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不得了的家伙的代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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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幕 惊天动地(其二)

    看着那残破的人形并没有随着爆炸消逝,这似乎有点违背常识。人类的生命向来是易逝的,眼前的法师却仍然顽强的活了下来。他痛的大叫,在看着短杖飞到少年手里的时候,一时半会忘记了喊疼,眼神从错愕逐渐变得愤怒。

    那些佣兵也纷纷爬了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上一秒还挺立的塔楼转瞬间就变成一处半毁的废墟。他们拔出了武器,死死盯着瓦尔奇手里短杖的动静。

    “啊啊啊啊——”沃夫纳痛苦哀嚎,身上还在留着鲜血,就算爆炸没能杀死他,数处创伤面也在使生命力迅速流失。

    他左找右顾,发现了脚下残破法阵中插着的法杖,想伸出手拿却发现已经没有了这个权利。

    于是他颤巍巍地走到法杖前,用嘴咬住了杖柄,嘴里念叨了一阵。四周的空气中骤然产生魔法波动,被砸扁的装饰铠甲,建筑废墟里的铁片铜条像是有感应了一般,它们融化成液状,向沃夫纳移动。

    这些融化的金属首先贴在了法师身上的伤口上,人形传来闷哼,他咬着法杖强行熬了过去,这才没有痛晕,此举也强行使那些伤口不再流血。

    液态金属还在游移,它们穿过建筑的废墟游向法师。巨大的施法动静使整个塔楼的上层部分彻底支撑不住,轰然倒塌,扬起一阵灰土,遮盖了瓦尔奇和佣兵们的视线。

    “咳咳咳......”

    瓦尔奇刚想驱逐灰尘,手中的短杖便传来了脉动,一个法术名字传到了他的脑海中,这也是短杖释放的法术:

    “芙露修利德的无尘空间。”

    一阵光晕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范围内,这是一个无形的屏障,使灰尘被阻隔了出去。

    其他佣兵则只能扇着手,用衣襟拦着灰尘进入口鼻。等视线逐渐清晰,沃夫纳伛偻着身子站在已经成了露天建筑的塔楼会客厅中。那些液态金属按照法师的意念重新构筑,成了新的左右臂。他脸色苍白,金发烧去了一半,拄着法杖就似乎用尽了全部力气,死死地盯着瓦尔奇。

    “沃夫纳先生,您没事真是太好了。”虽然大法师的气色不太好,但只要他还活着,佣兵们就很放心。法师沃夫纳的威名曾响彻公国,他为了更高的理想加入了帝国的怀抱,又因为帝国皇室的安排蛰居在苍翠领。但这并不妨碍沃夫纳已有的成就,他是掌握了很高魔法造诣的一名人类法师。

    “这不是你干的,你体内没有半点法力。刚刚那是什么?这个法杖在自动施法吗?!你的帮手在哪里,你怎么敢做这种事?!”他撕心裂肺地怒斥,肌肉和身上的金属因愤怒而颤抖,看着这个刚刚又施展了一次魔法的短杖却又不敢妄动。

    “沃夫纳先生,你看起来也不是想让我安全回去的样子,我必须得反抗了。”瓦尔奇不装了,理智地回答。

    大法师看向佣兵们:“你们快上啊,那法杖刚刚施展了那种东西摧毁了我的防御阵列,现在已经没有法力了!用刀砍死他!”

    佣兵们听令,只能举起武器慢慢靠近瓦尔奇,脚步倒是一步一试探。法师固然有威望,但这时或许已是生死时刻,他们显得不太信任法师此句所言。

    现在怎么办呢,他在脑海中向短杖发问,随即皱了眉,因为他好像听到短杖“嗯哼”了一声,示意他自己看着来。

    “你们只是收钱办事,用不着这么拼命吧?”他看了眼佣兵们,“但是这档子事不可能留下活着的目击者。”

    在心中向短杖发表了自己的见解,一个风卷瞬间从短杖顶端的宝珠发出,弹飞了其中一个佣兵悄悄射来的暗箭,反倒使它直接原路回转,箭羽和箭身硬生生地穿透那个佣兵的胸膛,他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

    剩下的佣兵摆出了架势,一个人手持盾牌,另一只手拿着砍刀,看起来攻守兼备。他缓缓靠近,一个侧身滑步躲开了袭来的火焰弹“拉的烈焰风暴,入门级”,随即头也不回继续朝着瓦尔奇气势汹汹地走来。却没想到那火球贴地飞行后又折了回去,径直打到佣兵的背上,汹涌的火焰瞬间包裹住他的身子。佣兵丢盔卸甲,滚地挣扎片刻之后也没了动静,只剩深红色的业火还在燃烧。

    最后法杖似乎是嫌麻烦,又在瓦尔奇的脑海中报了个名字“澄净之风之狩猎”,召唤出了几条由可视气旋组成的狼首,他们张着大嘴奔向佣兵而去,穿过了袭来的箭矢和刀砍斧劈。无论是皮革铁甲还是盾牌,都像纸一样被撕开。一阵恐慌的哀鸣后佣兵集团没了动静,任何抵抗和逃跑都失败了。

    “待会搞定法师后得把这里都弄消失,不要留下证据。”他对短杖说,算是下了个令,也不知道短杖是否听明白了这个要求。

    沃夫纳有些绝望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些施法规则,我根本没见到过!你不过一个庸人,从来没有法杖能自己施法!你从哪里得来的,那个老法师无论是哪个国家的人都不可能有这种天赐之物!”

    “没有老法师,你还没明白么。先生,这儿只有我和你了。”瓦尔奇摇摇头,“这东西也确实称得上'天赐',要是没有它,咱们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交集,我也不可能敢在这反抗法师老爷。”

    沃夫纳愣住了,随后他像是大彻大悟一般喃喃自语:“我懂了,我懂了啊。怪不得他们什么都没发现,原来是因为确实有外神降临了我们的世界,把这个圣物交给了你!”

    他恨恨地盯着瓦尔奇:“那家伙为什么会把这种东西给你,你做了什么交易?”

    “你得上路了。”估计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调查这里,刚刚的声响太大。当务之急是干掉他,清理现场,然后脱身。

    沃夫纳闻言,用尽所有力气握紧了法杖,新生的金属臂传来剐蹭声。随后他举起手,一阵金属刀片组成的风暴便猛地向瓦尔奇袭来。金属碰撞传来危险的噪音,似乎是准备了一会的产物。

    这是瓦尔奇见到法术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被法术攻击,被瞄准的时候跑就可以了吧。见手中短杖似乎还在蓄力着“无光之海的天神降”,他当然没有因为这个万能伙伴而忘记了本能的躲闪。他侧身,弯腰,边跑边避开了金属风暴的前锋。那些致命的刀片飞过瓦尔奇,直接穿透了一旁树木,留下恐怖的洞穿。

    但是金属碎片的速度越来越快,沃夫纳又在原地咳出血,脸色白的像死人,却始终支撑着金属手,指着瓦尔奇的方向。他无法想象自己的末路在这种地方,正如他加入帝国的那一天,野心勃勃,不知何物是黄昏。

    当瓦尔奇马上就要被这致命的金属洪流吞噬的时候,短杖咏唱完成,漆黑的水元素从它的宝珠里涌现,绕过瓦尔奇后便组成了一阵惊涛骇浪般的水柱。

    那水柱估计比完好的法师塔楼还要高,其中传来恐怖的威压。金属风暴只是没入了表面便没了动静,如同将石头投进大海一般只有点点波澜。

    随后水柱动了,径直朝沃夫纳卷了过去。瓦尔奇的视线被漆黑的水挡住,只听见法师最后的一声惨叫“啊——”后,整个树林只剩下水柱前行的呼啸声。

    最终这个法术完成了它的使命,消失于世界。沃夫纳一点都没剩下,疑似金属手臂的东西变成了一块压实的钢铁,他的法杖也无影无踪。法师塔楼仅剩的第一层被水柱硬生生地刮了过去,只剩下两边的残垣。

    苍翠领的名望法师沃夫纳就这样没施展什么招式就消失了,希望他刚刚用的是自己最强的法术。瓦尔奇看了眼手中的入职礼物,有些感慨。短杖似乎传来高兴的情绪,好像在说这是自己被制作以来第一次施展本领。

    四周要处理的东西也不少,现场到处都是其他佣兵的尸体,建筑的残骸,被撕扯开的布料和铠甲。

    而且刚刚塔里的家具也因为爆炸四处飞溅,他担心法师的贮藏里会有如同可以监视河岸的魔法球那样的设备,要是被人找到就糟糕了,这会是最大的把柄。他一个人在短时间也无法大范围搜寻这片树林,一座法师塔楼顷刻间被毁,还有那惊世骇俗的大法术,不可能没人注意。总管和镇长绝对会马上调派城防军前来一探究竟。

    他不担心沃夫纳会把这次会面的细节告诉其他人,这个理由是根据法师想独吞这件宝物得来的。就算有他也没办法,所以这个问题只能不去考虑。

    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在心里对短杖下令:“尽量不要波及对岸的民众,把这里都炸掉,什么东西都不要留。”

    法杖像是发出赞叹的声音,随后瓦尔奇的精神里响起一个法术的名字。

    “菈儿的元素神谕,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