锻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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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回 斩首息兵戈

    莫雨寒来到卫勋驻兵的营地,在辕门外被一队执勤的士兵喝住,莫雨寒对领队的军官道:“这位大哥,可否帮忙通报一下卫大将军,就问他想不想知道赵武的消息。”

    那领队的军官见莫雨寒气度从容,举止有礼,遣了一个小兵进去通报。过不多时,但见营中快步走出两人,当先是个风骨伟岸的中年人,后面跟着个腰悬长剑的俊朗少年。两人来到营门口,中年人满脸喜色,迫不及待的对莫雨寒道:“这位公子,我那赵武兄弟现在身在何处?”

    莫雨寒见是卫勋亲至,忙道:“卫大将军,此处非说话之地,能否到营中再由在下禀报如何?”

    卫勋道:“公子说的是,你瞧我欢喜得过头了,来,里面请。”说完,领着莫雨寒进了军营,这俊朗少年自是卫勋之子卫小将军了。

    三人进入营中,莫雨寒见军营里安安静静的,除了营中巡查的士兵的脚步声外,没有丝毫的喧哗嘈杂,可见卫勋治军有方,纪律严明。

    卫勋领着莫雨寒来到自己的营帐中坐了,亲兵端上茶来。莫雨寒对卫勋道:“卫大将军,你可知道我是谁?”

    卫勋这才仔细看了看莫雨寒,觉得他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道:“公子我倒像在哪儿见过,却又想不起公子是谁了。”

    莫雨寒道:“我是莫雨寒。”卫勋一听,这才想起,原来是在海捕文书上见过莫雨寒,心内不由得一惊,不知莫雨寒到自己营中来有何用意,但他毕竟久历风浪,当下,不动声色的道:“就是那个杀荀侯,被天下通缉的莫雨寒?”

    莫雨寒道:“正是,卫大将军可知我为何要杀荀侯?”卫勋也听到过有关莫雨寒杀荀侯的传闻,见他说得郑重,显然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道:“莫公子说来听听。”

    莫雨寒便把自己如何相救赵老汉爷孙俩,到赵蓉之亡详细说了。

    当卫勋听到赵蓉之亡时,再也遏止不住心头之怒,一拳把身前的条案打得粉碎,咬牙切齿的道:“兀那恶贼。”卫小将军抽出佩剑,叫嚷着要去杀了荀家满门。侯在帐外的卫兵闻得帐内有异,纷纷拔刀抽剑的冲进营帐。

    卫勋泄了胸中一口恶气,片时便镇静下来,挥手让卫兵们退下,喝住卫小将军,对莫雨寒道:“莫公子,失礼了,不知公子至此有何用意?”

    莫雨寒道:“除了告知卫大将军赵武之事外,我想问问将军是否真要助那荀矞攻打都城?”

    卫勋道:“都城之事我并不知情,只是适巧赶上,那荀矞告诉我说,丁大仁,郭崇义,郭崇信等蛊惑皇上,起兵作乱,扣押了他父亲荀太师及朝中一干大臣,要我助他杀贼平叛,我本受他节制,所以驻兵于此。”

    莫雨寒问道:“不知将军有何打算?”卫勋道:“能有什么打算,荀氏奸贼,我忍之久矣!惟有杀贼报国。只要是为民为国,莫公子但有所命,卫某莫敢不从。”莫雨寒道:“所命倒是不敢,只盼将军以天下苍生为念,明日战阵之时,相机行事。”随即,莫雨寒辞了卫氏父子,离营回城。

    第二日清晨,莫雨寒,郭崇义带领精选的两千轻骑,列阵城下,郭崇义一马在前,莫雨寒背着铁胎巨弓,藏身他身后军中。

    荀矞营中,但闻号角声此起彼落,一队队的兵马开出营外,分为左中右三路大军,黑压压的盖地而来。

    这时,莫雨寒他们背后一骑哒哒的奔了过来,来到阵前,却是留守都城的郭崇信。

    郭崇信道:“师父来了。”莫雨寒回头一望,见楚天虹站在城楼中,姜妍立在他旁边。

    郭崇信又道:“我请师父出手对付那两个修真高手,师父说他们不值得他出手,由我们自行解决,他帮我守城。”说完,和郭崇义并马而立。

    荀矞大军在阵前一字排开,中军中一个金盔金甲的将军跃马而出,立于阵前,手中马鞭向郭崇义郭崇信二人一指,趾高气扬的道:“前方军马听着,不要作螳臂当车之举,否则大军到处,尔等均将化为齑粉。”此人正是荀矞。

    荀矞话声刚落,猛听得城上三声炮响,鼓声隆隆,城里十数万将士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震天撼地的呼声中,一把金色大伞出现在城墙上,伞下是身着龙袍的皇帝。城外数十万兵将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望着金色大伞,荀矞恨恨的道:“看你能威风到几时。”就在这时,只见对面军中,一支金色长箭,破空向他射来,箭势奇急。

    荀矞身后有数十员将领,还有两个背负长剑的修真人士。这些将领见此箭虽然箭势强劲,非同小可,但一来两者相距较远,二来元帅神勇,谁也不敢在阵前扫了荀矞的威风,是以都不在意。

    金色长箭射到荀矞身前,箭势已衰,荀矞手中马鞭一伸,往箭上一拨,谁知就在此时,奇变徒生,一道金光从箭上电般蹿出,撞在了荀矞胸口。

    只听当的一声,荀矞护心镜碎,从马背上飞了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莫雨寒见小金得手,把手中巨弓一扔,大喝道:“冲呀!”一霎时,只见二千余马纵蹄狂奔,如疾风般冲向荀矞中军。

    莫雨寒郭崇义郭崇信三马在前,郭崇义郭崇信各从身上摸出一截黑色铁棒,随手一抖,那铁棒陡的变长,竟是一根能伸缩的竹节鞭。

    快到荀矞阵前时,三人飞身离马,脚步跨动,竟比奔马还快,往救助荀矞的一簇人冲了过去。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荀矞军中连号令都来不及传递,莫雨寒郭崇义郭崇信三人已冲至军中。

    蓦地,两道剑光一左一右的向冲在最前面的莫雨寒刺来,那两个修真高手出手了,要拦住他。

    莫雨寒对刺向自己的双剑不置不顾,只管前冲,一场浩劫能否得以避免,就在这一分一秒之间。郭崇义郭崇信分别至左右接住了那两人刺向莫雨寒的剑招,各展其能的厮杀起来。

    跟随荀矞的兵将纷纷上前阻挡莫雨寒。莫雨寒四箭齐出,当在披靡,身随箭后的冲入救助荀矞的那一簇人中,只见他身子的溜一转,四支五行箭疾逾电火的随他旋转一圈,四面围上来的兵将倒下一片。接着莫雨寒四箭归一,往前一射,那箭呼啸着飞进挡在他前面的敌兵丛中,箭到之处敌兵随箭翻倒,竟在人丛开出一条路来,莫雨寒身形如电随箭而行,冲过这一团围着他的敌兵,就看见两个将官模样的人正扶着荀矞往回跑。莫雨寒脚步一跨,那箭一分为二的射出,穿过扶着荀矞的那两人的身体,又绕场一旋,把蜂涌而上的敌兵射倒十数人,莫雨寒上前一看,荀矞倒在地上,双目圆睁,口鼻出血,已然死去。

    郭崇义郭崇信分别接住那两个修真高手,作对厮杀,但见两团剑光和鞭影交织在一起,地上尘沙飞扬,已分不清四人身形,双方斗了个旗鼓相当。

    那两千轻骑已跟着冲了上来,在莫雨寒他们外面结成了一个圈子,阻挡疯狂扑上来的敌兵。

    荀矞军前乱作一团,近的不要命的往莫雨寒他们猛扑,要救回荀矞,远的又不得将令,不知所措。

    莫雨寒清理完身边之敌,又把双箭合一,用箭把荀矞的人头连同金盔一起割下,然后他一手提起金盔,忽地长吸一口气,脸上突然涨得通红,一手把箭御到空中三丈来高处停住,那箭光芒大盛,与往日迥异。莫雨寒身子飞起,踏在箭上,御箭之手下垂,那箭竟托着他冉冉升起,到了十来丈高处停住。

    莫雨寒在空中猛地一声断喝,如炸惊雷,四野震动,众人惊心,就连正在拼命厮杀的人员也一起住手,齐往空中望去。

    只见莫雨寒脚踩一支光泽鲜亮的箭,站在十来丈高的空中,一手下垂,一手提着顶金色头盔,盔中还有颗人头,威风凛凛,有如天神。

    莫雨寒把那金盔一举,纵声说道:“逆贼荀矞,现已伏诛,贱首在此,谁敢妄动,与谋反无异。”一时四野皆静,惟余莫雨寒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莫雨寒说完这几句话,往卫勋兵马的方向一望,见旌旗展动,在敌阵中穿插,知道卫勋已经动手,趁机收编荀矞手下人马,才缓缓从空中降落。

    荀矞手下兵将,大多没有谋反之心,只是听命行事,就算是荀矞的死党,此刻荀矞一死,群龙无首,一是迫于皇威,二是震于莫雨寒天神般之力,其中纵有大胆者,也不敢妄动,放手一搏,都待在原地,听侯安排。

    那两个修真高手见大势已去,无可挽回,飞身离开,郭崇义郭崇信也不加阻拦,看着莫雨寒从空中降落。莫雨寒快到地面时,突然从箭上栽了下来,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人大惊,双双抢上,郭崇义扶起莫雨寒道:“雨寒,你怎么啦?”

    莫雨寒有气无力,嘴唇微动,声音细不可闻的道:“大哥,我觉得自己空荡荡的,身子好像不见了。”说完,双唇一闭,睁着眼睛,连眼珠子都不转了。无论郭崇义郭崇信两人怎么呼唤,只是不应。

    郭崇义一搭他脉搏,又是正常的,兄弟俩面面相觑,心底都泛起同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中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