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冬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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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鉴宝献宝

    “这瓶子是怎么回事?内支粉色的碗呢?”

    自今早坐上长途车,就一直没去关心我背着的那鼓鼓囊囊的包里,以及李真李萌所送我的那个布袋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的老妈,却在霸县车站送走了三舅姥爷一家人后打开了布袋。这才发现里面装着的不只是一盏带灯罩的煤油灯,就在一堆稻草下面,竟还有一个昨天我们刚买的黄色瓷碗。

    这不由得让老妈立即又拉开了我背包的拉链,往里面翻了翻,随即就脸色一沉,用胳膊肘顶了我一下,并质问道。

    我见此不由得立刻也啊了一声,眼圈瞬间就红了。我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回想昨天下午姐妹俩拿着瓷碗时那爱不释手的劲儿,以及在昨晚微弱的灯光下那两张充满幸福和快乐的笑脸,我越发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

    想来本应在此刻欢喜的我,竟又被这善良的一击打的如坠地狱,顿时只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说到底,哥们我终究不是一个唯利是图之辈,但当下一切已是惘然。此刻的我也只得静静合上袋口,一句话也没说,就将布包从母亲的手中拿到了自己的腿上,强忍着眼中就要落下的泪水,迅速将头再次转向了窗外。

    可是老妈却不依不饶继续质问我道:“我问你呢!那个粉色的碗呢?怎么变瓶子了?”

    我痴痴的望着窗外,小声答道:“换了。”

    “换了?跟谁换了?就换了这么一个破瓶子?那个碗可是花了四块钱买的。”老妈瞬间瞪大了眼睛且同时提高了音量。

    “您小点声!”我猛然扭回头,赶紧先观察了一下前方座位上其他家人的反应,好在此时发动机的轰鸣声和车厢内的嘈杂声并没有让老妈的声音引起其他人的关注,继而我这才又低着头皱着眉跟母亲小声解释道:“这个比那个好!”

    老妈闻言不禁板起脸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个比那个好?就因为这个比那个大?”

    我又向前排看了看,答道:“咱回去说行吗?”

    “你就作吧!你看我回去告不告姥爷,这回偏得让姥爷教训你!”老妈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满脸不悦的将眼神射向了前方。

    至此,直到进了BJ,下了长途车,告别了大舅姥爷和两位姨妈几家人后,我们母子俩也没再说一句话。直到与姥爷姥姥还有四姨小姨回到了姥姥家的院门口,我才一把拉住母亲,故作出一幅半死不活的神情说道:“妈,咱今天能先不跟姥爷说吗?”

    “不行,太不像话了!”老妈气冲冲的拉着我就要进院。

    “妈-”我使劲地拉住了老妈,皱着眉盯着她的眼睛恳求道:“妈咱今天先别提这茬儿行吗?我求您了!”

    “不行!你现在这主意也忒大了!什么都敢自己做主!”老妈再次拉起我的胳膊,硬把我拽进了院。

    “妈-您先别着急,您先听我跟您解释。”我再次打起了坠坡,挣脱开老妈的手,一动不动的盯着老妈的眼睛恳求。

    但老妈却一句话也不想再跟我说,直接拉起我就要进屋。

    “嘛呢娘儿俩?到家了还不进屋。贝贝你是不是又管你妈要什么呢?跟姥爷说,姥爷给你买!”就在我们即将要踏上房门口的台阶时,姥爷正好从屋里走了出来。

    老妈瞪着我厉声答道:“您还惯着他哪,您问他干嘛了!”

    “怎么了?又闯什么祸了?”姥爷看着我笑了笑。

    但巧的是,就在我不知该跟姥爷怎么解释的时候,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问道:“您好!您是丽玲的姐姐吧?”

    我们随声转过身,只见一位个头大约1米75,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上身穿着一件臧蓝色的夹克,下身蹬着笔直的黑色西裤,脚上踩着一双锃亮的黑皮鞋,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皮肤白皙,样貌气质都很出众的男人,正在看着我们,且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就又微笑着找补了一句:“我姓关。咱们以前见过!”

    “哦,找丽玲吧,我给你叫去啊。”老妈立刻转怒为喜道。

    “您一定是伯父吧?伯父您好!”待老妈前脚进了屋,这个姓关的男人又不失礼貌的向站在屋门口的我的姥爷问了声好。

    但姥爷却只是不冷不热的冲他点了下头,也没有说话,这不禁让男人有些尴尬的低头冲我笑了笑。

    随之小姨就从屋里走了出来,只见她面带绯红的先是偷瞄了姥爷一眼,而后才向男人问道:“你怎么来了?”

    “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过来请你吃饭。”男人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姥爷微笑着答道。

    “请我吃饭啊?那走吧!爸,那我不在家吃饭了啊。”小姨一脸娇羞的跟父亲打了声招呼,随即就来到我面前,一把拉起我的小手,道:“走,小姨带你吃好吃的去。”

    “你们去吧,别带他了。”没等我表态,老妈就出来发了话。

    小姨闻言立刻就想要为我争取一下,但不料却见姐姐异常严肃的一个劲地冲自己又是闭眼又是摇头的,于是只得回过头冲我说:“那我们可走了啊。”说罢便同男人一起向院外走去。

    “这是不是我小姨的男朋友啊?怎么没见过啊?”见男人和小姨出了院,我立马就满眼好奇的向身后的姥爷和母亲问道。

    “嘿-嘿-嘿-,你甭想把事儿岔过去啊,赶紧跟姥爷说,你都干嘛了?”老妈再次板起了脸。

    “哎”我万般无奈的看了老妈一眼,但并没去理会老妈的话,而是快步穿过母亲与姥爷面前,进屋拿起了母亲放在沙发上的两个包,也没跟姥姥和四姨打声招呼,就又走出门口一把挽起姥爷的胳膊,拽着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的姥爷,直奔了田爷爷家。

    “你这是要干嘛呀?”姥爷有点不明所以的,故而边问边回过头瞅了瞅也是一脸懵懵的老妈。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我头也没抬,紧着拽着姥爷来到了田爷爷家门口,向屋里喊道:“田爷爷田奶奶。”

    “哟!你们爷俩怎么来了!”正坐在桌前看书的老爷子见状忙合上了书,站起身微笑着将我们爷俩让进了屋,且还不忘冲我家的方向看了几眼。而刚刚还在床上依着的田奶奶则也赶紧穿鞋下地,一边招呼我们坐,一边望着对面给我们倒上了两杯水。

    “今儿这是唱得哪一出啊?你们家利清和利玲没在啊?”田爷爷表情微妙的边问,边又往对面看了看。

    “我小姨跟男朋友出去了,我四姨正归置呢,我们这次是专程过来,想请您跟田奶奶帮忙给几样东西掌掌眼的。”没等姥爷开口,我就抢过话道,紧跟着就开始往外拿东西。

    “什么东西啊?还得让我们给掌掌眼。”二老不禁相视一笑,继而又双双瞅了瞅坐在我身旁的姥爷。

    姥爷一脸懵的接过了话:“谁知我家这小子出什么幺蛾子?这刚从外地回来,就被他拉着上您这儿来了。”

    “您先看看这个。”我先将灯盏摆到了桌上。

    田爷爷捧在手里看了看道:“不就是盏油灯嘛!”

    一听这语气,我立马就瞪大眼睛道:“这可是青铜灯!”

    “让我瞅瞅”田奶奶伸手要过了灯盏,端详了一会儿说道:“这物件城里可不多见了,这是你们从农村带回来的吧?”

    “您圣明!呵呵!就是这次回老家,我管我太姥姥要的。”我难掩喜悦的答道。

    “嗯,算个物件!”田奶奶边说边把灯盏撂回了桌上。

    “咦?二老怎么也不吃惊啊?难道是东西太普通,根本入不了二老的眼?”我见二老的反应如此平静不禁有些失望,故也不想再卖关子,索性一股脑将包里的瓷瓶瓷盘和瓷碗全拿了出来。

    这回田爷爷和田奶奶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有了变化。只见两位老人,一个好似表情凝重,一个依旧平静如水。一个边瞧着手里的物件,边用眼神不住地询问老伴。一个只顾着将这个放下,将那个拿起。一个又将东西举到老伴面前指指画画,一个又将东西拿到窗下仔细观察。一时间好不热闹。直至一个将三个物件统统看过一遍以后,就坐回到圆桌旁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开始打量起我们爷孙俩。一个看了数遍,才将东西小心翼翼的全都放到了写字台上,且还顺手挂上了窗帘,之后才又坐回到桌前,回着头盯着东西愣了好一会儿,才表情木讷的扭头冲我姥爷问道:“这些都是从他太姥姥那儿拿回来的?”

    我再一次抢过话道:“不全是。那瓷碗是我赶集时买的,瓷盘算是摊主饶的,瓶子是...是...是我捡的。”我明显在介绍到瓷瓶的来历时有些底气不足。

    “买的,饶的,捡的。”老爷子一边重复,一边又有意无意的用眼神询问了几遍我的姥爷,但姥爷却跟刚进屋那会儿的表情一般无二,也同样用眼神询问着我。

    “跟奶奶说说,怎么个买的饶的捡的?”田奶奶煞有兴趣道。

    我指着写字台上的瓷碗答道:“这瓷碗本来是我老家的表妹,在我们还没回老家之前,就在赶集时看上了。但可能是我舅舅嫌贵,所以没给她买。等这回我们回去,她就领着我们去了那个摊儿,我也觉得挺好看的,就起哄给买下来了,还买了两个,一个送给她了,一个就被我带回来了。”

    “还买了两个!”田爷爷不禁又看了一眼我的姥爷,随即就又冲我问道:“多少钱买的?”

    我答道:“估计应该是被黑了!本来摊主当初跟我表妹开价是两块一个。可等我们去的时候,就成五块了。我们砍了半天价儿,摊主才同意四块一个卖给我们。”

    “四块?那这瓷盘和瓷瓶呢?”田爷爷追问道。

    我望着写字台上的瓷盘答道:“那盘子是因为摊主不想找我们钱,就随便给了我们一个。”

    “不想找钱?”老爷子疑惑道。

    “啊!点错钱多给了他一块,他不想找,就给了我们这个。”

    “那瓶子是哪儿来的?”田奶奶插话道。

    我闻言不禁脸立刻就红了一下,且不自觉的扭头瞅了一眼姥爷,而后才表情尴尬的小声嘟囔道:“是在我太姥姥家的供桌底下,大人说已经碎了,说不要了,我就给捡回来了。”

    田奶奶颇有深意的看了看田爷爷以及坐在对面的姥爷,继续向我发问道:“大人都说不要了,你干嘛还给捡回来呀?”。

    我装傻道:“您刚才没用手摸吗?这瓷瓶多有意思啊,看上去是碎的,但却摸不出来。您不觉得奇怪吗?”

    二老闻言不禁相视一笑,继而又由田奶奶发问道:“你买那瓷碗是觉得它漂亮,捡那瓶子是觉得它有意思。那盘子哪好看啊?白不呲咧的!人家不想找钱随便给你个盘子,你就认了?”

    “白盘子是朴素了点,可它才一块钱呀。便宜。”

    “呵呵,你知道家里用的碟子碗多少钱吗?”田奶奶笑道。

    “不知道。”我诚实的答道,我确实不知道现在的物价。

    “得,这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想买就买,也不管个贵贱!”田爷爷边说边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我的姥爷。

    田奶奶也笑了笑,继续向我问道:“那买这瓷碗时是谁出的钱啊?你自己身上带着钱呐?”

    我再次看了眼姥爷,难为情道:“赶集前太姥姥给了我们四个小孩一人一块,我又管我妈借了五块。”

    “你妈当时也没拦你?”二老异口同声道,且还不忘又都观察了一番我姥爷的表情。

    “拦了,但我轴啊!拦不住啊!”我冲着二老傻笑道。

    “呵呵,你这小子。”三位老人不禁都笑了笑。

    田奶奶用眼睛瞟了田爷爷和我姥爷一眼,又问道:“诶,我再问你,你既然觉得这几件东西你都喜欢,留着不就得了?干嘛非得抱我们这儿来,让我们给辨辨啊?你到底想干嘛呀?”

    “哟,这田奶奶不一般啊,这一点一点抽丝剥茧的。”我不禁在心里感叹道,但脸上却摆出了一副卖萌的神情答道:“万一我命好捡着宝贝了呢,岂不是财色兼收。既能欣赏,又能发家。”

    “财色兼收!呵呵,这词儿用的。”田爷爷笑道。随即又向我姥爷问道:“诶,你知道他带回来的这几件东西吗?”

    姥爷笑么呵的答道:“我只见过油灯和那盘子和碗,这瓶子我不知道。估计是他偷偷装包里带回来的。”

    “呵呵”田爷爷老两口闻言不禁相视一笑。

    见一直入不了正题,我开始心急起来,于是索性问道:“您两位倒是告诉我呀,我这几件东西是不是老物件啊?”

    “得,既然都是你淘换来的,那爷爷就给你讲讲。”老爷子笑呵呵的点上了一支烟,说话就要去给我“上一课”。

    可惜没等田爷爷起头,田奶奶就伸手拦了田爷爷一把,并插话道:“你先等会儿!跟他说呀,让他满世界嚷嚷去呀。”

    “啊?哦,也对。”田爷爷笑了笑,随即伸出手胡噜了一把我的头,说道:“这有些话还真不能跟你这小孩说。”

    见田爷爷又把话给咽了回去,我不由得更加心急,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别介啊,您就跟我说吧,我肯定不满世界嚷嚷去。您就告诉我,这瓷瓶是不是宋代哥窑瓶,碗是不是康熙珐琅彩,盘子是不是定窑的白瓷?”

    二老闻言不禁大吃一惊,立刻就愣在原地开始与我姥爷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我这小孩会说出这话来,更不相信这些专业名词是我姥爷教的,于是呆了好久,田爷爷才开口问道:“你再说一遍,这几件都是什么?”其表情开始变得严肃起来。

    我毫不在意的重复道:“我说我就想知道这三件东西是不是真正的哥窑、定窑、珐琅彩?”

    “这些词他都是从哪儿学来的?”二老不由得询问起姥爷。

    “肯定不是我教的呀,我哪懂啊。”姥爷也颇为惊讶。

    我忙接过话道:“是这么回事!我们同学家有一个家长在故宫上班,他家有一本图册,内上边就有这几件东西的图片和介绍,我看完就记住了!正巧这次回老家,让我给撞了个正着。我现在就是不知道,这几件东西到底是真品还是高仿?”

    “走马观碑啊!合着你这几件东西压根不是瞎买瞎撞来的,全是你照方抓药弄来的呀?”田爷爷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笑道。

    “也不是啦,只是碰巧而已。”我傻笑道。

    “那要是奶奶告诉你,你看走眼了,这几件东西都不是什么老物件,只是平常家里用的碗碟,你怎么想啊?”田奶奶挂起一幅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冲我问道。

    “都是赝品。”我不禁在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脸上仍保持着微笑答道:“要是都不值钱,那我就留下那盏油灯,其余的就全都送人!反正这么好看也拿得出手。”

    “那要是爷爷告诉你,你这几件东西拿出哪件在当年都够买咱这院子的,你怎么想啊?”田爷爷笑问道。

    “真的吗?”我眼睛瞬间就一亮,答道:“如果都是宝贝,那我也只留下那盏油灯,其余的还是都给它们卖了,换了钱让我姥爷姥姥还有我妈过好日子,对,也让您们也都过上好日子。”

    “你咋那么可人疼啊!”田爷爷笑着胡噜了一下我的脑瓜。

    “为什么留下那盏油灯啊?就因为它是青铜的?”格外冷静的田奶奶,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我想都没想就答道:“我觉得它有人间烟火味啊。”

    “人间烟火味?”三位老人不禁重复道。

    “是啊。这从古至今得有多少人在它下面说过话儿,写过字啊!”我望着油灯一脸幸福的答道。随之我也意识到,其实我并不是对所有老年间的物件都感兴趣,而是只对像是一件家饰、一身儿旧衣、一张黑白照片,这些“有温度”的东西情有独钟。因为我能从中感受到当时人的心跳,嗅出“家”的味道。

    而像什么官窑瓷器名人字画,这些个高高在上却又“冷冰冰”物件,我却毫无兴趣与耐心去了解它们的美。这些对于我来说,只不过是一段用来炫耀才华的导游词,不过是一堆浓缩财富的人民币。我只会在盯着它们的时候脑补出那一双双贪婪的眼睛。

    “是挺有意境的!”听了我的话,二老也情不自禁的又都望了望油灯。田爷爷更是笑着说道:“行啦,告诉你吧,你说的一点都没错,你这几件东西确实.....,你小子真是命好......怎么就被你小子给赶上了。”

    “嗡”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我只觉脑子一下子就空白了,我怎么也没想到只是通过看书,通过隔着玻璃罩背诵导游词的“三脚猫功夫”,还真就在这个时代派上了用场。难道真是知识改变命运?难道每个时代都会赋予所有人相同的机会?此刻,我的脸上虽还挂着笑,但表情却已完全僵住了,以至于田爷爷后面还说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没找耳朵听。

    见我这幅模样,老爷子不禁笑道:“嘿,发什么呆呢?”

    终于回过神的我,看了一眼身旁的姥爷,随即就冲二老说道:“田爷爷田奶奶,我还想求您们一件事,您们一定得答应我。”

    二老闻言不禁疑惑:“什么事啊?”

    我望着二老的眼睛一脸诚恳道:“我想先把这几件东西先搁您这儿,等您什么时候得空,您就帮我问问有谁愿意收这瓶子,我想先把瓶子出了手。”继而也没等二老吭声,我又继续说道:“真要是卖回钱来,我给您20%。”

    “你先等会儿,我没明白。”田爷爷突然抬手止住了我的话,

    “我说我想先把....”没等我把话说完,时下刚刚回过味的姥爷却突然开口道:“别听我孙子的,听我的。这几件东西就当我家赔给您家的。”

    “啊!”我立刻就瞪大了眼睛满脸疑惑的看向了姥爷。

    田爷爷更是立刻就耷拉下脸摆手道:“老张,你可别啊,这人孩子淘换回来的东西,你做什么主啊?”

    田奶奶也说:“一码归一码,以前的事别老记着,这佛教怎么说来着,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我们早看开了。”

    听了二老的话,我不禁有些恍然:“莫非是当年大姨带人胡作非为时拿过田爷爷家的东西,不对,那个时代应该没人敢私吞,估计是毁了不少东西吧。”想到这里,我不禁又看了看姥爷的表情,随即就下了决心:“得,没什么比了却姥爷的心愿重要。”

    于是我立刻就挂起一脸傻笑,说道:“既然我姥爷说了,那就这么办吧,但是我...呵呵...能不能留下那盏油灯啊?”

    姥爷见我如此说,顿时就红了眼眶,欣慰道:“这能做主的都发话了,您两位就别推辞了,兹当是帮我治治心病。但那油灯我可得厚着脸皮帮我孙子给要回来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