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赋嫡女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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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恩威并施,赏罚分明。

    “事已办完,这几日大伙都累了,我说过,做的好有赏,做不好也有赏,现在说一下这几日府内各房管辖的一因事宜,再交了对牌和钥匙领了赏或领了罚,各自退去。”

    柳宁安手中抱着一个狐皮小巧玲珑的汤婆子,精致小巧透着粉嫩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汤婆子。

    两只手腕处各一对白玉叮当镯与一对浅紫冰花叮当镯,若白若紫,在柳宁安一撇一动之中叮当作响,传出阵阵清脆悦耳的声音。

    两手中指各一只雪白飘花鸽子蛋戒指,一副当家主母的做派,对着堂下的人说道。

    一位身穿灰色外袄的妇人上将库房对牌及钥匙放置茶几上,回禀道“老奴接手之前,女郎将灯油、纸扎、蜡烛一并命人领了来全交于老奴手中,任由老奴发放于各处。

    这些天所用剩的灯油、纸扎、蜡烛,或整或半,事后老奴都命人一一收集起来并登了册子命人送回了仓库。”

    说完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册子递与浅月。

    浅月接过递与柳宁安。

    柳宁安细细核对各处用料,随之满意点点头,将帖子放在身侧,向身边的浅月使了使眼神。

    浅月上前拿起一片金叶子与两吊钱递到妇人手中“这金叶子是犒劳您的,剩下的这一吊钱给底下的人分分,可别从中谋取私利,克扣底下人的油水,若是被我发现了,定饶不了你。”

    浅月说完还与对方说教了一番。

    “浅月姑娘,老奴历来在穆府办事,勤勤恳恳,像这种克扣手底下人工钱,私下捞油水的事儿,老奴哪敢。”

    妇人被浅月教育,一个劲为自己辩解。

    “有没有大伙心里明镜似的,我与女郎不过问不代表不知。”

    说着便面向众人“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趁府里办事之际偷捞油水,你们自己心里清楚,适当的为自己补点好处,我们与女郎当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看不见,但别把自己吃撑了。”

    浅月话一出,众人将头勾的更低。

    这么大的院子,一环套着一环,没几个人的手是干净的,多多少少都会拿一些。

    柳宁安不管不过问,并不代表不知道,只是她知道,倘若这底下的人捞不到一点好处,又有几个人愿意真心实意的为自己做事,搞不好还会为了点蝇头小利出卖自己。

    只有对方能够在她这里拿到好处,对方才会死心塌地的为自己做事。

    如若不然,她也不会今天这一番作风,又是赏又是罚的。

    如今浅月这般明了说出,柳宁安不加以阻拦,也是想让浅月打压打压这些人。

    别让这些人误以为自己年纪小,对这些事情不过问就肆意妄为。

    训斥完众人,浅月又对着身边人说道“好了,没你什么事了,去吧!”丝毫不给人一丝辩解的机会。

    另一个皮肤干瘪,年近五十的妇人将外出轿撵对牌及仓库钥匙放于茶几上,弓着身子说道“此番本家出行轿撵共一百三十九辆,多为采买之用。

    由于家里办事特殊,太傅与老夫人等有身份之人,皆不用出行,除了女郎平日所用驾撵不算其中,中驾撵只用了三辆,轿撵并未动用。

    中驾撵用与本家夫人、小姐以及郎君出行。

    其余一百三十六辆皆为小轿小撵。

    由于雪天路滑,坏了两顶小轿,一驾小撵,如今还在库外放着,等待事后叫木匠维修。

    其余的都已检查过后,登记在册,送入库房。

    马匹无伤亡。”说完随之从怀中掏出册子递上。

    柳宁安接过册子并未急着翻看,反而问道“这损坏了的两顶小轿以及一架小撵,都是采买在路上,雪天路滑坏掉的?”

    “小撵是周管家安排人手为其城外探路,以便棺椁运行,雪天路滑所摔坏,两顶小轿是各房采买之时所坏。

    这其中也有长时间不用,木头放久了导致。”妇人不紧不慢回答。

    柳宁安点点点“既是如此,册子你先拿着,东西修缮好之后,再次登记入库,再来回我的话。”

    妇人道了声“是!”

    “此外,动用中驾撵用的本家夫人、小姐以及郎君出行,人可有受伤。”

    妇人回答“女郎放心,没有。”

    柳宁安将册子递与翠月让其还给妇人,又给了浅月一个眼神。

    浅月再次拿起一片金叶子,一贯钱递予妇人。

    妇人到了声谢退至一旁。

    倒也不是柳宁安多事,只是有些事情得问清楚了。

    这些天事多杂乱,万一有些个不长眼的,借着机会坐着小轿与驾撵四处闯祸,自己又不知道,未能及时处理,以后也是个麻烦事。

    或是本家中调皮的女郎、儿郎借机掩人耳目坐着小轿与驾撵四处闯祸,她就更说不清。

    至于那三驾中撵的事,一般坐中撵和大撵大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这些人虽是本家人,但不坐自家的驾撵反而坐穆太傅府中的驾撵,虽有些奇怪,但事已至此,只能问清楚有无伤到人。

    若有,尽早打算,上门赔礼道歉。

    柳宁安之所以有疑惑,无非是长时间不用的轿撵大都会有一股味,这也是为什么柳宁安常用驾撵的坏了之后不再选用库房之中其他驾撵的缘故。

    这些个本家人,都有自己常用的驾撵为何来穆太傅府就弃自家的驾撵不用,反倒用穆太傅家一些不常用的驾撵。

    这些个常年堆积于库房的驾撵,若是有个松动,出了事,穆太傅府真就百口莫辩,若是被人扣上个谋害亲族的罪名,穆太傅一世英名便毁于一旦。

    如若不是这一次王阿水之事,恐怕这些驾撵都要长居于库房之中。

    众人交代了各房差事,并对了册子退还了对牌及钥匙,领赏谢了恩。

    徐妈妈上前将管事对牌与钥匙放置柳宁安一旁的案桌上并说道“女郎如今事已处理妥当,我便将这管事对牌与钥匙交换还与女郎。”

    另一旁身形微胖的周妈妈双手端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放着百余两银子,有零有整,椅子上方放着一本册子。

    白妈妈上前将盘子放于案桌上“女郎,这是女郎拨的银子,除去所有开销,如今还剩一百三十七两零三钱。

    开销最大的便是厨房,之后便是各种茶水酒水。

    厨房与茶水房以及酒水房所有用量皆一一登记造册,请女郎过目。”说完,退到一旁。

    柳宁安拿起册子过目,又侧眼看了一眼案机上的银子,转头对着徐妈妈与周妈妈说道。

    “这一百三十七两零三钱,从里头拿出五两,二位妈妈各自一半,剩下的五十两,就由二位妈妈平均分给后院所有管事的,剩下的三十七两零三钱,大伙都辛苦了,将这钱以及各房所剩下的酒水、食物都凑一凑,大伙聚一聚,热闹热闹,全当我一点子心意。”

    柳宁安此话一出,众人欣喜若狂,特别是白妈妈与徐妈妈二人。

    白妈妈连忙开口道“此事一过,府中所剩吃食颇多,纵使不用那剩下的银钱购买也吃不完,老婆子想替府中上下丫鬟小厮向女郎求一个恩典。”

    柳宁安看着白妈妈,绕有兴趣的开口“你说便是。”

    “今年,天公不作美,我老婆子愿拿出方才女郎赏的一半银钱出来,添在哪三十七两零三钱中,分发给那些个丫鬟小厮让他们拿着这些个银钱寄往家中,让家中父母子女度过这寒冬腊月。”

    白妈妈将自己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徐妈妈也附议“我徐老婆子也愿意将方才女郎赏的一半银钱出来,添在哪三十七两零三钱中,分发给那些个丫鬟小厮让他们拿着这些个银钱寄往家中,让家中父母子女度过这寒冬。”

    柳宁安微微一笑“你二位有心了,二位方才所说,我也有所顾忌到,二位妈妈只管按照吩咐行事,其余的不必担忧,我自会处理。”

    柳宁安怎能不知白徐二位妈妈是在拉拢人心,如今许妈妈被柳宁安送出府,府中能挑担子的也就她们二人,这个节骨眼上谁最得人心,谁就能担任许妈妈原来的位置。

    二位妈妈退到一旁站着。

    柳宁安向人群中问道“厨房管事的人是谁?”

    一名纤瘦的妇孺站了出来,“回女郎,是奴婢。”

    “方才二位妈妈所说,厨房里的一应用食颇多,但预防不够,将那剩下的三十七两零三钱拿去多添点。

    你们聚完之后,让府中小斯丫鬟登录一下自家人口,将厨房里的用食打包一些,让他们带回去给家里人,父母子女皆可,但别徇私舞弊,谎报人口,否则一旦我抓住,定不轻饶。

    柳宁安对着眼前妇人吩咐道,随之又开口“那些个家远的,或是没了父母,兄弟姐妹孤身一人的,写个册子递于我,我自有安排。

    此事二位妈妈也跟着盯着点。”

    三人道了声“是!”

    方才出列的妇孺回到人群中站着。

    “我记得之前说过,各房看管的所有器皿若有损坏,看管那一处的人照原价赔偿。

    你们虽有刻意瞒报之过,但念在这几日,你们尽心尽力,也着实辛苦,将功补过,我不追究你们瞒报之过,但该赔的你们自行掏钱。

    今日叫你们来前厅议事,之前我早已命人将一切查了清楚,登记在册,我不会当着众人的面扫你们的脸。

    自己心里有个数就行,限你们三日之内,将自己过失说清楚,并对应赔上相应的钱,我既往不咎。

    或是赔不上的,只要说清楚,挨上一顿板子,也可一笔勾销。

    三日后,若有人依旧想侥幸蒙混过关,就别怪我不念主仆之情,我定找人牙子打发卖掉。”

    告诫完众人,又抬头看向白徐两位妈妈“白妈妈,徐妈妈,您二人上前来。”

    白、徐两位妈妈恭恭敬敬上前。

    “这管是对牌与钥匙,你二人各领一物,府中大小适宜您二人商量着来,先前有前车之鉴,二位妈妈,可别学错了人。”

    柳宁安说完看向一侧的雀月。

    雀月心领神,拿起案几上的管是对牌与钥匙分别递到白徐二位妈妈手中。

    柳宁安见事情处理妥当,起身朝内室走去。

    翠月、浅月紧跟其后。

    白徐二位妈妈拿到管式对牌与钥匙之后争先恐后的为自己表忠心。

    “我一定鞠躬尽瘁,为女郎鞍前马后,绝不让女郎有后顾之忧。”白妈妈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说道。

    “我定会看管好下人,定不徇私舞弊。”徐妈妈也互不相让,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柳宁安看,以表忠心。

    雀月向白徐两位妈妈说道“光靠嘴说谁不会,做到了再说,忠不忠心的不是靠嘴说就算数的。”

    随之对着众人说道“夜深了,都散了。”

    遣散了人,转身跟着柳宁安进了内室。

    “备些厚礼,明日一早随我去一趟国公府,张姐姐帮了我这么大的忙,必得好好谢人一番。”柳宁安向身边翠月说道。

    “姑娘放心,雀月姐姐早就提前备下了。”翠月扶着柳宁安坐下,一手接过柳宁安手中汤婆子,并回答道。

    柳宁安伸手在碳盆上烤着“嗯!方才白妈妈所言,倒让我想起一事。

    这暴雪眼看就要有一月有余,这京中官宦人家倒是不受影响,那些个穷苦人家怕是早已断米断粮。”

    说话之际,雀月也走了进来。

    柳宁安随即说道“”雀月,你着手准备一下,秘密跟各大粮庄接触,购下一些米粮,越多越好,如今这个状况不知道持续多久。

    我只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后,京都东南西北四门内搭棚施粥救济百姓,能抵一时是一时。”

    转念一想,又嘱咐道“对了,我曾记得府中有一批陈年的棉花,因材质不好,一直在库房里堆着,可有这回事?”

    浅月思虑片刻“三年前,府中是采买了一批棉花,但由于材质太差,一直放在仓库里堆着,姑娘今儿个怎么问起来了?”

    柳宁安来回搓着手掌取热“经历这件事之后,又加上方才白妈妈所言,我方才恍然大悟。

    王阿水不顾自己性命险陷害于我,不也是因为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缘由吗?

    若食果腹,衣蔽体,又有谁还愿意拿自己的生命玩笑?”

    翠月端来首饰匣,为柳宁安卸掉拆环。

    柳宁安一边着手取下双手的配饰,一边向三人吩咐道“雀月,米粮之事你去安排,浅月,你着手安排一下,只留一些必要的丫鬟小厮打扫院子,着手一些必要的事就行。

    其余的,都让他们帮衬着赶制一批冬衣,布料不需太贵,但一定要御寒。

    能赶多少是多少,三日之后布粥,发放冬衣,我们替京都熬过这一难。”

    说话之际,雀月与浅月已经为柳宁安卸掉钗环耳饰,将饰品放于翠月双手捧着的匣子当中。

    “女郎,远水解不了近渴,我只怕女郎此番作为引起他人妒忌,也引起不必要的祸事,若是所需帮求之人越来越多,光凭姑娘一人之力,怕也救不了这么多人。”雀月一边为柳宁安解着外袄担忧说道。

    柳宁安起身让雀月将外袄脱去,自顾自说道“能帮一点是一点,把我的体己钱拿出来备着,此外,我贵为郡主,我起了头,那些个官宦世家会坐视不理吗?

    圣上也不会不管吧!”

    “话虽如此,就怕郡主因此得罪了那些个朝廷官员以及世家众人。”雀月将柳宁安外袄挂在一旁,与柳宁安交谈点破一切。

    主仆四人各司其职,各自忙碌着,手中的事情,又相互交谈着。

    翠月将首饰匣捧到梳妆台上说道“若这暴雪一直如此,就算不用女郎带头,也定会有其他世家家族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