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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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祸从缘起,三两席话一方水土

    经历了人挤人的场所,又费了多少唇舌,如今进入这座院室多清雅,感觉像是换了一片天地,连呼吸都顺畅了很多,瞧这鸟语花香的,能不清新嘛。

    得亏是一帮位高权重的人物,不似某些贪慕虚荣之人恨不得把整座房屋装饰得金碧辉煌供宾客欣赏,哪有这院里的空气好啊。有树有竹,有花有草,三五石桌就是三两席话,各聊各的天地,谁也不打搅谁,又都凝成一个集体。由此可见,权力是需要集中起来的,哪像外边那一群散沙,只恨天高。

    进来之后,三位老者需要先行拜贺“寿星公”,而吴醒这几个是小辈进不得那个圈子的,于是,同行的这几人又都分成了两股。

    念秋姑娘时刻挂念着吴醒那瞎子摸相的手艺,一路上是百般纠缠,好话说尽。倒是让那东方公子得了些清闲,正好借着这个时机与那百里语蓉多套些近乎。至于那大头娃就没多少人理他了,谁让他“心狠手辣”。

    有道是“天意弄人”,瞧命运这个坏东西,它刚赏你一颗枣,反手就是一巴掌,把个百里语蓉弄得愁眉苦脸。她本想借着使出“美人计”这个机会在吴醒面前露一手,学足那等混江湖的手段,可惜了,适才从东方公子那位家叔那里打听到,云丫头昨日匆匆来访之后便已前往逐鹿山庄。

    这一趟怕是要白忙活一场了,虽说百里语蓉在这里待着已显得不大如意,但吴醒却是如鱼得水,谁让有个小跟班一直捧着他呢。

    院内不时响有各种高谈阔论,随着脚步,他们眼观各路高风亮节之人士,逢人见礼,并想捡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歇歇脚,谁知却在拱门那边有人喊了他们一声,待回头去寻时,原来是贵公子相邀。

    等这两男两女一小娃走过来的时候,贵公子那神色中忽然多出了一丝“不解”之意。他观东方公子粘着小姑娘这头并不奇怪,倒是另外那一对男女几时能这般亲近?正待他想再启一卦时,那东方公子却做起了东道主。

    “贵公子与吴兄早已相识,想必不用介绍了。我来介绍介绍这位姑娘……”说着东方公子举手投足间领着大家的视线指到了与贵公子同桌而坐的那名女子。忽是被那名女子打断,且说了一句“不必了”,弄得那他多有尴尬,但他应变的能力也很快,自然不会认为这女子眼高于顶,因为吴醒已经挨着那女子就近坐了下来,如此,这关系已经很明显了,“我说这缘分到底怎么了?闹来闹去原来大伙都是一家人哪。哈哈……”

    他们这坐的位置有意思,石桌圆圆男女各占半圈,贵公子正对柳氏显庄重,吴醒对百里,东方公子对念秋,唯有大头娃被吴醒和东方公子挤在中间无人理。

    正当大伙嬉笑间,且是在吴醒正与百里语蓉介绍那位“柳氏”之刻,贵公子却神色有些肃穆,并有意无意的碰了碰东方公子的手臂,示意对方注意听,随后他很郑重的与大头娃见了礼,“晚辈见过大王。时隔几月,大王却已是游方到此,好雅兴好雅兴。”

    借着这句话,大头娃终于摆脱了吴醒那“乖儿子”的头衔,可叫他神气的,把个东方公子与那念秋姑娘一并惊得脸色急变哪:“敢情这家伙是个妖,还是大妖”!但这也算是件好事啊,能收得此喜讯之人非东方公子莫属。

    只因适才大家都错以为能“盗灵果、觅龙穴”者是吴醒,待得这身份一点破,原来主非主,仆非仆,手段非凡者乃是这“妖王”。且不管那“天刀后人、哪国太子”的头衔,东方公子可是早用过心眼打听过吴醒这位哥哥的,知道这人不过“幽冥”修为,方才在外边不过是仗着高人一筹的“神通”优势险胜了那器宗三代首席大弟子“爆炎”罢了。这点“法决”差距他自是不怕的,谁让他家有钱哪,只要能赢,宝山都可以砸进去,根本不计后果。如此一来,他怎会怕你区区一个小国来的太子?也不看看他家做的什么买卖。“一国”在他家族产业之中不过芝麻绿豆那么小,就那么一点点。

    在此事上东方公子宽了心,但也避不过命运这一关,自家又该犯女人愁啦。只因贵公子的卦象从未有假,听他饶有兴趣的寻那吴醒悄声问来,“吴兄,听闻你方才在外边启了一卦,颇为神妙啊。”

    “是是是!太准了。”念秋姑娘一谈到这婚事那是浑身都是劲,她先抢了言,同时也别管什么男女之别了,凑得那叫一个近,楞是把坐在那的百里语蓉挤得一歪,“可神啦!贵公子您是没看到,吴哥哥竟然把天上的神仙都请了下来。您猜那神仙说了什么?呵呵,我来告诉你吧。与你在我父亲面前启的卦象一模一样。您说神不神?哈哈……”

    “月上仙老亲下凡自不是无的放矢。”此话自然不真,但贵公子指上了天,话说得却很兴奋,只为方才还以为自己在卦术上阴沟里翻船了,原来此时这笑得厉害的一对男女并非是有倾慕之心,而是勾结之意,“万没想到吴兄在卦术上也有造诣啊。不如挑个时日你我切磋切磋。”

    “哈哈,我那是偏门歪招,侥幸而已呀。你可是天机圣人康天师之后,谁要是与你在卦术上相比,那不是自取其辱嘛。”

    “嗯,对。”念秋姑娘这般大力点头,显然她是不希望这卦象有变,便就左右逢源,夸了这个,又夸那个,“吴哥哥你是不知道,贵公子的手段是太神了。大约半年多之前吧,贵公子与东方爷爷通信,道出‘坤域’将会在不到半年之内迎来巨大的商机,所以才有了大财团联盟的出现,继而跨界而来。说实话,这里的商机连我这自小在家族产业里长大的人看了都心动不已啊。可惜,东方爷爷小气,没有知会我爹。”

    聊至此处,看似假想中的情敌百里语蓉不免惊叹一声,“想半年前,贵公子还在峦志镇中斗兽为乐,且是一家之主呢。看来您这卦术实在厉害,可看通‘天人’。”她冷不丁一句夸来,害得贵公子还真有些害臊,却又应答不能,实因那吴醒又弄是非。

    “不对不对。念秋姑娘太武断啦。凡事有因才有果。正因有了这‘不告知之前因’,东方老爷才给你们家送来了这么大的一桩‘婚事’。如此豪气,怎会小气。”吴醒不失时宜的加上一句,与那念秋姑娘逗上两局,果是激得东方公子那脸色白的呀就跟吃了骨灰一般,可开心了。

    “妹妹胡言。我爷爷那是担心风险高,先来探路的。毕竟你我两家自古是弟兄相称,哪能在情况未明之下害你爹呀。”东方公子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本来不想加入这个话题,奈何那吴醒很不厚道,逮住他的伤疤使劲的踩呀!可笑他刚才还想还击来着。不过这番折磨倒是激发了他的灵感,想着这贵公子与吴醒早已相识,昨夜又在那小店里碰头吃喝,这两个家伙该不是串通好的吧?压根就没有卦象什么事,胡言一场。

    此一时,那柳氏忽然发出“咳咳”两声,好似在提醒大家这张桌老娘是主客,你等宾从来拼桌也不晓个分寸,可恼人。正是在大伙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之时,东方公子借机对那贵公子展开了进攻,问出了疑虑。

    贵公子是个聪明人,他怎能当着大伙的面回答这个问题,也就只有那东方公子病急乱投医,破罐子破摔也就没了顾忌,没看那念秋姑娘闪来这道怒眉。于是,他悄悄地把手探入袖中,取来玉简,意念一动,里面藏有一段文字:“吴兄此人是个‘解数’,沾他者祸福难料,连我都算不准,又怎敢与他串通,结下因果?不羁兄弟多虑啦。不过,为兄在此也要提醒你一句,天机已开,实难违背,后天搏运,不可为时不可为。再透露给你一点,那女子不好惹,她身后是一片尸山血海遍布整个界域,应了那一句‘一将功成万骨枯’!”

    当得东方公子接过玉简,并阅览过之后,正思索着贵公子所说的这个“解数”如何应付时,忽是听得有人也在口念“解数”二字,真吓了他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在无意间把心里话也一并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出来。

    待再看时,不过是一场虚惊,原来是那柳氏在发出疑问,“劫数?贵公子,我妹妹花娘说你卦术无双,都把你吹上天去了。如今你收我这么多钱银,却是只给我算出两个字?”她说到花钱的时候,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这便将目光斜向吴醒,可对方却是以更凶的神色还以厉害,瞧那意思好像在说:瞅什么瞅?这才一天的功夫,您以为菜市口杀猪呢?论斤卖。

    “天机是无形的,卦象更是玄中之玄,但却能在其中卜到凶吉。具体为何等凶吉,那得看命运的脸色。也有不准之处,因有些人看不清楚的。”贵公子一边解释着,但好似他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瞟了瞟吴醒一眼,“既然卦象为凶,你当避,不应继续探究下去,否则于你等不利。你那被害的族人不过是一个诱饵,究竟害谁,就要看是谁看见它了。你若依旧执着,神仙难救;你若视而不见,顺顺利利。你若问我他是谁?我只能告诉你,朦朦胧胧,少则一人不辨面貌,多则成千上万恶凶煞。”

    一番解卦下来,如是藕断丝连,一桩白事牵连几家人,待得缘起时,谁人可超脱。缘最难定,无人能料得其中凶吉,更何况去卜那遇缘之人为谁人。

    柳氏的神色在一番变化过后渐渐地缓和下来,看似稍微拿定了主意。

    可是这娘们此番如此“识时务”的变化落到吴醒眼中,那就正合他意啦!如今他既占了柳氏花钱买卦的便宜,又听得贵公子这番详加解释,一具尸首让两家人操碎了心,谁又能知道他在背后得利呢?好一只黄雀。说到卦象凶吉莫逞强,天底下没人比他更“识时务”啦!借贵公子那一句“视而不见”他是用得神乎其神,哪管“劫数蒙眬与否”,唯利字当先,男儿本色,好胆。

    贵公子这卦象说得玄乎,却又解得透彻,各人听闻后均在晃脑细品,悟的悟、夸的夸,却是有一名女子愁了眉。一时间,众人忽闻听百里语蓉一番怪异的言论,“玉灵同胞被害属实遗憾。柳姐姐与妹妹我缘起二龙山上‘不打不相识’,万没想到,时过境迁,你我彼此遇到的‘缘分’却又如此相近,简直同病相怜。适才贵公子言:害玉灵族人者为劫数朦朦胧胧,少则一人不辨面貌。这让小妹也想起昨日的遭遇。不知东方公子还记得昨日在荒宅里闹事的‘蒙面人’吗?也是不辨样貌,凶狠之相。”

    话题问来时,东方公子哑言,只顾木然点头。因他思不透对面这丫头想说些什么,连这英雄救美大献殷勤的环节都给忘了。他正想着、盼着,赶紧抓住些“紧要的信息”,否则猜不到对方的心思,这男女之间还怎么合拍呀。

    其实,其余人听了也不得要领。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行凶者为同一个人,还是说两场劫数相遇如是飓风云集,势必在仙人居地带酿造更大的劫数呢?一时间也没人提出疑问。是啊,为求真相,谁又会去求问一个没有答案的人呢?白忙活。

    不过也有惊醒者,是为“吴醒”正弄出怪面貌,似乎在说“最近藏头露尾的鼠辈还真不少,昨日好似小爷我也沾了些脏东西”。思未断时,忽是察觉有人在桌子底下用脚尖踢了踢他的脚,再抬头时却是见那百里丫头搞怪般递来一个神色,想必有暗话要说,于是,他这便催黑灭顺着桌子底下钻过去,果然衔回来一枚“玉简”。未待他惊奇这丫头学坏的速度惊人,都学会使坏递“纸条”啦!却是此时贵公子摇扇间弄出哈哈一笑似乎要解开玄机大谈特谈,他急忙借着这功夫看了一下玉简中的内容:我遇到的蒙面人似乎是冲着哥哥你来的。那人好生厉害,手段不在酒爷之下,若不是当时我有“剑灵”和“东方公子”相助,恐怕极难脱身。有机会的话,问一问贵公子,是谁在天罡山脉挂头榜通缉你。

    同一时间,那贵公子玩起纸扇轻轻一敲自己的脸颊,在给大伙解谜之余,他有意无意的把目光从吴醒和百里语蓉身上扫过,说:“世界上的‘巧合’与‘雷同’之事太多了,它无时无刻不在发生。若说两者均不辨面貌就断定为同一人,未免牵强了。据我所知,吴兄与百里姑娘好似也有这方面的喜好吧?你们能做得,别人也可以。哈哈……再说‘劫数’,它无形,无定势,来的时候避不掉,只能解。”

    听言,东方公子好似恍然大悟,他这嘴一张立时想要发表一些高明的见解,却是被吴醒这家伙踩了他的尾巴,抢了言。

    “贵公子博学。我这边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初在峦志镇中,那城门口首榜之上……”

    话未完,却是那贵公子收扇笑来抢言,“我这卦钱可贵得紧。”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也不知道谁下的通缉令,同时,若要问命数,就看你拿什么来换了。

    如今场子又被抢了去,如是猛虎纵有威难敌铁牢笼,囚得你动换不得,且是左右藏有教鞭威,闷不出声叫唤不得。东方公子觉得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得做些什么,要不然真被别人比下去了。他自认为自己拿着紧要的信息,这刚咬牙要开口搏个美人欢,又是被那大头娃老大不情愿的嚷来一句,激得人面色红白转换不断,骂又骂不得这只“大妖”,差些呕出三两血来。搞此破坏者乃是那吴醒,他使坏硬往他们这边挤,看这意思是打算让这大头娃出钱算卦。

    “钱”这个字何时进了神兽的眼,他只顾自家肚皮,才不管吴醒拿适才在外边替他解围说事。这趟游玩,酒未见,肉欠奉,他神色不快扭头来问,“本神饿啦!你那儿有吃的吗?”

    由于大头娃坐的位置,他这扭头问来,刚好一问问上两位人家。东方公子是东道主,他本该应答,却是被贵公子拦着,说:“俗话说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后厨那边正有上百个厨师伺候着,待会儿那菜肴一定能让大王您别开生面。”他这般说着心里却捏着一把汗,都差些忘了还有这么一只“大妖”在,当初兽鸣顶上那么巨大的“雷灵”就是被这厮咬去了半边身子,完事还在上空拉了一泡“屎”彰显门楣,可见这厮狂妄到不可惹的地步。

    很快,贵公子打算送出一个人情,自不算“帮”,他可不敢沾染上这等“福分”。于是石桌上新添一个巴掌大的“星辰罗盘”,一晃眼,它张自半张石桌那么大。如此方能让大伙看清楚这里面的星辰轨迹,这才算是真正的卜问天相。

    随后三枚“吉祥如意”大铜钱“叮当”落地,随着贵公子启法印,咒音鸣,铜钱飞速旋转间如是一颗正挥洒着点点星斑的新星。它在众多星辰之中横冲直撞,但大部分与它的“交情”却是不深,爱搭不理的。这一大盘的星辰如是人,潮涌不息,若问“缘”何在?且看星海深处。

    忽,院中各人惊惧展望来,是因有“哞”声震响,如是黄钟大吕,且伴随着呢喃不清的低沉,由低渐急,这阵仗如是阴风呜咽过,旌旗慎打卷,好似天道怒来言。

    不一时,贵公子已面色发白,汗如雨下浸衣襟,随着从罗盘内飘起来的这如“豆点”般的金光微震涟漪,他已是功力不继,那一身衣冠楚楚的装束被震得披头散发,如是走火入魔,仰天癫狂大笑,“哈哈……先祖训,我辈血脉命犯‘血煞’。我自小谨言慎行,是为避开大是大非,万没想到,如今却结下如此‘因果’:缘起天狼怒,祸从兵起;天书问世,天下大乱。”

    场中无人不惊,如此癫狂之举竟是出自平日里温文尔雅、谈笑风生的贵公子。但见那惊者有甚,是为柳氏,当时待卦象呢喃不绝之刻,她就一直盯着吴醒不放,待得听到言深处,那神色更是转变不能,因“惊”字已难以形容她的恐惧。如此表示她能听懂那一段连贵公子都识不得的玄音。

    此时,笑声此起彼伏赛豪姿,是为吴醒,他笑得贵公子都不再“抱怨”,更是让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均拉了过来,听他笑言,“‘年兄’果是贼子,哪有风流往事,一生藏头露尾。只因当年‘一刀败事’,致使您如此小肚鸡肠。罪过罪过。”

    一场卦象,一人言“祸”,一人言“贼”,但世人往往谨慎,唯恐“天下大乱”自危矣,难免会让人哗然一片,互述烦恼。

    在一片哗然之中,有人却说出了一句与那卦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以至于吴醒一众人都看着那柳氏,“我族圣女因伤病逝,而同一时间,天罡山脉又因一场兵祸元气大伤,这些可视为‘劫难’,却谈不上大乱。‘大乱’还得看宇武那边的战场,那才是为祸天下的一战。不知贵公子怎么看?好让我族有所打算哪。”

    “是啊,美不美家乡水。震域震域。”贵公子理了理散乱的长发,并在应声时不免有些落寞,但他却没失了心智,并晓得短短一场会面,几席言语间,那吴醒压得东方公子都快抬不起头来了,着实令他产生了些许成人之美的心思,也似做不得那喧宾夺主的举止,随后寻人说来,“‘此’是为这场院中小聚的主题曲之意,而东方公子的家叔常与震域有生意往来,我等不如洗耳恭听吧。”

    终于能说上话了,贵公子这番好意,差些让那东方公子跳起来。谈及商场,他是如鱼得水,说得是眉飞色舞,不时掺杂着个人建议,多有大家风范,果不失世家子弟的身份和见识。

    原来震域发生了令人始料不及的大事,一切源于“宇武国兵败,不敌北极深海灾祸”。

    日前,恒国、金国和丹国紧急结成联盟,一股空前浩大的军队已陆陆续续开往宇武国境,以期能以三国夹击之力一举击败已侵入宇武大半壁江山的“长发妖魔”,解唇亡齿寒之疾。

    一番鏖战下来,多少探得敌方来历,听得不胜其解的音译,四国军马大致领教了那些大喊“为圣地而战”的妖魔战力,那骁勇得实在让人胆寒,以至于人肉店都不得不调回四方禁外的部分兵力,并以作战经验丰富的将领统御四国兵马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

    硝烟,被碾成碎尸的人与畜,满布尸首的战场上斜插着的军旗,染成血色般的江河,风儿送,血腥味侵入心扉,让人见而生畏。那一战可谓惨绝人寰,四国兵马总数近五十万大军,被那悍不畏死的不足十万妖魔撕碎了多少儿郎。宇武更是战至将校级以下的军官全体阵亡,才将将扑灭了这场“兵祸”。待得战意高昂,得胜之师挥兵北进,以期能将这股不明来历的妖魔尽数消灭,却是在马踏北极冰原之际,这伙妖魔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乃至于最初的祸源地北极深海处也寻不见它们一根毛发,如是人间蒸发。

    经过一番研究表明,由于昆仑界界域大阵损坏大半的缘故,导致侵入昆仑界的妖魔是被“空间重合”之力拉入界域的,并非是由其它的路径偷偷潜入界域,这才免了东南西北四大四方禁的统帅们一条性命。若是这番变故视为入侵,那可是在军务犯了必死之罪。

    由这件事,东方公子又开始引申到了“坤域”!这也是在场的商界“阁老们”乐此不彼也在议论的第二道主题。

    说到这里时,已经有不少权贵们靠向这边,做那一番“听人话,吃饱饭”的打听,更有益于温故而知新,将各中利害尽数掌握。这就是智与愚的差别,哪像那吴醒坐在那吊儿郎当的,瞧这二郎腿抖的,真叫个“男抖穷、女抖贱”,一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

    由于震域与坤域相隔着“神魔禁”的交界,彼此之间最易产生变数,而宇武在那场战役中基本耗尽国力,战火过后,势必抵挡不住恒、金、丹三国兵力,所以借着士气高昂之际,兵犯邻域疆土势必可为!毕竟图小国,好过灭国。放眼坤域各方水土,唯有“花国”的地理条件接近北海、南有内陆最吻合宇武的口味。

    商人们正担心未来国数有变,各方本地势力易主,那新来的“狼”是否会连他们也一并动刀。毕竟话在老理,战必养,背不离钱财,跑不赢损耗,必须就近咬上一口,既有喘息之意,又有立威之效。

    待得东方公子将要引申出此次阁老们在议论的第三道主题时,却是柳氏欲要起身告辞,因为她不想听下去了,下面的事情势必与花国北洋港的“玉京阁”有关,是为那帮“摇铃怪”而起。由此,她留在这只会引来是非,但她离开的时候却悄悄知会吴醒有话要说。随后,吴醒和百里语蓉在不打扰别人的情况下悄悄离席,任那东方公子口若悬河自在风中独领风骚,他们却在那僻静的屋室内与柳氏相会。

    “哼,你这匪首一身毛病,害了贵公子结下一番杀生因果,老娘可不愿受教。我这就离去。至于你们之前的买卖,我看你如今也是有心无力,且把十五万钱银退还于我,我再另请高明吧。”柳氏算珠打得精明,她知道在场的人里属那吴醒知晓的秘密最多,很可能已经知道她们的货箱里装的是何等“祸害”,所以如今打个借口,就是要把他引开,以免这家伙口无遮拦当场坏了大事,害了她性命。

    可惜千算万算,熟不知那洪水易疏不易堵,吴醒这家伙翻脸不乐意了。

    “喂!覆水难收啊。话说出去了,岂有收回的道理?你放心,有我在此坐镇,那贪色的家伙绝对出不了这座城。食人俸禄,忠人之事,我定帮你解了这次‘桃花劫’。再者说了,你们有那么一大帮子的死士一路护送,那贪色的家伙纵然‘骁勇’,想必也不敢在这等节骨眼上拼手段吧?放心吧,前有死士护驾,后有我山寨威名镇江河,你等可放心大胆的走,一切有我。”一想到那娘们要跑路啦,光收钱不用办事这么便宜,吴醒那张嘴说得天经地义的,胸脯拍得隆隆响,可再一想,这回捞到好处了吗?只又把那“恨恨”的眼神斜向那败家的百里丫头。

    那眼神望来,像极了“小小丫头弄心机,不识真神样貌,却拿我山中祭品献了野毛神”,这等意思传到了百里语蓉那儿,可叫她恶狠狠又委屈要掐人,似那娃娃喝不上奶那般捉急。

    玉灵们要起航了,这倒是方便了下一步的行动。吴醒自在得意时,却将那百里丫头望来的眼神中多有不好意思之意,弄得他立时自来夸,说着便教:“江湖风起,多有套路。收风也是一大手段也。这趟你寻不见云丫头,是因意气用事。而山人我自有妙计。哥哥我已与云丫头那边间接的搭上线了。什么‘仙人居’,世人敬它,我可不畏。”

    待得贼有主意把言谈,另有“小贼”学不易,两者越挨越近,窃窃私语之际,却是有不速之客“咚咚”敲门来。

    “百里姑娘,寿宴快要开始了,与你哥哥一同出来同庆一番哪。”此声高亢又兴奋,却不知那‘心酸之苦’难以言表。此刻寻见这两人私自躲入屋内不知苟且,东方公子那小心肝虽有被人一顿棍棒伺候的痛楚,但他还是知礼数的,主不见客不怨。待得门扇咿嗷洞开,他如是雀儿归巢,扑来那个欢喜,如是欲捉奸在床的恨恨之意,却是免不了一番说辞,笑来插腰有言,“哈哈,怪那门缝不紧,又是风儿调皮,知于我一事,料定百里姑娘寻见哪处古迹欲游玩一番。你可不兴不讲义气,少了贤弟我,独缺了一番风味。”

    这般听来,致使吴醒脸都黑了,心说:“你小子失节,私自在门外窥听,不守君子风,却把罪名怪在‘风儿调皮’?好张嘴脸。”

    这两男儿均是闹起来无法无天的主,颇让百里语蓉操碎了心,可实际上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真叫个女人心海底针。一时间,听她又做担忧说来,“哥哥将‘黑灭’托付于我,你又失了神通之臂,在那危情之际如何自保啊?我不同意。”

    吴醒将要应答时,却是有‘大男人自告奋勇’,着实让他品尝了一番被人抢言掐着脖子的滋味。

    “自摘一臂欲护百里姑娘,吴兄这番关爱足见真切。不过,你大可不必如此。有贤弟我在此,任何险阻难近身,欺不得百里姑娘。”东方公子摇臂出袖,在其掌中亮出一只家雀旋飞,“我这宝物来自蓬莱岛三十六仙洞溪下之仙宝,乃是‘土行舍利’是也。它一旦展开羽翼,纵然是天塌下来也破不得重岩壁垒。”

    此话听来名号响当当、神威十足,可是百里语蓉怎么那么不信呢,私下在心里还嘀咕个不住:“东方公子有侠义之心,就是这张嘴有些禁不住风儿吹。那壁垒还不是被那蒙面人轻易的一掌拍碎,如是一层窗户纸。”

    吴醒心眼坏,他自让你先得意一番,再浇上一盆凉水,叫你知道那“透心凉”的厉害。瞧他嘴翘上了天说来:“瞧把你能耐的。多么贵重的‘道宝’、‘仙宝’也做不得我的耳目。可知那深山之内路途遥远,为避开歹徒,小丫头视为我身后黄雀,做以‘鹰眼’之效,却独缺‘耳力’,会使我迷途时拿不住紧要。”

    此一番言不在多,透露出来的信息却是非常巨大,只让那百里语蓉私下低眉难解:“奇怪嘞!这坏家伙向来是见着好处要独吞的,如今怎会与人分享?打个什么主意?我得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