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0【小点声,莫吵醒她】
片刻后,韩桢面带笑意,端起酒杯。
“诸君,饮胜!”
“饮胜!”
一众大臣与使节,赶忙端起一杯酒,齐齐高呼。
一顿酒下肚,早已等候多时的宫女们,这才开始传菜。
韩世忠松了口气,心头暗道,总算上菜了。
头一道菜,说是菜,其实是些精美的糕点。
不过糕点就糕点罢,先垫垫肚子。
念及此处,韩世忠拿起一块就塞入口中。
糕点甫一入口,他面色一滞。
好硬,而且味道一言难尽……
就在这时,对面的礼部尚书吴敏提醒道:“韩将军,头一轮菜乃是看盘。”
“原来如此。”
韩世忠面色尴尬。
韩桢笑道:“哈哈,原道是看盘,朕也差点没忍住吃了。”
“哈哈。”
这番话引得一众大臣会心一笑。
韩世忠感激的看了韩桢一眼,官家怎会不晓得国宴礼仪,明显是帮自己解围呢。
事实上,这九杯酒名曰九盏之礼。
一盏酒,一轮菜,每一轮菜中间,还有傩戏、乐舞等表演,所奏曲目也不相同。
前四轮都是看盘、水果、蜜饯等,直到第五盏酒的时候,终于上硬菜了。
索粉以及白肉胡饼。
索粉就是绿豆粉丝,白肉胡饼相当于肉夹馍。
国宴就是如此,是礼仪的一部分,是一项政治活动。
每道菜早就定好的,且都有名目,想品尝美味珍馐,还不如去东西夜市,那里吃的都比国宴好。
不过聂东、魏大这些武人,也管不了那么多,闷头就吃。
这一天下来,就连谢鼎、常玉坤等文臣都一个个饿得前胸贴后背,纷纷拿起筷子。
好在第六盏酒后,总算整了真正的硬菜。
群仙炙,俗称烤肉拼盘。
偏殿里。
姚平仲一边大口吃着烤肉,一边问道:“刘将军身子如何了?”
“唉!”
说起自己父亲,刘锜微微叹了口气:“御医都束手无策,如今吊着一口气,说不得会走在种老将军面前。”
姚平仲安慰道:“生老病死乃天道轮回之常态,刘老弟看开些。”
刘锜反问道:“你父可有消息?”
“没有,至今生死不知。”
姚平仲苦笑着摇摇头。
他父姚古在三个月前,与种师中一起奉命驰援太原,因军情紧急,导致前军与中军脱节严重,于三交口遭到完颜银术可的伏击,宋军大败。
种师中被俘,姚古胸口中箭,生死不知。
就算还活着,这会儿也应该在大同府的战俘营中,想回来难如登天。
刘锜挑眉道:“金国使节不是来了么,让陛下问一问,若姚将军还活着,赎回来就完事了。”
姚平仲面色尴尬道:“不瞒老弟,哥哥如今新降,寸功未立,哪里张的开口求陛下。”
见状,刘锜忍不住嘲讽道:“亏你还当了这么多年官儿,怎么跟个榆木疙瘩似得。”
“老弟有法子?”
姚平仲神色一变,赶忙端起酒盏敬酒。
刘锜拿起酒盏与他碰了碰,压低声音道:“前阵子官家去探望种老将军了。”
“就这?”
姚平仲等了片刻,见对方没了下文,不由面色异色。
“你他娘的是真傻还是假傻!”
刘锜撇撇嘴,恨铁不成钢地说道:“官家想轻松拿西北五路,是不是得靠咱们几家?俺爹虽病入膏肓,可到底还没死,而且叔伯兄弟都在熙州,手下一万余兵将未动。届时振臂一呼,兰州熙州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归入我齐国领土。”
“伱姚家呢?就你这一根独苗,如今还在京师,你觉得官家会不会赎回你父?”
姚家不像刘家子嗣众多,反而族人稀少。
姚兕两个儿子,姚雄和姚古。
姚雄早逝,且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姚古更是一个子嗣都没有,姚平仲还是从远房族人那里过继来的义子。
本身姚家在西北的根基就浅,不如种家,姚古若是回不来,那么姚家在西北经营的影响力,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
“着哇!”
姚平仲一拍大腿,幡然醒悟。
刘锜叮嘱道:“明日你上个折子,剩下的不用管,官家自会处置。”
“还是老弟高!”
姚平仲翘起大拇指,满脸敬佩之色。
刘锜得意洋洋道:“俺虽年少,可这几年不是白混的。”
“哥哥再敬你一杯。”
姚平仲解决了一桩心事,心头大定,再次举杯敬酒。
……
国宴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文武百官醉醺醺的出了皇城。
“哇!”
赵富金趴在床榻上,吐得稀里哗啦。
白净细腻的脖颈,因太过用力,隐隐浮现出几条血管。
赵福金轻轻拍着她的背,见妹妹神色痛苦,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片刻后,赵富金重新躺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赵福金拿着湿帕子,动作轻柔地帮她擦拭嘴角,口中说道:“让你莫要喝那般多,到头来苦的还是你自个儿。”
“高兴嘛……再说了,我是皇后……命妇敬酒岂……岂能不喝。”
赵富金大着舌头,含含糊糊的说道,娇憨的模样可爱极了。
“你呀。”
赵福金无奈的叹了口气。
“姐姐!”
赵富金发出一声小猫般的呢喃,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肢,脑袋还往她身上拱了拱。
明达皇后去世的早,政和三年就走了,那会儿的赵富金还只有五岁,童年完全在赵福金的关爱中渡过。
两姐妹的关系,可见一斑。
赵福金轻轻抚摸着妹妹柔顺的发丝,眼中满是疼爱。
片刻后,赵富金进入了梦乡。
邦邦邦~
三更天的梆子声自殿外传来。
眼见时间不早了,赵福金轻轻挪动身子,想挣脱开妹妹的双手。
似是感受到动静,小丫头搂住她腰肢的双手,反而更紧了。
见状,赵福金不由苦笑一声,打算再等一等。
只是她今夜也喝了不少酒,这会儿脑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觉间竟靠在床榻上睡着了。
……
延福殿后的书房内。
韩桢端坐于书桌后方,静静品着茶。
康公弼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心头忐忑。
他不明白国宴结束后,韩桢突然召见他是为了何事。
片刻后,韩桢打破沉默,问道:“康使节何时回金国?”
“外臣打算明日就走。”
康公弼如实答道。
韩桢手指轻点桌面,说道:“金兀术等金国贵族的尸骸,可以归还给你们。”
“外臣多谢陛下!”
康公弼双眼一亮,赶忙躬身道谢。
“不过……”
这个不过,让康公弼的心又提了起来。
果然,他就知道没这等好事。
只见韩桢说道:“不过,金国需拿战俘来换。”
康公弼硬着头皮问道:“不知陛下想换哪些战俘?”
“种师中、姚古!”
韩桢说出了两个名字。
“这……”
康公弼面色为难。
并非是不想换,而是这些赵宋战俘,全都在山西大同,在完颜宗翰的手中。
换与不换,别说他了,就连完颜吴乞买都做不得主。
完颜宗翰现如今就是土皇帝,有兵有将,有钱有粮,勃极烈中有三人支持他,麾下还有完颜娄室、完颜银术可、完颜希尹这些猛将谋士,以及一群辽国贵族。
韩桢自然也知道,于是说道:“朕知道此事你做不得主,回去好好商议一番。”
“外臣告退!”
康公弼躬身一礼,匆匆出了书房。
待对方走后,韩桢朝一旁的颜阶吩咐道:“时辰不早了,你也早些歇息罢。”
颜阶一手持笔,一手捧着起居注,摇头拒绝道:“陛下未睡,微臣岂有先睡之理。”
闻言,韩桢也懒得管他了,起身前往蕊珠殿。
一直跟到蕊珠殿外,亲眼看到韩桢入殿后,颜阶提笔写道:“帝夜宿蕊珠殿。”
写完后,他这才收起纸笔,转身离去。
作为起居舍人,颜阶住在皇宫之中,不过并非是后苑,而是外围的集英殿。
……
“见过陛下。”
寝宫外,两名宫女屈身见礼。
“嗯。”
韩桢点点头,吩咐道:“时辰不早了,你们也莫要在这守着,早些睡罢。”
一名宫女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人拉住,点头道:“多谢陛下。”
说罢,两人匆匆离去。
待走出一段距离,其中一名宫女低声道:“茂德帝姬还在寝宫呢,这不合礼制。”
闻言,另一人呵斥道:“你是榆木脑袋啊,这种事是咱们能掺和的么?圣人与茂德帝姬是甚关系,你岂能不知,若坏了茂德帝姬的事儿,你我担待的起么?”
那宫女悚然一惊,幡然醒悟,赶忙道谢:“多谢小桃姐。”
名唤小桃儿的宫女叮嘱道:“你记好了,在这后苑里,有些事儿咱们能管,有些事儿看见了也只当看不见。”
“俺晓得了。”
宫女郑重的点点头。
……
寝宫内。
烛火静静燃烧,散发出阵阵昏黄的光线。
这会儿的黄酒、果酒度数虽低,可架不住喝得多啊。
此时后劲上来了,韩桢脑子有些晕乎乎的。
随手脱掉礼服,他吹熄蜡烛,迈步走向床榻。
拨开一层层轻纱,韩桢抹黑来到床上,顺手抱住一具娇躯。
大手习惯性的攀上硕果与臀儿,只是下一刻,他的动作一滞。
这手感,不对劲儿!
富金这丫头他岂能不知,哪有这般大。
韩桢酒顿时醒了,沉声问道:“你是谁?”
“陛……陛下。”
娇羞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韩桢挑了挑眉:“茂德帝姬?”
“是。”
赵福金这会儿脸羞的通红,感受着大手上传来的火热,她颤颤巍巍地说道:“陛下能否先放开我,我该回去了。”
韩桢想了想,答道:“明日再回罢。”
明日再回。
这……这叫甚么话。
赵福金只觉臀儿上的大手开始作怪,浑身酸软无力,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可……可富金还在哩。”
赵福金羞得都快哭了。
“你声音小些,莫吵醒她就是。”
韩桢说罢,缓缓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