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被PUA反噬了
两人的家都在百家屯,且相隔不远。
班师杰先回家招呼了一声就去了张阿牛的家。
张阿牛的家跟自己家一样,狭小、破旧;唯一不同的是张阿牛的父母已经入土,又没有兄弟姐妹,如今他家就只剩他一人。
而自己上有三十多岁老父母,下有十一岁弟弟。
为什么要用老父母来形容呢?因为他三十多岁的父母,因为长年劳作一日两餐,看着像极了五十多岁的人。
班师杰来到门口,推开门,就见张阿牛也不脱鞋就坐在床上,一边磨着短刀,一边喝着珍藏多年的酒,
一旁还有一把匕首和磨刀石,显然是给班师杰准备的。
张阿牛见到班师杰到来,连忙招呼道:“快来,晚了可就没酒了。”
班师杰也是一个酒虫,连忙上了对方的床上饮酒磨刀,顺便拿起对方刚放下的酒壶喝了一口。
辛辣、刺鼻,隐约还有一股骚味。
酒一入喉,就是这样的感觉,让人一品就知道这不是好酒,而是最为低贱的酒。
也因此,班师杰喝了一口后,就不再喝了,而是专注的磨刀。
张阿牛问道:“好兄弟,你怎么不喝了?上次杀人后,可数你喝得最多了。”
班师杰道:“喝酒误事,所以饮一口壮壮胆就够了。”毕竟他总不能说是因为就不好喝所以才不喝的吧?
张阿牛点了点头沉默了好一会,又道:“好兄弟,潜入客栈杀人的事情,你心中有腹案了吗?”
不知为何,这声音听着有一丝不对劲。
班师杰只当是张阿牛有些紧张过度了,一脸胸有成竹道:“放心吧,我早有腹案。”
“悦来客栈坐落在十字坡上,虽然十字坡不时有衙役巡逻,但衙役来往的中间至少间隔半个时辰,所以我们有的是时间动手。”
“而悦来客栈总共就三楼,一楼大堂吃饭饮酒用,大半夜的不会有人;二楼三楼都是客房,咱们顺着客栈后面爬上到三楼杀人,然后在撤离即可。”
“但要注意,不能往百家屯撤,而是要往相反的方向离开,拐一大圈并清理痕迹再回百家屯,免得悦来客栈请来捕头沿着踪迹查到百家屯,不然张爷如何会高看我们?”
“但以上我说的都不是关键,最关键的还是如何悄无声息的潜入客栈里杀人,再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逃离。”
一番话说得太多,搞得班师杰有些口渴,只能拿起一旁的酒壶在抿一口难以入喉的酒。
张阿牛一边磨刀,一边感叹道:“好兄弟,你懂得真多!”
班师杰笑了笑,我总不能告诉你我前世就是干这个的吧?
张了张嘴,打算用一个蹩脚的理由搪塞过去。
“嘿,我都是从话本里看……”
但说着说着,班师杰就感觉一阵头晕眼花身体乏力,再看一旁的张阿牛一点屁事没有,就暗道要遭。
吓得班师杰连忙伸出中指想要捅喉咙催吐,把刚才喝得酒吐出来。
但张阿牛早就一直注意着,见状直接把班师杰摁在了床上。
“我的好兄弟,你就别挣扎了!”
“为了让你躺下,我可是放了一整包麻药!”
班师杰欲哭无泪,他完全没想到张阿牛和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更兼人生九铁之同床、同乡、分过赃、杀过人、遭过秧的人生五铁的好兄弟,竟然下麻药搞自己!
简直阴沟里翻船,让前世享有在世约翰威克的自己丢尽颜面,滑天下之大稽!
面对此景此情,班师杰只能趁着意识还未彻底昏迷之时,悲愤的看着张阿牛。
就见张阿牛一脸病态兼魔怔地看着自己,嘴巴快速开合着,道。
“小杰,我的好兄弟,你说的对!”
“想要不成为金虎帮那些最底层的帮众,就要展现出自己的价值!”
“但做这件事情的功劳让我们两个人分就太少了,一个人去做才好,才能让张爷刮目相看,才能让我更快的成为张爷心腹,更快的过上好日子!”
“小杰,今晚你就先睡一觉,等我成功了,请你吃烤鸡喝酒……”
日了狗了,PUA反噬!
班师杰在闭眼之前,脑海中闪过了这一句话。
只恨自己PUA太好,让张阿牛认为只要能独占这件事的功劳,展现出自己一个人就能做成事的能力,就能快速成为张爷的心腹,所以张阿牛才会迷晕自己……
班师杰的想法到这里截然而止,只因他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当中。
……
…
“哥,起床做工了,再不起床,小心老爹过来凑你!”
班师杰直接觉得耳边有人在大喊大叫,还伴随着一阵摇晃,这让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同时也知道麻药的药效过去了。
第一眼,就看见一个和自己一样被晒得黝黑的黑小子摇晃着自己,等看清楚黑小子的面容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只因这黑小子,正是自己那十一岁的倒霉弟弟,班师俊。
至于为什么百家屯内的孩子不是叫阿牛阿狗阿猫,就是叫菜叶树叶枝叶,而他们两兄弟为什么叫班师杰班师俊呢?
只因当初他们的老爹班爹在锄地时,有一银甲将军带队入城,城中老爷们都大喊“青年俊杰班师回朝了”之内的话语,于是就给他们两兄弟取了这样的名字。
而班师杰刚送完上一口气,猛地想起昨天发生的一切,又连忙提了一口气,连忙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你张阿牛大哥呢?”
班师俊一脸天真道:“现在已经快午时了,至于阿牛大哥我今天一直都没见到啊。”
随后班师俊又露出一脸坏笑,假做神神秘秘道:“哥,你和阿牛大哥又干什么坏事了?快说说。”
班师杰直接给自家倒霉弟弟一个糖炒栗子,打的对方直捂头。
“大人的事,你个小屁孩别那么好奇心!”
班师俊一脸不服,气鼓鼓道:“哼,我才不是小屁孩呢,我今天都能帮爹爹锄地做工了!”
“咱娘还夸我能干,不像你游手好闲!娘还说等过几年就给我娶媳妇!”
班师杰听得一脸黑线,正打算教训教训这倒霉弟弟,就听见一个急切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喘息声。
下一秒,房门嘭的一声就被暴力推开。
兄弟两人立刻看了过去,迎着作为背景的正午的阳光,就看见推开门的是头发半白、满脸皱纹、气喘吁吁的班爹。
班爹喘着粗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班师杰,恨声问道:
“你这孽子整天游手好闲就算了,最近又在和张阿牛干什么了?你可知张阿牛现在如何了吗?”
班师杰听见这话,心中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张阿牛他在分舵被舵主张爷捉住并吊了起来,更被张爷判处死刑,金虎帮的人正叫我们百家屯的人全部去观刑呢!”
眼睛在这一刻瞪到了最大,班师杰的心情也在这一刻沉入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