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马，万神殿。

    这座历史悠久的罗马地标今日也是熙熙攘攘。

    在众多人来人往的游客之中，一个身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太阳眼镜的男人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径直走到了文艺复兴三杰之一的拉斐尔的灵龛之前。

    “约柜阁下，这是今天庞特区发来的急讯，劳烦您过目一下。”

    无名的约柜使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幅黑色的厚边框眼镜。在看到他将其佩戴好之后，身旁的黑衣人伸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眼镜边框，自言自语道：

    “传输。”

    约柜使者的镜片上开始滚动他需要知道的消息。

    “圣堂之拳的代表洛克哈特·亚历山德罗遇袭，这点我早就知道了。你们是否通知了圣座？”

    黑衣人一边凑近约柜使者，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了一黑色的圆球。他将这个球用力一捏，一团气体从中迅速被挤压而出，并且包裹住了他们两人。

    在他们充分被这团气体包裹之后，约柜使者和黑衣人仿佛被隔离于环境之外，他们既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噪音，自己的对话也无法传达出去。

    “静默隔离完毕。我们第一时间便通知了圣座，他们也立即派人前往和平之后教堂去查看洛克哈特神父的状态。虽然失去意识，但受伤不重。对外的说法是神父积劳成疾，教堂的损伤则是年久失修导致墙体大面积脱落。”

    约柜使者取下了眼镜，这一举动让黑衣人有点意外。

    “那么圣座特意派你来通知我，是何用意？”

    “。。。任何跟神秘现象有关的事件都要同时通知圣座和阁下，难道不是吗？”

    “卢卡多·弗雷先生。”

    这是自己工作以来第一次听到约柜使者喊出自己的名字，黑衣人有点不知所措。

    “是，是阁下！您有什么吩咐？”

    约柜使者盯着拉斐尔的雕像，说道：

    “我的‘眼睛’遍布全球，即使是教廷要求禁止监看的区域，我也能通过其他方式收集到我所需要的情报。这一点，圣座是知道的。那么，他们为何在知道这种常识的情况下，还要特意派你来通知我呢？”

    若不是约柜使者说明了这一点，黑衣人都差点忘记了自己是在跟一台超级AI在对话。

    “额。。。我不清楚。。。”

    “他们在鞭笞我的不作为。”

    黑衣人听及此言，都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倒也无妨。无论是何种表达行为，都说明人类对于AI的依赖性已经越来越强，至少他们知道在面对难以预计的未来时，自己是何等地羡慕我们的思考方式。那么，弗雷先生。”

    约柜使者将目光转向身旁的卢卡多，伸出左手拇指指着自己，说道：

    “在未来完全降临之时，每一个人都需要为自己的命运做出抉择。有的人早早地完成了这件事，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提早选择将会引领他们走向一个相对而言更加正确和稳定的未来。”

    “。。。阁下，我听不太明白。。。”

    “你会明白的。在我的帮助下。”

    约柜使者拍了一下卢卡多的肩膀。这时，静默气体也已经差不多消散完毕，两人重回到嘈杂的环境中去。

    “另外，弗雷先生，你知道《圣礼的争辩》这幅画吗？”

    “我并不是意大利人，平日里也没太多时间去欣赏艺术，阁下。”

    约柜使者又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布满了各种电路的磁卡，他将这张卡交给了卢卡多，说道：

    “偶尔还是要去看看这些古人的杰作，多换几个角度，你会有不用的收获。知道签字厅怎么走吧，那里是我平日最常呆的地方。”

    卢卡多接过卡片，问道：

    “阁下喜欢欣赏艺术？”

    “谈不上欣赏。以前，人类很早变承认了在逻辑推理及规则演绎的领域败给了电子智能，现在，我们又攻克了自然语言的处理。以后，如果在感性的信息处理方式上我们也能完美模拟人类，那么弗雷先生，届时电子智能和人类的区别，在哪？”

    卢卡多·弗雷虽然不能完全理解约柜使者的问题，但光是其说话的方式，就足以让他毛骨悚然。

    ——

    梵蒂冈，宗座档案馆。

    年轻的档案馆管理员瓦伦蒂诺·安吉洛正在他的办公桌前翻阅着一叠又一叠的羊皮纸卷。

    这些古老的文献上记录着大量未经证实、或未能被理论数据化的圣言传闻以及相关使用方法。现代人类能够使用的魔法大多是经过对遗留下来的古文进行重新解构，加以科学技术的辅助方能实现的“奇迹再现”。

    每个地区、每个国家以及不同历史文化背景下的人类族群都有着类似的记载。

    只不过，就像历史上的工业革命或科技革命一样，能够找到并利用新发现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并且他们会在这些发现被不可避免地传播开之前，就尽可能地利用其来给自己制造短期内难以逾越的优势。

    见识、记录、证明、理论、实验以及挑战，这就是被光照派誉为能再次改变人类历史和未来的“神秘学大爆炸”的根基。

    而此时瓦伦蒂诺正在做的事就是试图凭借自己的智慧，再研发出新的魔法。如此一来，他在罗马教廷中的地位将会进一步得到提高，超过哥哥弗拉维奥的理想也会离实现更近一步。

    专注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远处的单向透明封闭阅览室内，一场人与魔的对弈正在进行着。

    正如他哥哥弗拉维奥所言，瓦伦蒂诺没能走得更远的原因不在于他的能力，而在于他的短视。

    这个阅览室从外面看，大概也就一个三平米的房间。

    但此刻在这个阅览室内部，其空间却被某个魔法无限放大。

    维吉尔和弗拉维奥两人之间相隔近百米，但他们之间的喊话却又非常的清晰。

    “非常精彩的空间魔法，枢机阁下。但你们这些穿白大褂的，就不能像那些打拳的兄弟们一样不会逃避，而是选择正面交战吗？”

    “哦～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啊。我就好奇是什么东西能够偷袭洛克哈特那样的硬汉，如果是你的话那就不奇怪了。”

    弗拉维奥话一说完，就瞧见一把天蓝色的长剑由维吉尔那边迅速飞来并插在了自己面前的地板上。

    下一秒，维吉尔已然将自己传送到了这把剑的位置，也就是弗拉维奥面前。

    “我并不是恶魔，所以会尽可能地帮你避免皮肉之苦。但你要说出我想听到的话才行。”

    弗拉维奥从身后口袋掏出了一个长约一米的银质字架。他将十字上短的一头往外拉，抽出了一长串铁链，十字架在此刻仿佛变成了一条铁鞭。

    “嘿！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自己的信仰要比兄弟们都要强吗？因为皮肉之苦，正是我的最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