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的倒霉KP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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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渣渣没有辉

    8月清晨的魔都天晴无风,蝉鸣一刻不歇。今天调休不用上班。10点起床,从一梯6户的拆迁补偿楼里下来,撒拉着拖鞋,罗麟晃晃悠悠的经过一两家早餐铺子,忽略了卖粢饭豆浆大姐的招呼,穿过炸油条和果子的烟气,径直进了一家卖彩票的铺子。

    “哎呦~这不是罗桑嘛~今儿买多少?”店主老张正扫着一地的碎纸片和烟头,见罗麟进来了赶忙招呼。

    “锤子!还买多少?我觉得你这个彩票站就是个假的!三年了,36个月,1095天,65700小时,3942000分钟,开奖一共开了468期,我是他妈期期都买,你好歹给中了5块的屁奖呀,奖一个没中,中的都是个屁”罗麟进了彩票店和回了家一样,眼尖的发现玻璃柜台下面放着老板早上刚买还没来得及插管的豆浆,他探身进去一把就拽着装杯装豆浆的塑料袋就给撤了出来,二话不说,插上吸管猛嘬了两口润了润干瘪的肠胃。

    “嘿嘿嘿,罗桑你这数学够好的呀,咋?数学老师是你梦中女神?你这个叫厚积薄发,你是不中则已,一中惊人!来来来,点一根,让我们抖擞精神,再接再厉,再创辉煌!”老张的豆浆被人捅了他也不生气,从上衣口袋拿出今早刚买的15块一包的烟递过去一根。

    “擦!华子!软的!你抽这个不咳嗽呀?好嘛,我彩票一张张的买,全给你贴补了是吧!拿来把你”罗麟眼疾手快,一盒刚拆封的软中华就到了自己手里。

    “哎!我刚拆开!”老张脸上焦急,嘴上喊上不要,可手却没动。15块的软中华,又不是什么好烟,就是为了充门面用的。

    “别废话!拿你一包华子还在这给跟我墨迹,滚滚滚,赶快给小爷我打彩票去,等小爷中了头奖,哼哼哼~~~~”

    “得嘞~罗小爷自选1注,机选4注,10块!微信?支付宝?”

    “等等~加倍!”

    “册呢~罗桑今天发奖金了?什么时候想通了,学会加倍了”

    “我有预感!今天就是我扬眉吐气之日!搏一搏单车换摩托,老子也拼一把。我要是中了头奖,第一个就把我那个台靶子老板给炒了,我是豆浆买两杯~”

    “喝一杯倒一杯?”

    “一杯甜的,一杯咸的~”

    “嘿!有志气!说得这么热闹,您这是要加几倍?”

    “看好!红彤彤100块!”

    “爽快!”罗麟豪爽的排出一张百元大钞,像孔乙己吃黄酒一样豪横。老张拿着钱过了一遍验钞机,这就是一对老朋友的默契。

    罗麟是三年前大学毕业后就留在了这座城市,魔都大学宝山校区旁的祁连新村是土地开发补偿型小区,罗麟如今就蜗居于此。每个月的房租只要收入的30%,可以说是非常的适合罗麟这种魔都新晋小白领的生活现状的。每天通勤75分钟,其中60分钟不是在转公交就是在转地铁,最后再腿儿10分钟就到公司。但对于很多在这座世界知名魔都的魔漂来说,罗麟过的算不错的了。和美洲大蠊合住在40平米返潮的蜗居里,但却在40多层豪华的写字楼里办公,这种体验让罗麟时刻都有一种爱岗敬业,以公司为家的想法和冲动。时尚简约,充满未来科技风的写字楼大堂里,来往穿梭的都是西装革履的有为青年,他们朝气蓬勃,意气风发。他们每天都看财经日报,有些人甚至还捧着国外的专业出版物在其中发现未来,他们用夹杂着单词的怪异口音谈论的不是未来科技就是纳斯达克和港股,他们每天都替某东或某兮兮这一季度的盈亏而喜悦或惆怅。

    当然,空闲时间他们也会看着楼下星巴克里穿着镶钻凉鞋和拥有雪白大长腿的姑娘幻想,幻想自己有朝一日会让这些姑娘竞折腰。他们也会因为昨晚疏忽大意没有给自己带今天的自制高级午餐,而去办公楼下面的大排档排队,点一份用发泡塑料盒装着的精致午餐便当。

    当然,罗麟也是他们中的一员,但他却是这群都市精英中最有可能实现梦想的一位,因为他每期都买彩票。

    “一碗葱油拌面,加块大排,再来两块油面筋”罗麟见缝插针了无痕迹晃过100多只眼睛成功的插进了队伍的第一个。

    “21”卖饭大姐熟练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哎~大姐,油面筋少一半”

    “哎呦~这么麻烦,喏~多给你半块”卖饭大姐不耐烦的夹起一块完整的油汪汪的油面筋,这才抬眼翻了罗麟一眼。

    “谢谢姐,哎姐你今天又漂亮了”这是罗麟除了饭钱以外能给出的最大的回报和善意了。

    “去去去,就会说好听的,哪里有每天都变漂亮的”

    虽然嘴上叫着去去去,可大姐打饭的马勺一抖,一枚酱油卤蛋不小心的落在了罗麟的餐盒里。付款取筷子的瞬间,罗麟的小指不经意的在大姐的手背上划了一下,然后一个帅气逼人的小飞眼紧随而至。大姐笑了,竟然是娇羞的笑了,这个小动作虽然没有被多少人看见,但大姐莫名其妙的脸红却让罗麟身后排队的大叔不禁脸也跟着红了一下。

    “小赤佬~”大姐终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惶恐和心跳,嗔怪的骂了一句。罗麟得意的咯咯怪笑。

    “渣男!”说话的是罗麟在台资养生保健品有限公司的同桌,同样是一位怀揣攀登人生巅峰梦想的四川姑娘,黄俏佳。

    “哎~黄佳佳,你好好说话,你说谁是渣男?不要把小爷的光辉形象都破坏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调戏卖盒饭的大姐,就为了半个油面筋和一个卤蛋,渣男中的战斗渣!”

    “嘿嘿嘿,这叫人情世故,你懂个锤子”

    正在罗麟和黄俏佳斗智斗嘴的时候,马路对面,一身低胸露背,裙岔开到腰眼,拥有一双105美腿的大美女从一辆敞篷的帕拉梅拉里钻了出来。

    “我去~开叉这么高,不怕走光呀,tui~真骚”黄俏佳下意识的往下拽了拽自己的工装裙,她对世俗有着很深的成见。

    “哎呦喂喂喂!!!要说还是你眼毒~你说你们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罗麟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美女,瞳孔在放大,思想在放飞。

    “死渣男,你能不能看好你的鼻血,哎?你蹲下干嘛?”

    “系鞋带”

    “流氓!”

    黄俏佳刚要抬手教训这个想要换个角度看世界的渣男,没想到那个高开叉美女竟然踩着水晶底高跟鞋嘎蹬嘎蹬的冲着罗麟二人就走了过来。

    “excusemesir,可以帮我系一下鞋带吗?”

    美女伸出高开衩一侧的腿,一只手提着裙角,一只手轻压脸上的墨镜,小小尖尖,顽皮如贝的小虎牙轻轻的咬着下嘴唇,有些小紧张,有些小抱歉的问道。

    这美女的105大长腿,皮肤细腻,腿型匀称,肌肉紧实光滑圆润,虽不是白如羊脂,但健康的小麦色却给这条诱人的曲线增加了几分活力和动感,想想,这双大长腿环绕发力的感觉,罗麟偷偷的吸了吸鼻涕,头也不抬的伸出双手。美女脚上是一双Gucci高定小牛皮绑带高跟凉鞋,款式很简单但那是相当有设计感的,尤其是穿在美女的脚上,妈呀罗麟怎么感觉小腹一抽一抽的有点燥热。鞋子的绑带是很有艺术性的缠绕在美女的脚踝上,可能是因为下车时不小心,绑带上的嵌扣松脱了。

    罗麟本想称赞两句这鞋子的艺术性来凸显自己时尚深刻的见解和对于高端品牌的熟悉,可他确被姑娘凸出的第二根脚趾所吸引。

    “我嚓~罗马脚~极品呀~~~~~”

    “先生~”美女见罗麟半天没动,有些诧异出声提醒道。

    “他蹲在地上是因为拉肚子,你没看他现在都夹不住了吗?你再让他分心,你肯定就能听见喷屁式飞机喷射声音”罗麟搜肠刮肚的正在准备溢美之词,可没想到身边的黄俏佳却首先出声。

    “嗷~抱歉!”美女听闻此话,逃也似的的走开,但在离开时,美女却忍不住的掩着口鼻,偷偷嗤笑。

    “黄俏佳~!”

    罗麟正在YY如何不动声色的感知这美女的足踝、脚趾还有足弓的曲线,没想到黄晓佳竟然先声夺人,直接把极品美腿给吓走了。

    “你是不是有病!”

    “你有药?”

    “我有你大爷!”

    “渣男!”

    “哎?不对!黄俏佳,你是不是看上小爷了?”

    “呸~请你张嘴之前先自己闻闻味,在冲马桶之前先等一秒,你可以和里面的大条照个镜子,不敢说相似度99%,那简直就是100%纯素颜写真!”

    “黄俏佳!”

    “白白~上班打卡要晚了”

    黄俏佳爽了迈着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黄俏佳是罗麟的同事,两人平日里关系还不错,可以说是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但今天也不知怎的,黄俏佳从上午进了公司看见罗麟,就有一股无名的业火。黄晓佳一上午都在压抑,她自己也在自我检讨,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两天亲戚来了,所以怎么看他都不顺眼,整个上午她忍住了数次张嘴开怼的冲动,可中午在楼下打饭,看见小指头调情的一幕,黄俏佳就再也忍不了了。

    一盒卖饭大姐特意多给了一个蛋的爱心便当是再也吃不下了,罗麟此时都快疯了。妈的!又来!自己今年24,从小到大,每每遇到的好事到了临门一脚,手到擒来的最最最关键的时候就总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变故!

    “我他妈~”发了狠,动了真火气的罗麟举起爱心便当就要往地上砸。

    “让开!”一声低喝,一个五大三粗保镖模样的人,护着另一位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宝气的阔太模样的女人经过。保镖只是下意识的伸手拦阻一下,可没成想这一把直接挥到了罗麟抬手欲摔的便当上。葱油,大排,油豆泡一股脑的糊了罗靓仔一身!

    “ken!你在干什么,这么鲁莽”阔太甩着一口港台腔,见到保镖误伤了罗麟赶忙出声呵斥。

    “哎呀,小哥哥,不要紧吧,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擦擦”阔太赶忙上前,从保镖手里接过餐巾纸,为罗麟擦拭着身上的油渍。刚要发飙的罗麟也被这阔太如此有涵养的举动给打住了话头。

    “没事没事的,我自己来”

    “那怎么好意思,还是我来吧”

    阔太给人擦拭污渍的手法很娴熟,双手抓着纸巾,在罗麟的上身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很仔细的没有放过一处,仔细的清理。到了紧要位置,阔太带满赤橙黄绿青蓝紫宝石戒指的手还专门的轻轻用力,小心的揉搓几下。阔太一边擦拭,一边从眼中放出电光,好巧不巧,罗麟竟然接住了闪着光的电弧,两人瞬间心意想通。

    “小哥哥真帅”

    “阿姨你轻点”

    “小哥哥有胸肌呢,还有腹肌,小腹也很平整呢”

    “阿姨,你的手不能往下了”

    “哎呦,马甲线,我最爱了”

    “阿姨,你在调戏我吗?”

    “别躲呀,让我再擦一下”

    “你要擦我?”

    这都是二人无声的交流,透过那道电光的交流,无声胜有声。

    “ken,把我的名片给这位先生,小伙子,记得给我打电话”

    说完,阔太还不忘又在罗麟的手背上轻轻的掐了一下,然后眯着眼,轻轻的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暗示。

    “goodjob!”那个保镖大汗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名片,和一摞钞票递到罗麟手里,撂下一句英文后急匆匆的追赶自己的老板去了。

    “干得好?我干什么了?啊?干你大爷呀!”

    罗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来自一个狗屁不是的保镖的侮辱。拿着手里的名片和一摞钞票他想有骨气一把,想把这摞卖身钱狠狠的摔在阔太脸上,大声的斥责她“老子不是那种人!”

    但他又看了看自己被涂抹的满身酱油汤。

    “妈的!老子不是那种人!这钱算是你陪我的西装!”罗麟倔强的声音从嘴里传出,又进了自己的耳朵,这声音似乎是定向发射的,周围熙熙攘攘的人流都未曾接受的到。

    罗麟报了个拜访客户的工单,下午就溜号了。自己这身西装他可舍不得扔掉,得了卖身钱的罗麟拿着西装回到自己居住的新村附近找了家干洗店很奢侈的叫了快洗快干的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