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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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抬棺出使兽王林,显现一身虎胆

    车走北门,要进兽王林,得从魔剑谷借道而过。想到事情不好办,日后要伤脑筋,吴醒刚想着先打个盹去一去昨夜晦气,却是有人不打算让他消停。

    此一时,门帘子掀开带进光,外边挤进来两颗脑袋把个车厢四处瞧,依她们那神色,好似在规划自家闺房,免得吴醒这“抠脚大汉”把日后这栖身之地整得乌烟瘴气。

    这两位真不客气,一进来就要把吴醒赶去当马夫,这还得了。

    “车是小爷买的,马是我租的,想让爷给你俩鞍前马后,没门。”要比无赖谁斗得过吴醒,他嚷完便往两女子身边一躺,先受了这阵香风再做计较。

    两女子也不是好欺负的,自顾自拉起布帘划清了三八线,可叫吴醒一阵失落,想如今与两美同寝而卧,日后也是一大美事。同时他也知道,这妖猫跟来定是“贼心不改”欲往兽王林掏换东西,说不定奔着“化龙池”去的,窥人家“兽灵”之宝;而百里语蓉怕是不愿意与红粉他们一同去“老鸹谷”做那勾当,想必违背了她心中的侠义之道。

    说话间北门快到了,街上人声鼎沸中夹杂着“唢呐”奏响,听那音儿还挺悲的,这是哪家苦主宴请“全村人吃席”呢?叫那妖猫好奇心大动,掀开窗帘直往那跪了一地的白孝帽直乐,想她也是个没心没肺的。

    “天杀的呀……我的儿呀……”

    路人见了这么周到的“一条龙”,更是有人发笑,杀人者那般创意,将人当做锅中肉这般串着烤,真叫天将无妄之灾……

    吴醒正眯眼养神呢,他耳留妖猫那比手比脚阐述着道听途说,忽这猫又那般咋呼叫来,他可有些后悔了,日后怕是消停不得。

    顺着妖猫指去,百里语蓉也瞧见了,街上茶棚顶落着一只三条腿的蛤蟆呱呱叫,自胖乎乎还有点喜庆,可吴醒不理妖猫打闹,就是不愿意帮她去捉。

    待得他们出了北门前往天罡山脉没多久,有人敲了“无常自来”的大门。

    “今日东家有喜不营业。掌柜的也不在,有事明日再来。”刚从衙门被放回来那大柱跑来开了门,见是个穿着华贵的公子,没敢把昨夜“牢里训”的晦气往这人身上撒。

    “生意开张,哪有拦客的礼?大掌柜的不在,自然是二掌柜做主了嘛。”

    看这人一脸笑容,听这话的意思,今日非要进门不可?大柱有些想不透了,当家的开的是酒馆,怎跟“使馆”理事那般热闹?处处招来的不是官府的,便是这些贵人。

    刚好红粉也起身了,自下楼喝口水这会儿,他远远见得大柱掩着街门只露一条缝,扭着屁股伸个头把客人拦门外,实在失礼,便就远远唤了一声,“既然有贵客,那便请进吧。”

    屋内茶香冉冉,座上两人端身有态,顶上却热闹,蛇蛙相斗梁上跳,一个比一个滑头,这两小兽前几日头次打过交道,如今见面分外脸红。依那抬望的举动,也不知那康府贵公子是否看破了塔楼二层中的玄机,直叫红粉窥不明对方脸上这笑意,但他自己心里也有谱,“追债的正主来了”。

    “这位贵公子,您若不嫌弃,我这处塔楼内,但凡有的,随便挑、随便拿,在下绝不皱一下眉头。”

    “哦?”贵公子折扇一收,伸出半个身子,“那本公子要是要楼上之物呢?”

    此一句是玩笑,红粉自然听得出来,那条“白龙”岂是谁人都能拿去的?但这几十万的债务,实又让他心中有数,是吴醒中了别人的奸计,希望对方见好就收。同时他也暗自夸赞一声:“此人老辣。兵马未动,叫阵喝来下马威。”

    这贵公子点名之物,自要告诉于人,他非等闲之辈,若要赖账耍青皮可要思量清楚。

    “本公子得知,叶当家的得了一样‘宝丹’。此物留下于人无有用处,倒是对本公子派得上用场。而我与叶当家的也算半个朋友,自不相瞒,此物凶吉难料,实是烫手之物。”

    又是一道下马威,倒是让红粉由衷的称夸一声高明!“石蛋”本是项小子之物,昨夜才交于吴醒之手,此人竟能算得如此精准。

    与此同时,贵公子实在会做人,他称夸这糕点做得好要打赏,为的便是给红粉留下思考的时间。

    而那候在门外的大柱几步跑来,迎上这沉甸甸的小袋子,自是心喜这得多少颗灵石?一时又惊得大张嘴,只是他看不明白贵公子投来那等笑眼中似乎是在说话。

    说这“石蛋”玄乎,红粉倒是没有多少耳闻,但观项小子这般命运,又有几分牵连,可吴醒不会让出这东西的。他自是知道,别看吴醒平常混不吝不拿琐事放眼里,可在大是大非面前是绝不会让步的。同时,他也能瞧不出贵公子犹自泰然自若,但求物之心还未体现出太过迫切,恐怕今日来此另有目的,他得探上一探……

    ……

    剑魔谷果然名不虚传,瞧着群峰耸立,遍布崩山裂石之相,依稀还残留着当年那场大战的痕迹,无不让百里语蓉神色思切越来越凝重。

    此刻妖猫都不闹了,但架不住有人给你添堵。

    “来人止步。剑魔谷领地,闲人退去。”

    林子里吼出这一声,直叫吴醒下了车耍出“山不转水转”这一招,果是诱得来人留出了面貌,刚巧又让他窥见林子里有好几个人在比剑。

    瞧那三尺青峰剑清一色的配备,也不知是否是这剑魔谷的弟子们独有的兵器,只赞那剑法之轻灵,微妙之中又带有一股哀伤,剑鸣声似是在哀叫,痛诉这万骨垒起的山河,继而万军奔腾威威神神。

    “不管你有谁家令牌,今日宗门庆功,恕不接待。”

    听闻,由不得吴醒抬头看一看这座高峰,瞧那霸气之巅,山腰处似五龙出洞呼喝山野,依他这眼力,这种奇象并非大自然造就的鬼斧神工,看上去更像是道法残留之威,若是这般,可想而知当年那场大战得是多大一个规模。

    同时,百里语蓉和妖猫也在观瞧,依稀还能见着五龙口中各坐着五大尊者,这些人不知修为几何?也不自比,至少她俩攀不上那风龙怒吼的仙洞。

    这是一个红色的山谷,脚下血泥更是道不尽恩怨情仇。

    瞧那林中斗剑场,端坐青石龟息者,虽闭目,但似有双剑时刻夺目而出。吴醒瞧出其余那几人心智尚浅,剑招已露浮躁之相,便断定青石上的人才是话事人。

    “大威悲龙神威赫赫,绝世神功威名犹在,小子学艺不精,愿领教一二。”吴醒这一高声吼去,犹音盘山十八绕,惊飞鸟藏空,不知绝巅有怒颜。

    这般挑衅,几个弟子正是年轻气盛之年华,他们立马停下了手脚,便就要先把这狂妄之徒打出山去。

    “放他们过去。”青石者发话了,不仅喊住了几个莽撞的弟子,同时也要警告那嘻嘻坏笑的老实人一声,“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痛快!静我道心,人剑合一,您是座高山。丫头们上车。”

    方才吴醒叫阵,妖猫就来了精神,她这般掏出担架,看这意思是今日堵门一战,他们不仅要叫醒天罡山脉,同时也准备把这坏家伙“抬”出山去。

    而百里语蓉自然能看懂这妖猫“喝倒彩”之举动,可她识不明青石者为何这么轻易放他们过去?难道触犯他人山威不该是不赦之罪?

    路上经这妖猫一解释,吴醒这坏家伙是个滚刀肉,自然不怕掉块肉,而今日是剑魔谷庆功之日,若被人打上门来,在众多好友面前他们又不能以大欺小。期间如若小弟子们不能全胜而归,哪怕是吃了一个败仗,在座的掌门、长老可丢不起那颜面,毕竟吴醒这混蛋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货色,他才区区幽冥修为,又是个煞师,斗起狠来,这些弟子们就显得太“面”了。

    一路往北,已出天罡山脉,路上不知攀过多少山脊,亏得这三匹骏马非是凡种,脚力之猛非是陡坡能阻,如是爬云踏雾拉着马车从颠簸中驶入平原。

    前方一线天,从车厢里已能窥得那兽旗招展,黑压压一线天兵围城之相。途中吴醒套了套妖猫有何贼心,这家伙果然是不安好心,骗了百里语蓉这丫头,说是那山里有圣女果,吃了可助长功力,逗得他笑个前仰后翻,羞得百里语蓉红了脸。

    可不知为何,笑声里笑着笑着突然变了味,好似另有一个大嗓门也在高声笑,冷不丁让那妖猫掀了帘子钻在外头抬望眼,见得铁扇飞空站一名仙女正舞动彩绸羽翎飘飞,窥那神色慌慌张张,黛眉楚楚可怜,后边追凶大汉笑得肆无忌惮。

    “雏就是雏,以为换身衣服咱们就认不得她。哈哈……”

    车儿跑得快,哪知妖猫这个天杀的叫得比猴还急,“快来快来!云妹妹,在这里。”

    吴醒一听要坏事,马上也钻出了车厢,可惜他无能,半分阻不住巡天铁扇折翼迫降来,顺带也把麻烦带了过来,这可恶的妖猫是给他遭灾来了……

    “灾年那会儿我们这些人家可是苦啊。多亏了安少侠施药相助,除了那漫山罂粟,才让我等过上了安生的日子。没了那害人的东西,那些马贼也不再来了,感激感激呀。”村长说到这,想起那没毛光滑的花种可是让上了些年纪的老人们一阵后怕。

    罂粟,魔幻狂想曲的提炼花种!至幻的一种魔药。红粉和酒鬼两人看这安一龙平日眼神凶恶,没想到却在这“老鸹岭”里留下了功德美名,可再听那小伙之言,马上就把他们燃起的一丝好感吹得烟消云散。

    “安哥哥,当年左家哥哥随您一同出外闯荡,说是要去中域闯出名堂,再回来接我们过去享福,不知左哥哥近况如何了?”

    其他农户听了也是迫切得紧,这左全是个孤儿,自小父母被那群马贼给害了,一直都是吃着百家饭长起来的,后来不知在哪处山沟沟里找到一本拳脚类的书籍,自己胡乱琢磨,倒是能使出些大力气来,再后来,那年十八岁他随了安一龙一块离开了家乡,也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说到那些作恶的马贼,自从那害人的花种被根除之后,不知为何这些人一夜之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但他们给村里人世代造成的创伤是抹不去的。现如今上了年纪的老辈当中还有不少缺胳膊断腿的,日常自理还得靠大伙帮衬着,惨哪。

    对于小伙子问起的那位“哥哥”,不用问,红粉两人都猜准了,打安一龙这老绑子手里过,就没个安然无恙的,指不定都拿人炼药去了。如此计较下来,他俩也否掉了安一龙之前要使毒人这种手段,且叫这家伙留下些功德吧。

    日照梯田,绿油油一片片茶园,现下大暑闷不透,井里的水是又甘又甜,痛饮一桶万金不换。今日热闹,老村长也高兴,又来了一个外乡人,他吩咐几个半大点的孩子,赶紧到井口那把人请过来饮茶,顺道也为他们这的茶品扬扬名。

    天气太热,那浪客腰悬三尺青峰剑,游龙白袍脱了只露半边肩,这身腱子肉本是硬汉的标志,但此人的行为却随性得很,他嫌戴着儒冠太热,竟脱了扣在那娃娃头上,也不顾读书人那般斯文,而儒冠可不是随便戴的。一看这人过来,红粉三人心里打一紧:“来了!”

    “在下司马云,不知几位……”

    浪客话音未落,远山一道霞光冲天,似瑞宝出世!叫这浪客与人一同扭头寻望间急笑出声,“我天罡山果是人杰地灵,枉我多年游荡四处刨食,却不得半份机缘,如今叫我碰上,岂能错过。几位,咱们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如何?”

    红粉几人也是惊异非常,想不到胡老汉这村头还有祖上萌音。村里人可有些沸腾,瞧这霞光冲天之势,真如族里传闻那般,乌家堡主当年所得重宝也如今日这般绚烂。

    时机稍纵即逝,更是时不我待。四道长虹立即升空,却是不曾想,他们身后还跟来一道歪歪扭扭的身影,看这架势,想是学成不久,这可让安一龙为之惊讶,想当年那小娃娃还流着鼻涕,而今还得了些机遇。同时也让红粉两人脸色非常为难。

    “哈哈……天意如此,又多一杯羹,妙哉妙哉。”浪客拔高了速度,“三位仁兄可要快些,我天罡山众群雄德性不大好的,去慢些,碰到了人这话就难说啦。”

    如此一来甚好,红粉几人本欲甩开身后小拖累,可没想到这小子倔强非常,不知是这遇宝心切作祟,还是非要跟他们较劲一番,这小子忽然身法大动,长虹中有鹤来,黑白双鱼斗龙门,一跃升空。

    这可让红粉几人同时暗叫一声:“武魂天赋,附体神妙!哪家宗门外徒?唉造孽呀,回头看看分他一些便是。”

    远山那道霞光可谓是一闪即使,同时也没有村里人心里想得那般惊世骇俗,但如此一来,寻找光源所在就成了一个难点。于是,大伙散开了找,但又互不离开各自的视线,如此安排也是怕有人独吞了宝物,昧心欺人。

    很快,有座矮山的山体被打裂一条细缝,露出了些许人工打磨的痕迹,这是一个洞穴!实让众人辨不明里面这一具骷髅的前身是如何做到的,毕竟这“石中鱼”的奥妙是要经历多少岁月,方可完整无暇的把自己关在其中。

    此时,大家关心的不该是这个,而是骷髅怀中的一方“宝印”。通过微弱的光源带进去,大伙都能瞧出这绝对是一方“重器”,因这印记中压有“五虎啸山林”之活体灵威,只叫后脚跟来的那小伙子这般急切钻入洞口,而大家之所以没进去,怕是因为打开的洞口太小,也不想失了身份去钻这个狗洞吧。

    可没想到,那小伙子刚钻进去,忽然洞口有重石落了下来,将他生生关在了洞里,是那浪客所为,继而这人转望红粉几人说,“以往三位与在下有仇?”

    一切好似安排得天衣无缝,只是被这浪客手中之物给败了,原是在井水下的“毒卵”被这人提前发现了,这样一来大家也不必藏着掖着了,红粉率先接过话来说,“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好,痛快!”

    令人意想不到,这浪客如此年轻竟是个天阶高手。而红粉与安一龙两人中,一人中毒,一人重伤未愈。至于酒鬼看似雄壮,实际上也是半个重伤人员,恐怕他的伤势远在前两者之上。

    不过,好汉架不住人多,哪管你剑威如龙,那红粉折扇一开半遮面,这招叫魅影扮月点花魁,意在声东击西,百十枚箭羽无声吹劲草,纵使你剑劲雄厚雪横山,也跃不出高空那“嗡”声擂鼓震雪崩。

    正当浪客剑龙狂舞封天地之时,那酒鬼把指尖短剑扔出,遥在那方的迷你酒桶忽被挑破,斗一曲“星落蒙尘”。

    可不曾想,这浪客经验老道,早早已撑起元气罩,不但化了酒鬼招数,也掀起急风把爆焰卷入高空,一时间坏了屠毒妖灵五指压山崩之阵型。

    “酒爷,我看你还是喝醉了再来打吧。”

    “洒家又没心事,喝什么酒?”

    这几人已步绝地还不自知,浪客的剑威力不在剑锋之上,一切的威力全在地脉深处,一旦龙吟响起,便是舞龙绞柱,大地便是他的盟友,他的阵地。

    正在焦灼之际,那块封门重石忽然被打破,继而小伙子见外头这般斗战,便要喊来,“一件宝物而已,安哥哥你们别打了,师傅您也收手吧。”

    糟糕了,这小子竟然是司马云的徒弟,红粉三人立即意识到,这单买卖做不成了。若是寻常夺宝,大家各凭本事,可要是在这淳朴的村民面前杀了他师傅,恐要坏了其道心,毁人疯癫,这等做法有违红粉心中道义。若真要硬来,恐怕牵连的人命可就太多了。

    浪客也是久经沙场之人,当他徒儿吼出声时,便就窥明面前这三人并无太多杀意,也怪在他过于急躁要把人引出村庄,从而故意将计就计,没能在村里摸清大家的情况,恐怕这三人与村里的茶农有些渊源。既是一家人,恐怕地下的剑威也该收了。

    “鼻涕娃他真是你师傅?”安一龙问完便见那小伙子满面傲色,但这种傲全然是冲着那位师傅司马云的一种敬意,这更使得他心中五味杂陈。

    “听我小徒说,当年他还有一名异姓哥哥随你一同闯荡去了……”常年行走江湖,自然能磨练出一种观人之术,司马云话说一半而止,他本不想这么残忍,但也不想让这小徒儿错认他人不辨善恶。

    面对质问,安一龙眼神依然凶恶,他想用眼神支开红粉两人。

    可红粉他们毅然站在那纹丝不动,他们自然要听一听这桩是非,如果弄不清安一龙的为人,日后打起交道来背后都要插着一根刺,不过凭借安一龙此刻这种掩饰,多少能猜出一些,这个“人”必然在他心中占有一定地位。

    “你那哥哥死了。”安一龙知道鼻涕娃听到这消息一定会悲切万分,他听着哭声,陷入了回忆,“那年我们来到了偏中域的‘平阳城’……该死的,怪我不该接宗门的传信,待我办完事务再回来之时,我连左全老弟的尸首都拼不全,这帮该死的马匪,那顶门一刀,足足将左全老弟给……事因一家农户的小女儿而起,也怪我,不该传他功法,给了他争强好胜的勇气……我杀光了他们,连带马匪依附的那个小宗门一并屠了个精光,只擒了那掌门和马匪的首领各种下‘尸虫’操控。哼!那掌门倒金贵,没玩多久就死了,便宜他了,倒是那马匪的首领命硬。我一直让他如狗一样活着,比狗还不如,当年若不是我还有要务在身,不便带着这畜生回来,也不会让他烂在天罡山脚下。”

    说这段的时候,安一龙讲述得时断时续,情绪异常愤怒,红粉看得出来,他无泪,实是因为时隔多年,就算是亲爹娘故去,过了这么多年也不是想哭就哭得出来的。也就是在旁听讲那小伙子经事未深,才能这般落泪。

    同时,也能看出,安一龙孤身一人如此冒险去屠杀一大匪帮外加一个宗门,实际上是九死一生的赌博,可见这“左全”与他交情之深,恐怕这份交情也是源自于对方同为“孤儿”的身份吧。

    好一段时间大家都在沉默中渡过,都在等着那小伙子缓过气来。其实说到底,这小伙子那会儿才几岁?能记得这位哥哥的好也是有限的。

    人心便是如此,悲切来得快去得也快,能留住的唯有有限的记忆,路还是要朝前看。真正叫人悲哀的,便是这些记忆会随着人的成长,逐渐淡化,最终一点不剩,直到你想起那一刻,又是心如刀绞。

    那枚宝印,司马云自然看得出来是这伙人设置的诱饵,便吩咐小伙子还回去。可那枚印记封印着纯阳之火,就在小伙子从怀中掏出之时,宝印遇到阳光便会闪出华彩,离他最近的司马云自然要眯起眼,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只听得酒鬼爆吼出声,司马云心中一揪,知道坏事了。

    虚空中伸出的这把匕首实在太快了,比那宝印反光的速度还要快上一分,就这般怒血流尽,司马云早已人头落地!可怜那小伙子还在呆呆的递出宝印,他无法相信滚落到地上的这颗人头,那一刻一切都停止了,脑中所有的东西开始爆炸,山崩、海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