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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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妙人,妙招

    醉宾楼后街巷内,玉面老儿想大隐隐于市,而吴醒偏说功劳在他,两相争论不休,全然拿四外刀眼不放在眼中。然而原本僻静之巷,却叫一串嚷声打破了宁静,真如平地生雷,教二牙口冒了汗。

    “黑小,黑小,个祖宗诶,躲哪去喽?你若丢了,家主会打死我的……”

    听那调调似乎在巷深处还远,直至这会儿吴醒才知道打量周围,是说巷内如此静,原来一伙斗牛全给钉死当场,实夸那老儿本事妙,亏他之前施展浑身解数也未能斗下一只。

    此事闹得玉面老儿不知说个什么好,似乎那小子天生缺根弦,斗牛这事八百年前的事了,这会儿才知一惊一乍。不过,这倒是件好事,那小子不是不肯把手帕交出来吗?顺着这档子往下说兴许能唬住。正当他要开口之际,远巷内那串喊声已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巷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很近了。

    来人那等嚷嚷吴醒认得,是之前小摊边吃果子时来找猪那位高等下人“月牙红”,这会儿想必那祸害又丢啦,这究竟是猪是狗啊?上街撒手便无。

    也不知天意还是为何,吴某人上辈子好似与猪有缘,一应教自家那鼻头嗅嗅,而巷子里地方那么大,却偏偏让他一目看中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牛车,瞧边上堆出那么高一干草垛垛,而胆小的遇事一般就往里头钻。

    这人真是“某某进村”等电视剧看多了脑子里全是糊糊,他二话不说上去真把只猪从草垛里揪了出去,还自学六耳那等兽言之法,与那猪头满目恶向,“招!死猪,你小子敢出一声,这对耳朵爷先拿来下酒,可懂?”

    “嗨哟闹什么闹,都什么时候啦。”玉面老儿起初见草垛里真有动静,直被惊出个隔墙有耳欲杀人灭口之意。然而里边钻着一头猪,他便再不计较,急扯了那小子要进酒楼后门,一并催促着快快拿出手牌抓紧念动口令好逃生。

    可惜了,某些人那些话在吴小爷那儿就是一股耳旁风,他哪管逃生是何物,而今只管谋生,反正他自己又没犯事,偌大一南城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当下不理人,瞧吴大贼头手往老猪背上挎包摸,记得当初高等下人月牙红嚷嚷过这猪挎包里装着个什么什么“月亮石”,看似宝贝!这会儿却摸出一把“石丸子”寻常至极且无一丝灵气波动,摔碎了都不为过,真乃此恨难消,一并给老猪来了个左右开弓啪啪连响,唬它个牲口又不会报官,“个贪嘴的货,宝贝是不叫你小子给吞啦?给爷拉出来!”

    可怜老猪满嘴獠牙实凶相,而今招刀顶裆下凉飕飕,不乖也得乖,就差吐人言。

    瞧多可恨一人,玉面老儿在旁急发毛,“你小子别尽耽误事,还想顺点东西走?逃命要紧。”

    “誒,贼不走空那是祖上立下的规矩!纵然是个死,那也能在黄泉路上使个买路钱。”混不吝吴小爷一直知道老小子惜命欲逃生,当即他笑着笑着却使鼻头直往老小子身上嗅,机灵如老狗千里觅屎,“好大的味。”

    “干什么你?”玉面老儿大恼直把人推开,他现在才晓得与这厮一伙自家得少几年寿,不,是几十年,“好好好,功劳归您,还让小老儿代为出力念咒,可好?”

    “个乖乖,好什么好?好馊一个主意。”说着,吴醒换上嬉皮笑脸与人勾肩搭背,即使对方不乐意,他也要指着那栋酒楼拉人来看,“您老是鳖,没被抓够?嘿嘿,别急眼哪!”彼此拉扯间,他又古里古怪往自家脸上指,“您且往这边看,认得这张脸不?再瞅瞅您,树大招风还一身膻味,怎敢保远街斗战一事没传到这里?还打算进去自投罗网,虎啊?爷教您个乖。”

    此话一出,一时间忽见追风腿,踢得在旁老猪撞翻杂草堆,再不敢哼哼笑不止,也气得玉面老儿怒不可言,“老夫纵横昆仑界近三百余载,而今沦落到被头猪笑话,你这小儿委实可恶!是该让你见识见识!”

    老家伙说着说着忽人来疯,使手往自家脸上抚过,竟慢慢揭下一层“皮”,唬得在旁小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老猪伏地两耳盖住目。

    大变活人哪!吴醒与这老小子相处这么久,也没看出这家伙实“易容”,还以为是吃了什么永驻青春之妙丹。但是这种“易容”绝非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那么简单,因为眼前这“白须老人”换了装比之前那身段消瘦不少,也不知是个什么手法变化,竟能瞒过天兆营一帮大老爷们审问。

    说到手法,老儿趁机出手是真快,教一口黄痰啐了那小子一脸,料准对方那刀举起来也来不及,随他伸手过去把痰一抹,并不知将何种黏物一并安上,竟瞬间教个“瘦骨如柴”换做个“胖脑门,且两撇泥鳅胡抖又抖”!

    随浑身一阵瘙痒,又一阵冰凉过后,吴小爷举起来那一刀没能砍下去,实感应到自个儿变胖啦,伸手去摸真无人皮接缝处,实乃神妙之术真假难辨。待再低头却发恼,一幅骨架配胖头,实成了怪胎,“老儿!”

    “莫恼!当初捏这‘秘器遮身’还有待练手,待成型时虽说有些瑕疵,却不失人样。凑合着用吧。”

    “嘿,那您换一幅来,这模样很埋汰。”吴醒自号体面人,顶着这幅样貌进酒楼不被轰出来才怪。

    “好,都晓得‘江湖人皮面,只做戏法流’,而此乃器物加身遮掩无缝无隙,那原材料就属世间罕见不在昆仑界,你小子还想多要几件,咋的,要长出毛来化成猴攀出城去?”

    “不是,您……”

    “不是什么不是!告诉你小子,要揭下这秘器遮身还需一套口诀,当下你若再不乖些,便准备带着这幅样貌过一辈子吧,准保讨不上媳妇,哈哈。”

    真乃“生不逢时,死不逢世”,此便是吴醒这颗胖脑门所挂之面相。而今,自家成了小媳妇手持“门牌号”乖乖被人劝入楼,直骂老儿龌龊。

    ……

    很快,白须佬及胖头泥鳅胡换了身整洁的衣裳便入了醉宾楼躲灾。

    果不其然,这胖脑门火柴人入室,像极了那沉塘的妖胎,直招店小二轰赶。

    常言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而老儿胃海纳乾坤,背人呕物,并直上前相劝,“小伙计,来看看这个!呵呵,反正一楼无客上座,均在楼台眺西观战局论谋略,并无一人惊扰嘛,索性…..呵呵。”

    得了好,店小二倒不见为难人,但这两人狗胆要上楼,便要奔去楼梯口拦着,“嘿嘿,楼上不能去!”

    “我等便是二楼下来的,怎又上不得?”

    “蒙!蒙是吧?小哥我只是下来取些新茶耽搁耽搁,却不曾在楼上见过你俩。”

    “谁说我们在大厅,包间里头呢。”

    一提到七十二间包间,那里不坐寻常人,个个有身份谈得大买卖,不是人人能伺候!再想想也是,凭那位爷一般面貌出门吓人哪,不坐包间还真没地去,索性小二他便将信将疑让出了身位。

    一上二楼闻戏曲声,台上正演关公战秦琼,有板又有眼。也不知怎的,玉面老儿进店变乖,竟任前边那小子踩着鼓点把客瞧,兴许他也在找人,只可惜没有那小子鼻子灵。

    瞧这店生意火,火到楼外战鼓鸣,楼内却恍如太平盛世。瞧瞧这桌客,花生米逗鸟二世祖!瞧那桌,舞文弄墨好雅客!还有那华服老爷拿糖逗孙儿,总之地方不小,客也不少。

    期间,却让吴小爷窥到几位熟面孔,是“荡气一条肠”里见过的那几名白袍丝绣六叶图,直让他心里呸骂这些人生在好人家不把日子愁,大吃大喝的。

    随瞧那远桌临窗,吴小爷真是闻香寻美人,几步便把玉面老儿领了过去,一并递去眼色要领教领教这老儿与那丝帕之主有多厚一层关系。

    然而,美人抿茶多端庄,蓝绸遮体魅桃红,玫瑰芬芳玉可人,不似昨夜风流娘,而遇人驻足案边半分不搭理,却招个无礼小儿自落座,反把老者礼数全带偏。

    “那怪,看什么看,扣你眼珠子!”

    未待叙旧,却招来嗔怪,吴醒这才注意到小浪货身侧还坐着一名小姑娘!他瞧那两条小辫够淘气,圆圆大眼长睫毛,小脸清秀展桃李年华,实恼不上来。小姑娘这声调他认得,适才楼下踢斗牛,便就有这楼上传来“咯咯”乐不住,原来是这小妞发笑。

    “适才多谢小姑娘仗义相助!”吴醒言语,一并把丝帕摆上桌,这就转去与玉面老儿来个眼神上的交流,有如在说:来来,您不是言之凿凿谈及与这浪货相识争功劳嘛?嘿嘿,指不定红粉就在这楼里藏着,您若敢当堂喊声娘子,爷便服您。结果对方以为这小子在秀“鼻功”,猜他是个风流场里的货色。

    “又关本姑娘何事?凭你刚才那眼神多可恶,敢欺我珍姨,这就叫来追兵拿你。”

    这野丫头真刁蛮,脸跟万花筒似的说变就变,不就多看了两眼小浪货今儿个穿甚胸衣打底嘛,吴醒是想着要说欺负,多少等爷上了床再来捉。

    随少奶奶于桌上推来两杯早已准备好的茶水而不言不语,致使玉面老儿多迷糊。他想不通那妇人既然收回丝帕,说明必是此次相助人,而有此法令者不是本店主人家又如何相赠?外加上又怎会与那小儿相识?种种疑问直让他误以为自家眼拙,是身旁这小子也是个“内应”,难怪争端之初“瘦桃”、“干枝”二人会挟这厮入伙,真个贼喊捉贼。此刻那女子却不来与他招呼,许是在演一出戏码,要打哑谜,毕竟“瘦桃”、“干枝”二人在狱中所言合作、所言之物非比寻常,得谨慎。

    “小巧莫耍性子,若坏了此怪性命,岂不也坏了你的大事?”

    大事分很多种,但在吴醒此刻这般笑貌之中唯有“人生大事”一样,真个肥水不流外人田,小浪货仗义要做媒:啧啧啧,这小模样可乖,凑合凑合!可惜可惜,他这样笑望人儿,笑出个流里流气小浪仔,教在旁那小嘟嘴躲了又躲,似被唬进她姨怀中,其实人家是在咬耳朵,还不背人。

    “珍姨是说他也有?”

    闻这姑娘眼带喜色与人讨要撒娇,这才让吴醒明白过来,原来这位“小巧”便是昨夜李家庄西院抚琴那丫头,李家小孙女,李巧是也。原来是为极寒之水而来,难怪这浪货会出手相助。

    当然,南城很大,却背不离李修是个大财主且涉猎的产业甚多,他们能在此楼相遇也是缘分一场,是巧也不巧。

    既有求于人,那这事就好办多啦,吴小爷半分不拿自己当外人,一并招呼玉面老儿吃饱再说。他可真行,好吃相,真个老猿嚼叶芽,塞得两腮鼓又鼓,吃得满桌直掉渣,也不理会那老儿有规矩请茶还言谢,“适才一番拼杀,实乃惊天地泣鬼神,桌上这几盘糕点哪够打牙祭?小二!”

    听这牛吹上天,还拼杀,实不晓得这小子是挨打那一方,再闻此番败相却让李家小姑娘心中起疑直望向她姨,似乎在问:这土包子一个能有宝物在身?

    很快,人未吃半饱,桌上推来三张薄玉片,一看便是正事来了,直让吴醒茶杯落桌静听言。

    而在玉面老儿那却做实了心中所想:三样宝,一纸委任当重酬,这小子果然是个内应人,而那美妇能拿出这等宝物,果真手眼通天。

    “西夏征关擂睛鼓!古国大将雷霸修一双金目,观九天异象,踏禁地,出地渊神州,方铸此神鼓。洪谷关一役,擂鼓天地昏,雾罩九重天,致使赤牙军睁睛却目不视物,随战场上一声高歌,助西夏将士架雾破军千里。此宝可遮天,迷人神魄,昼夜不见日月,为破军利器。”

    “好鼓!”吴醒晓得桌上玉片不是实物,只让人一观目录以做斟酌。

    当即,却是玉面老儿插嘴,“影雾睁睛兽,原来古国西夏大将中竟有此‘秘兽’成名,老夫肤浅了。哈,这恒国地渊神州又名神葬,存于地脉深渊不知处,竟然叫人进了域门铸成神鼓还带回人间,奇也奇也。”

    “老道长阅历非凡!”

    “哪里哪里!”

    “九凤丹鸟玄焰翅!乃千年前玄能神匠得意之作。动有九凤随身,不惧世间火海,相传可渡过九幽冥火而片‘业’不沾身。此宝得铸纯属巧合。相传那年赤盖神州坠下九珠,吞灵气噬魔元,逐化九灵,致使碧空之下尘埃濛笼、山河蒸发,于多处遭灾之下,受诸多大能者围剿,最终九灵卒而落于神匠之手,方铸得此翼。”

    当许出此物之后,在旁那小姑娘实炸毛,摇那美妇讨要不依,“不依不依,这是我的,爹爹许给我堡内使用,此怪不配用不配用。”

    “不惧任一火海?”童言无忌,吴醒自乐在心间,他真想让这浪货拿着宝物出去试试,看看能否撑住公虎从阴曹带出来的那团九幽冥火,自多戏谑却不点破。

    观这般不甚上心,少奶奶窥得这小子眼界还高竟看上此宝,却是那位多嘴人又来了。

    “此人老夫听过其圣名,乃器宗神人,相传其宗门落在正北坤域,实乃一方霸主。那赤盖神州如海市蜃楼,逐追万里又如万里之遥,神秘之地。”

    “小妇人当要敬道长一杯。”

    “不敢不敢!”

    “月亮池!可避‘三灾六难’。人修道,欲夺天地之能,每每必受玄关所阻。破关时,沐入月池,可助你顺利破开一层玄关而无恙,屡试不爽。可惜奴家手中‘月池灵液’无多,仅可供两次效用。”

    好么,这浪货就差把“幽冥玄关”四个字一并讲齐,叫吴醒听出这骚货十分不老实,真是生意场里的一把好手。听听,前两样宝物牛气哄哄,而他既不领军又不喜欢招火烤,要来实则无用。反而是那“月亮池”才是实打实的好东西,也是他这口锅能下的最大米量。再者,那骚货从未许诺前两样宝物是拿来交易的,许是未免让那“月亮池”过于单调而拿出来撑个场面,期间若他张嘴要,恐招来狮子大开口。

    桌上言情,四目相对就是不言商,反正吴醒准备臊着两位姑娘家,想再摇出一样物件做抉择,实在做足了文章,却不知这石头搬起来又会砸谁的脚。

    是玉面老儿,他比同桌那利益双方的反应还大,眼里直冒光,心里叫不住:月池?是她,是她,就是她!穿越时空神舟月亮湾,月亮湾!很快,他便出言试探。

    “汐月有一秘地,世人称作月亮湾。相传是座岛屿,浮在碧空之上。见过之人都说它月牙弯弯像条船,故而得此月亮湾之名。想比其他秘境,它横渡虚空而来,穿越时空而去,更加扑朔迷离。每每降入国境,布潮汐万里,世人享五谷丰登。古来无有人可登船一游,唯有月下旅人济世。有人说:‘它横跨时空,可观恒古机密,道破帝之玄机’!”

    听言,这次少奶奶没夸,兀自在琢磨些什么,更不出言催促某人,似乎对这老头却来了兴趣,似乎又在奇怪这老头怎比当事人那反应还大。

    “老头,您吃个果子就发癫?一艘破船穿越时空有何得意之处?哼,你我皆是时光之产物,识古人,知后世,一切皆在轮回中。世间唯时光最不稀奇最为寻常,咋的,您老人家急着回炉重造?竟还夸大其词,真有那么厉害,那月弯弯上岂不成了帝王窝,下的都是帝王孙?胡扯胡扯。”

    古来刑讯,常扮红白双簧,一捧一损!如今这戏码怎演到自家跟前来?瞧少奶奶眸中尽是此意:这一老一少实滑头!如今还真弄不清这言语真假了。

    三人一番心事回荡,各人心境大不同,暂无人开口出价,而那李家丫头自小锦衣玉食,自不恼这等俗事,便与家姨打声招呼而起身前去迎那登楼客。

    少顷,闻窗外华光聚散不定,齐听远街兵将高歌呐喊,一代玄能陨落,可怜泉骨寒,曾有惊天威。

    不管旁人,那玉面老儿听了声状如坠冰窟,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尊辞世而别,叫人心如刀绞,理应披麻戴孝,却苟且在侧独活,惭愧惭愧!又记起宗门湮灭,山河不复,身旁再无一名好友相伴吊唁,无不哀痛莫名。

    “缅怀傲骨不轻狂,将怎倍加努力,不负尊长期望!”玉面老儿似受刺激过度莫名言声,他止泣立志,意传长空,一幅拳拳之态抱拳与妇人言,“好,东西在,而那事老夫也同意了!此一去不悔,愿做那星河中的摆渡人。”

    “臭!老儿,您瞎激动搞错对象了吧?”吴醒是想说对面那位是个淫教开派仙姑,却也不想让玉面老儿受刺激过度再发癔症,直示意对方看看那骚货如今这幅大张嘴之状比谁都茫然,分明是在说:小爷早说了,人家根本不认识您这根老萝卜,非要说丝帕传情与您,还把功劳自居,这会儿出丑了吧?这浪货就无半点劫匪相,还接应您,做梦。

    闻状,有人怕把事态继续惹大喽,几乎提裤便落荒而逃。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更严重的问题所在:现在看来适才楼中射箭分明是相助那小子,如今自家认错人,误入此瓮中,岂不要与在外接应人双双错过?时也,命也,羞煞人也,老夫苦哇,全怪那小子半路杀出胡搅蛮缠。提起那小子,这小儿就在自家身后嚷声取笑,好生恼人。

    “慢些,楼道滑,留神闪了您老胳膊老腿!往后有甚好买卖,记得留小爷一杯羹啊,哈哈……”

    “什么情况?”

    吴小爷拍桌乐不止,这会儿肚儿疼,忙与人摆手解释,“没事没事,那老儿脑子有故障,经常胡言乱语。这会儿许是放茅去了。”

    “哼,你这怪拿奴家开逗!一个个装疯卖傻,走马灯似的。听着,姑奶奶起早不是为了在这候着你,小心聪明反被聪明误。”李家少奶奶冲那厮打个眼色,示意他看看自家小姑娘正在与谁招呼。

    记得李家小丫头适才离座是去与一名登楼客做招呼,而吴醒听出那浪货之意这桩买卖似有其他出路,便望不远处那富汉而与妇人发问,“谁呀这个?”

    “贾老板,手眼通天!哼哼!”

    “哈,程咬金吧!”吴小爷脸皮抖抖这般磨牙离座,瞧他寻了富汉那几步走,这是要去会一会那三板斧之真假,那戗买卖的事不能在他身上发生,谈好的事要讲诚信,怎可横插一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