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严胜的谋主
“唯有廷尉许世杰大人的府邸惨遭灭门,无一生还!”
龙且说完,当场就跪了下来。
众人听完,无不内心震颤,许尚更是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
“你……你……你说什么?我家怎么了?!”
许尚想走到龙且身边质问,可腿一软,差点摔倒,幸亏陈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
“许公子,稍安勿躁啊。”
严鸿也连忙安抚道:“许尚,你别激动,快扶他到椅子上坐下来。”
许尚哪里肯坐,他一把挣开陈到,不顾严鸿的安抚,来到龙且面前揪住他的领口。
“殿下命你率军救援大臣的府邸,你是怎么救的?为什么我家会被灭门?为什么!!!”
龙且跪在地上,低着头颅。
“许公子,都是末将无能,未能及时赶到许府,辜负殿下重托,害的许府灭门,末将该死!”
许尚猛地一推:“你确实该死!殿下,这种无能之将还留着他干嘛?斩了吧!”
严鸿却对许尚怒喝道:“够了!许尚你冷静一点,谁也不想看到如此局面!龙且只有五千人马,凌广却有三万大军,他如何能面面俱到保护好十数位大臣的府邸?
你家被灭门,罪不在龙且,而是在凌广、在赵英博!龙且却有失职之罪,事后孤自会治他,眼下的局面不是任你胡闹的时候,你就留在东宫好好休息吧。
妙菱,把许公子带到偏房去,不要让他乱跑。”
已经是失魂落魄的许尚只能任由妙菱带走。
“唉~”严鸿一声叹息,许尚是他从小的玩伴,他无法体会许尚的心情,只希望许尚能挺过这一难关。
“龙且,你起来吧,现在正是紧要关头,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望你不负期望,将功补过!”
龙且拱手:“谢殿下,末将必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以报殿下!”
就在宫外一团乱麻的时候,皇宫中的严盛果然如房玄龄所说,正在全力聚揽宫中的财宝,能拿的能搬的全都在往马车上运。
严胜没能成功阻止严鸿和严哲逃出皇宫,随后便下令封锁了整个皇宫,当然凌广率军入城的事也被他很快探知。
“御史大人,怎么样了?你的人马到哪儿了?”
严胜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对一旁的那人问道。此人正是朝中御史庞文彦,也是严胜此次叛乱的主要策划者。
如果说三公之一的赵英博在朝中独揽军权,声势滔天的话,那么项卓在文臣当中也是颇有威望,可同为三公的御史庞文彦却几乎被架空了权力。
原本御史的职责就是负责监察朝廷、诸侯官吏的失职和不法行为,同时也负责保管朝廷的档案文。由于御史掌握监察大权,往往官员都对其十分畏惧,当丞相空缺时,就经常由御史接任。
可这样的职权在这种乱世也最为鸡肋,如今奸臣当道、朝纲崩乱,各地诸侯做大,庞文彦的监察权仿佛就是笑话,无人将其放在眼里。
胸怀乾坤却又郁郁不得志的庞文彦和严胜简直一拍即合。
最关键的是庞文彦的庞氏一族是雍州的大家士族,而雍州又处于赵地,身为赵王的严胜哪怕不谋反,将来去赵地就藩也离不开庞氏的辅佐。
所以二人的合作简直水到渠成,并且他们既然谋划了这次宫变,自然也就留好了宫变失败的后路,那就是离开皇都,回到赵地雄踞一方,再图谋争霸!
“放心吧赵王,我庞氏的人马早在半月之前就从雍州出发,想必距秦安城已不足百里。
虽然我不知道为何赵英博的人马这么快就入城,但相较我们,严鸿才是赵英博最大的敌人。
现在我们据守皇宫,在赵英博看来已经是插翅难逃,所以他一定会先全力对付严鸿以及项卓那帮王公大臣。
因此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搜刮皇宫。”
严胜点点头:“言之有理。”
随后又转头对禁卫军首领韩正清问道:“我父皇怎么样了?他肯将玉玺拿出来了吗?”
韩正清摇头道:“我已将陛下送回了养心殿,但他仍迟迟不肯交出玉玺。”
严胜一拍龙案:“这个老东西,难不成还想跟我耍什么花招吗?走,随我一起去养心殿看看!”
几人来到了养心殿,只见孝隆帝仍穿着上朝的龙袍,头戴冕旒,在养心殿堂屋的首席正襟危坐,似乎还在接受朝拜一般。
“父皇,玉玺呢?还不快拿出来交给我!”
严胜来到孝隆帝面前,俯视着座椅上的孝隆帝。
此时的孝隆帝面如死灰,苦涩一笑:“胜儿,今日父皇沦落至此,也是罪有应得,父皇不怪你,但还望你能满足父皇最后一个愿望。”
看到孝隆帝不像是要耍把戏的样子,严胜便道:“说吧。”
“父皇希望你能将父皇放出宫外,从此以后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平民,在也不牵扯到王公庙堂的纷乱之中,可以吗?”
严胜纵然再冷血,终究是个人,眼前的人再怎么说也是他的亲生父亲,有着骨肉相连的血脉,看到孝隆帝如此卑微的请求,严胜怎能不心头一软。
正在严胜犹豫间,庞文彦上前一步说道:“不可,万万不可!赵王,如此关头岂能优柔寡断?”
严胜顿时被庞文彦惊醒,是啊,孝隆帝是他将来逐鹿天下的重要工具,只要将孝隆帝牢牢握在手上,他就是天皇朝正统。
若是把孝隆帝放了,那就等于舍弃了最重要的筹码。
“父皇,你大可放心,只要你还在皇儿的手中,皇儿就会一直奉你为皇帝,谁也不会夺走你的帝位,至于其他事,就交给皇儿吧!”
孝隆帝深深地吸了口气,随后仰天长叹,自从赵英博掌权以来,他就成了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这种感觉早就令他厌倦不已,但他又舍不得皇位。
如今,这种傀儡的现状还要再继续下去,只不过掌控他的人从赵英博变成了他的儿子,而他却根本无力反抗。
“玉玺官,来啊,将玉玺交给赵王吧。”
孝隆帝下令后,却见玉玺官背负双手,昂首挺胸地走到严胜面前。
要知道按照宫中礼制,当玉玺官拿着玉玺时,必须要双手高高捧起,然后弯腰低头,官帽的高度不得高于手上捧着的玉玺。
而此时玉玺官的这番姿态,分明是没有将玉玺拿在手上。
“尔等乱臣贼子,公然犯上,天神公愤!今日尔等夺得了玉玺,却窜改不了青史,我堂堂玉玺官,绝不会将玉玺交到尔等奸佞小人的手……”
玉玺官的话还没骂完,就被严胜一剑划破了喉咙,当场倒在血泊之中。
“玉玺官死了,父皇,你亲自去拿吧。”
严胜将还沾染着鲜血的佩剑插入了剑鞘,孝隆帝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久久无言。
“还在等什么?”
一声呵斥,孝隆帝被拉回现实,随后苦涩地摇摇头,光是从椅子上站起来,就仿佛耗尽了全身力气。
他每一步都步履蹒跚,当将那尊玉玺呈到严盛面前时,严胜目光中的贪婪和欲望终于再也掩盖不住。
他一把夺过玉玺,细细的端详着玉玺的每一处细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父皇,这玉玺就暂且由我来保管,而你,只需要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在龙椅上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