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光下，两人的距离急速缩短，直到双唇最终交汇，仿佛命运长久的演绎终于在此刻达到高潮。在这接触的瞬间，时光仿佛停滞。何宝荣本以为会因为自己的冲动受到猛烈的拒绝，甚至预料到一巴掌飞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觉得自己的唇像被甜美的蜜糖黏住，暖暖的，软软的。

    赵蕥芝原本清澈的眼眸逐渐变得朦胧。那双被誉为“最美的眼睛”在这一刹那显得无比动人。她的长睫毛轻轻颤动，仿佛蝴蝶翅膀的触摸，短暂的欣赏和犹豫之后，她似乎与他产生了某种微妙的共鸣，竟然也深深地投入了这吻。此刻，赵蕥芝的脸颊上显现出宛如桃花般的红晕，衬得她那肤如凝脂的脸更加动人。

    当两人因为缺氧而必须结束这吻时，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尴尬。何宝荣心跳加速，手指微微颤抖，试图安抚自己紧张的情绪。他轻轻咳嗽了一声，遮掩自己的心虚，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那里明显可以看到一些细微的青筋。他尴尬地擦了擦嘴角，开玩笑般说：“额，有点甜。”

    赵蕥芝花瓣般的唇角依然残留着何宝荣的温度，她被这突如其来的热度惊呆，动作显得有些迟钝。她轻轻咬了咬下唇，似乎想要确认刚刚的感觉，然后用那双明亮的眼睛瞪着他，又羞又恼地道：“混蛋，不许说了。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接着看电影。

    何宝荣深知自己不应该再说什么，他不敢直视赵蕥芝的眼睛，只是低头，轻轻地摩挲着自己的指尖。电影的光影在他们的脸上闪动，但心中的戏剧比大屏幕上更加丰富。

    内心的纠结和彷徨充斥着两人。何宝荣试图分析自己的感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紧握，力量透出他内心的挣扎。他似乎在问自己，那一刹那的冲动究竟是出于何种感情？至少到刚才那一刻，他不觉得自己对赵蕥芝产生了男女之情，也许自己昏了头，也许是前世记忆作祟，刚才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亲上了。

    而赵蕥芝的心境更为复杂，她轻轻地弯起玉指，轻敲着扶手，那是她心里的思绪在跳动。她似乎在自问：“我为何没有拒绝他的吻？”她的手指慢慢移动到自己的红唇上，仿佛想要确认那种甜蜜的感觉是否真实。

    赵蕥芝轻轻捋了捋自己的长发，优雅地将其甩在一侧。她的心思变得更加复杂，不断地琢磨着何宝荣的意图。“他是不是故意要让我做他的秘书，就为了把我留在他身边？“

    电影的情节在大荧幕上展开，但她的思绪却仿佛飘离了现场，随着脑海中的画面飞到了更远的地方。“但他上次明确地说他喜欢的是君丽，难道现在他改变了主意？如果他是真心追求我的，我应该如何回应呢？“

    她咬了咬唇，那是一种习惯性的动作，每当她陷入思考或者纠结时，总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这样的动作。然后她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无论如何，像刚才那样鲁莽的行为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我不能让他看轻了我。“

    与此同时，何宝荣也在自我反思中度过。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扶手，仿佛希望能从这种身体的动作中找到心灵的平衡。“不能再这样了，不能再让情绪控制我了。“他在心里默念。

    电影渐渐接近尾声，影厅里的灯光逐渐暗下来，与之形成对比的是两人内心的复杂情感，那是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光，既美丽又令人捉摸不透。

    最后，电影结束，观众纷纷起身离场。何宝荣和赵蕥芝却依旧坐在那里，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

    终于，赵蕥芝站了起来，她那典雅的身姿在灯光下更加动人。她轻轻地看了一眼何宝荣，嘴角微微上扬，但没有说任何话。

    何宝荣在后面跟了几步，拉着了赵蕥芝，她还想往前走，却被何宝荣硬生生拉住。两人此时的姿势有些奇怪，像极了闹别扭的小情侣。何宝荣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造次，只是拉着赵蕥芝，在她耳边说：“我的offer考虑得怎么样了？”

    赵蕥芝佯装不明白：“什么offer？”

    “做我的秘书，一年为期。”何宝荣补充道。

    赵蕥芝欠了欠身，优雅地侧身避开了何宝荣的手臂：“在你这个大色狼身边，我才不放心呢。”但是，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要加钱。”

    “哈哈哈，这个好说。你做空姐一个月拿多少薪水？”何宝荣笑道。

    “让我想想。基本工资、奖金、租房补贴、加班补贴，七七八八，差不多三千多港币吧。”赵蕥芝可爱地掰起了手指头。

    970年代香港的航空业正在经历一段快速发展期。空姐被视为一份有地位、有吸引力的工作，并且相对于其他职业来说，空姐的薪酬也是相对较高的。普通工人一个月薪水不过大几百，张国荣第一份电视台合约的月薪不过八百。

    “这倒解释了为什么赵蕥芝拿到港姐选美第四之后，反而回来继续做空姐。就算是选美第四，签约TVB的offer了不起也就几千块。但TVB一般是五年甚至十年长约，后面能不能涨工资就全看运气了。相比于这样的卖身契，做空姐倒是个不坏的选择。”何宝荣心想。

    “既然这样，我给你一个月一千美金的薪水，吃住费用我来出，合约一年为限。”何宝荣开除了价码。

    在那个年代，一个美国普通秘书的薪水也就是一年五六千美金，可能董事长秘书才能拿到过万年薪，这样的薪资水平对赵蕥芝的工作来说肯定是足够高的。

    “我要每天工作八小时，一周双休。”赵蕥芝心里一喜，薪水也翻了一倍多，还能正大光明留在何宝荣身边。但是不趁着这个机会敲竹杠，太浪费了。

    “那不可能。每天工作时长取决于我的工作，最长不超过12小时，一周保证至少休一天，但是时间不定。”何宝荣拒绝，想想又说，“这份工作出差机会很多，你会和我坐同一个航班、住同一家酒店、吃一样的餐厅。如果我去度假，你可以选择放假，或者随行，开支全部由我支付。”

    赵蕥芝那如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轻松而又愉悦的微笑，犹如春日的花朵在微风中摇曳。她显然对这个条件非常满意：“成交。”

    “好，就这么说定了。”何宝荣补充道，“收拾一下，后天随我一起去巴黎。”

    “什么？这么急？”赵蕥芝没想到何宝荣这么雷厉风行，自己连离职申请都还没打。

    “不急就不找你了。我慢慢面试，多见几个美女不好吗？”何宝荣打趣道。

    赵蕥芝笑着伸出食指，轻轻地戳了戳他的胸口：“哼，行，后天就后天。有我在，见美女，你想都不要想。你要预支我一个月薪水，我可就一身空姐服和几件随行衣服，什么都要重买的。”

    说罢，赵蕥芝坦然地伸出了玉手。

    “好好好。我有点担心自己的决定了。”何宝荣听罢，无可奈何地掏出钱包，写了一张一千美金的支票，交给赵蕥芝。

    “Yeah！走，我们去逛街。”赵蕥芝似乎特别爱看何宝荣吃瘪，兴奋地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