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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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喜忧参半何人愁,背后捣鬼战火燃

    经由上次陆大捣乱带队救猫闯入仙人居坏人风水一时,而今逐鹿山庄天北观澜海一阵炸响,浪冲天,“仙遗力”乱流加剧,以至于“宝器堂”的小弟子们个个鼠窜,阵脚大乱,一应喊来,“火速上报长老,又有贼子闯我仙庄。众弟子速速动身追击三名要犯……咦?那门怎又开了……”

    此时,遥在内陆中心立有“补天阵”,祭天缸里那妖猫正享用着“早点”,忽是那跑堂的白貂窥天兽扔了吃食急往水里沉,好似受了惊吓。

    这貂往日吃喝不愁,而今却如此行为反常,必是无事不惊,经由一番“严刑拷问”,那猫舔着脸终于是“套”出了一星半点情报。急一时,她手搭凉棚登高望景往天北窥去,直咋呼,“耶?吴老鬼来喽。嘿哟,这只鬼,大家伙!臭耳朵,你死了你死了,这回本喵看你还敢不敢仗势欺人,哈哈哈……告诉你,闯天北那家伙就好你这一口‘山味’,还是生吃的,死啦死啦地有!哈哈哈……”她得意一阵,落回缸里之后先立威敲人家一个脑瓜崩儿,继而挑了一块舒服的地界趴下,懒腰一伸,那大姐头的做派又回来了,这般喝令,“没眼里架啊?过来捶背。”

    途径小天阵入口,吴醒三人一路惊风掠影闯入仙庄,伴随着他们身后这一串串喊打喊杀之叫嚣,此一去为求极速暂不能闯入山林潜行,也求那庄中奇景日暮苍山、地势地貌江河支流、琼楼玉宇几户人家,救人一事当速战速决……

    沿途百里语蓉惊奇,观这里美景如画,草木长春,那些庄中弟子们何以人人着冬装似只大笨熊……

    逃没多远,想是天路被封,阻人脚步,皆抬望流云卷动,北风急,乱人思绪,刚还“风和日丽苍山远”,转瞬间天地成了“含冤飞雪夜归人”,离远些还有“烽火连台戏诸侯”迎风便燃,遮天蔽日的暴风雪说来就来肆虐无度,白茫茫一片观不清十米远,风声呼啸盖住了一众叫骂声,左顾右盼自家兄弟在哪方……

    想这庄里气象怪异,夏季飞霜,到底是个仙人居,还是一座鬼坟窟?

    说起这场暴风雪还得说到逐鹿山庄有“客”来。山前有门立牌楼,擎天巨,大张口,恶狠狠,如是天将把住鬼门关。

    门前有客踱步多焦虑,只因那门神闭眼又闭口,神鬼莫近,想他堂堂幻妙山遗老却请不来“门童”进言,叫不开门户,想着庄内怕是已生事端,否则怎会关门闭户,一个人也无?洪伯责怪自己“来晚一步”,担忧自家小丫头还一同关在门户里,眼下,独自离去回禀家主,又怕赶回时再晚一步“救驾不力”。

    想昨夜庄内家将来访还贺喜连连,如今得噩耗“两地”战事起,不知上官庄主有否做好应对之策?那可是“千年前的浩劫”呀,非是三两散兵游勇动动打拳,叫人进退不得,左右为难,焦虑不安。如此,计划全乱了,种种情势正应了那一句戏言:欲称仙,鸟兽惊。

    整件事情如此混乱,还要从昨日说起,这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异变,首件事便发生在国都“花临”。晨时,旭日东升,万物复苏,花国国君收到天平城八百里加急密报之后,急着便装寻访陋巷老人,为如今国运求思、谋策。当他问及花甲老人,“幻妙山如今的意图”以及“是否气数已尽”。

    老者言:“天意不可测。不管是幻妙山还是我们皆是如此,尽人事而听天命吧。你终日忙于治理国事,以至于极少接触早已隐世不出的幻妙山,实不知他们从不干预朝政,这叫避嫌,所以怪不得人家不理会由天平城内引起的祸端,导致别人把持我国经济命脉。也无有你心魔作祟,扶持他方势力之意。说起来只能怪自己太平日子过久了,一时应变不及。至于这封‘密报’中的内容确实过于棘手,弄不好再无人族立足之地,可这些非是你我凭一己之力能够解决的,得由坤域北界诸国出兵做足准备再议。也别怪幻妙山如今抗敌之心不明,先管好我们自己的事情为好。欲除外,先安内。”

    这一番简短的会面促成了花国出兵北洋港一事,也让举棋不定的国君大笔一挥布下诏书,威胁国土安全的时机已到,去除外来势力。尽管此次动兵不能拔除藏在暗处把持经济命脉的这颗毒瘤,却可借着先打那个“势头最弱,又特别招摇”的一伙人贩子,叫背后那颗毒瘤不要猖狂,该算账的时候花国绝不手软。

    至于那封“密报”中的内容过于可怕,事关虎牙口荒洞内的异变,千年太平岁月之后“白荒卷土重来”了!

    世事因果循环,在这件事上“武媚娘”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变向的也出了力。由于上次传谣,五色花谷中花神发怒夺人性命,疫情般传遍各国各地,所以天平城就近的军队加大了每日巡逻的范围。正是在那夜里由“器宗传过来的金击子”探得虎牙口附近的荒洞内有大股异动,这便连夜从天平城里发出八百里加急密报。

    想如今,各国已收到消息,恐怕这个清晨并不安宁,正做集结兵马应变的城池不在少数,用不得多久便要浩浩荡荡开往花国天平城,剑指虎牙口平乱。

    常言道:古来征战几人回。大军的脚步是沉重的,而队伍又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它能使人从慌乱中惊醒,再而勇,烟硝起黑压压一片叫响天地,可谓是“仁者心不平,铁骑绕莽巢”,将那北洋港附近山林围了个水泄不通。

    随着一个个传令兵纵马奔袭自吼声多振奋,不自觉的让人紧了紧手中兵刃稳住心神。眼前山谷内正聚集了大股兵患,一个个面带戾气横刀立马犹如死士,仿佛眼下这阵疾风一旦叫停,便要裹着妖风杀来,唯“铃声”号令,似那赶尸匠招魂摇铃将寒风叫住。

    眼下两强相隔山林对持,没人说话,也不动手,只观形势变化,以便让各自兵马做好谈不拢便要来个你死我活的心里准备。

    谷内这伙人马一点都不好惹,前有多少个死士方阵,后又有大量海妖围着众多化龙池怒目睁睛,却是不见本地兽族人马,难怪前些日子南下虎牙口那边兽族夺权闹动山林,原来是被这伙人马在“北上岭”霸占了地盘,搞乱了规矩。

    两军照面说打就要打,好在就近立着“玉京阁”,有玉灵在场,江湖上谁人不给三分薄面?这才让局面稍微维持住在一个微妙的层面。如若不然,凭那伙宇武海妖们脾气暴躁,人族敢领兵踏入兽族领地坏了古来契约“两不相争”的规矩,早就该杀将出去,不论成败也要叫那国君跪下讨饶。

    花国大军借山势居高临下围兵山谷,造成的压力也不小。这时候他们动了,可先出动的却是将校级别的大将军,他微策马仅领着几名亲随打着旗号行下斜坡,看这样子似要以他统领三军的身份与贼寇来个商议。同时也告诉底下有所异动的兵马,谈不拢再战个痛快,谁也别乱动,以免伤了你家头头的脸面,是为死罪。

    大战当前一切从简,倚谷内一角有竹楼群,这里成了临时会议所,由比较面善的玉灵出面接待,而人贩子的头头摇铃人与海族能做主的“血妖老祖”也在场。此时,大将军一入竹屋便显得气氛压抑,他未落座先拿眼斜了那两位眼高于顶的“妖人”,如今四面楚歌之下还不客气些出寨相迎,生生驳了他自降身份来和谈的一番美意。

    看出大将军心中不快,玉灵柳氏再次加重嗓音相邀一同坐下相商,同时又以更重的“咳”声警告那两位自号“虎将”的家伙注意分寸,眼下大伙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上,收一收你们那傲气,别把这趟商议搞砸了,否则老娘掀桌骂人,头一个拿你这藏头露尾的摇铃怪开刀,可不管你家势力在别域如何威武,再大也赛不过她玉京阁的名头,想想那剑屠十灵的漫天剑雨就悬在山谷之巅吧。

    在场的“摇铃人”觉得冤哪,他们如此放肆源于那“血妖”出的好主意,说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先来个下马威,而母老虎明知如此却来凶他,是何道理?这多少又让人闻出些许味道来。难不成适才出外相迎这柳氏已探得花国兵马袭来之意?矛头好似指向他所做的买卖。可他想不明白,自家生意向来物美价廉、童叟无欺,从未强买强卖,是个老实本分之人。要说花国出兵镇压也该是找那造反作乱的宇武海妖,关他屁事。不过,心里冤归冤,他俩还是收了些许傲气,惹不得妇道人家那如刀一样的眼神。

    待大家伙心平气和坐下来,一开场就有人喊冤了,一切皆源于大将军此刻之言,“领国君旨意,我军只为一件事情而来。我花国不排斥贸易,可你们做生意不大老实。别的不多说了,交出‘造兵之法’。”

    “哈,笑话。死士贩卖各域皆有,俗称佣兵。都似你花国这般不讲道理拦路强抢,岂不叫各国门威失信于人?你还敢说不排斥贸易通商?”观对面冷眼扫来之下,摇铃人终于明白柳氏之意了,人家不是要将你驱走不让你做买卖,而是要拿走你的命根子,如此一来怎叫人誓死不从。

    “正经做生意没人拦你。你敢说这些‘狂战死士’是正经来路?从别域运来的本将不管,但你可知,在我国内造兵已危害到国土安全,不拿你是问已是宽容……”边说着,大将军边观察这几个人的神色颇为冥顽不灵,他顿了顿斟酌一下言辞,觉得道理说多了反而对自家不利,不如直接下一味猛药,“本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别逼我伤了大家的和气,东西交来,我也好叫附近几个城池正赶来的兵马班师回朝。”

    “一样米吃出百味人,修为高低也是这理,难道将军大人您不懂?”血妖老祖在宇武的时候常与官僚打交代,自然清楚该如何在利害关系中周旋,“而今这般抢夺,你花国有些不地道了吧?像这种明抢商业机密,坏了所有规矩的事情别人家可做不出来。”

    “哼,在别域他们贩卖的死士不过是这样的……”大将军慧眼如炬,看得出来在场最桀骜不驯者就是这只血妖,他干脆伸手指到屋外,领着你的视线,也叫所有人看一看把门那几位兵士,好让你等心中有数。凭那兵士们脸上的气势便能看出平平无奇的修为,与那“狂战死士”的实力相差甚远。待得各人心中有鬼避而不视他那双目,便又收了冷笑之意,话出如刀直指摇铃人,“你们是走江湖的,不是常说‘见面分一半’吗?在我花国发了横财总不能一人独享吧?何况这种造出‘狂战死士’的秘法源于花国,当视为我国的私有财产,必须交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知道底子露了,血妖老祖缩回椅子不再挺着腰杆子,他闭目是告诉你个摇铃怪自己周旋,只要不把别的事情说漏了就成,舍块肉算什么。

    “好个海腥子,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呀!你说得倒轻松,区区一块肉,怎不剃你的?我瞧你脸上那几条爪就挺顺眼。”摇铃人心中不快也不答应,训练死士是他们立足的根本,多少年来多少名门大族花重金上门来求个偏方都是半点不给,眼下叫他无偿出让必有话说。

    然而,大将军不想让那人贩子先开出条件,紧追来一句,话锋如刀直指顶门心,“那谁!本将军正是看在商业规矩上已是客气的,不要在我坤域北界‘同仇敌忾’之际犯浑哦!否则,各国大军首个剿灭的便是你们,一个不留。”

    坤域北界各国在动兵,还都向花国集结?这消息差些让在场的几位险些全体起立,显然是惊着了。

    而此时屋外正有手下快步来报,此人求见之余手里正紧紧地抓着一份信函,这等醒目之物怎能让几位首领视若不见。

    当下,也别说消息来得巧,他们在花国混迹,又正好在天平城的天灵盖上闹腾,收到消息的速度算慢了的。对于“白荒重现人间”这桩人人闻虎色变的大事,各地人士收讯的速度要是慢上一些,怕是要啃得白骨不剩。

    这位缠着头巾盖头遮脸之人就是摇铃人一伙的人贩子,待得首领看过书信,再把信封放到桌上推出去的时候,那柳氏观人神色不太明朗,便率先接过书信。她比那海族着急,都说女人在小事上比较心细,品得出来这里面的事态严重,毕竟她是从“震域”二龙山来的,与摇铃人一样都是外乡人,即便坤域打仗,死再多人也不该由他们皱个眉头,而如今这摇铃怪却愁上眉头,十分蹊跷,不能不叫人急着一窥究竟……

    同时,血妖老祖看出两位同伙那神色不对劲,也歪个头过去正待柳氏拆开信封,而这信中……

    信中言:坤域全境封锁,为应对“白荒大军重现人间”,至今日起通往各域的“飞艇”全线停航,许进不许出。各国还颁布另一则消息,企图以虫洞偷渡各域,从而卷走坤域有生力量者格杀勿论。另命各地家族世家出人出力同仇敌忾,抗击白荒。

    此一时屋内静了下来,唯有大将军轻击桌面默默等待,而摇铃人却看向柳氏和血妖老祖,那意思是:这里是你们的地盘,别让光他一个外来客在前面挡刀,东西交与不交看你们自己的意思,他是不管了。

    看来这“狂战死士的造兵之法”还牵连着另外两家的利益。适才那血妖老祖说得轻巧,是因他们还不知道坤域被封锁了,以为只要震域运送过来的“东西”货源不断,在哪起势都是可以的,不在乎外人知晓其中的一些秘密,况且依摇铃怪那一手“控神术”的手段,可以肯定那些“长发魔人”绝不是花国的军事力量能够掌控的,否则宇武怎会兵败?他们海族又怎能千里迢迢远遁他方,从而将驻守北极深海内的“禁阵守护兽”这名老祖置于危险之地。

    计较一些得失之后,桌上这三人一点头,那大将军仰头笑了,“果是识时务者为俊杰!”他也不追问详情,因对方已起身领路,并一路解释着。

    这造兵之法取自于兽族的根基“化龙池”,也正是基于此点,摇铃人才不怕把秘密泄露出去,因为这“狂战死士”的制造方法并不是他们的传统技艺。生意人嘛,让些利给本地人家是常事,只是一直以来都没人敢这样子强买强卖,却在这坤域让这名不见经传的“花国”得逞了。

    随着脚步带动各人议论声不断,再一眼望去,山谷里二十多个化龙池离得不远,因这是兽族的根基,而海妖在宇武北极海域被空间裂缝侵浊失去了太多赖以生存的化龙池,如今在此山谷里安营扎寨更是不肯远离半步,所以竹楼群就落在附近,以便看守。

    正经的化龙池该是潭水满溢而不溢出,是个火山口隆起,占地还广能塞下一座小楼,根本不似天罡山下贵公子府中用来“巧搏武魂”那般干巴巴的、其貌不扬的,似个将要寿终就寝的小老头卷缩在那儿。

    水至清则无鱼,池底光秃秃一览无遗,以至于大将军这般转过脸来试做疑问,直叫那摇铃人抬起手扬着一个铃铛,亮在人前铃铃叫响,更是叫几名亲随利剑出鞘大骂“大胆逆贼”,立时又护住大将军,谨防四外不轨之心,而山谷上的花国大军眼看就要挥师冲将下来。

    在场的谁都清楚,这个“铃铛”叫一声千军万马来相见,附近这么多的死士方阵齐投来凶目,无不让人冷汗连连。

    正当这时,摇铃人笑一声又做出谦卑姿态上前请罪,“我那些不成器的属下惊扰了大将军,在下该死该死。”他摇响铃铛是别有用意的,不是为了恐吓他人,同时又以微不可察的神色回应旁侧那两位同伙,示意一切已安排妥当,之后才领着大将军紧盯着铃铛的视线再次回到化龙池中来个指点江山,“狂战死士,初见天阶之威,人见人喜,皆源于化龙池的功劳。一切答案源于水底,大将军不妨教手下一探便知。”

    闻言,大将军陷入了沉思,直观人神色辨其真伪。而那几位亲随心系将军安危,以为探个深浅可速辨真假,也好火速离开险地。正当其中两位撸起袖口正要一猛子扎入化龙池,却被大将军将人拉住,并试探摇铃人道,“化龙池乃是连接虚空之地,你如此别有用心,是想叫本将军有去无回?”

    “富贵险中求,没胆你别要啊。”血妖老祖鼻腔哼哼,显然极没有耐性,这化龙池是兽族的东西,让人看上一看已是莫大荣幸,如今还这般说三道四,难怪他摆出这张臭脸。

    “金家公不要动气嘛,远来就是客,何况是邻里之间呢!呵呵,大将军,小女子在这里替金家公给您赔个不是。请听我一言,外人冒然闯入自然有去无回,眼前这池水中是做过特别处理的,只要不越过投入虚空内的那张光网,自可来去自如。”

    “玉京阁一向与世无争,世人多为敬仰。既柳氏你这样说,那本将军就信他们一回。不过丑话说在前头,我这几名亲随个顶个的都是皇家子孙,如若他们数息之内回不来,哼哼,你们就好自为之吧。”

    水声哗啦响,两名亲随刚深入池底,便由一股无形的吸力将人一点点吸入虚空。就是这一刻,那摇铃人忽是脸皮一抖,显然是这虚空打开之后他才发现出了意外,刚才那一阵摇铃声并没有及时传讯过去,“养”在虚空做法的“长发魔人”未能及早遁入虚空深处来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样一来,这种出于本能的惊慌岂能瞒过他人的眼睛?其中属血妖老祖动作最快要喊住那两位亲随的脚步,可惜大将军已发出信号!众人只闻得山呼海啸般的喊杀声从山谷高地冲来,再回首,黑压压的大军掀起沙尘般冲杀之势真如山洪倾斜而下,誓要将一切生灵淹死在山谷之内。

    一番“息事宁人”的好意却换来这等“居心叵测”,大将军知道自己已陷入绝境,撤走必然会被暗箭穿心,所以就赌这一把。他身上这套重宝兵甲来自赤盖神州一代神匠之手,真叫个九凤随身,火海滔滔!也不知能否撑到增援的部队赶来。只是眼下他大展英姿,却又有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因为那些人并未出手袭来,而周围的死士兵团也未有抵抗大军之意,可对方这些人的眼神闪烁之快骗不了他,那不过是举棋不定罢了,生死搏杀只会在瞬间发生。

    此刻,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原本以为坏事做尽的两大恶人首领会当先发难,万没想到却是玉京阁率先启动“剑屠十灵”,漫天剑雨斗转不定,只待场中“花娘”一声令下,她才是此地玉京阁的主人。而山谷周围非是只有一座玉京阁,这就意味着千千万万的天剑拥有着源源不断续补而来的矿脉之力做为后盾,好比由御灵修士组成的军团那般威力,这要打起来,花国开来的大军不见得会有个好下场。

    这一切全在意料之外,大将军前前后后就没把玉京阁算入对弈的一方,此时他见那柳氏朱唇微动似要说话,于是快速打出手令叫住已冲杀入谷底将要与死士兵团交上火的大军,同时更大的意外就发生在眼前。

    以化龙池为源头,大地一阵动荡隆隆叫响,刚才还声势大做冲杀而来的花国大军眼前生生被一栋建筑拦住去路,这“满是骨刺”的东西是凭空出现的才叫人惊奇。继而众将环视,周围大小不一的建筑群纷纷凭空浮出,大者高入半山腰,小者能容一家三口,样式还不一,细细品来这些根本不是昆仑界里的产物。

    似一座从天而降的城池凭空浮现令所有人阵脚大乱,看着这些怪异的建筑群把山谷挤得满满当当,甚至有些兵士都无处落脚生生被罩入了整栋建筑里。再看这地震的势头不减,好似还要往山谷往继续生长蔓延……

    山谷一时变了个样,仿佛随真坠入了一座空城里,唯有阴风乌咽,总感觉这阴影的暗处藏着一双双凶兽的眼睛正盯着他们这些猎物窃笑不已……幸亏有血妖老祖高声叫回了大家的心神,他见过这情景,就是这鬼东西害得宇武海族丢了家园。

    随着血妖老祖一拳捣出,砸向眼前这栋带刺的建筑,直叫众人以为眼花,那双拳头如是挥在空气中一般,硬生生从建筑中穿了过去,印象中的房梁折断、房倒屋塌的情形并没有出现,这才明白眼前的景象如是“海市蜃楼”,但听闻那海腥子叫嚣之意又没有那么简单,道这是“空间重合”的征兆。

    此一时有人欢喜有人愁,很快地震基本要平息下来了,忽是水声哗啦作响,从化龙池里钻出两人,瞧他们被吓得面白如纸,说话都不利索了,“将将将将军,这伙人好好能搞事,虚空里有一只比天还高的巨怪背着个竹编的大书箱,里面装的全是建筑样式的东西……”话未说完,他俩这才看清周围渐渐如烟消散的建筑群,且是大声叫着,“就是这些东西,错不了,都是带刺的。”

    “嗨呀,两位猛将兄可算是回来了。熟不知你们这一去……”说着,摇铃人言辞凿凿比划着已挺近谷底中心的花国大军,并企图向大将军解释,“适才在下观虚空通道时偶有所悟,故而心神一振,却又未能及时参透,露出了些许‘丑态’,这才让大家伙都误会啦!哈哈……”

    此话柳氏这几位同伙是不信的,必然是虚空里出了意外。

    然而,大将军却是出乎意料的让了步,他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表示这一茬揭过去了。眼下不是计较玉京阁参战会导致多少伤亡的问题,而是这“空间重合”的严重性。

    想震域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役,整个宇武河山打成了焦土,何其悲凉,而罪魁祸首“长发魔人”全线败退之后忽然人间蒸发,据学者们调查研究,以为是北极深海内有“空间裂缝”将外来族群“偶然”导入界域所至。

    而今坤域,白荒重现人间正是大难当前,再来一位“敌手”恐怕难以抵挡,希望这“空间重合”的怪象真的是偶然吧,得速速回禀请国君定夺才是。

    大将军做出让步是意料之中的,柳氏这几位自然心中有数,只是玉灵这回争得了局面却败了名声,恐怕日后玉京阁在花国内再也没有那么大的排面了。

    俗话说:人无信不立,事无信不成!大将军能亲临和谈完全是卖“玉京阁”的面子,哪知一向与世无争的玉灵却率先打破了“和平”。但两个女人家并不后悔,她们这是斟酌再三而后动,丢了些名声算什么,再大的事大不过“老祖”那边的情况,眼下“空间重合”这个意外的惊喜正是让她们冒险在刀尖起舞的原因。

    在场喜不自胜者还有那位血妖老祖,他与两个女人家暗自走神这功夫,却是没听清摇铃人与大将军那一场言语交锋,如今只闻得水声哗啦响动,好似两位亲随又重新沉入池底,他们估摸着应该是下去捞“血盆”去了,看来那“造兵之法”经过大军压境之下已和盘托出。

    很快,水花响动,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四个大血盆被托出了水面,而盆中之血正是“造兵”用的一味主药,可是摇铃人非要弄个欲盖弥彰糊弄人,说这些是秘制的“灵液”,一滴便能让一名幽冥修士初见天阶之威,不过死亡率极高。又称,“灵液”的调制是保密的,想要的话只有去巽域问过总舵主之后才能出让。

    不管对方是要钱,还是在拖延时间,大将军自是不理,兀自凑近血盆微微嗅了嗅,很浓的一股腥味,不难让人联想到这是“血”,可谁都不信哪家的“仙血”有如此奇效,只又问来,“灵液、化龙池奇力和虚空怪力三者混合侵入人体真能造出‘奇兵’?”

    此问非问,谁都看不得出来大将军直勾勾盯着死士兵团的意思,那是要让你现场演给他看。

    化龙池造奇兵,十人进去九人愁,一朝邪念生,无疾而终。十具尸首的死状如此凄惨,着实让那几名亲随脸皮抖不止,他们可是骁勇善战的将士,怎会没见过这等场面,惊的是摇铃人控制死士的手段,只要铃声响,真个叫人甘愿去死绝无怨言!不自觉的让人揣摩起两军交战时该如何用兵布阵,当是良将也。

    “大将军,还要再试吗?”

    那摇铃人一问一笑,笑得大将军脸色难看,他目光巡视周围一圈继而摇头说,“人都是爹娘生养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你这手段过于狠辣,难怪你这些佣兵之中‘狂战者’却不多见。此事可信你一回,但另外一事我不信。虚空多变,那只比天高的巨怪被你说成是恰巧游荡而过,从而触发的‘空间动荡’,就这件事而言不管真假,即刻起你们谁都不能擅自离开此地,一切待众国君定夺之后再行决定。”

    “哼,谢大将军谬赞,抬举抬举!虚空不能久住,你是没见过我家儿孙为抗击外敌在那虚空内是怎么个死法呀。”血妖老祖又是鼻腔哼哼,显然气不顺被人栽赃陷害,说整出空间重合的屎盆子往头上扣,真显能耐。如今他“不畏强权”来拱火是要表个态度,我海之骄子不是软柿子任你捏。

    不管如何,占据了山谷的三家势力确实在虚空里鼓捣出了些东西,眼下想脱身没那么容易,而最棘手的东西还留在化龙池中,时间不多了,一旦各国派来学者多番入池查探,届时底裤都该被人扒光了,那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正当谷内兵马调防之际,竹楼内多有秘言,唯独那位摇铃人在书桌前奋笔疾书,一张张画满条纹的设计图堆得厚厚一叠,也不知是看眼下买卖不得做要改行考个公务员。

    闻听窗外兵马声,血妖老祖不再理会那两位娘们,只怪这两人拿着一颗奇形怪状的“晶石”窃窃私语,说的还是外族语言听都听不懂,不过看二女那神情多有举棋不定的意思,估计是因为空间重合、生灵涂炭之事正做犹豫。要说他们是如何成为同伙的,还得是这颗“晶石”牵的线。

    事发震域天罡山脉,当时宇武海妖的家园驻守不力,便计划迁往恒国“兽王林”。先驱部队的首领正是血妖老祖,他是恨透了那些长发魔人,沿途过来时抓了一些比较“蔫”的魔人,一番抽筋扒皮的泄愤过后,发现这些东西“蔫”了是因体内没了“能量”,好似人遁入虚空一般,灵力耗尽只能等死。正是因为这缘故,摇铃人的“控神术”才能轻易的控制“长发魔人”。

    后来,血妖老祖无意中发现这些长发魔人在虚空中有着奇怪的力量,像是无形中有一股微弱的力量牵引着虚空深处,估计是他们所在的界域。至此,海族便决定做一个向“长发魔人”的界域发起进攻的第一人!毁我家园是吧?这革命的第一枪必须由他们打响。

    世事无常,哪能那么如意。天罡山脉人与兽族发生大战,正是这期间,立在二龙山上的玉京阁巧遇正做撤退的血妖老祖。当时,说来奇了,人常说“亮晶晶的东西易使女人失去理智,如钻石”!柳氏那双眼睛贼,一眼就贼中了血妖老祖挂在腰带上的饰品,也就是那两娘们如今捧在手心里的那颗“晶石”。

    一经交谈才得知,晶石源自于被俘虏的“长发魔人”之手,立即让这女人眉开眼笑,当场两人就结下了联盟,并由玉灵指点,坤域有着能让宇武海族休养生息的地方。

    兽族对玉灵并不陌生,一直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如今喜从天上来,多少让人有些不敢置信,可血妖老祖是聪明人他没问缘由。而柳氏得到“晶石”之后看到的是一条“金光大道”,想着缓解“老祖的情况”终于有些眉目了,心心念念的“故土”在多少代人的努力之后终于找到了“线索”。

    玉灵非是昆仑界里的生物,她们由“源”中来,有着自己的故乡,可惜自家老祖当时年幼忘了回去的路径,以至于如今身体衰弱到如此田地却不能医治,唯有回到故土才能缓解。那颗“晶石”散发着故土的气息顿时让玉灵们看到了一丝希望,想着长发魔人的界域定然离玉灵故土之地不远,所以“虚空弄怪”的强力联盟应运而生,一个有蛮力,一个有财力,天作之合。

    此时,窝在竹楼里那血妖老祖有些心神不宁,正为那化龙池发愁,眼下,两个娘们只顾交谈也不出个主意,而那人贩子却是当起了书生在那奋笔疾书要考个状元。于是,他一怒之下快步往书桌那边去,抓起一张鬼画符似的图纸就恼了,冲人就吼,“喂!你整这些看不懂的东西做什么?有这闲心,还不如写封遗书回家告个别。”

    “你懂什么。这都是好东西,能卖大价钱!要不怎么说你们只能住在山里。”摇铃人抬了抬眼皮,说了句便宜话之后又埋头起笔去了。他可是骂人不带脏字,说你是山里的匪,脑子不好使,拿着宝贝当废纸。

    “谁住在……”血妖老祖要把话硬顶回去,赛个海之骄子的威风,哪知话说半截,他身后却伸来了这只滑腻的小手,将他手中那张图纸抢了去,待再回头那妇人便出奇言。

    “这看似一张阵图,好似古阵图中的一种变化。看不出来你这位从殖民地里出来的人贩子还是个‘符师’。”

    话音一落,桌前书生手中笔杆如沾油,这边一滑,恼得人大力摇头将那纸撕了,“哎呀,妇道人家竟会添乱,都别惹我!多好的东西,叫你们搞得都快忘了个干净,我得尽快画出来。去去去……”

    这边恼了,那边笑,血妖老祖把肚挺,“哈哈……临时抱佛脚,亏你想得出来。叫你家先生瞧见,非挨板子。”

    “此言差矣,这可不是临阵磨枪能顶事的。道法难悟天法地,修行难渡仙人桥,却也有笨法子,蛮力孔武总能显个手段、耍个样子。而符阵须悟性更甚,它关乎天道轨迹,似运旨传召苍天,于天法地、地法天显出威能。”说着,柳氏将图纸递给血妖老祖看看,那图文上一笔一画皆无法力,显然是张无用的草图,“我更感兴趣的是你这厮不似符师,如何能窥得天道轨迹,留下这等真迹?”

    “说出来你不懂,告诉你你又没听过,一切都是‘控神术’的功劳。”摇铃人坐在桌前晃头晃脑多为得意,“我虽不懂符师技艺,但要是见过了阵图轨迹,画个草图并不难。”

    奇了,这话有古怪!符阵下旨传召苍天视为“大逆”,故而布阵时必要“瞒天过海”。画的时候兴许常人能窥得一星半点,但也乱人心神,不明其中要义。而一旦阵法成型,所有的天道轨迹会变得无形无影。

    如今,这人贩子竟然窥得全局真面貌,已是妖孽,而他又想快速将阵图记录下来以免遗忘,想必是刚刚得知,也唯有化龙池打开那一阵子才有古怪发生。

    “三位敏捷,也再别拿着怪异的眼神打量我了,怪不好意思的。”摇铃人好似完成了所有工作,他笑并起身,一应甩出袖风,将桌上所有图纸给堵在桌前看似领导查岗一样的三位大人物送了过去,继而振臂高呼多是兴奋,“看看吧,神作呀,大买卖!适才都以为我在化龙池打开之际坏了自家手艺,险些害得大家兵戎相见,可你们两家可曾被‘惊’到?怕是乐坏了吧。常言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也该我高兴一场……”

    人是欠的,常言还说:傲不可长,欲不可纵,乐不可极,志不可满。叫你瞎卖关子,三位大人物那拳头专打你这号人。其实他们是被人点中了“死穴”、被猜到了心中所想,就那闯入“长发魔人”的界域一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没想到那贼子耳力如此厉害,于是不免借此拳脚敲打敲打。

    原来,化龙池打开那一阵子,摇铃人出现“异样”期间,不光是自家手段被虚空延迟了传讯,还从那“空间重合”的异象中得了大好处。兴许是由于“控神术”的缘故,原本只能操控他人心神的手艺,却是在那场混乱中撬开了“长发魔人”的记忆。由此,大量的信息灌入脑海,使人一时失神,要不然凭他身边这么多死士兵团,断然会是头一个“反戈一击”,不可能任由花国的大军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冲入谷底,险些丢了性命。

    如此一说,目前正缺乏有关“长发魔人”的来历信息,柳氏这两家苦无突破口。虽说之前阴差阳错整出了“空间重合”的奇象,但那东西看得见摸不着,更别提闯进去了。这图纸里的信息价值不菲,可不能与那发战争财的摇铃人口中之意相比,两者不可同日而言。

    此时再看手中的图纸全傻眼了,没人看得懂,那三位正拿眼来问,而摇铃人就等着再卖个高明,也不怕你等再来打,“‘虫洞跳跃能量堆’!超远距离间的界域跳跃。哈哈……此物一旦落成,‘孙策坊’那群杀手怕是要跳脚骂人了。我在此宣布,从今日起,虚空将纳入我人族界域。”

    据目前来说,人族拥有的传送阵最远距离只能在当前界域跳动,如昆仑界统共十块界域彼此是没法传送过去的,要想过去只有两种途径:一,坐飞艇,冒险沿着“四大禁地”的边缘跨界而过;二,各界域内存有的“天然虫洞”,里面过道错综复杂,又存有大量的凶物,极易送命。

    如今图纸上的记载已超出了它的作用,藏在虚空中游荡的“碎孽七境”早就让人族神往已久,相传那已“寂灭”的上古七界至今还有神秘的生物生活在那里,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帝境”强者的消息。

    相传,玄者突破帝境会收到天道传召,从而遁入“碎孽七境”领悟更强的本领,所以昆仑界中一直以来都没有“帝君”坐镇。有了这个“虫洞跳跃能量堆”,便可在昆仑界里留下一个坐标,只要再深入虚空探得“碎孽七境”的位置,两者互通,不愁迎不回在外闯荡的“帝君们”,从而带回更强的武学变革,人族大兴。

    虽说修瞬者也能横跨虚空,在原界域留下光标指路,不至于在虚空中迷失,但活动的范围是有限的,就昆仑界里想跨界遁跃?想都别想。再者,虚空里不宜久居,虚空怪力侵入人体百脉,待久了就会被同化成里边的邪物。由此条件限制,要想凭借瞬修者寻到碎孽七境的所在位置,简直痴人说梦。

    要不是血妖老祖发现这长发魔人沉入虚空之后,无形中会有一股力量从虚空深处牵引过来,他们那“打响革命的第一枪”也是痴人说梦。正是有了这一点,更是叫那柳氏两家人恨不得抱个满怀乐升天,这张阵图的出现,真个是旧屋添新瓦!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来。

    可眼下是开庆功宴的时候吗?花国国君可是与剿匪大军在临近天平城时兵分两路的,如今就在虎牙口拔地而起的营地中,他要收到北洋港八百里加急传信能用多久?恐怕要不了小半个时辰,大股的学者会涌入这道山谷,届时那些“长发魔人”藏不住,自叫各人拿头祭,管你虎子龙孙,大杀忌。

    竹楼外响有号角声,多有兵马动,冷不丁被这盆凉水一激,几位贼首那忘乎所以的兴奋劲一时间不翼而飞。

    “那些魔人已没了价值,留下是个祸根。摇铃的,你就真没办法将他们闷死在里头?”血妖老祖这般恶狠狠地问来,看他那神色显然不是来打商量的。

    “刚才借着大将军的疑心,我几番尝试传下调令皆无用,兴许是空间重合的乱象干扰所致,实没办法让挂在‘光网’外的这些魔人自行脱钩放归虚空。当然,我要想进去也是有法子的,但……”

    “不错,那‘牙婆’考虑得周到,杀鸡取卵为时尚早。今后的事还用得着他们,毕竟坤域锁住了,你我也没办法再托运别的魔人过来。”柳氏也在低眉发愁,想不出好法子来,她又转去寻花娘窃窃私语,两人多有惆怅,谈及日后玉灵的地位处境,担心咬在山脚下的死对头洞穴一族,那些绿胖子可能会利用这次机会多有谋动。

    “我有一计,可解百优。既这空间重合帮了我等一把,不如再用它一次。”血妖老祖眼神一亮,想必找到了好主意,那手起刀落的手势让人看了个心惊肉跳。随后他几步来到大门外细声吩咐一名属下:“去北礁口岸速命刘启将他太爷爷背来。切记,不可让外人看见老人家。”

    如何说空间重合帮他们解了之前的杀身之祸呢?两名将士入水遁入虚空,在那狭小的空间里怎就发现不了那些长发魔人呢?其实很简单。

    虚空好比广无边的大海,擅入者将受到牵引会不由自主的随波逐流,要想在里头定住身位不动也是有法子的,要不然兽族的子孙到了成年期进入化龙池启蒙开智岂不是有去无回?方法有如“大舟抛锚”钩住海底,那张‘光网’死死地咬住了化龙池,入内者便不会脱离坤域。

    当时两位将士闯进去原本应该与那些“长发魔人”打个照面、骂个罪名,可偏偏赶上了空间重合的乱象,里面的事物全都扭曲成了泡影,这才给了摇铃人再次传出命令的时间,可惜空间扭曲的力度太强,命令传进去是断断续续的,几乎调动不了魔人,只让他们不甘不愿地迈了几步挂在光网外侧、飘在虚空随浪波起伏。而那只比天高的巨怪就离眼前不远,两位将士腿都吓软了,哪还有闲心四处搜罗,逃得一命已是造化。至于那空间重合受什么因素刺激而出现,不得而知。

    这些因由都是摇铃人在事后回到竹楼里做出的解释,要不然这几位早如坐针毡了,哪还有闲心任由他在那奋笔疾书。

    很快,竹楼外有了响动,多是花国将士们的骂声,只因那来者多为无礼,横冲直撞的四处挑衅,特别是配上这如楼一般的身躯那憨憨的笑声,真个把一众人等惹得怒灌天灵,太放肆了!既是条虫,哪处山林去不得?坡上去处多得是,非要挑这人满为患的条条大道来闯,多可恨。

    柳氏等人也在往窗外看,他们转望血妖老祖那眼神是在问:这就是你派来制造混乱的小能手?看那德性不够机灵呀。

    其实都弄错了,眼前偷溜进竹楼内的这位“干巴老头”才是解局的关键,而柳氏他们一听那血妖老祖开口,只道你“心狠手辣”,也使得进不得屋只能在窗口探颗大眼珠来窥的大家伙把竹楼拱得一歪,显然要发了脾气。

    “刘能,本尊问你,你贵庚几何?”

    “族人中属我年长,用不得三两年就该与诸王团聚了,我这一生……唉!”

    “那好,刘能你听着。我族失了家园,千里迢迢来到花国至今尚无落脚之地,而大事未成又招来人族敌视,化龙池里的事情你也知晓,就不多说了……眼下‘联盟’有了重大发现,为避免人族阻挡我族的杀敌大计,本尊要‘借你一命’。”

    好狠一人,为除去罪名,现杀一个,借祭天之名,埋骨化龙池!听闻此意,干巴老头那眼神逐渐暗淡了下来,知道自己今日难逃一劫,只是他放心不下那一事无成的曾孙,回首窗外尘满面,两相对,光阴犹在人已亡……

    “你一门乃王兽之后,只可惜刘启多年修行未能化做王身。你这一去多有抱憾,事后本尊会找来四大海王完成你一直求而不得的事情。”

    干巴老头闭目不言,唯有泪千行,此为喜极而泣;直叫那血妖老祖扬起掌刀,一进一出已将人心脉切断;看得柳氏这几位脸皮抖不止,好狠的心。

    竹楼静一时再起秘言,刘启是此计的关键,他这一身长长的毛发正好能藏人,如今摇铃人就暗藏其中。随哀歌奏响,由血妖老祖领着一众祭师开往化龙池,可就在这时谷外尘土高扬,想是大批马队正极速往谷内纵来,远远隔着绿荫看那旗号颜色各一,各国的人马到了,来得奇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