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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原地消失才会帅

    又是一家酒肆,不过这次刘辩上了二楼,来了个雅间。

    不懂规矩的五名羌胡侍卫还想跟着进去,不用刘辩开口,冷寿光便已哼了一声:“怎么,尔等也迫不及待建功立业,想着让殿下送去前线么?”

    五人闻言,再没一个敢反驳的,乖乖地站在了门外。

    不多时,去公车署送完奏章的太史慈便赶了过来,进门后对刘辩一礼:“多谢公子仗义相助,在下代东莱郡百姓一拜!”

    “不必如此,皆是为了天下黎庶。”刘辩赶紧起身去扶,还明知故问地来了一句:“敢问壮士名讳?”

    “在下太史慈,字子义。”说着看向刘辩,等待着刘辩自报家门。

    谁知刘辩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直接跳过这环节,又一副担忧不已的模样叹息道:“子义啊,你这事儿......虽说干得漂亮,可东窗事发后,青州刺史惹不起当朝弘农王的外舅,难道还收拾不了你这么个小吏?”

    太史慈显然已有准备,慨然道:“公子莫忧,在下此番既然敢来,已然有了觉悟。出了雒阳后派人与郡守大人送封信,便去远避辽东。”

    “那焦和纵然手眼通天,也寻不到辽东混乱之地。”

    说着端起案几上的谷酒,既是敬刘辩、也是在敬自己:“一人受难,换来一郡百姓三年免除徭役盘剥,这笔买卖在下赚了!”

    刘辩也端起酒抿了一小口,神色却似笑非笑地又道:“子义果然有勇有谋,可惜......我就是随口问一问啊,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样纯属不孝呢?”

    “以你这样的年岁,家中必有高堂吧?”

    “所谓‘父母在,不远游’,你这非但远游到了辽东,还不能‘游必有方’,时常给家里人写封信报个平安啥的......”

    太史慈闻言,不由愕然看向刘辩:这位公子,你会不会聊天儿?

    这天儿让你聊得稀碎,你知道吗?

    句句专捅我心窝子啊!......

    “慈年幼失怙,皆赖母亲含辛茹苦抚养成人。遇此忠孝两难全之事,亦心痛纠结难安。”

    被破了防的太史慈,神色不由低沉黯淡起来:“虽说家母高赞在下所为,言不必担忧家事,可......慈终究是那不孝之人呐!”

    “诶,话可不能这样说。”刘辩闻言又赶紧摆手。

    就在太史慈以为他终于有了些情商,要宽慰下自己时,刘辩便道:“你这非但纯属不孝,还蠢呐!”

    “你逃到辽东后,焦和是抓不到了。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令堂人还在东莱,她难道能逃得了?”

    “尤其得知此事令堂还赞同鼓励,焦和难道不会迁怒于她?”

    太史慈闻言,胸膛眼见地起伏了两下,双目赤红。

    随即不自觉用力,‘啪’的一下捏碎手中陶碗:“罪不及父母,祸不及妻儿。他焦和乃朝廷任命的青州刺史,难道连这些都不懂么!”

    “那可说不准......”

    此时刘辩丝毫不搭理冷寿光扯他衣服暗示,仍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焦和要是明事理的话,就不会崇尚清谈巫祝,不知民间疾苦了。”

    “那种糊涂又刚愎自用之人,能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都不足为奇啊。”

    “岂有此理!”太史慈再也忍不住,蓦然一掌拍在案几上,案几顿时四分五裂:“他若敢!......”

    不待他说完,刘辩便已插嘴道:“你待如何?”

    “某,某必然杀回东莱,定让他血溅三尺!”

    “可那时你已为朝廷重犯,令堂也救不回来。更有可能,一郡百姓只知你刺杀青州刺史,祖先清白随之尽毁,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后世传记......”

    说到这里,他才第一次宽慰了太史慈:“哦,这个你倒不用担心。毕竟一个朝廷钦犯,应该不会有人给你立传什么的。”

    “公子!”看到太史慈轻易捏碎陶碗、一掌拍碎案几的武力值,冷寿光再也沉默不下去了,急得都想跺脚:“你,你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哦......”刘辩却不惊不变,淡淡回道:“我就是想提醒一下太史壮士,办事儿要稳妥一些。事先疏忽了,事后也要记得补救么。”

    “补救?”太史慈也不傻,当即听出一些味道:“公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子义完全可以趁焦和还没反应过来,急速赶回家中将令堂接出来,然后投一既不熟悉、但又信得过的人家,如此才能避免他秋后算账......诶,寿光啊,这时节是不是正好秋后?”

    心急如焚的太史慈可没心思同他接梗,闻言不由蹙眉疑惑:“既不熟悉,又信得过的人家?”

    “不错。”刘辩便点头,道:“你都不熟悉的话,焦和更是想找也找不到,对不对?同时呢,那人也要急公好义、有着跟你一样心怀天下的志向。”

    “如此呢,你们三观相合,他才会冒这样的风险。”

    说着,王婆卖瓜的瘾又不自觉上头,继续道:“最好呢,那人还要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貌双全、色艺双绝......咳咳,后两句就算了,那是说我家婉儿的。”

    “多谢公子!”此时刘辩就差指着自己明示了,太史慈当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当即大礼一拜道:“如此大恩,在下日后愿肝胆以报!”

    “不用了,你做之前那事已报答我了......”

    说到这里,不待太史慈反应,他起身就向外走:“子义还是抓紧时间,速速回东莱接出令堂为好。”

    “再来雒阳时,只需去东市珍宝阁那里,必然会有人好生接待。”然后解下腰间的玉佩,随手向后一丢:“事不宜迟,切莫自误。”

    太史慈下意识接住玉佩,再度谢礼道:“公子慷慨仗义,实乃......等等,恩公究竟乃何人,在下......”

    话未说完,就见刘辩撒丫子开始跑。

    一边跑,还一边催促着冷寿光和五名侍卫:“快点,跑快点儿......装完逼就要原地消失,这才显得神秘、显得很帅!”

    太史慈就这样愕然先从门口看着刘辩跑下楼,然后又从窗口看着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人群中,目瞪口呆。

    思忖片刻,才有了一点不成熟的结论:“看来,恩公虽年幼,却是位很有情趣之人呐。这速度,果然如风、又似流水......”

    不错,这时代的‘风流’,还没有拿来形容人。

    汉代苏顺《和帝诔》中有言:‘陶元二化,风流万国。’,‘风流’还只是风靡流行的意思。

    此时跑入一处小巷的刘辩,才气喘吁吁地停住了脚。

    看到身后侍卫还未追来,赶紧向冷寿光说道:“珍宝阁那里的负责人,是你的心腹吧,知道这事儿该怎么做吧?”

    “殿下放心,奴婢知,知道的......”冷寿光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但还是忍不住问道:“只是,殿下断定他会来么?”

    “放心好了,他可是太史慈。”

    刘辩便笑,道:“更何况,人都有好奇心,孤那么贵重的玉佩都交给了他,他一定会来弄清我的身份。”

    “哪怕不投效,也会想着还给我。”

    说着,又忍不住嘿嘿一笑:“不过,当他知道我的身份后,就一定会投效了。”

    “为何?”

    “生平愿持三尺剑,以升天子之阶。你以为他口中的‘天子’,会是孤那位被董卓扶上去的傀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