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荷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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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跳楼

    王英子,勇子认的“亲娘”,细叫化的妈妈,小荷家隔壁的隔壁的邻居。

    王英子是农历九月十五日生日的,在小荷读三年级的这个秋季,王英子刚好是过四十岁生日,虽然细叫化才几岁,但他是王英子的幺儿子,王英子的大女儿是闺中待嫁的大人了。

    细叫化跟小荷一年的,出生在正月,小荷出生在六月,按月份算,细叫化比小荷大。

    九月十五这天中午,王英子四十岁生日大摆酒席,玉兰婆领着小荷和勇子一起参加了这次酒席。

    吃饭后,王英子拉着玉兰婆拉家常,小荷也陪在一旁。

    王英子、玉兰婆、还有王英子的嫂子等几个妇女热闹非凡的聊得异常起劲,谈话腔调声一波比一波高,并且时不时还会发出仰头、露齿、整张嘴都张开豪放的大笑声。看那架势,没有个一天半宿,拉家常这活停歇不下来。

    坐在她们旁边的小孩子们,趁着自己的妈妈们聊得起劲的那会,居然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细叫化的家并不宽敞,五口人只要三间房。这三间房既包括了他们家的卧室,还包括了他们家的厨房,能够用来活动的空间非常小。

    刚开始捉迷藏的时候,小朋友们有的躲到门背后,有的钻到桌子底下,更有甚者直接钻到细叫化卧室的床底下。小荷更另类拔萃,居然想到要掀开细叫化家里的柜子,想把自己藏到柜子里面去。

    细叫化紧跟着小荷的,他见小荷用手提起他家的柜子扣,想把柜子门掀开,细叫化不乐意了,大声喊道:“满娘,小荷她要打开我们家的柜子,她要藏到柜子里面去!”

    正聊得起劲的大人们听到细叫化的喊叫声,不约而同的制止道:“不能藏到柜子里面去的,柜子里面都是衣服!”

    “赶快出来玩,不要到卧室里面藏,快点!”玉兰婆听到是小荷要掀开柜子藏到里面去,又大声

    的补充道。

    “大家不要再加里玩捉迷藏了,要玩就到外面去玩,家里窄,到处堆满东西,等下怕你们钻来钻去,东西倒了压伤你们…”

    玩捉迷藏的几个小朋友听到各自妈妈的制止声,都听话的从卧室里面出来,全都挤到了既当厨房又做餐厅的那间房内。

    王英子感觉到空间特别拥挤,便建议到家挪步到隔壁的堂屋里去坐下来聊天。

    小荷这群小孩随着个子的妈妈也移步到王英子的堂屋内玩。

    王英子的堂屋是跟她嫂嫂共用的,她嫂嫂住在堂屋另一边的三间房子内,堂屋内就摆了她们妯娌两家的各种闲置的农业生产工具和一些废旧物件。

    这些物件各自放在自己住房的这边墙,堂屋中间则是空着的,没有摆放任何东西。这样的放置格局既可以避免使用空间不均衡的矛盾,也为日常节庆日的各项祭祀活动提高场所。

    小荷和细叫化两个先冲到堂屋,想给后来者一个“惊吓”,两人一进堂屋便躲在堂屋门后面,并且立马屏住呼吸,静静的紧贴着外侧墙壁。

    勇子他们随后就到,当他们也准备冲进堂屋的时候,张眼望了一下堂屋内,没有发现小荷与细叫化,于是便直接从堂屋门口冲过去,跑到与细叫化家联排的二伯母家寻找小荷他们去了。

    躲在堂屋门后的小荷和细叫化,听到勇子们远去的脚步声,一阵窃喜,为自己的“隐蔽藏身”感到非常的自豪:“我厉害吧,随便藏个地方,他们都找不到的!”小荷在心里暗自得意。

    就在小荷得意的当头,藏在小荷旁边,也就是靠近堂屋门角落最里边的细叫化却急切的想走出来。他也听到勇子们远离的脚步声,他想去叫住勇子们,以便让勇子们一起到堂屋里来做游戏。

    小荷可不是这么想的,小荷很清楚的知道,当勇子们向前追去,追一阵子后,没有发现小荷的身影,勇子他们又会回来找的。所以,小荷想,只要自己藏着不动就可以,捉迷藏的游戏就还会继续进行着。

    小荷与细叫化各怀心思,在行动上就有了差池。当细叫化准备从门缝那个角落冲出来的那一瞬间,小荷抓住细叫化的后背衣服,猛的往后一拉,“嘭!”的一声响,细叫化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堂屋外墙上,随之而来的是细叫化张开嘴巴“哇哇”的大哭声。

    王英子就在堂屋门口坐着,她跟玉兰婆们聊得正起劲。

    细叫化真真切切的嚎哭声打断了滔滔不绝的王英子,王英子扭转头向堂屋里看去,发现堂屋中间没有人影。但是细叫化的哭声却就在堂屋里。于是,王英子起身走进堂屋,探着个脑袋左右盼顾了一番,循着细叫化的哭声,在门角落里发现了小荷和细叫化。

    “细叫化,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得这么厉害?”王英子问道。

    “小荷拉我衣服,把我的脑壳撞到墙上了!好痛…”细叫化一步哭着一边回答王英子的问话。

    “小荷,你这么厉害的!拉一把就可以把人撞到墙壁上的,力气这么大?”王英子看着站在细叫化旁边的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的小荷说道。

    此时的小荷就像犯了错的似的,除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之外,什么也没有说,好像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王英子不知道是想安慰细叫化,还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好让细叫化扳回本,她居然一手拉起细叫化的手,一手拉着小荷的手,走到堂屋正中间最宽敞的地方。然后开口说:“小荷,你的力气这么大,那就干脆跟细叫化来比一比,两个人打个箍架,看谁能把谁摔倒。”

    王英子低声对细叫化嘀咕了几句,把细叫化的哭声慢慢平复了下去。

    等细叫化的哭声完全停住了,王英子便为细叫化和小荷“箍架”比赛做好了准备:先把堂屋里那些坚硬的物件搬到堂屋的最角落里,然后向小荷和细叫化示范双方手摆放的位置。

    在游戏没有结束前,王英子应该时分肯定的相信她家幺儿子细叫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会赢,否则她不会出这样的馊主意。

    小荷听到是箍架比赛,比赢的人就是最厉害的那个,小荷来便了兴趣,把干劲提得十足。

    王英子把细叫化和小荷的“箍架”姿势摆好后,发出了比赛的号令:“开始!”

    小荷于细叫化两人的手臂交叉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在比赛过程中,只能使用手部力量推搡对方,不能用脚或者其他部位去攻击对方。如果谁能把对方推出堂屋门,谁就是赢家。

    在听到“开始”号令时,小荷与细叫化两人都使出了全身力气,都想把对方推出堂屋门去。

    两个小朋友都很想赢,所以在比赛进行的前两分钟,两个人势均力敌,僵持在堂屋中间,两人的身体组成了一道彩虹形状。

    在到第三分钟的时候,小荷突然向自己这方松了一股力,细叫化因使出全身力气在手臂上,他没有想到小荷会松了一下手,细叫化的重心突然失衡,他的头快速向前冲去,此时,小荷再顺势一拉,把细叫化的右手拉想自己的左后方,细叫化整个人便直接冲向小荷左后方向。

    小荷左后方正好有一只装有米糠的箩筐,细叫化“呼啦”一声,整个身体便倒在了箩筐口上,因人的屁股部位最重,细叫化整个人便坐到了箩筐里面。

    突如其来的失重导致自己快速坠落到箩筐并坐在箩筐里爬不起来的细叫化,又开始濠头大哭起来。

    细叫化这次的哭声,尽在王英子的眼底。

    “细叫化,你真没出息,你是个男子汉,比小荷还大,打输了还哭,真的没出息!”王英子像是发怒有不像是发怒的朝着细叫化说道。

    玉兰婆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见细叫化又哭了,才出来打圆场:“小孩子闹着玩的,不要太认真。”

    “刚才本来是细叫化要赢了的,小荷耍狡,松了手,才导致细叫化摔到箩筐里去了的。”

    “这回不算,小荷没有赢,算细叫化赢的。”玉兰婆生怕王英子受不了生气,接连圆着场面说道。

    “细叫化,要不要再来一架?这一次,不许松手,只能凭力气打箍架!”王英子口气有点愠怒的问细叫化。

    细叫化可能被刚才的眩晕吓到了,他不同意再来一遍。

    坐在米糠箩筐里怕也爬不起来的细叫化,还是在小荷的帮助下才站了起来。王英子看着这一幕又气又笑。

    一局不行,再来一局。今天,王英子好像特别希望细叫化能够赢了小荷,以彰显她四十岁生日的荣耀一般,王英子又出了一个注意。

    “小荷,看你蛮机灵的,但不知道你的胆子大不大?”王英子看着正在给细叫化拍米糠的小荷说。

    “我的胆子不大,但是只要跟我一样大的人敢去做的事情,我就敢!”小荷没有任何虚荣心的很实诚的回答道。

    “那好,我去叫猛子过来,让他跟你比一比胆量。”王英子笑着说。

    小荷一听是去叫“猛子”来跟自己比,而不是叫眼前的细叫化来比,心里就有了提防心。

    小荷回答道:“要比就跟细叫化比,猛子比我大两岁,我不跟他比。”

    王英子在众目睽睽下也不好反驳小荷,便掉转头问细叫化:“小荷说要跟你比胆量,你敢不敢?”

    细叫化此时已经不哭了,站在那里看着王英子和小荷,没有张口回答。

    王英子见细叫化不吭声,居然恼怒的又重复问了一句:“小荷说要跟你比胆量,你敢不敢?”

    细叫化肯能被他妈妈的语气给吓到了,连忙回答说:“可以。”

    王英子开始出题了,那就是到细叫化大伯母家的一层平顶屋上去,看谁敢从楼顶上跳下来。

    细叫化大伯母家的一层平顶屋大概高三点二米,如果不是胆子特别大的,站在没有任何防护栏的楼顶边边上,都会发黑眼晕或者根本不敢靠近。

    小荷听了王英子的比胆量就是敢不敢跳楼,顿时有些叛逆和反感,于是大声的挑衅起王英子来:“只要你细叫化能从楼顶上跳下去,我就敢跳下去!”

    “是真的吗?只要细叫化跳下去,你就一定跳下去吗?”

    “是的,只要他先跳,我就立马跳!或者,你不放心得话,我们两个同时跳都可以!”小荷的逆反心理完全被激发出来。

    不知道王英子是怎么想的,是想证明她幺儿子细叫化胆量很大,还是想考验小荷这个小女孩胆量到底有多大?不管是那种情况,在小荷的心里产生的影响是“王英子不怀好心!”

    王英子可能做梦也没想到,一个不到七周岁的小女孩居然敢从三米多高的娄顶跳下来,这时的她被小荷架在了空中。

    “那好,细叫化,你跟小荷先到你大伯母的楼顶上去,我拿个海绵垫子就来。”王英子对着细叫化说道。

    此时的玉兰婆很想出来制止,但是看到王英子一脸正式的样子,又不好夺了主人家的面子,于是只好跟着小荷一起来到细叫化大伯母家的一层平顶屋前。

    王英子拿着一个很大的海绵垫紧跟过来,她把海绵垫放在屋子前面的地板上,然后对着站在楼顶上的细叫化说:“你壮起胆往下跳就是,跳到这个海绵垫子上来。小荷都敢跳,你是个伢子家,你不敢跳,要当缩头乌龟吗?”

    不知道细叫化以前跳过,还是真的被王英子的“你是个伢子家,你不敢跳,要当缩头乌龟吗?”刺激到了,细叫化什么话也没说,在王英子把海绵垫放好的那当子,就一纵身而跃,跳了下去。

    小荷看到细叫化那么勇敢的一跳而下,也毫不含糊的纵身而跃。

    两个人落地的时间不差过三秒,只是,小荷重重的落在生硬的泥巴地面上,而细叫化落在的是软塌塌的海绵垫上。

    王英子见两个人落地都安然无恙,便高兴的笑了起来,这个笑脸不知道是为她细叫化能勇敢的跳楼而露,还是笑小荷了硬生生的落地而露,总之,小荷觉得那是最阴险的笑容。

    王英子从心底里渴望他的幺儿子比小荷各方面都要厉害,可是通过各种比试,发现都没能占居小荷的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