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赋嫡女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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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穆宁安最终还是出手了。

    自己助林稷完成大业之后,林稷封南家历代家主为南隅王,掌管南境及南隅国封地。

    宁诗语为巩固家族在朝中势力,奉献己身,远赴异国他乡。

    林稷将其册封为解忧公主,赴东隅国联姻,享嫡公主食邑,其食邑由家中父母兄弟代为掌管。

    南心吟及宁诗语此番联姻,明为林朝向南隅国及东隅国服软,实则大张旗鼓的将两名细作,送入南隅、东隅两国。

    原来与之联手的西隅、北隅两国见,南隅、东隅两国已退兵,担忧南隅、东隅两国跟林朝联手,里应外合。

    故而在得知南隅、东隅两国已跟林朝结盟之后快速退兵。

    穆睿与恢复自由之身后,回了穆府,细心照料穆天夫妇,接受了穆宁安未出阁时的一切事宜。

    同时也续上了一段推迟了二十多年的情缘。

    蔺如玉如今已是西境驻守大将,一生未娶。

    每每有人拿此打趣,他都说“边境刀剑无眼,怕成了婚之后,自己为国捐躯,独留孤儿寡母在人世间,极其可怜。”

    后跟穆睿与再续前缘之后,他又对众人说“边境夜长,孤枕难眠,心中有人挂念,方能安眠。”

    穆睿与跟蔺如玉的婚事,并未招摇过市,二人只是在穆府拜了高堂,便许下今生,生同床,死同穴的誓言。

    蔺如玉高堂早逝,一人独自在沙场拼搏至今,如今也算圆满。

    ……

    对于林悔及其生母,林稷登位后向穆家人坦白。

    十皇子生母凌贵人,是林稷母亲独孤太子妃,幼年时一次意外救助的女子,因长相特殊,几乎不视人,独孤太子妃嫁入太子府后,将凌贵人带进了宫。

    因着不视人的缘故,除了一些贴身伺候独孤太子妃的人之外,并无再多的人认识他。

    废太子出事后,凌贵人知晓废太子被冤,又加上认识她的人不多,便留在了宫里。

    凌贵人为报恩,替独孤太子查明真相。故意趁林帝(林惠)醉酒,爬了龙床,生了林悔。

    贺憬南回京入宫后,凌贵人一眼便认出了贺憬南,并说明一切原由。

    自此,贺憬南跟凌贵人便一直暗中来往。

    经此一番,穆宁安对贺憬南的戒备,又加了一分。

    他们二人之间相互猜忌,相互戒备。

    君臣夫妻离心,是迟早的事。

    ……

    时光飞逝,林稷登位十载,穆宁安为其诞下四子一女,有四子的加持,让穆宁安稳坐于后位,祁媃儿也为林稷生下二儿一女。

    这九年间,林稷并未在充裕后宫,前年南下微服私访时,带回一南方佳丽,名唤长孙幼宜。

    据说,长孙家族是南方一代有名的商贾世家,长孙幼宜入宫后被林稷封为贵妃,入住承恩殿,其家族成了皇商。

    自此,后宫之中,三足鼎立,连带着朝堂也纷纷战队。

    祁家管文,穆家管武,长孙掌握着林朝财脉。

    林稷对穆宁安、祁媃儿、长孙幼宜因着三人背后势力,也格外敬重。

    穆宁安贵为中宫,穆家跟南家文、武、商皆入手,加之穆家有传国玉玺在手,不管朝堂之中党派有多么明显,都撼动不了穆宁安跟穆家分毫。

    ……

    “娘娘,贵妃入夜后腹痛不止,唤来太医诊脉,怕是要临盆。”

    随着宫娥一声叫喊,已然入睡的穆宁安被吵醒,对着外间守夜的翠月问道“贵妃这才七月有余,这么的就临盆了?”

    说话间,穆宁安已经匆忙起身穿戴。

    待穆宁安赶至承恩殿,殿内宫人已经乱成一团。

    望着端着一盆盆血水,进进出出宫人,穆宁安表面镇定,心却已经提到嗓子眼。

    自长孙幼宜有身孕以来,林稷以穆宁安中宫之位及生育过四子一女为由,将长孙幼宜全权交于穆宁安照料。

    今夜,长孙幼宜若出事,穆宁安便有失职之罪,此罪,可大可小,全凭林稷决断。

    随着房内传来一声嘶吼,里头接生嬷嬷出来传话,长孙幼宜产下一名男婴,孩子在出生时便闷死在腹中,且,长孙幼宜因此次生产,伤了身体,今后不能再有孕。

    闻言,穆宁安悬着的心,彻底死透。

    林稷知晓后并未因此怪罪与穆宁安,只是说长孙幼宜无福,并安抚长孙幼宜好生姜养身体。

    殊不知林稷这一举动,彻底将穆宁安逼上绝路。

    世人会说穆宁安失职,未能让皇嗣平安降生,不配位居中宫,林稷不怪罪与穆宁安,便是忌惮穆家势力。

    穆宁安自请带罪,便是逼君,不论怎么做,都是穆宁安的错。

    宫中传言,穆宁安不敢对祁媃儿出手,是因为忌惮祁家,因为当年先帝就是拿祁家压制穆家。

    穆宁安之所以对长孙幼宜出手,是因为,长孙幼宜虽为皇商,实力却不如祁家。

    穆宁安善妒,动不了祁媃儿,但绝不让长孙幼宜跟祁媃儿一样生下皇嗣。

    故此才在暗中搞这么一出。

    穆宁安无奈责罚了掌管这件事情的贴身侍女,麝月、雀月之后,自愿入宗庙。

    跪在林氏列祖列宗跟前,为其请罪,并于佛前为夭折的七皇子诵经祈福半年。

    长孙幼宜也因此恨上穆宁安,处处与穆宁安作对。

    穆宁安对此也没过多的在意,只是一直巡查长孙幼宜滑胎真像。

    这背后的主谋,穆宁安自然知道是谁,只不过碍于夫妻情分,穆宁安不愿相信。

    一旦较真,林朝就得改朝换代,不再姓林,改姓穆。

    “麝月,你在我身边多年,从始至终,都没有把我当做你真正的主子,只有圣上才是你真正的主子。”

    栖凤殿内。

    穆宁安退了身边所有人,坐椅梳妆台前,任由麝月为其脱簪。

    穆宁安神情自若的向麝月说道。

    麝月闻言,立即下跪朝穆宁安道“奴婢不敢,圣上跟皇后都是奴婢的主子。”

    穆宁安淡淡道“是吗?”

    麝月低头回道“是!”

    穆宁安沉默了半晌,在等麝月坦白,眼见麝月低头不语,穆宁安眼底竟是失望。

    “贵妃有孕,我命你与雀月管理一应用食,贵妃却滑了胎,在这之后,我命人暗中细查这件事情,最终在贵妃的衣料之中发现了能让人滑胎的香粉。

    你精通各种药理,又懂得奇门之术,加之,有太医院叶鸣的暗中帮衬,想要的做到这一点不难吧?纵使胎象有异,有圣上旨意,叶鸣也不会明说。”

    不等麝月解释,穆宁安便把证据摆在麝月跟前。

    麝月见状,出言道“若没有娘娘懿旨,奴婢又怎敢怎么做?不是皇后娘娘您恨毒了贵妃娘娘,觉得贵妃娘娘一商贾之女,身份卑微,不配生下皇子,才让奴婢这么做的吗?”

    穆宁安闻言,并不恼,通过境中倒影看着屏风之外一丝人影,嘴角微微翘起。

    “是呀!若不是圣上不喜七皇子身份低微,也用不着借本宫的手,残忍杀害七皇子,如今,你我都是帮凶。”

    麝月闻言,先是一愣,为等麝月反应过来,穆宁安转身手一挥,一抹白粉将麝月迷晕,屏风后的长孙幼宜突然发了狂似的冲进内室,大开杀戒。

    长孙幼宜像是有指引一样,拔下上的发簪就直直朝麝月刺去,招招刺向要害,麝月被连赐几簪之后,长孙幼宜又冲向穆宁安。

    穆宁安在躲避之际,见机推倒一旁的烛台,让内室起了火。

    随着一声“走水了!”

    栖凤殿乱成一团。

    大火覆灭,穆宁安将长孙幼宜护在身下,自己后背及小腿已被烧伤。

    睡梦之中,床上的穆宁安眉头紧皱,面目惨白,林稷守护在一侧。

    “圣上,夜深了,您先往养心殿歇着吧!皇后娘娘着,奴才给您看着。”

    贺棠越,真正的关城贺家子,因身体有恙,在林稷身边做贴身内侍,同时也着手东西两厂的事。

    见林稷不为所动,贺棠越又说道“您还伤着呢,太医可说了,要好生将养。”

    穆宁安将长孙幼宜护在身下,自己则昏死了过去,林稷赶到时,穆宁安跟长孙幼宜已被救,穆宁安依旧昏迷不醒,长孙幼宜不知为何发了癫,刺伤了林稷。

    如今以被林稷幽禁于承恩殿。

    穆宁安醒来,已是三日后。

    “哪夜,贵妃怎么会出现在你宫里?”

    面对林稷的质问,穆宁安强忍的身上痛感一一解答“臣妾也不知,臣妾哪夜偶感风寒,早早便歇下了,独留麝月一人守夜。

    睡梦之中,忽然听到房内有动静,待我睁眼,麝月就已经倒地,后来贵妃便发了疯般的举起手中的簪子刺向臣妾。

    臣妾虽有武功傍身,却不敢伤了贵妃,只能自保,谁知贵妃自己打翻了烛台,烧了寝殿。”

    林稷问道“麝月武功高强,怎么会被轻易刺杀?”

    穆宁安回道“麝月是圣上你亲自培育,送到臣妾身边的,圣上您都不知道,臣妾又怎么会知?”

    林稷闻言意味声长的看了穆宁安一眼,说道“皇后好生养着,前朝政务繁忙,朕先去了。”

    “臣妾恭送圣上。”

    望着林稷远去的背影,穆宁安雀月、浅月、翠月相视一眼,不语。

    这一切都是穆宁安一手策划,为的就是借长孙幼宜的手处决麝月,再借长孙幼宜挽回自己名声。

    至于哪夜,怎么让长孙幼宜来栖凤殿,怎么让其发疯,就是雀月、浅月、翠月三人的本事。

    之前中了林稷的计,也是太过于信任麝月的缘故。

    相处这么多年,从原本的怀疑,不信任,到后来的无条件信任,再到最后的被背叛,这其中的痛,只有亲身经历的人知道。

    长孙幼宜的出现,本就是林稷用来对付穆宁安的。

    林稷不想穆家太过于强大,穆家族人又谦卑有礼,为国为民,从不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族人之中无一人可以拿来做文章,贬低穆家。

    林稷抓不到把柄,就只能自己动手,制造把柄。

    林稷想要自己动手削弱穆家权势,最快速,最有利的法子就是毁掉穆宁安名声。

    穆宁安是穆家下一任家主,又是中宫皇后,穆宁安残害皇嗣的罪名若要坐实,穆宁安不仅要被废,更担任不了穆家家主的身份,穆家的名声自然也大不如前。

    长此以往,不用林稷开口,文武百官也为合力逼穆家交出军权跟传国玉玺。

    穆宁安不得不先下手为强,如若不然,穆宁安恐怕连穆家人及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至于祁媃儿,林稷似乎没怎么针对她,或许,从始至终,祁媃儿才是林稷心中最在乎的那个人。

    长孙幼宜跟麝月这般结局,穆宁安不承认,林稷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经此一事,穆宁安跟林稷之间的暗斗拉开了序幕。

    “女郎,我们不能再等了。”

    “再等等。”

    面对雀月的提醒,穆宁安只能无奈拖延时间。

    她现在如今的身份,退不得,前不得,一边是丈夫儿女,一边是父母血脉,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

    退一步,穆家百年基业将毁于一旦,前一步,她要杀的是与她同床共枕十余年的丈夫,她怎么忍心。

    又是一年除夕将近。

    穆宁安向林稷请求,召柳云霆夫妇及蔺如玉回京,合欢除夕,被林稷婉拒之后,穆宁安怒道。

    “如今边境安定。圣上为何连臣妾这般意愿都不愿满足?臣妾父母已然三十年为回京都探亲。

    当年父母为保边境安定,祖父病重,你我大婚都不曾回京,前些日子祖母病重,睡梦之中一直叫唤着母亲闺名。

    眼看祖母时日不多,思女心切,圣上为何多番借口?”

    林稷不悦道“你是朕的皇后,理应大局着想。”

    穆宁安道“边境有八十万穆家军驻守,守城将领不止臣妾父母及姨夫,圣上何故如此?”

    如今的林稷褪去了少年时青涩桀骜,成了狠厉冷肃的君王,一字一句对穆宁安道。

    “护国将军夫妇二人及镇远大将军,若是愿意卸甲归田,朕就允他们回京颐养天年。”

    穆宁安道“圣上就这般忌惮穆家吗?”

    林稷不语,算是默认。

    穆宁安失望道“原以为,圣上不会像历代皇帝一样,疑心穆家,不曾想圣上跟他们一样,妄穆家费尽心力的扶持。”

    穆宁安这一番话彻底激怒林稷。

    林稷起身跟穆宁安对峙“不管是谁跟你先有婚约,你和穆家都只会支持那个人。

    穆家之所以支持朕,无非就是朕与你先订的婚约。

    如若当年先与你订有婚约的是林昭或是林鼎,你也会像今日这般倾尽全力助他们登上这个位置。

    穆家无非就是诺守当年跟父皇的约定。若非如此,怕是今日登上这皇位的人不是朕。”

    穆宁安对眼前人失望至极,双目含泪,眼眶泛红,似笑非笑,嘲笑自己“原来在圣上心中,臣妾与穆家是这样的。”

    说完,眼神一狠,一只细如牛毛的银针从戒指中射出,直击贺憬南脖颈动脉,贺憬南应声倒下抽搐不已。

    “来人!快来人!”穆宁安嘶吼着唤来身宫人“传太医。”

    一番折腾之后,林稷躺在龙床上危在旦夕,穆宁安禀退身边所有宫人,伸手将林稷手握在掌心,泪珠随至脸颊流下“圣上,自古无情帝王家,臣妾又怎能不知。

    历朝历代哪个天子不疑心?臣妾久经沙场厮杀,又怎会是那种以妇人之心居身的女子。

    臣妾纵使想与你长相厮守,但臣妾绝不会委身自己。帝后离心,臣妾早知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就做了准备。

    圣上久经沙场,龙体早已不是从前,虽有太医极力医治,却也落下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