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灵今年22岁，是个刚刚升入大四的学生。所学专业是数学基础科学，这是门妥妥的理科专业，听上去就让人头秃。

    全国范围的大学来看，学习这个专业的学生中，其中大部分学生都是男生。剩下的少数女生中，多数还是被动调剂过来的。若从颜值来算，属于良莠不齐的专业。

    而且其中的差距，简直是云泥之别。

    学习基础数学的女生中，颜值高的，会集知性与理性一体，共颜值加身材一色，简直判若仙女。毕竟学理的女生，那智商和用脑量都非一般人能比。想不聪明和减肥都难。

    而赵秀灵所在的学校，基础数学专业中，却是罕见的女多男少。

    其中原因。

    一来是因为教育改革后，大学生多如牛毛，社会更注重第一学历和学校。

    以至于学生内卷，很多较优秀的学生，会用保守的报考战术，先选择能力范围内，最好的大学中，较冷门的专业报考。

    进入学校之后，在做转专业，和预备后续的考研换专业项目。

    而更甚者，家庭条件优秀，还算有些背景的学生。直接拿学历和毕业学校做跳板的，根本不在乎所学专业是什么。

    因为他们从上大学开始，家里就已经为他们的毕业，制定了工作方向。

    那些工作岗位，基本都虚位以待。

    赵秀灵所在学校，基础数学女多男少的原因，还有另一个。

    便是这学校所在位置，乃是山东沿海城市。

    对大海的浪漫憧憬，令许多清纯的高中刚毕业的小女生，蒙蔽了双眼。

    在众多平行大学之中，沿海成了她们眼中唯一的亮光。即使数学的烦恼令她们在无数个夜晚失眠。

    赵秀灵却是这些异类中的异类。

    她是个自小就喜欢数学，且出类拔萃的存在。

    父亲是某名牌大学的应用数学的研究生导师，本就是许多公司内骨干工程师们花钱听课的存在。近年大数据和ai的兴起，更是令他带领的研究生们课题繁忙，且收入呈指数翻倍。

    自小在父亲悉心培养和影响下，赵秀灵对于数学的敏锐程度，用天才二字形容，还是稍显逊色。

    不过本科基础数学，所能学到的知识，还很是稚嫩。未经过工作细分的她，想要挣点外快，基本只有家教这一条路。

    大四的学生，智商多数属于巴卡拉卡的年龄。

    还能做家教的，凤毛麟角不说。双减政策之下，更是内卷的很。

    而赵秀灵，凭借名牌学校，教授数学科目和曾带过的学生成绩的三重buff加持下，每小时的家教价格，达到了350。

    这还是她不愿放弃现在这个带了半年的学生的情况下。

    已经有家长通过熟人找到她，开价就是五百一小时，一天两小时家教，并且愿意提前支付半年工资。

    双减政策，令补习班绝迹，在校老师失去副业。大学生一对一家教，成了最优解法。

    当然大学生良莠不齐，家教内卷化非常严重。

    一名性格好的，有带学生经验，且成绩不错的大学生，简直是家长群里膜拜称颂的存在。

    更是拉近朋友关系，甚至能作为昂贵的礼物，送给领导的存在。

    这些家庭的女主人聚在一起聊天时，谈论到子女的话，不会说双减政策的好。只会说，如果我家孩子如平常人家一般接受同等教育，那和养猪有什么区别？

    赵秀灵现在带的这名学生，就是上年带的学生的表妹。

    其实数学成绩也还不错，远没到需要补习的程度。只是家里恰好有点底子，对教育资金的投入，也不计成本。所以定了赵秀灵来做家教，掏的钱，直到年底。

    赵秀灵抱着书本，行走在下班的路上。

    如果家教也算上班的话，她的上班时间，就是下午的五点到七点。

    饭是不用自己在外吃的。

    如今这个社会，能每天都投入教育资金，供子女上一对一家教的家庭，基本都有做饭保姆。

    他们不允许自己孩子的家庭教师在外面吃完晚饭再去，那样如果传出去，会被其他家长耻笑。

    所以赵秀灵要多预备出一小时的时间，用来在学生家里吃饭和聊天寒暄。

    好在她的家庭背景和学识见识，支持她与所谓的上层人士交流。

    现在是晚上20点25分。2022年9月12号。

    她抱着书本，走在十字路口的辅道上。

    以轿车的后备箱做摊位的车厢里，各种蓝牙音箱中，放着不知哪里盗版下载的音乐。

    有伤感，有欢乐。有激昂，有颓废。

    如钢铁的洪流一般交织在一起，令人根本听不出何种情绪。

    正是第一批加班人下班的时间，十字路口停了许多车辆。车流的尾气扑过来，令闻惯了这种气味的人，也不禁皱起鼻子。

    往常赵秀灵都是抱着书本，一溜烟走过这段路程的。

    今日她走的不算太快，路过各种摊位，也是破天荒多看了几眼。

    其中有个盲盒摊位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走过去两步，又折返了回来。盯着盲盒边，展示牌上的一个做着舞蹈动作的大头女孩玩偶发呆。

    这个舞蹈动作好像在冰场上滑行的精灵，又像飞起来的天鹅舞演员。

    舒展，自信与张扬，可爱。

    她秀美的脸上，露出一段落寞。

    “美女看这娃娃跟你一样好看，买几个盲盒吧，中奖率一半呢！”老板是个瘦弱的男生，刻意穿着的学生装，在路灯的照耀下，还不算违和。

    赵秀灵刚要开口，却突然先打了个喷嚏。

    “阿嚏！”

    她掩着嘴，鬼斧神差的转身看去。正好十字路口的绿灯亮起，一辆距离停车线四个车位的suv，打着轰鸣，冲过了马路。

    车窗的单向膜令赵秀灵并不能看清楚里面的场景。

    她皱着眉头，嘀咕了一声：“赶着投胎呢，开这么快。”

    “美女？”老板又叫。

    赵秀灵这才转过身来：“拿一个吧。”掏出手机扫了码才问：“多少钱？”

    “二十一个，五十三个。”老板拍了拍板子，上面确实明码标价，“不来三个？”

    赵秀灵略作思考，摇头道：“不用了，一个试试运气。”

    刷脸支付亮起，她将连帽衫的帽子从头顶摘下，熟练的对着镜头比了个耶的手势。

    秀美的面容，在一瞬间露出甜美的笑意。两双闪闪发光的眼睛里，透出清澈的光线。

    老板似乎看得呆了，连挑选盲盒，都忘记请她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