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赋嫡女攻略
繁体版

4.先帝遗旨

    “臣妇有罪,臣妇得知太后娘娘凤体有恙,一时昏了头,进宫尚未先去中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私自来了太后的寿安宫,请皇后娘娘降罪。”

    荣王妃、安宁郡主见自家老太太如此,二人也连忙跪在申皇后跟前请罪。

    “穆老夫人、荣王妃、安宁郡主快快请起。

    本宫并无此意。

    荣王妃与宁安郡主乃皇家儿媳,太后病重,进宫侍疾乃是本分,穆老夫人是太后闺中密友,先前本就有太后懿旨,无需奉旨入宫。

    穆老夫人此举折煞本宫了。”申皇后将穆老太太扶起来。

    “娘娘,太后娘娘该服用汤药了。”一宫娥出现打破了尴尬局面。

    申皇后接过汤药坐到太后跟前,荣王妃将太后扶起,两人一前一后搭配服侍病中老人用药,柳宁安接过一旁宫娥递来的手帕,在申皇后服侍太后用药之后,将帕子递了过去。

    回程路上。

    “我们才刚到寿安宫不久,皇后便赶了过来,可见,太后宫中皇后耳目不少。”荣王妃剥着一颗果子递到柳宁安跟前徐徐说道。

    “我因着先前跟皇太长孙缘故,虽时常被召进宫,但为避嫌,很少来太后宫中。

    又因着皇后娘娘与三皇子的缘故,每每入宫请安后便匆忙离去。

    却也知道皇后并非她口中所言,每日都奉太后左右。”柳宁安接过果子回道。

    穆老夫人:“多亏贺家与少主暗中周旋,太后凤体才得以康健,如今此番皇后怕是也下了不少功夫。

    区区一道遗旨也难为他们如此上心。”

    柳宁安与荣王妃面面相觑。

    那可是一道关乎皇位的遗旨,被穆老夫人说的一文不值。

    为了那一道遗旨,林帝私底下没少下功夫,差点将林朝翻个底朝天。

    太后并非林帝生母,林帝生母许氏早在林帝幼年时便已离世,先帝追封皇贵妃之位,林帝登基后追封孝懿皇后,孝懿皇太后。

    正因这道遗旨,太后才得保命,如若不然太后怕是早已随先帝废太子而去。

    “奴婢一直在身旁侍候着,途中太后娘娘未曾醒过,穆老夫人也只是一旁默默哭泣,并未说什么。”侍候太后的宫女跪在一旁惶恐不安的回禀着。

    申皇后居高临下,眼色深眸,似这盘算着什么。

    宋嬷嬷退下身旁侍女“娘娘,咱们想要的东西,怕是还在太后手中。

    太后如今这般,哪怕有心想将东西交与旁人也做不到。”

    申皇后一只手转着手腕上的赤金花丝手镯淡淡道“当年废太子谋逆尚未定论,穆太傅便在朝堂上跟先帝大吵一架,以穆家功绩逼迫先帝解除皇太长孙与安宁郡主婚约,为此,君臣之间生嫌隙,穆太傅失去先帝信任,不再将朝中要事交予穆太傅。

    故而,废太子之事穆家并未受到多大牵连。”

    说到此处,微微叹气,一只手放到案机上,食指敲击着桌面,发出砰砰声“若是真的倒是无所惧,就怕这其中另有缘由。”

    宋嬷嬷心领神会“娘娘是说当年穆太傅与先帝朝堂上争论,使得君臣离心,不过是两人之间的一场戏?

    目的就是为了让穆家撇清关系,不参与废太子之事?

    而我们多年苦寻的东西在穆太傅手中?”

    申皇后微微深呼吸“交待手底下的人好生照顾着,别让人死了,也别让人太过于清醒,让他人有可趁之机。

    东西在这老婆子手里,不能让它落到外人手中,东西在别人手里,或许能用这老婆子换回那东西。

    另外,不论是谁近身伺候,身旁都留人盯着。”

    说完起身,宋嬷嬷连忙上前搀扶着,并道了声“是!”

    秋日微雨,微风袭来。

    柳宁安到柳府时天公不作美,下起蒙蒙细雨。

    街道上人迹寥寥,略显冷清。

    地上青砖被雨水打湿,水面上倒映着四周的青砖瓦房。

    偶有三三两两打伞的行人与车架擦身而过。

    匆匆行人双脚踏上之时溅起细小水珠。

    听见轿外传来躁动,掀开轿帘往外望去。

    府上的小厮正撑着伞往长街上跑去。

    联想到今日柳永康与二房的遭遇猜到个大概,对身旁的侍女说到“去将前面请大夫的小斯叫住,若有反抗,直接拿下。”

    雀月道了一声“是!”从轿前驾车的地方跳下去。

    柳宁安吩咐完后放下帘子,在另一个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府。

    府中有眼色的小斯立马将柳宁安一番举动禀报给了柳老夫人与柳二夫人。

    柳宁安刚进君兰苑就被人叫去柳老夫人院中。

    刚踏进屋中,一只杯盏便砸到柳宁安脚下。

    柳老夫人一旁一坐一站着柳二夫人与柳如淑。

    “你还有脸来。”柳老夫人见到柳宁安便开口骂道。

    “不是祖母您让我来的吗?要不我现在回去?”做势要离开。

    “站住。”柳老夫人气急败坏叫道。

    “祖母这是何意?一会儿叫阿宁来,一会叫阿宁滚。”柳宁安洋装痴傻的问道。

    “妹妹,祖母何时让你滚了?你看你都把祖母气成什么样了。”柳如淑一旁替柳老夫人鸣不平。

    “消消气,母亲。”柳二夫人替柳老夫人顺气。

    柳宁安福身“祖母要是无事吩咐,孙女先走了。”

    “回来。”转身要走的三人再次被叫回来,柳老夫人被气的捶胸顿足“我问你,为何要让人拦住去请大夫为你祖父、二叔医治的小斯?”

    柳宁安:“后面祖母又让人去请大夫了吗?”

    柳二夫人:“你祖父跟二叔伤的这么重,不请大夫医治还了得。”

    柳宁安:“既然如此,那便没宁安什么事了?

    宁安告退。”

    柳二夫人想要阻拦又不敢开口,最终柳宁安又被柳老夫人拦下“站住!

    你与我说说,为何要这么做?

    是存心见不得你祖父跟叔父好,还是有别的什么缘由?”

    柳宁安:“宁安在祖母心里是什么样的人,便安什么样的心。”

    柳老夫人:“你!”

    柳宁安:“祖母莫恼。

    大哥哥一日未从巡防营狱中放出来。

    祖父与二叔便一日是戴罪之身。

    方才家中并未让小厮去太医院属请太医,便证明祖父不想把此事闹到圣上跟前。

    既是如此,不妨忍一忍,等圣上亲自下旨让太医到府里为祖父和叔父医治。

    天子脚下,各府官员的一举一动皆在圣上眼中,既然不想让圣上知晓,便只能如此。

    宁安告退。”福身之后带着侍女离开,不再废话。

    夜深人静,秋风拂过。

    窗外淫雨霏霏。

    翠月取下头上一根发簪,挑了挑烛心,让屋中更亮一些。

    灯下的人儿捧着一卷兵书,正津津有味的品着。

    雀月走至窗前取下叉杆,将窗户放下“翠月也是,夜里凉,女郎离窗又近,怎还把窗户开着,万一女郎着凉了怎么办?

    眼下你伺候是越来越不尽心了。”

    雀月是穆老太太亲手调教出来的人,柳宁安回柳府前几日,穆家太太才将人指派给她,四个人当中,雀月年纪最大,资历最老,在君兰苑除了柳宁安,雀月最有话语权。

    “雀月姐姐可真是冤枉我了,是女郎说,要开着窗户的。”翠月委屈巴巴说道。

    “不怨翠月,是我让开着的,闻着秋风,赏着细雨看着书,别有一番滋味。”柳宁安解释道。

    “生病了,可不就是别有一番滋味。”雀月说道。

    “女郎,圣上派太医来了柳府。

    主君说,贺都督接到圣意放人,但必须女郎您亲自前往巡防营接人。”浅月回禀道。

    柳宁安:“知道了。

    差人回祖父一声,宁安这就去。”

    巡防营外十里地。

    战马嘶吼。

    马蹄阵阵

    一群黑衣死侍远远将一辆马车围在中间。

    车帘被掀开,一名身着一袭玄衣腰间擊革处别着几把飞镖的男子端坐在其中。

    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啪啪作响。

    人群中最末尾的死侍马鞍前拴着一根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捆着一个泥人。

    泥人身后一条沟壑,显然,人已经被拖着跑了很久。

    “贺憬南,你不得好死。”地上狼狈不堪的人此时还不忘逞口舌之快。

    一驾马车行至跟前。

    两者隔着马车交谈。

    柳宁安掀开车帘“有劳贺都督替我将兄长送至于此。”

    贺憬南:“你这兄长一路上对本督喜爱至极,从巡防营至此,本督的名讳在他嘴里就没停过。

    相处一日,他既对本督念念不忘,本督不妨做个好人,将他送至尚书府。”

    语闭就见一名死侍拖着柳宗凝“嗖~”一下从柳宁安驾前跑过。

    身后传来物体拖拽以及当事人哀嚎怒骂的声音。

    浅月、翠月不由得一笑,同时,看向柳宁安,浅月调皮的用肩膀撞了撞柳宁安。

    柳宁安深知贺憬南此举是在借林帝的手为自己出气,不由得心头一暖。

    这一年多来,柳宁安在柳府没少受几房的气。

    “安宁郡主先行一步,本督在后护送郡主回府。”

    麝月坐在驾车的位置看了一眼柳宁安。

    柳宁安点头放下车帘。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行驶。

    “小郎君也太可怜了,为了能见女郎一眼,用这种法子。”浅月一旁嘀嘀咕咕。

    “这法子不好吗?即狠狠替女郎出了气,还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女郎。”翠月打趣道。

    柳宁安一副娇羞样“他倒是怪会寻我开心。”

    柳府门前,一名妇孺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可怜的儿呀!你这是造了什么孽?要遭如此大罪。”

    柳二夫人怀里抱着一团泥人,胸前已被泥垢染上,怀中的人鲜血与污泥混杂在一起,已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柳二爷被柳四爷与柳如淑左右搀扶着,半坐在地上。

    加上雨水的洗礼,纵使身旁有丫鬟家丁撑着雨伞也不难看出这一家子的狼狈。

    柳家父子伤势不重,碍于没有及时医治伤口发了炎,避免圣上猜疑,故而父子二人装的严重。

    “太医!太医!快给我阿兄看看,他快不行了。”柳如淑叫喊着一旁的太医。

    原本要离开的太医看到这一幕,不知所措。

    无奈看向贺憬南,又看向一旁面无血色被柳家三爷与老太太搀扶着的柳永康。

    贺憬南此时车架已经行至柳宁安车驾前方,车帘掀开,静静看着柳家一行人的狼狈模样。

    “叶太医,劳烦你看看,别死了!柳家人将罪推到本督身上。”

    叶太医收到指令后刻不容缓为柳宗凝把脉。

    方才不是不为柳宗凝医治是不敢,柳家大郎口出狂言,又被贺憬南逮住,贺憬南是什么人,没有他受益,自己怎敢轻易为柳宗凝医治。

    更何况贺憬南此番谁知道是不是圣上受益。

    如今他开了口,哪怕是圣上受意,也有贺憬南扛着。

    贺憬南:“令郎藐视圣威,本督奉命送令郎回府,这一路上令郎可没少编排本督。

    柳尚书父子今后可要好好教导教导。

    本督今日小惩大诫,日后若要再犯,可就怨不得本都心狠手辣。”

    柳永康强撑着身体,纵使心中不悦,也值得道声“有劳贺都督。”

    贺憬南:“两日后皇家围场秋猎,柳尚书若是身体欠佳,不宜赴宴,本督可替柳尚书回了陛下。”

    说话间贺憬南贴身护卫狼毫便下马从怀中掏出一本帖子向柳家众人走去。

    柳四爷上前接过。

    “皇恩浩荡,秋猎之日,臣定带着家眷赴宴,有劳贺都督亲自下帖,是我柳府之幸。”

    尚书府在京都最繁华之地,也是京都官宦商豪拢聚之地,今夜此番,明日一早便人尽皆知。

    柳永康将贺憬南刻意上门羞辱转换成贺憬南亲自上门送拜帖,以挽回自己那所剩无几的脸面和自尊心。

    “那本督便回宫复命。”

    狼豪一个手势,带着一行人离开。

    柳永康见人走远才吩咐家丁把柳宗凝抬进府去。

    两日后。

    皇家秋猎。

    不变的仪式走完,所有参与狩猎的骑上战驹,整装待发。

    柳宁安青丝高束,一只墨玉发冠配饰,簪子穿过发冠固定。

    身着一身黑色盔甲戎装。

    柳宁安不似京中其他女郎被养在闺阁之中。

    穆太傅与穆老夫人将柳宁安养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除琴棋书画之外,精通兵法,别说朝中一些略有武功傍身的文臣,哪怕身经百战的武将柳宁安也能与之较量。

    柳宁安在边外出生,五岁时才被穆太傅接回京中。

    刚回京那一年,柳宁安黑的像个煤球。

    穆老夫人带着出席各府宴席没少被京中妇人嘲讽。

    就连与其有婚约的太子殿下林昭也从不遮掩厌恶之心。

    因此,柳宁安对这个未来丈夫也并未有好感,若不是皇家姻亲,皇命难违,柳宁安早就与其解除婚约。

    每每如此,荣王妃便玩笑般的宽慰道“黑是黑了点,好在人健康。

    只要平安喜乐,比什么都好。”

    而柳宁安听到的便是“黑的健康。”

    在京中养了几年,柳宁安出落得亭亭玉立,林昭也频繁往来太傅府与之示好。

    柳宁安见不惯林昭两面三刀的样子,从来不给林昭好脸色,也是因着这个缘故,林昭对主动示好且善解人意的柳如淑格外疼惜。

    “太子哥哥,阿宁妹妹怎如此对您?

    您可是她未来夫婿。”

    柳如淑每每如此,林昭便会说道“她要有你半分懂事就好了。”

    今年魁首与往年不同,往年不过是得一些珍宝赏赐,今年魁首可向圣上求一个恩典。

    今日秋猎无一人不奔着魁首而去。

    圣上的一个恩典,他日或许能够保命。

    “锵!”

    一声铜锣响起。

    黑压压一群人冲向林中。

    “咻~”

    插着标志的箭射向一只兔子。

    见猎物一动不动,柳宁安快速向前方的一头鹿追过去

    林中捡猎的侍卫将被射中的兔子拿起放入筐中计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