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节外生枝
“敢问三爷皮肤症状的出现时间是在收养碧眼金雕之前,还是之后?”
王不留行认真地问了一句。
“时间过去太久,都记不得了。之前吧……哦,不对,应该是收复雕儿之后。”
座山雕突然无比肯定说道:
“记起来了,一次我正喂它,突然面部一阵瘙痒,继而喷嚏连连……连肉块都掉了。”
“如此,便是对上了。适才雕儿飞来的时候,三爷也是喷嚏连连,所以在下有个大胆的猜测:三爷的瘾疹应该与此雕有关。”
“荒谬!老子身上的病怎么与雕儿扯上关系!”座山雕闻言顿时勃然大怒。
只见他随手一招,便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吸力将王不留行吸引至身前。
继而,五指一张,巨大的掌面锁住了王不留行的咽喉。
“快说,小子究竟受何人指使来此胡言乱语,离间我和雕儿的关系?”
声色俱厉说着,五指猛然用力。
咳咳咳,王不留行顿时呼吸唯艰,一双俊脸憋得通红,颈部青筋浮现。
“三爷明察!”王不留行艰难说着。
“在下并不曾受任何人指使,也并非信口胡说,一切皆是按照医理照实而言。
而且在下的意思并非让三爷抛弃金雕,只要尽量不接触它的羽毛即可……”
虽然处境危险,但王不留行却表现得不卑不亢。
“小子可知老子‘三爷’称谓的由来?就是因为我平生有三好:女人、烟草,还有便是这只金雕……
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蛊惑老子远离雕儿!”
恶狠狠说着,手中五指再次发力。
“三爷请听妾身一言,既是疾病需要,咱山寨人手这么多,随便吩咐一两个喽啰饲养着便是,何须您亲力亲为。万一要是不放心,金雕就交由妾身料理好了。绝不会让它掉了膘儿。”
一旁的醉花突然插话道。
“连你也相信这小子的鬼话?”
座山雕不答反问,神情之中隐隐露出了不悦。
“信与不信,三爷不是自有决断了吗?否则,您也不至于如此震怒吧?”
闻言,座山雕静静望了望身旁的女人,终于松开了锁在王不留行咽喉之上的手指。
转而飞速扣落在他的寸关尺三部之上,用心感受起来。
显然是在侦测王不留行是否具备内力真元,会不会武功。
半晌之后,始终感受不到王不留行内力的流转,而且脉齐不乱,这才撒了手。
“既如此,老子就权且相信你一回。那依你所言,此病当如何治疗?”
“回三爷的话,只要您避免接触金雕羽毛这过敏原,病情就自己好了大半。
接下来,且让我仔细把脉斟酌一番。一会拟上两个方子,一个煎水外洗,一个煎汤内服,三日可愈!”
王不留行斩钉截铁说着,伸出食中无名三指,切按在座山雕的桡动脉之上。
正三部九候感知着,脑海之中突然响起一阵无比空明的声音——
“叮当,系统检测到您正诊治病人,赏善罚恶令即刻启动。
鉴于此人善恶属性属恶,故而发动罚恶功能,抽取其一成真元供您修炼之用。祝使用愉快!”
紧接着,就有一股无比澎湃的真元通过手指涌入自己的丹田,持续时间较之虬髯客长出一倍不止!
奇怪的是,即便有如此大量的真元转移发生,但生性敏感狡诈的座山雕却是毫无察觉。
看来这系统的强大,还真不是盖的……
而澎湃的真元一旦进入自己的身体,就很快被昨晚服用的万年蓄灵草吸附,蓄积在丹田……
一个负责吸收抽取,一个负责积蓄储存,这赏善罚恶令和万年蓄灵草简直就是绝配!
真元输入完成,王不留行只觉得耳清目明,全身上下打了鸡血般充满了力量,几欲拔地而起乘风归去。
一旁不明就里的二人还以为王不留行是在沉吟、琢磨,故而全程耐住性子不忍打断。
真元输入完成,王不留行随手取过案台之上的纸笔,龙飞凤舞开起处方来。
外洗方:蛇床子、地肤子、苦参、忍冬藤、野菊花各20克;土茯苓30克,千里光10克;
内服方:金银花、连翘、防风、苦参、虎杖、白蒺藜各10克……
写着写着,脑海中空明的声音再度响起——
“叮当,系统检测到您正诊治病人,适才报出中药蛇床子、地肤子……
请问是否花费10个荣誉值兑换上述中药?”
“拒绝!”
王不留行利用意念中没好气回复道。
脑残系统,如果真要兑换药物,还不如兑换一盒抗组胺药物,如氯雷他定、西替利嗪、地氯雷他定、左旋西替利嗪来得方便。
可念头过处,就被系统侦测到,类似的问题再次询问了一遍。
处方开具之后,王不留行就告辞出来,和一直在下面等候的老八一起去库房抓药。
心想这些药物均属于寻常用药,哪怕有缺味也应该很少,万一不齐,也可以去山上搜寻现采。
果然,几十味中药也就缺了白蒺藜一味,王不留行将之换成白鲜皮,所有药物便算齐活了。
跟厨房的两个喽啰细细交代了一番煎药的注意事项,王不留行就告别老八,回到了自己住处补觉。
他知道:在座山雕的特应性皮炎治愈之前,自己绝无下山的可能。
既来之则安之,不如安安心心住下来,该吃吃该喝喝,反而不引人注意。
转瞬两天过去,期间除了老八和老九二人偶尔前来探望,王不留行基本就没见什么外人。
第三天清早,
王不留行早早起床,按捺不住地想去拜会座山雕,询问他的病情是否痊愈,自己也好早点回归神农谷。
转而一想又觉不妥,若太早前去,万一那老家伙还泡在温柔乡里……反而弄巧成拙。
于是只得耐下性子等待……
在房间里面来来回回转悠半天,眼见着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暗想老家伙哪怕精力再旺盛,也该起来了……
这才急匆匆朝着他的住所走去。
座山雕果然仍在二楼搂着醉花嬉笑。听闻王不留行前来拜会,这才恍然大悟说道:
“小子确实不凡,老子的皮肤瘙痒庶几好了。这样吧,看在你尽心尽力为我医治的份上,中饭过后就放任你下山如何?”
这一次,座山雕却是隔空大声说着。
“三爷我言不必行,既然你医好了我的病,那老子也不能食言。说吧,你想要什么报酬,只要不过分,一律应承便是!”
“言重了。三爷英雄盖世,有幸为您诊治,是王不留行的福分……”
本想一口回绝,一旁的醉花突然不耐烦说道:
“怎的如此啰嗦,三爷一向一言九鼎,说出的话岂可不做数,小子可别不识好歹!”
“如此就却之不恭了,回去路途遥远,恳请三爷赏在下一匹快马……”王不留行顿时领悟过来,急急改口说道。
“小子可考虑清楚了?至于马匹就算你自己不提,三爷也自然会赏赐给你的。此刻矫情的话,可就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醉花再次大声说着。
“在下一介郎中,其他东西也用不着,三爷能赏下马匹代步就已经于愿已足。”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老子才不想和你这土匪头子再有任何瓜葛!
“哈哈哈,果然是高风亮节的医门弟子。如此,老子便遂了你的愿。中饭后就让单刀和独龙护送你回神龙谷!你先回去准备准备吧……”
座山雕慵懒问道。
又是这两个瘟神!还就甩不掉了?
“感谢三爷体恤关怀,那王不留行就却之不恭了。”
王不留行哪里看不出这老家伙的心思:美其名曰护送,还不如说是监视、控制……
也罢,事有轻重缓急,先离开了匪窝再说。
正要告辞出来,外面突然传来了花舌子无比慌乱的声音——
“禀三爷,大事不好了……”
“何事如此慌张?”
座山雕顿时火起。
“是天狼寨,幽狼老儿联合乌龙山的人一起杀进山门来了。
他们抬着一人,说是钻天豹的妻弟。声称此人被八弟打伤,特此上来讨要说法……”
“岂有此理!钻天豹本人也来了吗?”
说着,座山雕和醉花二人各各牵着王不留行的一只手联袂而起,飞落在阁楼之外。
“具体情形不知,花舌子本来在挑水……老大和老八已经前去迎敌了。”
“速速前面引路!”
说着,三人就待前去。
“就不劳玉趾了,钻天豹和狼寨主抬着我这不成器的妻弟,特地前来拜会三爷。问候三爷金安!”
遥遥的,就听得一个冷冷的声音破空传来。紧接着就有数人从远处倏忽而至,次第降落在王不留行等人身前。
领头的两人,左侧是一个身穿蟒袍的青年,约莫三旬左右,长得英俊魁梧,却是一副目无余子盛气凌人的派头。
居右的则是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长得骨瘦嶙峋,双眼散发着幽绿的光芒,全身上下阴寒森森,仿似来自森罗地狱。
在他们身后另有三人,两人抬着一副简单的轿子,轿子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青年。
“我道是谁?原来是乌龙山少寨主和幽狼老兄大驾光临,座山雕此前不知未曾远迎,还请恕罪!并问候乌龙山老太爷金安!
此事怕是另有误会,二位贵客请入内喝杯清茶,咱们边喝边聊如何?”
面对强敌,座山雕一时之间也不得不虚与委蛇客套起来。
“误会?只怕三爷是有胆做没胆认吧?”
鬼气森森的老者毫不客气说着:
“两天前在清L县界,贵寨的刘炮头和铁拳两位当家的击伤我寨的无常和豹弟的舅老爷,强行抢走焚天剑……”
“幽狼老兄说笑了,宰羊各凭手段此乃江湖规格,那焚天剑又非贵寨之物?”
座山雕淡然一笑反驳道。
“说得好,焚天剑确非我天狼寨之物,但却是乌龙山豹弟之物,此次清L县之行,无常本就是协助刘家少爷接头取剑的……”
幽狼一脸幸灾乐祸说道:
“至于具体情形,还是由豹弟自己跟你细说吧。”
“狼寨主所言不错,三爷可知被你们八当家杀害的人是谁?”
蟒袍青年目不斜视冷傲说着:
“他正是我这不成器妻弟的族弟刘明!三爷要是不信,有此书信为证!”
说着,右手朝前张开,一封书信便长了翅膀般平稳飞向了座山雕。
座山雕急急伸手接过,展开一读顿时一脸尴尬。
“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早知焚天剑乃是少寨主之物,我们威虎山岂会破坏江湖规矩,强行插手?
这样吧,焚天剑一会老朽亲手奉上,此事就此作罢,您看如何?”
“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吧,我妻弟至今半身不遂躺在担架之上呢。要不,就喊出你们的八爷,让钻山豹亲自领教领教高招,如在下不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傲气冲天的青年淡淡说着,陡然间眼神变得凌厉,似有火焰在眼里燃烧,死死盯着远处的铁拳。
“人确实是我打伤,铁拳愿领教少寨主高招。久闻豹寨主年仅二十就破入金丹,有幸与您一战是在下之幸……”
老八说着,静静朝他走去,看不出其脸上的悲喜。
“老八退下!”
座山雕急急说着,伸手挥出一道真气,阻住铁拳前进的步伐,转而向钻天豹轻声说道:
“少寨主武功盖世,铁拳又岂是您的对手。而且冤家宜解不宜结,还请看在我座山雕的薄面上饶过他这回。所谓不知者不罪,要错也错在我情报有误。
而且,对于令弟的伤势,我已经有了妥善的解决之法,包您和老太爷满意就是!”
“剑也被你抢走了,人都被打伤了,说的轻巧,如何妥善解决?”幽狼唯恐天下不乱插话道。
“一会不仅焚天剑亲手奉上,还会赠送一柄不下鱼肠的寸血匕首作为补偿。
至于少寨主妻弟的伤势,请大家尽管放心,一定可以治疗痊愈。”
“痊愈?刘少爷的伤已经损及椎骨,我们可是花费了两天两夜仍然束手无策,你这荒山野岭的,如何治疗?”
幽狼嘲笑道。
“幽狼寨主稍安勿躁,一会就知分晓,答案就在此子身上,他可是如假包换的神农谷弟子,当代神医!”
座山雕成竹在胸说着,手指轻轻指向了王不留行。
我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