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元一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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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嗯,那就到这吧,我就不留各位了,今晚王管事会将账本送回给各位。”元一清结束了这次与西灵各管事的见面,从清晨到正午,他一直在和各个管事对着账,也顺便了解了元家在西灵城的情况。

    自新年之后,元家一直没派直系族人过来西灵,也正是想借这个机会以元家在西灵城的财富全力培养元一清,这西灵城的产业也就当作元一清的私人财产了,除了每年要交的两成分红,其他所得都任由元一清支配。

    对于家中给的巨大福利,元一清原本也想拒绝,但奶奶与大伯说什么也不肯,他们也告诉了元一清,家族这是给予他的投资,就是要他莫忘了家族,以后他即是西灵仙山的修仙者,也是元家人。

    元一清明白,家中虽然说的很是现实,但这过分夸张的帮助也是有着家中长辈的偏爱。元家作为一个庞大的集团,虽然很多事都是以利益作为先决条件,但人非草木,这些事又怎会不夹带着感情呢?

    这西灵的产业既然成了元一清的私人财产,那确是要好好经营,自己以后是夜夜笙歌还是饮水曲肱,就看自己的了。

    下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元一清在忙碌了一上午后,也是在饭桌上大快朵颐。

    “大哥,大哥,信写好了,你什么时候帮我送过去啊?”祝之其很是自然的跑进正厅,像是在逛自己家一样。

    “你是掐着点来的吗?又是吃饭的时候来,是没给你们安排伙食吗?”元一清无奈地看着祝之其,也没有愤怒,只是单纯的吐槽着他。

    伸手接过他的信,元一清让下人将信交给王管事,告诉他尽快寄出。

    祝之其坐在一旁,看着桌上的菜说道:“你这伙食不错啊,自从过了年我还没吃过这么好的。”说完,也不再说话,就一直在元一清和饭菜间来回看着。

    虽然元一清很想不管他,但边上坐个人这么看着确实不自在,只能让下人添一双碗筷。

    “大哥,你家这饭菜确实好吃!”祝之其大口地吃着,也是不断赞叹。

    “别以为你叫了大哥,你就可以在我家白吃白住了。”

    “怎么会,我问过了,咱们都是十五,你是六月初六的生辰,我是八月初八,这喊声大哥我可不亏。”

    “我怎么这么不想当你大哥。”

    “别啊,大哥,我当你小弟也是有好处的,等出了门人家看你有我这样的小弟,这不得夸大哥您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凭什么人家看了你就要夸我?”

    “因为我就是这样的啊,你是我大哥,不得比我还强?”

    “吃完赶紧滚!”元一清感觉更累了,他现在怀念起在岐阳家中没人来烦扰自己的日子了。

    “话说你东西丢了怎么没看你喊叫?你不是说那是你的命吗?”元一清也是突然想起,自己一开始把他留下来就是要帮他找回东西,这人现在却是感觉不怎么在乎?

    “东西丢了我能怎么办?虽然那东西宝贵,但我又不是只有它,以后可有着不少东西要我等着,大喊大叫确实没必要。”祝之其也是难得正经,对于丢了东西的事他也没办法,与其在这抱怨,还不如去想想晚上吃什么。再说了,东西丢了,就没人知道自己的黑历史了,这要是被人知道,还不如杀了他。

    “你倒是真豁达,这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元一清也是没想到祝之其能说出这种有道理的话,毕竟这人总是有刻板印象。

    “我就说吧,我这小弟要是带出去,别人对你也是高看的。”祝之其很是得意,连吃着的饭也是笑漏了。

    “吃完请你滚。”

    吃过午饭,祝之其也是找地方闲逛了,元一清也没限制他,对他做事没啥要求,人别丢了就行。

    元一清继续核对着账目,虽然很累,但一想到自己有钱后可以去学着曾看过的纨绔子弟那嚣张的样子,他就满是激情。

    夕阳的陪伴总是宣告着这一天的辛苦到了头,橙黄的光照着人很是慵懒,一天的不爽也是到了顶点,迫切地需要陪伴,也许是一块肉饼,一张软床,一场游戏,一个好友。

    终于对完了账本,元一清也是迫切地想要放松,将账本交给王管事,吩咐他今晚就拿回去后,元一清整个人摊在床上,感受着床铺与被褥的美好。

    暖暖的夕阳照的人睁不开眼,被子的顽强也是让人放弃反抗,元一清放空着大脑,慢慢的睡去了。

    夕阳如画,这份美好让人不忍破坏,但不出意外的是出了意外,正如美好的事物总会被破坏,元一清的美梦也是被终结了。

    “大哥,大哥,有大事,快出来啊!”祝之其声音从院外传进屋内,吵闹声仿佛能够穿透虚幻,元一清也是从梦中惊醒。

    祝之其进了屋,走向床前,看着元一清坐在床边,手扶着床头,平静的看着他。

    “给我个不打你的理由。”元一清看着很是冷静,语气也是未起波澜。

    “额,大哥,你这是作甚?”

    “快说吧,我怕你以后说不了话了。”

    “嗯……也没啥,听人说南城的白玉河今晚有个盛会,是个叫半春还的青楼举办的,看他们说的热闹,搞得我心里也痒得很。”

    “所以你就为了个青楼给我吵醒了?好了,你就放心去吧,你家里我顺便通知一声。”元一清站起了身,拍着祝之其的肩膀,像是在安慰着他,语气也是温柔。

    “大哥,给小弟个机会,我不知道你睡着了啊,再说了,我以为大哥喜欢青楼,这不跑着来的和你说嘛。”祝之其被说的害怕,赶忙抓住元一清的手,低着头求饶。

    “你可以滚了吗?不要耽误我睡觉。”

    “大哥再见,大哥睡个好觉。”祝之其赶忙跑出去,生怕他反悔。

    元一清重新躺在床上,闭上眼,想着把刚才的美梦续上。夕阳已经远去,夜幕正是新生,元一清无奈地又坐起来,大喊道:“祝之其,你说的那个青楼在哪?”

    白玉河,虽然只是西灵城的内城河,但并未像沟渠一样狭小,全河贯穿南城,最窄处约为五丈,两旁尽是青石长街,商家面水开户,不管站在何处,左右望去都是一条红光长龙。灯火为河水披上红霞,河水的流动也被乐声把控着急缓。

    沿着红龙而去,车马与人流繁盛处却是豁然开朗,到了白玉河最宽广处——析夜池。湖水宽处超过百丈,形貌近似椭圆,四周多是矮丘,不过三五丈,环绕而立。山丘多草木,湖风唰唰地刮过,草木附和着飒飒地乱抖,乌雀啁啾,竟是一片生机勃勃,万物竞发。

    湖上的画舫鳞次栉比,虽不是一家的船舫,但都是铁锁相连,铺上板木,纵横交错,半片湖水被遮掩的看不清样貌,不说外地人,就连一辈子生活在南城的人也从未见过析夜池的全貌。

    元一清二人到了析夜池,祝之其走到岸边,伸着懒腰对祝之其说着:“大哥你看,今天这地方人这么多,来这肯定是对的。”

    元一清也听到了四周游人说话,十之八九都在说着“半春还”、“花魁”之类的字眼,也是明白今天这盛会是要干些什么了。

    “大半夜不睡觉,来这看什么姑娘,还不如去听戏。”元一清也是俗人,对青楼、勾栏也满是兴趣,但在祝之其面前还是要装一装的,至少不能给他顺着杆子往上爬。

    “大哥,你是不知道这事有多美妙,这是个人去一回就忘不了。”祝之其说着也是眼睛放光,像是回忆起好多过往。

    “这么说你很熟练?”

    “那倒没有,不过家里的长辈和成年的兄长经常带我去,不过每到半夜就把我赶回家。”

    “都没有实际操作你搁这说啥呢?”

    “没吃过猪肉但我见过猪跑啊,这青楼都大同小异,流程我都熟,想当初,我就是想着突破一下,结果被人骗了,我的命也太苦了啊!”祝之其想起不久前的往事,也是悲从中来,却是半天挤不出一滴泪。

    “闭嘴吧你,你能被骗,说明你这经验等于没有,我要是跟着你怕不是也要去戏院偷人被打。”

    “大哥,往事不要再提了,这事就过去吧,求你了。”

    元一清没理他,找个人问了路,顺着指引带上护卫走了去,祝之其赶忙跟上。

    “半春还”作为西灵城青楼中的顶流之一,每日来往的客人极多,虽然日进斗金,但周边的青楼也在竞争着生意,做买卖的,又有谁不想做到垄断呢?

    各个青楼经常会举办活动,逢年过节,花魁生辰都是由头,活动的好坏也决定了这些青楼是否存有竞争力。这些青楼会经常推出红倌人,每年都要来几次百花争艳,让各位客人选出花魁,这花魁就算是这家青楼一段时间的头牌了。

    祝之其到底是有经验的,对青楼的流程是真的熟悉,两人带着护卫进了一艘大画舫。这画舫长约三十丈,宽处可供三十人并肩同行,其高,自甲板共有五层,每层大小相近,约有丈余。

    画舫第一层为大厅,中间设一圆台,四周坐席环绕,可取屏风相隔一人独醉,也可众人拼桌相伴而歌。其上两层分为包厢,大小不一,既自上而下远眺风光,也伴一红倌讨论风月,若是有闲情雅致也可单叫些清倌人奏乐伴舞显示文艺。

    最上两层只在后半夜开放,平日里作为姑娘闺房,若是得一有缘人,可邀请而去,共度良宵。

    画舫各处甚是明亮,船身微暗,其上明黄刺眼,船楼漆着黄漆,与顶上的琉璃瓦相互照衬。檐角挂满了八方宫灯,灯架选用楠木,刻以祥云、兽首,灯罩以薄纱为料,绘以花草、诗词、人物。

    元一清到了近处,感叹这画舫的华丽,祝之其也是惊讶,对着元一清说道:“我是没见过这船也能这样啊,这比那画还漂亮。”

    “你没见过?”

    “我家是大漠边上的,连水都少,别说船了。”

    “两位客人,这画舫虽大,但比陆上还是狭小不少,二位要去包厢的话带着护卫也是不方便,可否让护卫先去一旁的船上休息?”船上的伙计恭敬地问着元一清他们。

    “那杨护卫你们就先过去吧,你们也找些玩的,回头找王管事报销。”元一清对杨队长他们说着,毕竟来青楼有旁人看着也不自在。

    护卫跟着其他伙计走了,元一清两人也被带上三楼包厢。

    “半春还”的画舫正逐渐热闹,客人源源不断,他们今天都是来寻欢乐的,这画舫像是湖中的明灯,吸引着他们不断地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