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做什么事情，第一次的体验，总是印象最深刻的。

    此时此刻，秦风心中犹如万马奔腾。

    语文学得好，装X不发愁。

    不虚此行！

    不虚此行！

    不虚此行！

    见那四大才子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秦风不禁对其有些同情。

    军训一个月啊。

    天气也刚好热了起来。

    复饮一杯，下阙开始。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人细细品尝，反复咀嚼，只觉其中滋味，妙不可言。

    富而不俗，华而不奢，一如香风花海，流连忘返。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听下一句了。

    来了来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

    秦风是有演技在身的，绕阁楼一圈，最后回到冰冰身边。

    附耳轻声：“蓦然回首。”

    他一点点凑近，离冰冰雪颈只有半分。

    呼出的热气烧红了冰冰冰莹如雪的耳根。

    笔锋颤抖。

    滴下一滴浓墨。

    渲染成花。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作为浪迹红尘多年的头牌艺伎，冰冰被融化了。

    直到看客们问：“还差两句呢！”

    她才娇羞着，推开秦风，红唇微张，轻声念着，将最后两句落到纸上。

    词成。

    香尚有三分。

    全场冰冻一刻，继而满堂喝彩。

    老鸨早叫来会写字的伙计，誊抄百份，一份一两，赚得头皮发麻。

    文客娇娘无不朗朗传颂，称赞不绝。

    有人道：“此词一出，我大京都再无灯火词。”

    有人道：“岂止是灯火词，男女情词，孰能过之！单是‘众里寻他千百度’一句，足以千古传唱！”

    美好的东西，是无关身份的认同。

    就连端茶倒水的小厮，也在反复吟诵。

    乐呵呵的，比赚了三钱小费还要开心。

    扶月台欢声一片，哪里还记得什么四大才子。

    不知过了多久，那四大才子似心有灵犀般，几乎同时完成创作。

    他们齐齐摘下精致的耳塞，收入锦盒当中。

    来到堂中，见香尚有半分，四大才子互相传看，彼此吹捧。

    欲找秦风，却没见着人。

    莫不是逃跑了吧。

    四大才子热情地将自己的一番心血递给有水平的相识看客，却见大家并不上心。

    寻觅之际，忽见诗词大家辛老在此，忙上前请教。

    辛老一一看过，面色不虞，背着手，抓着头，看一首，骂一句。

    “东拼西凑！”

    “矫揉造作！”

    “咬文嚼字！”

    “味同嚼蜡！”

    最后总结道：“简直是狗屁不通！狗屁不通！”

    四大才子不明所以，复又自查，三番之后，果真觉得难以卒读。

    唐白书作为四大才子之首，强颜欢笑，安慰道：“允明兄，一通兄，大器兄，辛老先生此言，也是激励我等，切不可因噎废食，颓唐灰心。再说，我们毕竟成诗，勇敢应试，不像那黒厮霸爷，现在不知躲在哪里。”

    其余三人急忙附和，压在心头的羞惭缓和不少。

    这时，香烧完了。

    四大才子恢复元气，喜笑颜开。

    唐白书招来忙东忙西的老鸨，问道：“妈妈，冰冰呢？”

    老鸨赔着笑脸，隐约中似乎在同情四大才子：“冰冰回房了。”

    “喔，夜是有点深了，风寒，该加点衣服。”

    老鸨欲走，又被朱允明拉住：“妈妈，记住我们的约定，不许那黒厮再来纠缠冰冰。”

    老鸨眨巴着老眼，睫毛掉了七八根，看着四大傻子，说不出话。

    “妈妈，你怎么不说话？”

    老鸨经营半辈子，还真没有无语过。

    她扯来卖诗的小顺子，从已经誊抄一摞的纸张中，捏出四份，递给四大才子。

    留下句“自己看吧”，转身去照顾其他客人。

    唐白书念道：“《青玉案·赠藏冰楼冰冰姑娘》......”

    四大才子垂头念罢，一个接一个的，昏晕过去。

    岂有此理！

    无有天理！

    ......

    秦风过足了瘾，一看时辰，已近三更，就要回家。

    冰冰一把揽住他的胳膊，靠上来一团酥软：“霸爷，时辰很晚了，不如在此歇息一夜。”

    秦风看着面前大大方方的春色，已然挪不动脚步。

    “这——不太好吧。”

    冰冰见有戏，娇嗔道：“这，有什么不好？良辰美景，才子佳人，莫非，是霸爷嫌弃冰冰？”

    秦风说不上来，野花自然香，就是——

    锻炼意志力的时候到了。

    “好，我留下。叫人送热水来，洗干净睡觉。”

    冰冰闻得如此粗言粗语，一时有些恍惚。

    那样的词作，真是这人写的？

    若不是他，又会是谁？

    连辛大家都没见过这首词，说是剽窃，亦无证据。

    真是有趣。

    冰冰笑起来如同春光照雪，明媚中尚有三分矜持，说道：“奴家这就伺候霸爷沐浴更衣。”

    秦风甩甩手：“沐浴还成，更衣就不必了，我喜欢裸睡。”

    ......

    云雾弥漫中，秦风一边享受，一边叹息。

    “霸爷，可是奴家伺候的不好？”

    “怎么会？我只是想起一个人。”

    “可是心上人？”冰冰说着话，将披肩褪去，露出一大片晶莹。

    秦风克制着体内的躁动：“是我一兄弟。”

    “喔？”冰冰很意外。

    “有句话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

    “什么话？”

    “兄弟四大铁。”

    “霸爷，这是什么？”

    秦风掰起指头数：“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蹲过牢，一起嫖过——”

    冰冰笑得酥胸灵动，几乎要从蚕丝吊带中双双蹦出来。

    “霸爷，您真是个有趣儿的人。”

    有趣儿？

    无论是哪个世界，单单有趣儿时不够的，得有钱，有权，有本事，这才是男人的立身之本。

    “冰冰，你不进来洗洗？我还有更有趣儿的东西给你看。”

    冰冰婉拒：“霸爷，净说些不着调的话，拿奴家开心。”

    “哈哈，来，给爷搓搓背！”

    ......

    老二啊老二，上辈子咱没做过的事，当大哥的，替你享受享受。

    （老二是秦风上辈子最好的兄弟。）

    正爽的时候，楼下传来一声暴喝。

    “冰冰呢！给爷叫出来！”

    嗓音很大，中气十足，险些把这藏冰楼震碎。

    秦风睁开眼，赤身跳出浴桶，就要拿刀冲出去。

    忽见冰冰一双修长润滑的玉腿，大刀愈发昂扬，战力十足。

    冰冰捡起地上的青色薄衫，匆忙披上，赤着玉足，点步到窗前观望：“不好，武大郎来了！”

    回头瞬间，青衫下的雪臀，正好抵在秦风刀头。

    一时花容失色，凌波闪躲。

    秦风恍惚一阵，复才察觉到，冰冰有功夫在身，而且不低。

    “什么武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