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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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俗缘已了

    好军爷!世上从不乏英雄救美之千古佳话,醉鬼也当膜拜。

    双板斧舞旋风,小小田鸡用水煮,辣椒青葱拌香油,就上一口酒浓香嘴中留,您可乖乖不兴动,爷爷雄风正法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真蟾蜍煞器灵,一身铜骨何惧腿上破层皮,瞧瞧真大嘴长舌烈焰炉,蛮力赛过蛟翻身,大蛤蟆小蛤蟆不知谁吃谁。

    剑阵威,好美人一马当先登越脊龙背,冰寒三尺雨龙剑,媚影长虹惊天三叠浪,初见一气化三青剑诛敌首。待再见时,剑招终归露雏形,此寒不胜彼寒,奈何人器合一法印化冰菱不动如山,教剑崩招尽,未留一丝划痕。

    然而,美人疾白云出袖符箓点石成金而退,剑阵才见奇妙处,游空众剑感召化长蛟回眸睁眼怒,寻符箓鱼贯而入攻其一点水滴石也穿!无奈何,魂师法咒人器互通,本尊手脚被缚可令器灵施咒,真道力蟾蜍喉管鼓鼓狮吼河东,声波所致震散四外恼人蚊虫。

    无灵则化凡,强法需慎用,小心换来个墙倒众人推,猴马驴精天眼晃晃齐上阵,**也有真男儿,心系队长招浪掀翻,甚惧归营招家法:一只蛤蟆还是叫刀斧卸了为好。

    一锅虾米不知天高地厚,老鹰振翅夺天路,莫欺人行法道力穷,且叫灵蟾自行道力显真威,欺三五修士神通失了舵,幻化小小法身念咒天法地。

    观恶斗如此场面,巨型三眼玉蟾蜍突然收缩法身如寿桃,一应口鼻向天冲,不仅避了三五**多方神通合围,也惊得吴醒急抱头藏到斜坡下,实因道法精于一,汇聚一点燃剧变,敢叫黄土颤三颤。

    “焰落九霄!”

    适才强援在围攻蟾蜍气势盛,现已乱做一团小道童,窥脚下黄土震颤,识毒手道法覆盖之广,剑阵不能敌,避之不及!而今恰逢剑鸣声奇响,知开山祖师玄冰宝剑已出鞘,天顶落焰熊熊为掌门手笔,众徒儿无不振奋一时,看那蟾蜍神通如何蹦跶。

    修士死斗拼尽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天顶方十放出二煞戏弄天师正游刃有余,岂能任一“伤顽”出手搅局?他瞧准落焰方位,猛发掌力击得玄冰宝剑去势锐减,一应发笑,似在叫底下尔等乖乖等死吧,“原来此剑流失在外!可惜寒冰玄姥已不在世,尔等无人能继承剑中灵,当年一剑横扫百王兽,而今‘双月同天’已成绝响!”

    “诗懿快快护住语蓉!”

    “蓉儿快退!”听唤,久护掌门身之美妇人急红了眼,她身法疾纵只及祭出玉瓶,却已惊见小师妹回眸那般花容失色,既表明蟾蜍发强光已盛极。

    未及眨眼,多少冰刺如暴雨梨花吞吐,多少道童瞬息蒸发,奈何绝壁阵之下退无可退、避无可避,茯苓门一众几乎绝了户!害苦了白眉道人呕出多少血,寒冰宝剑而今才得落下,只是那毒物葬身火海,怎及宗门上下二十年心血。

    地表碰撞沦陷,天路死斗成败势,真乃厄运连连。

    “贼子!拿命来!”盘坐在地那白眉老道之脸色忽然由苍白转为红润,那持剑攀云登天之势真乃烈焰冲霄,强行运禁咒压下所有伤势有如回光返照,他这是不打算活了呀,如此舍命相搏,却也惊得方十提起十二分精神。

    “可惜同为天阶修为,赤眉、板眉道人却未能压住煞师一头,致使宗门以众敌寡之下却败得如此凄惨,而今才倚仗掌门以命相搏,哎。”斜坡处那吴醒冒头观天路死战,他之长叹并非惋惜,实际因他们不该同时碰上两名煞师。茯苓门看似以众敌寡,但能拿出手的只有白眉、赤眉、板眉三名天阶强手,而方十即将半步踏入玄阶,其放出二煞实有天阶修为,外加鹰钩鼻驾驭蟾蜍碾压一众小道童,败已是定局,败在决断,败在太平盛世无有纷争。

    当然,吴醒没有那么多愁善感,他是在替自家小命担忧,想想一旦天顶绝出胜负,方十若胜,那厮能放过在场所有人吗?得速速想辙。难为这该死的绝壁阵打都打不动,也不知插在地上那些阵旗能不能给拔了,想来没那么简单。索性他干脆使个心眼差人去踩雷,便这样压着嗓门,“猴哥!旗砍喽,快。”

    ****命真硬,大马猴这几位伤不轻却也比常人活得长久,不似地上一众尸首。当即,他刚与队长汇合便听得身后那声唤好猥琐,便与弟兄们过了一遍眼神,听老实人那主意也对,眼下天顶恶煞无暇顾及其它,而鹰钩鼻失了器灵蟾蜍也不敢按下云头,此时不遛更待何时。

    说起来大方脸这位队长挺仗义,醉成那样却是色心不改,于生死存亡之际,他眼力挺准挑了四美人中长得最俊那位相护,否则被喊做“语蓉”那姑娘而今哪还能与师姐相拥为同门哭泣,早被神通贯死了。当然,经此一吓,他酒是醒了,可这类“断片人”却也十分不讲道理,而今一醒神直接各赏了大马猴几人两大耳光,骂骂咧咧的,“几个兔崽子闯了什么祸,敢把本队长往这里领?”

    “嗨哟,队长您冤死我了,领您来此的在斜坡下藏着呢。”

    一听马猴这样委屈,大方脸压根不问原委便顺着对方指向斜坡那方向望去,正巧看到一晦气人缩了脑袋,他是大跨步怒凶凶这便要老鹰捉小鸡,“老实人还不出来?你小子烂尾灵根是赖上本队长不成,硬要吃这碗饭?看爷打出你屎来!”

    “天地良心,要吃软饭的怕是您哪!”瞧瞧,坡峰里吴醒一路被轰赶追打之下尽是这幅面相,他实在吃不住屁股蛋被人踹得那么狠,便遥遥唤那俩瘫软在地哭做泪人之小娘子,以便转移火力,“小妖精还哭?军爷神威在此还不求援?”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师姐妹如今伤心欲断肠能说出话来才怪。却也有些效果,大方脸身兼队长之职绝非酒囊饭袋,闻天路震颤不绝,一旦落下来便是杀劫一场,于是在他冷哼之下暂且饶了那厮小人一回,急一呼二唤召来弟兄商议脱身之计,可惜四方阵旗根本无从下手,毕竟阵中生门捏在他人手中。

    世间无序,真乃天无绝人之路,赶巧有游侠路经“萧北梦云”远远见煞雾行祸乱,遁来时未及天顶言毕,此人先行一掌破阵,拍得绝壁阵云开雾散,“呔!哪家宵小在宝镇外行如此手段?生生坏了一方风水。啊?是你个姓方的恶畜,年前于巨阙城拍卖会上搅了你火爷爷的局,正愁寻你无方,哈哈,看爷爷剁碎了你。”

    来人赤膊络腮胡好个躁汗,全然不顾眼前死斗双方六影纠缠不休,出手便是一柄青龙偃月刀,此番一舞旋风杀入战局,一言天意冥冥,二言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便是江湖路。

    强援既在,恶贼又罪行累累,茯苓门英魂犹在刑正法。

    赤眉剑挑梅花刀,符咒游身三昧真火,齐发熊熊烈焰炉,困敌炼真丹!奈何牢中鹰怪振翅鼓阴风,染火烈鹰破法目,一目洞破导火祝融身,傲颜之下敢问谁家是真君,疾风里梅刀欺身顶门断岳似又在问:大嗓门,你家头颅可安好?

    不敢想,百十载苦修神通成,今时三昧真火竟闹得君臣反目,被叫个云开雾散!幸有青龙偃月刀撩破杀劫保全山门在,叫人望其项背追影援手掌门诛贼首,一并牢记教诲。

    “留神些!他家鹰怪毒,遇五行化五行,最善破法!呔,方贼你才知跑?把命留下。”

    当下,阵破鸟兽散,吴小爷豪无义气甩开膀子急开遛,全无留下来怜香惜玉之神勇,而他逃去时却有心回头瞧个热闹,识得天顶突发火烧云,暗赞板眉道人一身胫骨横练,茯苓门绝学之杂人才济济。

    辗转间,月下人抬望眼,影白眉召异星怪力,三伏天烈阳昭昭正处,浪翻涌惊起一滩欧鹭,剑力所去尽是躁火。

    “啊?双月同天?”闻浪涛三重上下尽是剑光扑面索命,方十急红了脸,猛发煞风蔽日,风也疯,沙似刃,化影无形戏浪涛之间又发狂笑,“哈,原是假货,害方某慌乱。好个白眉意贪剑中灵,可惜你灵根不符,又悟不透灵根究竟为何物,一味仿造,尽失绝学真义,剑快而不准、浪狂而无力!”

    “逮着你啦,还敢说大话?爷爷劈了你!”络腮胡天眼铜一柄青龙偃月刀怒劈华山开,乘风里刀花过肩舞连环,霎时间浪起云涌漩涡滚滚,搅得东海之力教得星夜急急放天光。

    风沙沙,吸力巨,武爷漩涡刀劲化风眼卷沙尘,甚惧月影三浪剑力一并尽收去,白眉道人这才急急放开星夜,以期那方贼插翅难飞,死于乱刀之下。自又长叹回光返照时间不多了。

    遇风力甚巨难脱身,既动不得,索性方十立地单掌定于身前,他嘴角掀起这一抹浅笑,也要惊得先手落下之刀锋微有迟疑。

    紧着“咣当”一声,方贼凶残,凭副宝甲竟让铜头任人砍,换来的便是掌刀直取对方膻中穴,浑身武装教个莽汉血洒人飞。仅此便罢休?太小瞧人了。如此近距离,随剑光抖,影三分,长虹贯日三叠浪!

    “好汉小心!”闻异变,好汉被击退之际,那方十长剑微微欲出鞘,白眉道人便知后续杀招迅疾,自要纵身前去接应。又在拆除第一招之际,他忽发觉胸口生疼,惊目之下竟是擦肩而过之人倒戈一击!

    斗法玩命,生死只在一瞬间!不怪赤膊络腮胡回身奇袭之际笑得如此阴险,更使得一掌未尽一击既到,绵绵掌劲之下,一碎丹田、二破天灵,断无活命之可能。

    天道昏昏,白眉道人坠下时眼中尽是茫然,更是气若游丝,望天光暗淡,“天亡我茯苓门!枉老夫修天道百载,终是过不了这人……间……道……”

    “掌门师兄!”

    且管不上悲壮声此起彼伏,转瞬间地上二美人早他么方寸大乱,甚是不知拿这相继砸落地表之变故如何是好,是先急救掌门,还是管顾二位师叔。

    “诗懿留下阻敌,语蓉带着东西速撤。”深坑里,赤眉道人气机混乱呕血不止,可他还是勉力一舞长袖,风硬生生刮至掌门停尸处,一并卷走“玄冰宝剑”及所有人的乾坤袋,这是希望的火种。

    恰逢此时,地上那只行将报废的三目玉蟾蜍又开始活动了,足见煞师器灵绝非寻常兵器,苟命硬如小强!如此可不急得师姐狠批死活不愿听命离去那泪人,“蓉儿你快走!师姐撑不了多久,你乖乖的绝不能回头。日后天寒地冻,你要照顾好自己。走!”说完她再不敢看再不敢听,急舞彩绸绝命撞向满嘴寒焰玉蟾蜍。

    适才因掌门之死所发变故,导致赤眉、板眉一番失神之下被击得重伤坠落,但并未完全失去行动能力,如今燃尽道力不知能拖得天顶四恶几时,且叫彼此相望最后一眼,并任由两股烈焰冲霄,了却此生道缘。

    “能走得了吗?哼。九指速将逃走那只余孽擒下,提头来见。”方十呼唤云霄里那劣徒,一并摇指山北,还特定发下“提头来见”之命令,生怕那不成器的被美色迷了去。

    而在旁那名络腮胡肩抗青龙偃月刀,他望下方两股烈焰升空甚觉悲壮,却也只是感慨罢了,“师父!底下冲来那俩已舍命,咱何必与其纠缠。”

    “肉在粘板上,陪他们玩玩,不能拨了人家这般恩义,好歹皆是好汉一条。若不是道不同不相为谋,说不准你我同他们还有互推杯盏那一日。可惜了!”

    “要打您就让二煞上,徒儿要调息一阵,适才那老道月影剑力好猛。”络腮胡忽猛咳不止,他是有轻伤在身却也不傻,事前计定怕一众余孽人数众多不战而遁,那样一来,凭他们师徒三人满山捉猪实在分身乏术,才布下适才那一局,终是将余孽尽数留下。而今两大天阶能手舍命,教他上前玩玩?闹不好来个身陨道消。看来还是他师弟得了美差,恐怕要痛快一番才能回来喽,希望能赶得上晚饭。

    说起来山北那道遁影早已泣不成声,小女子为表决心根本不敢回头,生怕见得那一幕幕生离死别,脚步便再不听使唤!熟不知她这一走,留下的悲壮,活着的反倒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