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惊梦影远去故人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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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新甲

    这天军营外驰来一队人马,后面押着几辆马车,马车驶过后地面留下深深的辙痕,原来是军中又送来一批物资,竟然是一批盔甲和武器,这批盔甲和武器都是新骑兵团的精良装备,盔甲比较轻便,最大限度的保证骑兵的灵活性,武器跟目前士兵手中用来训练的武器大有区别,不但崭新锃亮,还式样新颖,杨若谦试练手中新发的武器,其中有一柄马刀,适合在马上使用,舞起来虎虎生风,但是她觉得有些沉重,没有支撑一会儿就气喘吁吁,这还是穿着轻甲的情况下,如果是穿了重甲怕是连呼吸都要慢半拍了;虽然操练了这么久,毕竟是女儿身,跟男子自有本质上的区别,杨若谦自知还驾驭不了马刀,遗憾的放弃了马刀,而选择了一把长矛和一把弓箭;相反的是田阿牛拿着马刀却是十分称手,舞得有模有样。

    杨若谦若有所思回到帐中,趁着四下无人打开了秦海峰给他带着的包裹,这包裹看着很是平常,杨若谦就跟平时一样放置,只是在离开轩岭的当夜打开过一次,里面有一件软甲和一柄短马刀,软甲极轻,能护住胸背部,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成;短马刀样式精致,跟一般的马刀差别不大,只是此马刀暗藏机关,而且比新发的武器轻了许多,放在身边毫不起眼;杨若谦在夜深人静时偷偷研究过好几次,才找到了奥秘所在,看起来这把短马刀没有特别之处,但在马刀柄处有一处隐蔽的机关,稍微用力后再扭转一圈,这把短马刀就成为一把长刀,且比今日发的马刀要长上几许,除了细小的区别之外,跟现在发的马刀样式没有两样,如今看到新发的兵器,再看秦海峰的武器,心内对秦海峰生出许多猜测,然而都不得证实,这个土匪果然是不那么简单,能在对兵器管控严格的时候,有这样一柄精良的武器,而且这种材料一定是极其稀有的,能做到用这种材料打造这么精良的兵器,秦海峰又怎么会是普通人。

    新甲和武器发放后的当夜,军中紧急通知,全部人马连夜拔营,一行人听令行事,并不知道为何如此着急,军令如山,由不得迟疑,全部人马拔营出发,杨若谦牵着马悄悄靠近柳如松的战马,想要从柳如松口中探听得些许真实的消息,却看到此时的柳如松醉得一塌糊涂,被横放在马背上,为防止被马颠下来,还被捆了几扎固定在马背上,形容狼狈不堪。军中一群大老爷们,根本不会照顾人,觉得这种情况下的柳如松真是麻烦,早不喝酒,晚不喝酒,偏偏这时候喝醉了,温涛与聂明海也是十分无奈,柳如松在新兵营中举足轻重,是另外两人没法代替的,此时一醉之间,温涛与聂明海多少有点手忙脚乱,正好看到杨若谦走近,自然认得是柳如松帐内的亲随小兵,刚好把柳如松托付给他。

    杨若谦还没有看清楚情况就被交代了新的任务:“小兄弟,这人就交给你了。”杨若谦见柳如松已经烂醉如泥,心中无奈:“酒徒就是酒徒。”

    他接过温涛递过来的缰绳,待想要问温涛与聂明海刚才要问柳如松的问题时,那两人已经跨上马背跑了老远。

    照顾酒醉的柳如松,杨若纤也不陌生,想来此人是十分爱酒,料不到在此紧急拔营的时候喝多了,温涛与聂明海只能用马驮了柳如松跟随队伍一起走了。

    杨若谦牵了马,马上躺了一个烂醉的酒鬼,根本走不快,难怪这帮人迫不及待地要将这人交给自己了,这简直就是个累赘。

    想着反正也跟不上了,便该吃的时候吃,该睡的时候睡,这个酒鬼看样子今天一晚上都不会醒来了,索性慢就慢点等人醒了再追上去得了。

    杨若谦费了点力气,解开绳子把柳如松从马上拖下来,靠在一处干净点的地方,打了点水,给柳如松喂了几口,给他擦洗了一下脸面,还把柳如松的头发给绾好,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他醒来。

    约莫到了凌晨时分,四周漆黑一片,柳如松依旧酣沉不醒,杨若纤担心离大队太远,此处又是如此陌生,黑沉沉的夜色,又怕节外生枝,想拍醒沉睡的柳如松,奈何根本叫不醒,只能将他再次横放在马背上,他费尽力气,经过几次努力终于把柳如松在马背上放稳,为了尽快启程,她只能把满身酒气的柳如松固定在身前,也管不了男女授受不亲,两人同乘一骑,另外一匹马跟在后面,拍马追赶。

    冷风如刺,柳如松在马颠得半醒,睁眼只见到时急速后退的地面,也不知身在何处,只感觉被禁锢了腰身,浑身难受,有人近在身侧,,甚是心慌,想要挣脱束缚,杨若谦正在专心奔驰,差点被挣下马背,稳固身子后,见柳如松已醒,迎风说道:“柳公子稍候便放你下来。”

    待停下来,杨若谦解了柳如松的禁锢,柳如松此时人已经清醒,问明情况,知道了的缘由,虽然两人落后一大段距离,却也不难追上去。柳如松自问明情况之后便不再作声,杨若谦拿出干粮与水,两人就着微微的晨光默默咀嚼,吃完后两人又沉默的继续骑马追赶。

    天已透亮,沿途已经能清楚的看得到前面大队人马留下的种种痕迹,杨若谦终于忍不住问柳如松:“柳公子可知道,为何要连夜拔营。”这句本来在夜间就要问他的问题,碰巧他酒醉不醒,现在才有机会问了出来。

    柳如松闻言,神色淡漠:“我也不知何故。”

    言语简洁,有种不想说话的感觉,杨若纤也没有多想,觉得他是酒醉刚醒精神不佳的缘故。

    两人吃完后追赶良久都没有追上前面的队伍,想必大部队也是马不停蹄,要加油才能赶上,可是马儿不能太累,得吃草歇息,两人只能停在一处林间草地,让马儿进食,找一处干净水源把水袋灌满,见附近有棵大树,这棵树枝丫粗壮,树冠浓密,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燥烈的阳光,两人不言不语靠树小憩。

    日影婆娑,投在柳如松淡漠而略显消瘦的脸颊上,杨若谦偷偷看向他,细看此人眉目疏朗,直鼻薄唇,耳白于面;想到前不久,自己为了将他放马背上,根本没有顾虑自己的身份,后来又把他固定在身前策马疾驰,当时只顾赶路,顾不了自己是女儿身,此刻停下来,想到柳如松是个实打实的男子,而且如此靠近,便觉得有些心虚气短,好在四下无人,柳如松又在闭目养神,没有人在意她的窘态。不消说几个月来日日操练,脸上早已没有半分女儿姿态,又生得长手长脚,跟个青年男子没有明显的区别,平时说话也少,还不忘记压低了喉咙,怪不得同营中男子日日同进同出也看不出她的女儿身,更是离谱的是他看到街上的女郎衣饰好看,被同袍错误地理解为喜欢看美女,为他的身份又加了一层掩护。四野空寂,想到自己远离家乡,父母定是十分担心,小弟阿雄,徒弟阮鹰都难得一见了,而且自己一心想求得的一线姻缘,阴差阳错落身在这军营中,姻缘恐怕已是遥遥无期,不知不觉间心情变得沉郁,低眉黯然喟叹。

    柳如松在这一声轻喟中睁开眼睛,看到神色黯然的杨若谦,也是情绪低落,他自这夜醒来后似有万千心事不能说,只是招呼杨若谦继续行程,两人翻身上马,策马扬鞭,一前一后,在午后的阳光中急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