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启环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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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十九章 退场(三)

    得益于灵力对身体的补足滋养,普通的环境并不能影响到鉴郁等人。

    比如潮湿的森林中,他们不会得风湿杂病。

    当然,灵力不可能治百病,只是对机体免疫力很有帮助罢了。灵力的修炼,就像肌肉训练一样,只是对肉体的补足而已,对于修炼肌肉的人来说,修灵就是在肌肉的基础上附了个魔。

    “高品质九瓶,低品质十六瓶,比来的时候带的还多出几倍,本来还有淡水的,用完了。”

    由于朴真的离开,清点和统计的任务都担在了辛童南的身上。除此以外,地图路线也由他负责。

    不过好的一点,是他不用在众人周身扭曲光线了,两个铸灵境巅峰,在这片森林中几乎是横着走的存在。对于居住在森林里的那种底层义体人而言,这两个少年犹如两辆横冲直撞的坦克。

    他们在路上还是或多或少地遇见了几个义体人,他们实力也是很不协调、破破烂烂的。

    鉴郁意识到,这些人是真正的义体人底层了。撞上他们时,甚至完全没有受到反抗,他们表现出极致的温驯,任人宰割。

    就如同被丢弃的芥尘,他们的眼里不仅是因为摄像头太残破导致的昏暗,还有透过铁皮的精神的颓废。

    也许对他们而言,鉴郁等人的闯入,增添的是一丝乐趣。

    辛童南叫停了前进的步伐,抓住了一个没有编号的义体人询问,关于义体人阶层的分割。

    森林,到城市。

    两种居住区,如同天堑一般分割开来。在辛童南的想象中,城市的人日夜笙歌,居住森林的却不是流浪之人。

    城市是钱权势的聚集地,义体人的交易统筹皆由他们接手,而“下层次”的劳动,就由他们手底下的屠夫、驯养师等完成。

    义体人每个城市的最高官叫做城主,城主之下是城辉,权力仅次于城主,城主、城辉是由外星人担任的,也是义体人与外星世界交流的唯一通径。

    而城辉之下,便是大大小小的义体人统领了,凭数列划分了等级,一个城市里只能有十二个统领。

    在城辉及城主的干涉之外,他们的权力几乎完全自由,想带手下去哪就带去哪,不然也不会出现“拾壹”糊里糊涂地就去进攻自然人联盟,这种堪称鬼畜的操作了。

    十二统领之下,还有一个阶层,也是城市中最底层的阶层,叫做市民,没错,与原人类社会一样地位的市民。

    不同之处仅在于他们的生存之道更加狭窄。

    城市之外的阶层,也有各自的名称,由城中统领领导的屠夫、驯养师,便是居住在森林,有着职业的最底层的存在了。

    他们遍布森林周边,在各自负责的屠宰场、养殖场里奉献生命。

    以上的义体人,胸口都会有喷漆。

    而鉴郁他们现在遇到的这些则没有,他们或是从城市中被驱逐出来的、或是颓废的、没有能力的...

    胸前没有喷漆,但也许曾经有过,被强行刮去了。

    他们被统称为尘民。不得不说是个好称谓,生命如同尘土、像无用的草芥一般随意抛弃在荒野。

    义体人不会轻易死去,但是同样的,没有可替换的新义体,他们的肢体会随着时间而逐步瘫痪。

    无法动弹,在绝望中彻底消亡。但在此之前,他们的绝望会随时间的延长而延长。

    思维不会死,但身体会枯竭。这是最为痛哭的煎熬。

    ......

    鉴郁最终没有再让他们继续这种痛苦。

    如果说背叛族群的代价是生不如死的痛楚。那么,这次放过他们,让他们继续遭受自作孽的痛苦,才是最佳的选择。

    但他所看的并不是眼前虚浮的表面,要真正根治这一切,他的任务应当是去毁灭那个扭曲的社会,也要在同时救赎本应得到救赎的人。

    或许是受上天眷顾,接下来的路上,他们没再撞上义体人了。一路畅行无阻。

    可以看到,拨开森林里经久弥漫的雾气时,能从中隐约看见一座直耸入云的高大城垒,即使这一天大雾横拦,也能模模糊糊的看出富有梦幻般、令人流连忘返的科技色彩。那里即使义体人的城市了。

    与黑色的森林不同。若说森林像是被一滴墨水浸染了,那么那座城市就是用五彩打了底,再将之添上了黑色。森林里没有虫鸣,没有鸟兽的厉啸,死气沉沉。而相比之下,城市却在灯光的渲染下变得张扬、绚烂,内里存在着不可掩盖的科技感。

    不可否认的是,这里比自然人基地要诱人的多。隐隐之中,甚至还能听见里面传出义体人之间空灵的交谈声、工厂中,机械与蒸汽一次次的交融,发出悦耳的“吭哧”声。或是人们想象中的悬浮车、大楼隔层的悬浮在空中...

    当鉴郁在第一眼看到这座隐藏在雾气里的城市时,他竟有些恍惚的认为自己应该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自己刚刚从梦中醒来。

    梦里的自己转世在了另一个世界:自己刚刚醒来,穿越了几千年,这才是地球千年后的光景...或许...没有那场人类的灾难的话,嚣现在人类自己的科技也该到达这个层次了。

    四个瘦削的身影站在硕大的城门下,那扇大门足足高了他们中最高一个人三个头。

    这里是城与森林的交界,不知从哪个方向幽幽的吹来一阵风,四个人赤诚地接受了寒风的洗礼,没有一个人感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