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垃圾了！”

    垃圾场里面传来一声高兴的呐喊，小刀连饭也顾不上吃了，一抹嘴，撒丫子往里跑。

    小草妈妈也很激动，把小草塞给魏玄商，对她鞠了个躬又比划了几个手势，冲了进去。

    “你别去。”小草也要往里跑，被魏玄商一把拽了回来。

    很多上工的人都在门口吃家人送来的午饭，他们也都跟小刀和他妈妈一样，能上阵的都过去了。

    而垃圾场上空，悬停着一艘圆盘形状的飞行器——很像科幻电影里的外星飞船。

    飞行器正下方开了一个口子，无数的垃圾在空中形成了一根巨大的柱子。

    跑过去的人都站在刻线外面，等着它吐完，然后上去抢自己需要的东西。

    魏玄商想起小刀说她是从天城来的人，看来跟这架飞行器的来历有关，他觉得她是和垃圾一起被飞行器运到这里来的。

    天城，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多时，飞行舱里的垃圾被吐完了，飞行器关闭舱门飞离垃圾场。

    地面的人则一哄而上，像是一大群蚂蚁涌向一块掉落在地的蛋糕。

    他们扒的很快，一座锥形的小垃圾山很快被推平。

    “当～当～当～”焚烧炉上的挂钟显示一点了，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

    抢垃圾的人恋恋不舍地散开。

    “姐姐，妈妈和哥哥呢？”见别人都出来了，仰头问道。

    “在那儿。”魏玄商指着一个方向，小刀正站在那里，把自己抢到的东西交给妈妈。

    他们的妈妈怀里抱了一堆东西，满载而归。

    ……

    三个人一起往回走，刚走出垃圾场所在的范围，就看见大概五十米外的三岔路口，一群和他们一样刚从垃圾场出来的人正在排队。

    小草妈妈的神情瞬间变了。

    “怎么了？”魏玄商问。

    “大龙哥。”小草苦着脸说，“他们在抢东西。”

    “我们换条路走。”

    小草妈妈却立刻拉住她，接连摇头。

    “不行。”小草说，“他们已经看见我们了。”

    魏玄商看向怀里抱着的一条八成新的毯子，正是家里急缺的东西。

    她手里还拿着一袋没开过封的面包，趁着身边两人不注意，她把面包塞进了小青囊里。

    四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堵在三岔路口，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要给他们搜身，把所有从垃圾场抢到的东西给他们检查。他们看不上的，才能留下。而被他们看上的，就都放到了一旁的平板车里。

    很快轮到了魏玄商等三人。

    小草妈妈走在最前面，主动地把东西一一摊在地上，魏玄商把手里地毯子也给了她。

    一个脖子上带疤的男人走过来，手里的树枝一样一样地指过去。每指一样，小草妈妈就把对应的东西放进平板车里。

    到最后，只剩下两把断了齿的塑料梳子、两只缺了口的描花陶瓷碗、一件女式的破裙子还有一小团红毛线。

    小草妈妈跟他们确认过之后，才敢把地上的东西捡回来，牵着小草继续往前走。

    “等等。”

    一根枯树枝挡在了魏玄商前面。

    “你身上有没有藏东西？”

    小草妈妈连忙摆手，小草也跟着小声解释：“没有了，我们所有的东西都拿出来了。”

    “你们说没有就没有吗？我要亲自检查检查才知道。”

    几个男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魏玄商身上，其中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让人恶心。

    小草妈妈也看出他们想干什么了，双手合十不停地向他们作揖，却被其中一个男人一把推倒在地。

    “滚开。”

    第一个靠上来的男人被魏玄商一脚踹到了两米外。

    剩下几个人一起向她围过来，后面等待被检查的人见状纷纷逃走了。

    有人还趁乱从平板车里顺了两件东西。

    “小草，你和妈妈先回去。”

    “想跑？”

    魏玄商抓住要去拦小草的男人的手臂，翻身给了他一个过肩摔。

    然后推了母女俩一把：“回去等我。”

    ……

    十分钟后，魏玄商把最后一个人敲晕过去，甩了甩蹭破皮的手指，从地上起身。

    他走到平板车旁边，拿出那条毯子铺到地上，然后把平板车里的东西一骨碌全部放进去。系好，收进了小青囊里。

    小草和她妈妈在离家不远的路口焦急地等待着，看见魏玄商之后，隔了老远就开始往这边跑。

    魏玄商连忙把包袱从小青囊里取出来，装作一直背在背后。

    “姐姐！”

    小草冲过来抱住她的腿，抬起脸看着她：“你受伤没有？”

    “你猜我有没有受伤呢？”魏玄商笑着反问道。

    小草特别认真地围着她检查了一遍，然后摇头：“没有。”

    “猜对啦！”魏玄商把晃了晃手里的包袱，“这些都是给你的奖励。”

    小草妈妈比划了一通。

    “妈妈问你有没有受伤，还有，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

    “你是不是把大龙哥他们抢走的东西又拿回来了？”

    “不行的，妈妈说大龙哥他们会找过来。”

    “没事。”魏玄商说，“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的，相信我。”

    她差不多可以肯定了，这就是一个毫无秩序、充满暴力的世界。讲文明讲礼貌什么的统统行不通，只有实力才是王道。

    当然，这个理论建立在同一阶级的群体中。

    而小刀他们多次提到的天城，应该是高于这个群体的存在。不论是从地位上，还是科技实力上。

    尽管魏玄商这么说，小草妈妈却还是不敢要这些东西。

    魏玄商理解她。

    她们能在这里等她，而不是回到家之后大门紧闭跟她脱清干系，已经在她意料之外了。

    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