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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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隔空拆台,两相弄谋

    这会儿场子正热,而吴醒与安一龙离开人群当街走,后头看戏的围得拥挤,街上空旷不少,就是比较吵。

    当得走到“迢门鬼”牌楼前,安一龙忽停住脚步,并微咳一声似做提醒之意。

    好像到地方了,吴醒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看到一块金字牌匾“关山迢递”,好个金丝楠木三叠楼。

    此楼有复古之风雅,朱雀之鸣鸣。“关山迢递”,取自路途遥远之意。意指此组织四方有人,八方有路。他俩看了一小会儿,便抬步穿过门前一对石麒麟,逐登门入户拜访而来。

    随着楼内管事引领,两人步步登楼去,而吴醒一步一小心,一步一惊疑,“关山迢递!万没想到,这个情报组织竟敢在龙牙城如此之招摇。”

    主人家自然不会在二楼,而要上三楼,还得穿过眼前这条走廊。

    走廊边排有一列装饰精美的客房,吴醒刚没走几步,就闻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怪味”!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不同于烧焦的“臭味”,不自觉的让人皱起眉头。同时也看到,就连如此面貌的安一龙也是如此,却无好奇,好似认得此物。

    “哈哈……那是朕的天下……”忽又急转乐极生悲,“亡了,它亡了!爱妃……”

    这疯狂的叫声,兴奋而又莫名的情绪化,让吴醒渐渐已猜到这股“味道”是什么了。当得他走过第一间客房,隔着窗户的缝隙往里头一瞄,一颗宝石一样的黑色珠子悬浮在客房中间,它散发出丝丝魔幻的“香味”,如烟,如幻,一群如祭祀做法一样的怪人,围着它或飘,或俯,或舞,或抑,或扬……忘情的手舞足蹈,喃喃自语癫狂……

    紧着那“咿嗷”一声,续而“咿咿嗷嗷”,一时风打窗台页摇啼鸣,里面黑影一闪,亮起一双金光眼,急得人差些一刀砍进去。

    “魔幻狂想曲!”走快了半个身位那安一龙在前面飘来一音,似乎在告诫同伙不要多事。

    如此妖异之名,倒是配得上如此恶毒之手段。它如幻,如梦,如狂……面对此毒,所有恶毒的词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小小一段路,倒是让人看到了一段苍白的人生。吴醒有些感触,但随着临近三楼楼梯口,那两名不苟言笑一副生人勿进的恶煞守卫,又让他来了精神,抖一抖,登楼而上。

    厅里,桌椅三两,高坐无人。随着管事一声告退,紧着侧面窗户纸上映出一道身影,哒哒的脚步声响起,人影步步入门来。

    高坐上,这人两鬓斑白,胡渣邋遢,显得有些放荡。一番见礼后,就听下边那姓安的请言求告。他不答,也没拒绝,只是目不离老实人,直到看得人非常不舒服之余,才沉音出言,“龙牙城附近,我关字派腿最多。”

    言语虽短,但吴醒从对方语气中已听出,安一龙给出的报酬不够。这不过是一则消息、口风而已,黎大首领胃口有些大了,也有那么一点欺人太甚之嫌。

    如此一来,两人一对视,都读懂了各自心中所想。不是他们不愿意追加报酬,而是一旦如此迫不及待,恐让对方心生怀疑,继而生出加害之心。况且,那黎首领眼中不怀好意之笑貌,好似不是冲着钱财而来。

    这人好像不愿兜圈子,忽然莫名吐出一言,“搬山……”

    忽一念杀意生,煞意凛然,吴醒袍服鼓动,无边煞气涟漪抖出,宛如万千寒芒,锁死厅内一切方位。仅一瞬间,他忽而眼中战意消退,心观眼前人之笑意,耳听屋外亮堂堂之兵刃脱鞘,眼望厅内阴暗之影动,再次心想:“可恶的情报头子。我前脚刚进城,他们就摸清了好多底细。我在那个组织里的身份比较特殊,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唉,应该是在‘当年那个地方’……”

    旁侧安一龙望这人浑身之煞气,观囊中毒妖之不及,想吴醒之本领,不明黎首之言意。但他看吴醒偃旗息鼓之神色,貌似默许了某事,道不尽江湖事江湖了。随之再看黎首领微移来神色,他自是识趣人,告一声,退步出门等待。

    身在组织里,做事自然要求快准狠,没有一丝的拖延,因为这一丝丝的时间,很可能决定了你的生死存亡,它是朋友,不该懈怠。

    很快,吴醒出了屋,朝倚在廊道上的安一龙告知一声,“在宇武。”

    走时,吴醒心里庆幸,好在海妖并未潜往“金国”,否则人生地不熟的,实在难于大海捞针。如今却不同,他从安一龙的口音中便能听出,此人是宇武靠南域人士,有这身份在,寻人路途上必然顺畅不少。

    也能从此处看出,‘孑然’这身份不凡,它在四国中渗透之广,也许还会更广,更深……

    方回到外边大厅,遥视台上二女神色不妙,且听得安一龙急着要走,吴醒便招呼一声稍安勿躁,继而转身开道往里挤的同时,就听得台上好热闹。

    “你个娘娘腔,气煞我也。十万,一,一千一……”高大人言中有怒,却是面带喜色,在人群中如大白鹅伸脖浪叫,显我村中一霸。

    早先,那件“兽王宴”之贺礼,被夏一灵财大气粗一口天价给没收了,这会儿,高大人抬杠不忘幸灾乐祸一番。

    至于那夏一灵闹将起来可不得了,她只认个天老大,口沫横飞,宛如骂街泼妇,“呸呸呸,十二万的不要,就要十三万。”

    高台中央,站着一名白袍中年汉,他手托锦盒,眼中百思斗转,耳留四外报价声,不时瞟一瞟台下人,动心思啦。想他家宝物没那么好拿,断不能叫盒中一纸价位估个准。

    买卖很公平,台上裁判也是在蒙,万分不知二女事前定了个什么价,却凭个察言观色,赛个经验老辣,斗智斗勇。

    ……

    末时一刻,诸君乱。

    西北狂人蟒,庐山观月台,小兵抢步来,急声报,“禀主帅。我方百人小队已入索道,意向与西营二王子一同发动空袭,夺取北营。”

    “嗯!再探。”龙牙兵马主帅单卫目光炯炯,远观连通四大浮空岛屿之索道上的斑斑点点。

    “哈哈……今年,本王取此处磁力四小岛做为战场,可还合乎诸位心意!”坐在石座上的一名浑身青紫斑鳞之人,身披道袍之飘飘,高声畅言道。

    “付辰王仁慈!宣血不沾刃,玄术不出,重器归鞘,运应变之能。又方便我族攻击四大王子之岛营,立索道之规,不见兵刃。又以岛下洪泉喷涌为号,令四王子互为攻打,占一营者‘胜’!实乃兵者见智。”庄主洪乔一派美言,将那兽王赞的连连发笑。

    “报……”又有传令兵急步抢来,跪地一拜,“洪庄武教头,携小队已攻入二王子西营。六人骁勇,敢于单刀赴围,展热血英豪。”

    观月台上龙牙主帅脸色急变,急移目凝视西营……

    ……

    末时三刻,黑市里依然叫闹不断。

    “慢!”百里语蓉轻拍夏一灵肩膀,微附下身子紧细语,似乎悟得紧要处,“妹妹,我已看懂其中变化。待会儿定价于宝物价值五倍以上,如有人抬杠,可往七倍猛叫……”

    夏一灵只管玩闹,可不管口袋干瘪,更不思考其中变化,一味只管高价压人,硬要赢取九方镇店之宝,十分霸道,有夏老怪之风范。事前乱蒙而收入囊中二宝更是让她笑得白牙璀璨,这会儿一听师姐这饶脖子之计策,自小脸迷茫来问,“姐姐,干嘛定那么高?若此次叫不上那么高的价位,岂不是要多赔钱?”

    “妹妹你想,这些人胡乱抬价,导致我们几次失手,不就是在与我们作对?他们可不在乎得失,最终亏损的还是我们。既然他们如此歹恶,那怪不得我们高价宣言,随后撤梯观战,给他们来个隔岸观火,叫他们措手不及。最后我们只输那么一点差价,让他们赔个底掉。”

    “例如这次,咱以五倍定价,叫也叫出五倍。若遇人抬杠,直翻到七倍,若还有人应战,咱撤梯子。他输七倍赔吐血,而咱虽没捞得宝物,却是与差价只差了两倍。两者相较,咱岂不占了大便宜?”

    好一番道理也不知谁教出来,让夏一灵听了眼珠直转,笑嘻嘻那样子,仿佛已看到这些人花七倍高价拍下宝物时,那锤胸钝足之懊恼,她又问,“那样做,岂不是得罪人了?”

    “哼,那又怎样?”百里语蓉心里偷笑,她是想起了吴醒那对世事漠不关心的态度,千刀万剐随你来之不屑,这才想起这么一则对策,先要吓退他人。

    “七万!”

    此一声,差些让台下远窥那吴醒听了叫“糊”清一色!更是让全场惊愕不已。

    ……

    末时三刻已过,临近申时。

    “禀主帅。洪庄武教头六人小队,使神秘合体阵法,以一名浑身斑纹鬼幽之人,施以魂链连通其他五人,全队五行铠甲刀枪不入,在百刃中游斗。他们又以神秘卦术,远百丈隔空摄人,西营三名统领忽凭空挪移出队伍,被武教头六人合围,瞬间败阵。西营留守队伍,失了指挥官,一时大乱。外出掠营的二王子率部急忙回援,我军百人小队陷入重围,已出现‘伤亡’。”

    龙牙主帅面沉如水,宇武洪庄此番无盟友,是要围魏救赵,乱我龙牙攻营路线。他又观那洪乔脸色之高傲,暗自远远观瞧,并琢磨这支小队合体之阵法。他身侧儒装白面军师忽走来进言:“洪庄家丁骁勇,竟有奇才研究出此等阵法。主帅,恐怕日后……”

    “非也非也!没有日后。”主帅朝军师使个眼色,“军师请看。那武教头,指挥行事之沉着,观围兵之空隙,突围之灵敏。而其他五人又是令行禁止之严谨,指挥言到,身必亲临。如此配合得天衣无缝,素有军人风格。想他们必是宇武从戎,军中之将。此次冒充洪乔庄丁,恐怕是要跟我等拼个高下而来。”他越说,心里越是泛起万千怒浪。区区六名宇武军人,竟敢跑来他龙牙主帅面前丫丫舞叉,委实可恼,委实胆大妄为。

    “如此说来,这是宇武最新研究出来的突袭……”

    “嗯!再看,再看……”

    ……

    快到申时了,黑市里一声高骂:“山炮哇?你们竟然还敢出此贱招,气杀我也!本爷爷要摇人……”

    台下吴醒笑个大肚朝天,那红花衫,白眉“兔”,两颗大牙闹闹叫,十五万扛了颗白乡“摇钱树”回家,这榆木疙瘩不知是要镇宅,还是要下崽啊。

    那两丫头玩得越来越顺手,得罪的人也越来越多。

    期间倒是让两姑娘蒙对了两次,又白拿了两件宝贝,直害得台上裁判满脸羞臊,想那家主手中的柳条荆,回去不知该如何修理他呀。

    适才,她们时而开口高价“十万”开局,忽然就撤梯,叫别人买了个血债累累。时而又是“一万”低价叫卖,半路喊个高价又贱兮兮的逃了,害得台下人急得脸红脖子粗。

    如此翻翻转转,轮到她们叫价时,多人都在考虑,这两人光差价就白赔出去不少钱,可跟她们硬抬杠,自家腰包越来越憋,得讲策略。

    这会儿,又咬了个“六万”出价,高不高,低不低的,楞是半天没人继续往上喊。

    还是那裁判使个坏,台下“托儿”来叫价,添了一口试试水。随后二女又不叫了,最后一锤定音在“七万”!裁判一开手中锦盒,纸上估价不偏不离,“六万七”,估对了范围。

    这一胜,可让这两丫头捡到便宜喽,已白拿人家五件宝贝,也让她们渐渐尝到了甜头。更是让底下多人跺脚叫冤,嫉妒万分,都在想,再要有此事,老子们剁了这只爪子。

    九宫格内还剩下四方重宝,这意味着游戏至少还有四轮。此时,主家又摆出了一件宝物,“巽域蟒山屠天刀,绝天决手记一本”!

    台下顿时欢呼一片。

    很快,夏一灵在百里语蓉督导下写好了下一轮的估价单,随着她们往锦盒里一放,又是一番斗智斗勇……

    ……

    申时一刻,风云大变。

    观月台后方,路上一排排垂头丧气的兽人军在倒拖兵器回营,就听传令兵跑来报,“禀大王。东营四王子被南营三王子偷袭,损兵过半。二王子正与北营火拼。”

    “付责这小子就是太抬执着于他大哥那北营。若此时调转矛头,直接攻打近南三子,游戏恐怕早已结束了。”兽王稳坐石座,观岛上斗战之威威,耐心的分析局势变化,教座下小儿听聆。

    “二王子这是强强对碰,更显骁勇善战。”

    洪乔方进言,还有一肚子美词未出,就又见传令兵来报,“禀主帅。索道惊变!洪庄武教头小队忽然在大家养精蓄锐之刻大动干戈。他们突然袭击‘拂晓’家将精兵,致使‘抱山吼’、‘渡流江’、‘大悲僧’、‘笑面虎’四员主将败阵,又顺势挥刀入乱阵,导致‘佛晓’家兵败,更使我百人小队丧失得力‘盟友’!”

    “报……洪庄武教头小队违反规定,一息不歇,正攻打我方疲惫的百人小队。”

    龙牙主帅听言,他面色反而沉静,似心有定计。什么违反规定!兽王只规定四兽岛营不得踏入索道半步,并未强行制止人族修士对拼。多家只为来此助阵,助兴,当然会拼个输赢,是联盟,是对拼,都由自己决定,最终占下兽营者胜。别看兽族有四座岛营,但它们是不能结盟的,而人族可以单方面结盟,一同攻打其它阵营,这其实是人族占了大便宜的。

    “主帅,他们如此针对……”

    龙牙主帅单卫阻止军师继续说下去,反而是他自己开口道,“如此甚好!可让我等看清这种阵法的妙处。”

    “主帅的意思是,您已识破其中破绽?”

    “不错!军师请看。那武教头小队虽悍勇,不惧道法之轰击,但他们五人与斑纹鬼幽相连的这五根魂链,却是在刻意避开围砍而来的兵刃。这是何解?”

    “难道破绽在此?”

    主帅不答,反而招来随身护卫,耳语一番后面带笑意,与那兽王攀谈用兵之道。可他如此通风报信的行为,未免有失风度。但他乃龙牙主帅,若宇武应用此阵法于军中,着实会让龙牙损失不少指挥能将,他必须试出此阵的深浅,这是对他这个职位,也是对龙牙子民负责,他甘愿背此骂名。

    ……

    申时三刻。

    当得高台上又一轮争出雌雄之后,白袍裁判喜笑言开的跑去柜上翻东西,看来这两丫头又坑了一名“土财主”。待得他再次揭开另外一件宝物,“符文隐阵,千机变”!

    看到此泛黄的书籍,台下有人眼热,但多是有人唏嘘。

    “在法器中运用符文刻印阵法,使法器具备更强的威力,更强的天赋,这点想必大家都听说过。但此千机变,出自‘圣符殿’第一代高祖之手。虽只是门内学徒初修之法篇,但它乃此殿不外传之秘典。”

    一时嗡嗡声起,多是哄闹,讲那是符师修炼篇章,也能当个宝贝叫卖?

    更有反驳者笑他人不懂,即便需要修行符师道法,但在法器中刻印符阵,日后当是财源滚滚。

    这赌场如战场,却无一家兵败而鸣金之理,唯客胜领白布三尺见方。视高台光幕里宝光缩水过半,吴醒觉得二女再不走恐有性命之忧。且当前竞拍那布书挺合他口味,想我“移花接木”之惊天地泣鬼神,唯欠此东风。

    随吴醒弄法,指遮右眼,教左眼一道微不可查的精光闪过,眼眸中正映照出百里语蓉手中之纸张!

    远在高台之上,百里语蓉脖环上挂有一片白鳞,上面忽然生出一道隐线,它好似一只半眯着的眼睛,离柜上书籍不足“一丈远”。当得她落笔写个五字时,脖环上白鳞徒然升温,惊得人儿小手一抖,五字歪了一笔,忽心生涟漪:“可坏!那坏家伙发现我了。”可又一想,这是吴醒那条小白蛇的鳞片,如今距离太近,被感应到也是在情里之中。

    依小女子对吴醒的了解,换位一思考:“平常见了面,这家伙对我还算是热情,但又是沾则即离,绝不愿参合进来。如今忽然引动脖环上的白鳞,这是在打信号。“这一猜,她落笔“七”字,却未见有任何反应,紧诧异得想敲敲小脑袋,这人到底要干嘛呀。

    忽然,一阵阴风呼啸,安一龙惊奇的望着在旁急欲作死那家伙,视袖中生风恐要出大事,果然听得那厮口念法咒无音。

    于稍微远些那铺子里一时爆起鸡婆的尖叫声:“呀!老娘的肚兜。天杀的老爷哟,是吞金兽!”

    话音刚落,一阵乌乌咽咽,如潮水拍岸一般,涌出院大门,黑压压的“大军”盘旋在整条大街之上。

    好一片过路“好汉”,把那看门的爷扒了个精光,好白的屁股!将那铺里的金库吞了个清洁溜溜,人人握裆自危。

    街上一片乱声起!而巷里黑不溜秋小豆丁,一尺元魂贱兮兮的吹灭火折子,随后摇身一晃,已不见踪影。

    “哪个天杀的,带这么多禁品在身上,怎么过的传送……哎呀,我的裤衩…….”

    “呜呼,我地蛋!”

    这么一砸,连吴醒都看得心惊肉跳,那吞金兽实是捣乱精怪,拽人肉棒把人掼地摔杀,可恶到绝子绝孙……

    就在闹起来这功夫,那阵阴风刮过高台,柜上泛黄的书籍“哗哗”翻动,一只眼睛正一目十行飞速扫过……元神内白破小尾摆动把字留……

    ……

    申时已过,临近酉时。

    “禀大王。四王子在营门前摆起烽火轮,拒不出战,欲拖到总攻到来。二王子与北营两败俱伤,一时难再战。南营三王子蠢蠢欲动,调兵神速,正直扑北营而去,要争一息龙泉时效。”

    “一时斗气,实为兵者大忌。”兽王言。

    “呵呵,主帅承让承让。”庄主洪乔喜笑颜开,一副虔诚之态,起身向龙牙主帅施礼。

    “胜败乃兵家常事,此次本帅败了。”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洪庄主手底下有一帮能人家将,若身在军中,实属军中之花。真乃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啊!”兽王手摄一枝花,独爱花中君子。

    可惜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好好的一句话,落在败者耳中,那就变了味道喽。

    几人正说话,就见二王子大步而来,与那武教头勾肩搭背,他嗓门绝大,话不防人,“谁说块头大的就一定厉害!哈哈……”

    这话可就深深刺痛了龙牙主帅的自尊了,熟不知,二王子那队伍,块头绝对不小,而他堂堂主帅亲临,手底下百人小队,竟被宇武军乔装的六人小队杀得萎靡不振,本来没多大事,可他却听不得其他人的奉承,越是往好处说,他心里越发恼。想是一群小人,在讽刺本帅。

    随着兽王一声高宣,寿宴正式开始。

    “主帅,他们战败,该领罚。”军师坐在石桌前向龙牙主帅单卫进言。在他看来,军中严令不得擅改,战败更不能姑息。

    “错不在他们,此次不是军演。随后传令下去,传于军中,明日有强训。”龙牙主帅一番腹黑之后,缓过神来才处变不惊的说道,“此次倒是收获异常丰富。宇武这次在与我龙牙叫板,是要逞个威风。可惜可惜呀!本帅已有计策应对。”

    “主帅才思敏捷,小可万分不及。属下苦思甚久,不知该如何破解他们隔空摄人的卦术。还请主帅赐教。”军师微举杯想邀,假做攀谈。

    “魂链就是他们的破绽所在。此物聚集六人灵根道术,故而才有了五行铠甲刀枪不入,不惧道法之威。可偏偏玄术有缺,魂链不敌法器怪力,只要以乱箭破袭,斩其魂链,必能破其玄术,使他们通通元气不济。”

    “可这也无能破解其摄人的手段。主帅定有高招,还请速速告知,以免属下肚里馋虫搅腹。”

    “哈哈……兵不厌诈!此小队玄术开发出来,依本帅所料,必是冲着我方指挥系统而来。届时,兵马动,令小兵着指挥将服,以假乱真。而指挥员藏于圆形刀阵之中,秘密指挥队伍进攻。方才所观,此小队,以百丈之内为限,方才能使出卦术,隔空摄人。如此,再在刀阵侧后方,布箭队。一旦瞭望员发现有孤军游俑,斑纹鬼幽之人,就以假身指挥员引诱,待得鼠贼进入百丈施法,便不必分说,乱箭射死。”

    “刀阵?箭队?此是小范围的布施而已。难道主帅要打乱原先的兵马布阵?”

    “不错。此小队会乱我军指挥系统,如若以原先兵马布阵,必会被他们拖住大量队伍。而刀阵虽小,但也有其妙用所在。届时,我军以六合方位布阵,全局摆满刀阵,中间穿插箭队,以机敏灵活的移动,给宇武小儿来个旋涡铰刀,乱刀截流!如此便多了应变之力。若遇大军冲锋,前方两翼散开,放出口子,宇武大军若敢冲锋入围,我等便关门打狗,让他们尝尝八方箭雨,四方剑盾绞刀。”

    “原来如此!此法如急流,各个似旋涡。由于刀阵较小,对于应变和行军大大有利,可迅速做出判断,避开对方大股军队攻其一点。而整个队伍可以散而再聚,三点成面,六方合并,运用急流之势,拖垮对手,冲散对方兵马,再各个击破。”军师一听就明白了其中妙处,但这只是针对眼前这支“神秘小队”的应变方案,如果是惨绝人寰的攻城大战,便又是另外一种变化了。

    此事告一段落,但不得不提还在那高座上故作高谈之人。红粉混杂在这里,他面带喜笑举杯四处相邀,心中却犯嘀咕,“宇武隐秘机构之杀星,为何会派来此处斗勇?那几人又玩个什么猫腻?可恨‘秀珍’死了,着实断了线索。吴大老实那莽夫又好似一杯白水……”

    ……

    夕阳红,渐入月上高空。

    龙牙城地牢“虎门闸”,里面昏暗无光,目力所及,唯有监牢的围墙。里面多有腐烂、恶臭、萎靡不振之哀嚎,“虎穴”让人闻风丧胆。

    对于十恶不赦者,狱卒便要挖地数丈深,四面砌墙,里面种满毒荆棘,毒性乱人心智;再用大石板将出口盖住,每日只给半碗水,一点稀米药汤,强行灌入犯人腹中,让你如活尸盖棺,日日挠墙。

    能得此殊荣者,没有几个能活剩个人样的。

    当然,牢里也有等级之分。有人施大钱,便有大间床铺。花小钱,便只能闹哄哄挤在一间牢房拼裤衩,睡觉拉屎都在一起,活活整出一间牲口房。

    今夜注定无眠,有人欢喜,有人庆幸。通道里黑灯无物,铜响玲玲,仿佛深山里百鬼夜行,道人摇响招魂铃,让人听了心惊胆战。一名头戴儒冠,长须如发之人,正步幅缓缓,踏步走进昏暗的通道。

    “属下见过监狱长大人!何事劳您夜里查狱?是哪个兔崽子犯混,惹大人不高兴了?小的这就收拾他去。”狱卒提个灯笼往前一打,正好照到这位官威十足的大人,给吓得脸色发白,忙忙让身请礼。

    “那段铭杀人奸尸现关在何处?”

    “大大人这边请。”狱卒忙提灯伸手引路,这是哪路倒霉鬼,招惹大人夜里惦记,那便是个死不得的“鬼”呀,望弟兄们近日来可千万别收拾得太狠喽。

    牢门咿嗷一声,声声凄厉,牢房角落里卷缩着一个人,白眼珠一亮,他勉力一动,琵琶骨上的锁钩玲玲乱响。

    “你去吧!”监狱长差走了狱卒,他嫌牢房晦气,就站在外头,伸手往里头招了招,待得里头一阵锁链抖响之后,便朝爬来的这个人问道,“段铭?”

    “对,对对。大人,冤枉哪…….”

    “闭嘴。还敢喊冤?岂不是说本大人断案不公?要不要把你扔进活死人坑里。”

    “不不不。”

    “你有福分,大大的福分!摊上这么一个兄弟真仗义,重金赎了你一条命。”

    “段艮,我地好兄弟啊。呜呜呜……兄弟我命苦呀……”

    “行了行了,别嚎了,出去以后好好做人。”

    “是是是。多谢大人恩泽。小的日后不敢再犯了,不敢了不敢了。”

    “本官这里有一枚‘一日断命散’,服用后呢……你他么再敢张嘴,闭倒……咳咳!你服用之后,会出现全身溃烂的症状,隐有传染的风险。根据国法,牢房内不得将传染者关押在此,到时,会送你入‘西厂灌肠涧’。本官已打通关系,路上差人会将你假意活埋,告个‘途中病发暴毙’!差不多二更天,你兄弟会来挖你出来。听明白了吗?”

    “大人这,这,可可否……”

    “混账东西。本官身居重职,岂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你离去?”监狱长一怒之下,扔下丹瓶,甩袖而去。

    当得他出了监狱大门,第一时间便差退了守门的差人,随后朝墙角处使了个眼色,正有七个人步出昏暗。之后,他朝那七尺壮汉一颗痣悄声说,“二更天,去西厂郊外,让他个挖尸人变个埋尸鬼!”

    “大人。丹中之毒,可否能顶住‘魔幻狂想曲’的药力?会不会被人识破?”七尺壮汉一颗痣小心的问着。

    “试试嘛,谁知道会要得这么急。再说了,药嘛,总该要试了才知道。可惜西厂那边‘判笔’看得严,否则本官随便拉几名死囚来试试便知效用。不过,话说回来,此处死囚也不能乱动,少了人数,总会惹来麻烦,往后喂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