子原本三分哭丧五分痛苦两分绝望的脸突然满面红光。
抓住那女人走到张峰田面前。
“仙长,此人是我四女儿,天资聪颖,勤勉好学,温文尔雅,名叫枕绒,快像仙长问好。”
天资聪颖,勤勉好学?张峰田看她最基本的万福都不会,只是做了个作揖动作。
男人尴尬笑笑。
张峰田无所谓掏出一吊钱。
翻身上马,讲女人也拉上来。
“驾。”双腿稍微用力,策马奔腾。
张峰田行至夜晚,对着地图比比划划,枕绒则有多远想躲多远。
张峰田无奈,只好先取得她的信任“奇变偶不变。”
枕绒震惊“我草!卧槽!老乡啊!”
手脚并用爬到张峰田身边“呜呜呜,你是不知道我在这边受多大委屈,那个男的都不正眼看我,我屋门都不让出,想整点花活都整不了!”
张峰田推开她“别太靠近我。”
她继续声目泪下的哭诉“这地方手机没有,电脑没有,还天天被逼刺绣动作也得要人教,我上辈子活二十年都没在这里一天挨得打多。”
张峰田继续思索,钱有点不够了,明天到共携山下的镇上换点钱。
枕绒继续说“话说哥们,你是咋混到这个地步的,能带我一个吗,我也想修仙。”
张峰田回话“不是想修就能修。”
“我没天赋?”
“小说看多了吧你,修炼不需要天赋也没有灵根,每个人都能修炼。”
“那我为什么不能修。”
“你原本在哪个国家?”
枕绒疑惑,都说中文问这个干嘛“中国啊,美的因拆那,你不是吗。”
张峰田想多书上对那个国家的描写“修炼就像枪一样,每个人都能用,但不代表没有人都必须要有。”
张峰田正了正身“修炼先有三,意志不坚者不传,内心阴暗者不传,修练必须有个理由。”
“啊这!”枕绒犹豫。
“这个世界有很多直接照耀内心的法宝,而且……”张峰田想到刚入门时那种折磨还是闭上了嘴。
最近枕绒的话特别多,好像什么都要告诉他一样,一会说她原名不叫这个,一会又说这个比原名好听。
偶尔问张峰田他想家吗。
张峰田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仅仅叹口气。
共携山,炊扬镇,枕绒嘴馋遇到什么都想吃,张峰田则拉着说等换完钱再说。
到了李家门口,张峰田敲敲门,里面很快走来一老人。
张峰田表明来意“在下逍伯谷门人,来此换点钱财。”
老人邀请二人进屋。
张峰田从画卷中摸出个袋子“共五十灵石,换二百五十银钱。”
老人在他们面前点好,“数量对的,稍等片刻。”
老人走出屋子,片刻一些佣人端着茶点放桌子上。
枕绒吃的很开心。
此次下山本意去东海,可遇到了只心窍或许该改变行程了。
屋里偏暗,张峰田走出屋子铺开地图总不能让这个心窍一直跟着走。
张峰田思索一会,定制了条去北关的路,师姐在那里,如果这只心窍有资质就收入门中,如果没有就回收到山下保护起来。
细细竹林一人念叨着。
张峰田探头去看,一男子对着天空发神。
愣一会男子低头写着什么。
写完他满意点点头。
张峰田走去看到他写了首诗。
花落溪上柳去没,群山其中大山陡。
风吹桥下衣猛敲,逍遥城外小逍遥。
看着有种小自在的感觉,但前两句怎么看怎么别扭。
男子注意他的目光开始搭话“兄台也有诗词研究?”
张峰田回“研究谈不上,为什么要说大山陡呢,共携山是群山,可山势平缓,即使农夫也能平步青云到山的另一边,莫不是要用小逍遥对应大山陡,来形容自己出不去这座山?”
男子回“何话,农夫都能过的山我岂过不得,仅仅用大小对立形容工整罢了。”
张峰田到“倒是我想多了,可若总是盯着形,意又怎么能出来呢?诗词本就信口而出,偏偏带上各种枷锁可达不到诗词的浪漫。”
男子微微一愣,随后笑起来“多谢兄台解惑,听你这一句话让我少走很多弯路了。”
男子本平整的铺纸,变得洒脱随手一推,镇纸一压,大山陡变成型山陡,书法也从一笔一划变得龙飞凤舞。
墨迹一干男子抽出纸,递给张峰田“人间作诗又或诗反应人间,既为诗词解束,又为人间解惑,当真称得上一句先生,可我本有先生,倒是没办法喊不出来了,这诗就是我们之间最好的沟通,送你。”
张峰田接过,好似原本诗词的阴霾都去掉不少。
轻点朱砂一线红。
张峰田觉得眉间微微发麻。
环顾四周很快在庭院里发现一个女孩。
男子看过去,也发现了她,他拍拍手“丘秋,过来。”
女孩快速跑来略过张峰田扑倒男子怀中。
男子将她抱起“我女儿。”
大量一下张峰田就被她那蓝色的眼睛吸引。
问到“孩子的母亲莫非是……”
张峰田话被打断“不错是陆中人士。”
原本这世界上就四片陆,在功法被天道改变后修士自诩自然的代表与自然同协不允许打斗。
那时候功法还没有那么多规矩,是人人可练。
而原本陆中的位置只是几片群岛,后一人崛起统领了其他群岛,建立国家与其余四陆建交。
可修行越快者常常被人们拿来对比,最后两个绝世天才为隐蔽性选择在群岛下,全世界最深的海沟对决。
随着对决进行或许打急眼了,也或许想一招定胜负,两人释放了个不亚于现在星陨老祖灭云的神通。
两种能量爆炸惊动地壳引发火山将那片群岛彻底轰灭。
此后形成了15年的冬天,而那两人被当成太阳挂在天上为百姓提供伪阳光,凡人才没有死伤惨重。
冬天结束后有人惊喜的发现那片群岛形成了个巨大的火山,土地肥沃,无数矿石裸露在外,无数人前往,其中还有一类人眼睛为蓝自称是群岛帝国的后人。
他们上岛后,发现不只是土地和矿石。
那里形成了特殊的生物,黑泥般的东西吸收灵气,残害百姓被称为邪魔。
还有种动物出生就有行域的实力,成年后更有一只匹敌十多位钟意的能力,其型十几米有鳞片,会喷火,鹿身有角,被称为龙形铃鹿。
那些自称后代的人北突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没有修士开路的他们很快在黑泥与龙形铃鹿的手下死伤惨重。
后有一些分家害怕这种死亡,选择离开陆中,在其余四陆开枝散叶。
“真美啊。”张峰田喃喃道,以前仅仅在书上看到了,直到现在真正见到后才知道什么叫被大海与天空染上的分界线。
一些蓝色与眼白染上秋波,里面是一些蓝色像是鸢尾花,一些蓝色是甸子最里面的瞳孔蒙上一层纱雾般将原来的颜色盖住最后沉淀成了瓷中的景泰。
这也是血脉不纯正群岛帝国后裔的象征。
“喂,钱送来了!”枕绒在后面喊着。
张峰田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失态了。
“既然如此我就不送了。”
在张峰田的拒绝下,男子还是只将张峰田送到门口,做好最后的道别张峰田在男子的目送下离去。
过来共携山,便是一大片平原。
此时也能看到远处高大北关的影子。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枕绒大喊着“给我抓兔子!我要吃肉!”
张峰田捂住耳朵“你怎为口舌之欲就害人性命!”
“别给我搞古腔啊,求求小仙人可怜可怜小女,小女已经快一个星期也没吃肉了!”说着枕绒猛的扑向还在走路的张峰田“这不是不必要的牺牲!我会永远铭记它对我们的付出的!”
张峰田见她浑身是土犹豫一下躲开一点,双手接过,尽可能远离衣服。
“你还嫌我脏!!!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洗了,你不许嫌我脏!”
终于张峰田忍不了了画卷张开飞出一柄剑和一圈绳子,绳子自动将她和剑捆在一起。
同时念咒掐诀封了她口。
一瞬间世界安静了。
张峰田翻身上马飞剑捆着枕绒跟在后面。
约莫傍晚,终于到了北关门口。
才看到师姐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张峰田下马俯首“师姐。”
“呀,这就是你说的心窍?怎么捆成这样?”罗静鲸问“因为十分危险?”
“不是,因为太吵了。”
罗静鲸笑着拍拍张峰田肩膀“心窍都是这样的。”
张峰田微微后退“你身上血腥味太重了,离我远点。”
罗静鲸又问“你不号称老死不下山吗?怎么因为好吃懒做被师父扫地出门了?难不成找师姐求助,还是想让师姐保养你?哎呦,可怜的娃,让我摸摸小脸蛋,师父真不知道怜香惜玉。”
张峰田侧身往城门走“看来你和心窍有很多话可以聊,能带我回住所吗?我想洗澡换衣服。”
罗静鲸笑着挥挥手,飞剑绳子解开,将已经累不轻还恶狠狠盯着张峰田的枕绒取下。
“就这里。”三人一马在一个狭窄的地方停下,进去后有扇门推门进入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碎裂的兵器,盾牌,把本来就很窄的院子挤得更窄。
张峰田还什么话都没说罗静鲸就说“别笑话我,这地方每天三次战斗,没有名兵,只能用普通兵器的小修士就是这样的,等月底收铁的来了才能扩大点。”
“那边是洗澡的地方,这边是杂物间,那边是客厅,客厅里有俩门都是卧室,你们先去洗澡吧昨天杀了头虎齿流金猪,再有你师兄上次送的金丝红枣,炖点排骨汤,再炒俩菜,到时候再说事情。”
洗澡间有很多隔间,到也能同时间洗。
张峰田洗的很快,不过是沾了风尘,并没有过多的脏污。
那位可能稍微久一些。
进入厨房帮忙二人聊起天“那只心窍像成为修士。”张峰田说。
“我们又不能左右她的选择,等会我会给她测试的,你……伤好了吗。”
张峰田说“没完全好,师父将她的桥接在我身上了,两种桥并不能同行相交,或许我唤不起登仙桥了。”
“那师父?”
“她没有桥了,此次下山就是听说东海或许有修复桥的东西。”
张峰田被罗静鲸赶出去,依在墙边说“师姐?”
“怎么了?”
“你什么时候上山?”
“一年后吧,放心,我很强的,在这里没人能杀死我。”
“师父很想你,大师姐说她很抱歉抢了你的位置。”
“我早就不在意那个位置,再加上就是给我我也不想付出,大师姐的责任,师父就是那样,谁让她总是对徒弟溺爱,你三师姐和五师兄都不乐意听她的话。”
张峰田不在言语。
“峰田?”
“怎么了?”
“抱歉你受伤时候师姐不在。”
“噗嗤。”
她总是这样,看起来什么都不在乎,但每次有责任都推在自己身上,在山上她看起来总是很累。
大师姐担不起那种架子与责任,她就会去帮她。
三师姐不言,但心想的很多,她也总是注意着她,将三师姐的心里话说出来。
四师兄没有了敖的志气,喜欢上钓鱼,她就会送上亲手做的鱼竿,结果师兄与鱼成了朋友。
五师兄常年不在山,却也总爱上她这里坐坐。
或许她最适合做大师姐,但谁让她本心就是行走在通往自由的道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