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猫出去安置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入侵中受伤的屠龙会成员，厨房重新剩下魏玄商跟胖子两个人。

    魏玄商把他的手枪丢给了他。

    “你的射击技术跟谁学的？”

    “我要是知道就不来找你了。”

    胖子：“……”

    他把因为打架被丢到墙角的板凳搬回来，摆到了原本的位置，两人一人一只。

    “坐吧。”

    “你想问什么？”

    ……

    从胖子这里，魏玄商对这个世界有了初步的了解。

    因为一百多年前的一场波及全世界的核战争，整个人类文明崩溃殆尽。人类能生存的区域只剩下不到百分之二十五，人口则锐减到原本的百分之一。

    在这没有被严重污染的百分之二十五的土地中，发生了一个奇迹——其中位于中心的约三分之一的土地在某一天忽然拔地而起，就像一根春笋一样钻出了地面。

    “大约十年后，那片土地已经高出周围地面一百五十多米，被称为天空之城，也是如今的天城的雏形。”

    再后来，原本没有被污染的土地在连年的酸雨浇灌下变得越来越贫瘠，而那片天空之城上的科技却飞速发展，上面的人类拥有了对抗自然的力量，使他们完全不惧恶劣的气候。

    在以后百年的时间里，新世界的形态在变动中逐渐趋于平稳，形成了当下的格局。

    “整个世界分成三部分，分别是天城，下等人聚居区，和鬼区。”

    “天城，就是那片脱离大地的区域。上面的人掌握了净化污染的技术，早在几十年前就彻底摆脱了那场毁灭性灾难留下的后患。”

    “在那里生活的人类大约占目前总人口数的百分之十，但是掌握着超过百分之九十五的资源和财富。”

    “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是下等人聚居区。这部分区域的面积大概是天城的两倍，但生活在上面的人口却是天城的九倍，如果要说一个具体的数字的话，大约是九千万。”

    “我想你应该已经看见了，这里贫穷，原始，毫无秩序，唯一行得通的只有暴力。和天城的秩序森严、等级分明完全不同。”胖子说，“你可以把这里看成天城的奴隶场，流放区，或者宠物基地。”

    “至于鬼区，另一个名字或许更容易让你理解，那就是重度污染区。这片区域在那场毁灭性的灾难中已经完全沦陷了，它是下等区的45倍，是天城的9倍，但没有一寸正常人类能够踏足的地方。”

    “那非正常人类呢？”魏玄商想起了那些怪物。

    胖子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那里就是怪人和人怪的聚集地。”

    “但是除了它们以外，鬼区还有很多更恐怖的东西。鬼区的名字，也来源于此。”

    “有多恐怖？”魏玄商问。

    “超出你的想象。”

    “你见过？”

    胖子点头。

    那似乎是非常不好的回忆，他甚至没开始形容，脸上就出现了嫌弃和恐惧的神情。

    一时间，厨房里静默下来。

    天城，下等区，鬼区。

    按比例来说，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好像是落到鬼区的概率更大。

    不会的不会的，她的运气这么差都能落到下等区，他们至少也该跟她一样才对。

    而像武七七和孔修缘那种天生好命的人，现在大概率在天城。

    对，一定是这样。

    “如果我想找人的话，要怎么找？”魏玄商问。

    “你要找谁？”

    “找家人。”魏玄商撒谎完全不用打草稿。

    “去天城。”胖子不疑有他，说，“所有天城人的基因信息都在各城的信息库上有登记，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也没关系，利用基因信息很快就能帮你找到有亲缘关系的人。”

    “不过……”

    “不过什么？”

    “天城分九城，九城员工的信息库并不互通。你要是连自己是哪城的员工都不记得的话，找起来就会有些困难。”

    “九城？员工？”那又是什么东西？

    看着魏玄商一脸迷茫，胖子不由扶额：“你连这种常识都忘得一干二净？”

    魏玄商认真地点点头。

    胖子：“……”

    “天城分九城，分别属于九家巨型企业，生活在城内的人就是这九家企业的员工。”

    “与之相对的，下等区也分九区，是九城的附属区，也属于九家企业。不过下等人是没有资格获得员工身份的，他们跟这片贫瘠的土地一样，只是天城可有可无的附属品。”

    “没有政府吗？”魏玄商无比惊讶。

    而听到胖子像是听到了很新鲜的词汇。

    “你说的，是古书上的那个‘政府"吗？”

    “你不会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吧？”他说，“现在是新历130年，政府早在一百三十年前就彻底瓦解了。”

    魏玄商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但从她脸上并看不出什么：“那这里的人的信息能在你说的信息库里找到吗？”

    她的话题跳的有些快，胖子稍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她问的是什么。

    “当然不能。”胖子说，“下等人连姓氏和身份都没有，信息库里怎么可能有他们的基因信息。”

    ……

    魏玄商在屠龙会的厨房里坐到天亮，最后是胖子撑不住了，打着哈欠推着她往外走：“你是怪物吗，都不用睡觉。”

    “我不行了，再不睡，我就要困死了。夜里的刺杀我都坚强地活了下来，困死实在是太不值当了。”

    “走走走，先去睡觉，睡醒了你想听什么我再讲给你听。”

    “等等。”魏玄商退到门槛的时候忽然停下。

    这里还没来得及清理，从门外的台阶到门槛里面，到处都是昨夜留下的血迹。

    “怎么了？”胖子问。

    “有吃的吗？”魏玄商问。

    “你饿了？有啊，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越多越好。”魏玄商说，“米面肉蛋，瓜果蔬菜，油盐酱醋……你们储存粮食的仓库在哪儿，直接带我过去吧。”

    她像是一个礼貌的土匪：“有平板车没？有的话借我一辆，用完还你。”

    ……

    两个小时后。

    魏玄商离开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