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近地轨道，朗基努斯号。

    “（意大利语）上帝啊，我这辈子都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色！”

    “（意）我小时候曾梦想过当宇航员，但自从我开始理解这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后就再也没想过。没想到今生还有幸能见到宇航员才能看到的景色，谢谢你！恩佐先生！能跟着你真是太棒了！”

    维吉尔一行四人正站在一面超大的显示屏之上。这个显示屏能够实时显示朗基努斯号正下方的场景，而如今，他们看到正是地球的样子。

    不像恩佐与托尼那般兴奋，瑟蕾莎静静地站在一旁，吸食着手里的棒棒糖。

    “以前的人类曾提出宇宙以地球为中心的地心说，罗马教廷为了捍卫自己和圣经的权威性，发起了一场席卷整个欧洲的异端火刑。而今天，我们居然在罗马教廷的飞船上，看着地球真实的样子。真是讽刺哦～”

    “你错了，这正是我等顺应时代而进化的证明。”

    一个身着黑色军装的年轻女子听完瑟蕾莎的说话，从房间的一角走了过来。

    “真理不可能被掌握，人类只能通过不断地提升自己，才能像拼图一样将已知的真理一点一点拼凑得更大。如今我等能走在探索的最前沿，正是得益于先辈们的不懈努力和恒定的信仰。”

    “是吗～小妹妹，那我问你。既然地球一万米的高空之上仅仅只是一些气团的话，你觉得天堂又应该身在何方？”

    这个年轻女子毫不犹豫地说道：

    “根据现有探索记录，所谓天堂，乃是和地球共生的无数位面中最特殊的一层。它和地狱以及魔界的区别在于，后两者更倾向于入侵原始位面，也就是我们所在的地方。而天堂，则是一直处于恒定状态，我们仅知它的存在，却无法观察，无法造访。”

    瑟蕾莎突然伸手盘了一下她那披在肩膀上的发梢，说道：

    “我可以带你去天堂看看，你想来吗？”

    年轻女子被瑟蕾莎的言行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并回道：

    “不。。。不用了！”

    这时，站在瑟蕾莎身旁的维吉尔突然插了句嘴：

    “小时候，母亲在给我念童话故事的时候，我也以为天堂就是在我们上面。天使和上帝看着我们的一切，对好人施以援手，对坏人降下惩戒。之后，我才知道人类、恶魔、天使，其实没有任何区别。不过是住在不同地地方罢了。”

    他这句话遭到了黑衣女孩的强烈反对。

    “像你们这样没有信仰的人当然会这么认为！我等即使在神秘学大爆炸之后也对三位一体的存在坚信不疑，无论是科技还是魔法，天使还是魔鬼，这些都属于圣父的造物！不断探索和拼凑真理的过程，就是靠近圣父的唯一途径！”

    维吉尔冷笑道：

    “好，我就等着那一天，期待一下圣父有多强大的力量。”

    “力。。。力量？”

    维吉尔再没理会这个女孩。他走到一扇门前，用阎魔刀的刀柄敲了敲门，朝里面喊道：

    “走吧，回梵蒂冈。通知你们的头，他们要的人来了。”

    ——

    梵蒂冈，西斯廷小堂地下。

    向下的路并非地上的那些古代翻新建筑那样，而是全新修建的。两边都是常亮的灯带，有着恒温的中央空调，以及一股淡淡的百合芬芳。

    一行人走在其中，领头的是国务卿枢机若望·索达诺，与他并排的是委员会主席塞巴斯蒂亚·诺卡纳利。稍微靠后的是教廷大使艾德里安·弗朗西斯科，而走在最后一排的，正是维吉尔，以及自我介绍为约柜的黑发年轻男子。

    “我很好奇，”

    维吉尔开口说道：

    “机器什么时候奴役的人类？”

    这句话是丝毫不在意前面三个老人的感受。首先发难的还是教廷大使艾德里安。

    “无知且无理的恶魔！站在你面前的人仅仅是约柜的代理人，这样安排是为了能最大程度地提高交流效率。人工智能是科技的产物，而科技永远都是由人类所主宰！”

    维吉尔看都没看艾德里安，他依旧是向那名年轻男子问道：

    “在过去，你和你的同类只是纯粹的智库。但现在，你应该已经获得感情了吧？”

    虽然是约柜的代理，但维吉尔的说法方法就宛如把这个人就当作约柜本身一样。

    “以我们的能力，计算并模拟出人类的感情并不是难事，但无此必要。”

    他推了一下眼镜，接着说道：

    “以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知识，我们认为地球上的一切生命的最终目标就是生存以及延续。对于人类而言，感情因素会帮助他们完成这个目标，但我们不需要。”

    “这一点我赞同，虽然我不完全能代表人类。”

    艾德里安插嘴道：

    “你完全不能代表人类。”

    一行人走了一段路之后，来到一座厚重的大门面前。国务卿枢机若望·索达诺和约柜代理人共同走到大门前，一人伸出左手按住大门左半边，一人伸出右手按住大门右半边。

    国务卿按住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掌纹，这只掌纹又开始迅速像外扩散，最终像蔓延的血管一样铺满了整个门的左半边。

    而约柜代理伸手按住的右半边，则是密密麻麻的如电路图一般的蓝色图案，这些线路也飞快地爬满了整个门的右半边。

    当红色的血管与蓝色的电路慢慢汇聚在大门中央时，两者渐渐融合成了一个紫色的、大脑形状的物体。这个大脑由变成了紫色的血管来完成主结构，同样成为紫色的电路来完成细节刻画。

    “就不能直接拿出一把钥匙来开门吗？”

    起初维吉尔还像看热闹一样观察着这道门的变化，但最后还是变得有点不耐烦了。

    “放心，是慢是快，你的命运都不会有任何变化，恶魔。”

    艾德里安依然是不放过一切机会地攻击维吉尔。

    “不错。但决定我的命运的人并不是你，也不是你的主。”

    在他们互相挖苦之际，大门上的图案再次发生了变化。

    紫色大脑上的各种线条开始慢慢瓦解，只留下了一些如星星般的小点。这些紫色的点又如同自我复制一般开始往整个大门上扩散，最终形成了一个波澜壮阔的银河图。

    “这个戏法确实不错，那么可以开门了吗？”

    维吉尔说着，就看到门前的两人站了回来，而这道门也缓缓打开了。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房间中央的一个巨大的圆桌，圆桌中间有着一个AR显示的地球。地球的上方则是各种星座、黄道十二宫、甚至是东方传统神话中的一些跟宇宙有关的表达和图案。

    “欢迎诸位。”

    坐在圆桌另一端的人站起身来，向维吉尔一行人缓缓走来。

    “我是光照派的使者，我叫弗兰茨·克萨韦尔·冯·扎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