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是怎么到达我等三人所在位面的？”

    “啊啦～你这小弟弟可真没礼貌呢！”

    罗马，协和大道。

    PalazzoCardinalCesi酒店顶层天台。

    年轻的枢机团长弗拉维奥·安吉洛和他身后两位昏迷的年老枢机已停止了摩西之援的施放，他们的肉体此刻也已回到了原位。

    弗拉维奥正被迫趴在地上，他的背上坐着一个身着黑色紧身衣的妖艳女子。

    “有你们三位在这里，那只大飞机就不敢再使用什么奇奇怪怪的武器了吧～”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因为你的捣乱，一个凶狠的恶魔逃出了我的围捕。说不定，他已经冲进你说的那个大飞机里开始大肆杀戮了。你担得起那么多条人命吗？”

    瑟蕾莎浮夸地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像车灯一样大。

    “这样吗？！人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呢！诶，可是。。。不是你们先对维吉尔小弟弟下杀手的吗？那六百名丧失了心智的骑士，对你们来说又算什么呢？”

    即使被人当成了坐垫，弗拉维奥也丝毫不会屈服于任何人。

    至少嘴上不会。

    “哼！原来是和维吉尔一伙的异端。”

    瑟蕾莎没有再理弗拉维奥，她开始翻转把玩手里的圣灵之眼导航装置。

    “你们就是用这个玩意给远程武器进行跨位面导航的吧～姐姐我很中意这玩意呢，送给我当见面礼好不好～”

    弗拉维奥试图用力撑起身体，他尝试了好几次，想将背上的瑟蕾莎给顶开，可他的每一次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瑟蕾莎看似高挑玉瘦，但利用魔法控制实际体重对她来说却是很容易的事。

    “好啊！你让我起来，我教你怎么用。”

    “嘻嘻～小弟弟你不仅没礼貌，还喜欢撒谎呢！”

    弗拉维奥沉默了几秒后，突然换了一种口气向瑟蕾莎说道：

    “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一个枢机级别的魔法使用者，你的本事不是一般的大呢！”

    “允许你们偷袭姐姐，就不能姐姐我偷袭你们吗～”

    “是，姐姐说得对。那至少告诉我姐姐的芳名吧，我一定会牢牢记住。”

    弗拉维奥一边跟瑟蕾莎对话，一边在慢慢移动他的手。

    “你这小弟弟还真是有意思呢～可惜这一套对姐姐不管用哦～”

    说着，瑟蕾莎用臀部在弗拉维奥背上转了四分之一圈，换成了类似骑乘的姿势。

    这一转之下，弗拉维奥顿时感觉自己的脊椎骨好似也被瑟蕾莎扯动了一番。

    随后她向前方，也就是弗拉维奥的头部方向，伸出了她那修长的双腿，接着用其高跟鞋后跟装配的手枪分别压住了弗拉维奥的两只手。

    “小聪明挺多，但是都逃不过姐姐的法眼～别想施放魔法哦！不然小弟弟的手可就没了哦～”

    看着那压在自己手背上的宝蓝色奇形手枪，和其上镶嵌着的宝石，弗拉维奥非但没有感到恐惧，反而眼里尽是好奇。

    “居然在脚上装配手枪，姐姐的武器配置还真奇特呢。”

    瑟蕾莎曾说安柏拉魔女无法伤害人类，但这并不代表她就不能吓唬人类。

    只不过，这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人跟普通人不同。他们既不怕疼痛更不怕死亡，要找到让这群人发自内心感到恐怖的元素，可是要好好琢磨一番。

    “姐姐到底有什么目的？想要的不会只是圣灵之眼吧。”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你从我的穿着也能看出我在教廷里可不算是个小人物吧。把我放了，我会给姐姐分享更多梵蒂冈独有的魔具。”

    瑟蕾莎不知从何处掏出来了一根棒棒糖，一边撕着包装纸一边说：

    “我对你们那堆破烂毫无兴趣～不如，小弟弟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呗～记住哦，撒谎就给你的手开洞～”

    话虽如此，瑟蕾莎还是召唤了一只黑色的狐狸，将她手上的圣灵之眼给这只使魔叼走了。

    “姐姐请说。”

    瑟蕾莎一边含着棒棒糖一边问道：

    “召唤天使的是哪帮人？罗马教廷还是光照派，还是其他人？那些人又是什么时候和天堂建立联系的？”

    这第一个问题就让弗拉维奥大吃一惊。他想偏头去看瑟蕾莎的脸，结果迎面而来的是一个蓝色的大口径手枪枪口。

    “啧啧啧，姐姐可不喜欢被陌生人盯着看呢！看来还是需要给小弟弟开个洞，你才能明白自己当下的处境呢～”

    瑟蕾莎微微转了下左脚脚踝，她那脚后跟的手枪就发出了较为明显的上膛声。

    其实，武器工匠罗丹给瑟蕾莎提供的四支蓝色手枪是不需要上膛这个步骤的，这个以假乱真的声音是她让魔力在空气中震动模拟出来的。

    “。。。是你？难道是你阻止了天使的增援？”

    “啊啦～小弟弟怎么还问起我问题来了～”

    一滴冷汗从弗拉维奥的头上滑落。

    “我知道有不少人和组织都在时刻盯着罗马教廷，他们期盼着我等的分裂和死亡，就像盘旋在空中的秃鹫一般，准备随时分食圣座神圣的遗产，就比如那该死的‘迦勒底复兴会’！他们理所当然也掌握着一些可以穿梭位面的方法，所以当你偷袭我时，我倒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弗拉维奥停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

    “但是，天堂位面，你可以进入天堂位面？！”

    “我和天使之间的纠葛可不是小弟弟你能想象的哦～好了，快回答姐姐的问题吧！”

    弗拉维奥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哎呀，这可是个很长的故事了啊，要从一个叫庇护九世和庇护十一世的两位前教皇说起。这一旦开了头，可就至少要讲上三天三夜了。要不，姐姐干脆随我加入教廷吧！你的能力对圣座、对我而言可谓是神之力，姐姐会因此在罗马、乃至全世界的教区都被我等信徒奉若神明！”

    这些夸诞的词藻倒是把瑟蕾莎给逗笑了。她的坐垫接着说道：

    “至于姐姐想详细了解的那些事，梵蒂冈地下的宗座档案馆有你想知道的和不想知道的一切，那里就是一座宝库。怎么样？”

    瑟蕾莎向前俯下身子，宛若芭蕾舞演员般苗条的身段和卓越的柔韧让她的动作显得又优雅又魅惑。当她的嘴唇靠近弗拉维奥的耳朵时，对方甚至闻到了一股难以拒绝的迷魂香气。

    “啊啦～姐姐我向来独来独往，被当成偶像来膜拜这种事，还是留给那些迷恋权力的人去享受吧～小弟弟你刚才说那个缘由要讲上三天三夜，那我就把你绑回家，一边折磨你个三天三夜，一边听你说～怎么样？”

    瑟蕾莎又直起了身子，左手中的枪抵着弗拉维奥的头，但是对方竟全然不理会她的威胁。

    “你这么小看我，可是会让教廷很困扰的。毕竟再怎么样，我弗拉维奥，可是教廷建立以来史上最年轻的执行枢机。我随时准备为圣座献上一切，随时准备进入圣父的怀抱！”

    “小弟弟口气不小呢，只可惜。。。”

    “住嘴！你这来自无名之地的异教徒！”

    瑟蕾莎被突然大声打断她的弗拉维奥吓了一跳。

    “我的第三磨牙上刻有圣言·死别的咒文，这个自爆魔法可以随时凭自我意识发动。届时，你就别想着天堂了，我会将你一起拖入地狱！”

    魔女瑟蕾莎已经记不清自己上一次被一个人类这般威胁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她的脸色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同时双脚开始加力，后跟上的两支手枪已经压进了弗拉维奥的手背里。

    “我见过的魔法应该比你多，你这样虚张声势的人类我也杀过不少。你有本事就施法吧，看是你嘴硬还是命硬。”

    “好！那就走着瞧！”

    弗拉维奥突然狂笑不止，瑟蕾莎看到他的身体开始不断冒出淡淡的黑烟。

    “你这小子，来真的？”

    “哈哈哈哈！你有本事在施法完成前就开枪打死我啊！”

    除了滚滚黑烟，弗拉维奥的身体也开始渐渐显出亮红色的裂痕。

    “哈哈哈哈哈！地狱见吧，姐姐！”

    “可恶！”

    瑟蕾莎从他身上跳了起来，而就是这一瞬间，给了弗拉维奥脱逃的机会。

    只见他飞快地以右手大拇指连续点了两下胸口的金色十字架项链，他的全身就开始发出夺目金光！

    这道金光驱散了此前由他身体散发而出的黑烟，并照得瑟蕾莎几乎睁不开眼。

    “额！”

    等到她恢复视力，弗拉维奥已站她面前五米开外。之前他身上的黑烟和裂痕已全数消失。

    他的右肩上扛着一个老枢机，左手夹抱着另一个。

    看着一脸愤然的瑟蕾莎，弗拉维奥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有着和维吉尔同样强大的魔力，明明可以踩碎我的手骨，斩断我的脚筋，或者直接拔掉我满嘴的牙齿。然而你宁愿在最后关头逃走也不愿伤害我。为什么？”

    瑟蕾莎没有说话，她脸上的一贯俏丽娇艳的笑容已荡然无存。

    “再会。”

    “等。。。等等！”

    闪电冲到弗拉维奥面前的瑟蕾莎刚一触碰到对方的身体，就发现触感不实。她轻轻一挥手，弗拉维奥的身体便如烟尘般随着这股微风散去。

    原来弗拉维奥早已遁走，留下的只是一个用魔化粉尘制作的替身而已。

    瑟蕾莎站在原地，身子微微颤抖，上牙紧紧地咬着下嘴唇，满脸落寞。

    ——

    “你是谁？出现在这里是何目的？”

    “刚才我救出来的人类是你徒弟吧，不先说声谢谢？”

    罗马市郊，平流层。

    朗基努斯号，船员休息室。

    罗贝托神父安顿好昏迷的马尔科后，走到维吉尔面前与其对峙。

    “感谢你救出了马尔科。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的骚乱和破坏也是你造成的吧？你是如何混进来的？”

    维吉尔满脸不屑地说道：

    “混进来？我维吉尔无论去哪里，都是光明正大地走进去。”

    这时，战舰里才终于响起了警报。

    “或闯进去。”

    罗贝托神父惊讶地张大了嘴。

    “闯。。。闯进来？你难道是以刚才那般形态，直接从外部冲进本舰内？！”

    “不错。如若我没猜错，我着陆的地方应该是这艘飞船的动力室吧，而且我还‘不小心’弄坏了一个看起来很重要的机器，我猜是引擎？”

    “上帝啊。。。请允许我先去找人修复动力室的损坏，还有你撞出来的破口，不然这个状态随时都有机毁人亡的危险！”

    “不，神父先生。”

    维吉尔再次召唤出了阎魔刀，说道：

    “现在你要做的，是带你的新舰长好好参观一下这艘战舰，从舰桥开始。”

    “舰。。。舰长？你这恶魔简直嚣张跋扈！”

    罗贝托神父飞快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从腰间抽出一个接近半米长的银质十字架。

    他双手握住十字架，开始用拉丁语念诵咒文。

    “（拉丁语）天主生命，天主统治。天主保护你免受一切邪恶，诅咒，并驱逐恶魔。梅西亚斯，以马内利，泰特，万古，不朽，传奇，圣者，上帝！”

    一道纯白的圣光以罗贝托神父手里的十字架为中心向外扩散，直到将其和脚边的马尔科都包裹在圣光之内。

    “（拉丁语）圣父怜爱，圣父宽恕。圣父赐予一切丑陋以再生！天光，圣洁，红龙！”

    而这句咒语之后，神父身前的部分圣光又化为了一个纯白色的龙头，并朝着维吉尔冲了过去。

    “龙，是吗？”

    维吉尔右手高举，整个右臂开始飘出天蓝色的烟雾。

    罗贝托的圣光龙头冲到面前之际，维吉尔高举的右手即刻重重拍下！

    这一拍不但阻挡了龙头的进势，他更是仿如提着这颗大龙头一样，将整个光团抓起！

    “什。。。什么。。。”

    罗贝托神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们都未曾见过真正的龙，何来勇气去想象龙的力量？”

    只见维吉尔右手随意地向前一甩，这团龙头模样的光就这样被推了回去，并反过来将包裹着罗贝托神父的光球给撕咬殆尽！其人也因惊吓和反作用力而被击倒在地。

    房间重归黑暗，休息室内那已经坏掉的灯一闪一闪地提示罗贝托，维吉尔正在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带路吧神父。被你们这些人浪费掉的时间，你们可得给我好好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