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命案背后的真相
安乐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已经有了些武功底子。
加上对方出招,意图不在打斗。
在安乐如愿放开杨依依,并后退一段距离后,那人便没再出手。
只拉着杨依依,将她小心护在身后。
“朋友,咱们终于见面了。”安乐神色自若的说道。
“我知道你。”那人盯着安乐,手里的刀还一直举着。
对方的长相,与杨依依的描述很相近。
安乐可以断定,他就是杨依依口中的恩公,也就是杀死武俊驰,和四名侯府护卫的人。
“你的胆子很大,犯了人命大案,居然没有逃离长安。”
安乐虽然早有预料,但真正见到他时,还是不免感慨。
那人从安乐的表现,也猜出刚刚的举动,是在故意引他现身。于是冷笑道:“你的胆子也很大,不怕我杀你灭口?”
安乐摇摇头:“只要我喊一声,会有很多目击证人的。”
杨依依也拉住了那人的手:“别!我阿爷他们,就在前面的院子里。”
那人眼神一厉:“那又怎样,你死在这,他们不敢说出去的。”
“也是。”安乐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不过他们不说,不代表我的人不说。”
话音刚落,孙灵韵的身影出现在窗外。
安乐接着道:“我要是死在这,整个杨家都会受牵连。”
那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些惧色,扭头看向孙灵韵。
孙灵韵闪身进入屋内:“有我在,你也动不了他。”
“夫人霸气!”安乐立刻送上马屁。
孙灵韵瞪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挡在了他身前。
安乐凑上来,贴着孙灵韵的耳边道:“安夫人,这就是你要找的,杀死武俊驰的人。”
孙灵韵抬起玉足,在他脚尖狠踩了一下。
“离我远点,我知道!”
安乐吃痛,一噤鼻子,抬起脚尖用手揉了揉。
到了这个局面,那人也知道动手行不通了。孙灵韵的武功显然不弱,他没有把握迅速制敌。
他将握刀的手收回,看着两人道:“说吧,你们有何目的。”
到了问话环节,是安乐该出场的时候了。
他绕过孙灵韵,走到那人面前。
孙灵韵想提醒他危险,安乐却挥手示意无妨。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就直说了。我们找你,只是想问一件事,你为什么要杀武俊驰。”
听到安乐的问题,那人冷笑道:“依仗权势,欺压百姓。这样的狗官,难道不该杀吗?”
“这么说,你是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了?”
“是。”
“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我也只能把在这里看到的,如实向镇安禀报了。”安乐失望的摇了摇头:“祝你好运。”
“等等!”见安乐要走,那人连忙阻拦。
他看向杨依依,似乎在心里抉择着什么。
杨依依缓缓摇头:“恩公,不必顾着我。依依的命,是恩公救的。为了恩公,依依死都不怕。”
安乐设的局很明显,就是看出那人在乎杨依依,便用整个杨家的安危,来逼迫于他。
孙灵韵虽然明白,安乐这样做是为了帮自己办事。
可她还是低声说了句:“真卑鄙!”
安乐干咳一声:“大姐,我这可是帮你做事,你别里外不分啊。”
孙灵韵白了他一眼:“那也卑鄙!”
安乐拿她没办法,只能把火力转向那人。
“有句台词说得好,永远不要听男人说什么,而是要看他怎么做。杨依依,你觉得呢?”
杨依依转向他,突然跪了下来:“官人,求你别逼恩公了,他是有苦衷的。你放过恩公,依依当牛做马报答官人。”
安乐嘴一撇:“长得帅的,就以身相许。到了我这儿,就当牛做马。我家没有地种,不需要那么多牛马。”
“你!”那人面露怒色。
“官人误会了!”杨依依慌忙解释:“我们是清白的。”
说着,她又偷眼看向孙灵韵,低声嘀咕道:“再说,官人不是有夫人了吗。”
“这个真不嫌多。”安乐忍不住嘴欠。
结果可想而知,肋条上狠狠被孙灵韵扭了一把。
安乐虽痛,心里却乐开了花。
孙灵韵口口声声不爱他,这不还是吃醋了。
“你们别理他,他这个人就是嘴不好。”孙灵韵解释道:“其实接触久了你们就会知道,他人还是挺好的。”
“还是夫人了解我。”安乐假模假式的行了一礼。
两人的打闹斗嘴,让屋里原本紧张的气氛,瞬时缓和了许多。
杨依依也想起之前的事情,忙对那人道:“恩公,官人曾当着我的面,答应过会帮你。我觉得,我们可以相信他。”
那人冷哼:“他不是说了,不要听男人说什么。”
“朋友,我可是言出必行的。”安乐当即反驳。
“是啊,恩公的假画像,就是官人帮忙做的。而且到现在,恩公也没有被通缉,官人是说话算数的。”杨依依也补充道。
或是对杨依依的信任,那人没在针对安乐。
见他似有犹豫之色,安乐觉得是时候加把火,打开突破口了。
“我知道,你杀武俊驰是为了报仇。”
“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我?”那人露出惊讶之色。
安乐打了个官腔:“我知道是我知道,你说是你说,性质不同。”
那人显然没听懂,不过他还是开口了:“确如你说的,我杀那恶贼,是为了报仇。”
话还未进入正题,他的脸上已经满是痛苦的神色。
杨依依心疼了握住他的手:“让我说吧。”
在得到了那人的同意后,杨依依缓缓说道:“他叫公孙耀……”
公孙耀,洛阳人氏。
父亲是个小官,在公孙耀幼年时,与友人一家定下儿女亲事。
多年前,他家遭变故,父亲离世。
为了避祸,公孙耀随母亲远遁他乡。
后来母亲也病故了,临终前留下遗命,让他回洛阳完成婚约。
今年年初,公孙耀守孝期满,只身返回洛阳。
不料找到岳丈家时,却发现他全家在去年,都死于一场火灾。
就在公孙耀心灰意冷时,巧遇到岳丈家之前的邻居。
从他口中,得知岳丈一家死的有蹊跷。
后来经过他的调查,发现那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人为纵火。
而那个罪魁祸首,就是伊阳侯武俊驰。
“那个恶贼,因为巧遇我未过门的妻子,便起了歹心。”公孙耀知道下面的话,身为女子的杨依依不方便说。
“他指使恶仆,将人掳回府里,行了奸淫之事。”
“我岳丈得知之后,便去衙门告状。”
“谁知他们官官相护,表面受了状纸,暗地里却给恶贼报信。”
“恶贼得知,便使人纵火,将我岳丈一家杀人灭口。”
听完了公孙耀的叙述,孙灵韵已是怒不可遏。
她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道:“狗官,真该千刀万剐!”
安乐苦笑:“你骂就骂,瞪着我做什么?”
孙灵韵哼了一声,移开了目光。
如今公孙耀杀人的原因,他们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就该是安乐头疼的事儿了。
明天该怎么向武俊才回话。
如果说从杨依依这里,没有得到有用的信息。
万一武俊才不信,亲自抓了她去审。
大刑之下,杨依依怕是难保安全。
可一味的隐瞒,恐怕骗的过一时,骗不了一世。
武俊才可不像个容易糊弄的人,到时候事发,倒霉的就是自己。
必须得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能保住公孙耀,又能让武俊才满意。
都怪自己,为了破案说出那么多细节。现在上哪找一个真与武俊驰有仇,又长得像假凶手的人来。
安乐正苦恼时,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是杨俭见安乐进去了这么久,过来问问完事了没有。
安乐连忙高声回答:“事情问完了,正在给她治病。”
杨俭听说女儿的病有治,忙让安乐慢慢来。
提到治病,安乐对公孙耀道:“你总这样与她半夜私会,不是个长久之计。”
“我没有。”公孙耀连忙否认。
杨依依也道:“官人误会了,我们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恩公是担心我遭歹人报复,这才一直守在我身边。”
安乐一脸不信的看向后窗。
杨依依忙又解释:“恩公从没进来过,我们只隔着窗子说话。”
“所以,你们相互并不喜欢了?”安乐直奔主题。
“我……”公孙耀低下了头。
杨依依也羞得俏脸绯红,两只手死命揪着衣角。
就这状态,说没有“奸情”谁信啊?
安乐心中吐槽着。
不过既然答应了治病,那就要替他们解决这个问题。
“公孙耀,你有地方住吗?”安乐问道。
“暂,暂居客舍。”
“行了,去我家住吧。”安乐主动提议。
公孙耀似想拒绝,安乐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那你当朋友,你别不识好歹啊。我心眼小,不给我面子,我很容易记仇。”
话说到这个份上,公孙耀也只能点头。
安乐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臂:“行了!知道你想什么。你们想见面,就让依依去我家。”
孙灵韵也道:“对,就打着去找我的名号。”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的公孙耀和杨依依都快羞死了。
为了不继续吃狗粮,在安乐的示意下,两个会武功的人从后窗先走一步。
“我也走了,晚上好好睡觉。”安乐随后也向杨依依道别。
“多谢官人!”杨依依再次下跪。
安乐忙伸手去搀“行了,别一口一个官人的,总感觉我应该复姓西门似的。拿我当朋友,以后叫哥就行。”
杨依依心领神会,甜甜的叫了声阿兄。
安乐出了门,告知杨俭,他女儿的病已经痊愈。
又提前打了个预防针,说杨依依经历了那些坏事,总憋在家里不好。要常散散心,还要有个能说话的人陪着。
杨俭早年丧偶,一直没有续弦。
家里只有个伺候女儿的小婢女,旁的并无女眷。
安乐便提议,说自己的夫人很喜欢依依,让她没事常去走动。
杨俭听了自是满口答应,并说已经备下酒菜,请安乐今晚在家里留宿。
安乐急着回去想办法,便托词婉拒。
杨俭只得千恩万谢的,将他送出家门。因为宵禁的缘故,不敢派人相送,只能让安乐独自骑马离开。
出了坊门,迎面正遇上巡街队。
带队的将领使人叫住安乐,安乐连忙递上官凭。
“我是雍州司法参军,有公事在身。”
“贤弟,是你啊!”
那将领听到安乐报名,连忙打马上前。
“王兄?”安乐也很意外遇到王直。
“这么晚了,怎么还一个人出来。”王直不免担心。
“最近有逆教中人,在城里生事。出来办差,也该带些护卫随行才是。”
王直口中的逆教,便是指义教。
安乐心中暗㤔:这个我还真不怕。
既然遇见了,王直便要护送安乐回家。安乐欣然道谢,有人陪着说话,也省得路上无聊。
提到义教,王直不免想起那日逃走的两人。
安乐听着他说起当日的情景,心中也是一阵后怕。
幸亏没和孙灵韵在坊门逗留,不然恐怕就没有今日的自己了。
见王直为了晚那一步而懊恼不已,他也只能出言安慰。
“城门连日盘查,都没见逆贼的动静。”王直说着,突然看向安乐。
安乐感觉到他的目光,竟是连头也不敢转一下。
“贤弟,我怎么把你给忘了。”王直一拍大腿。
“王兄,你什么意思?”安乐的心立刻悬在了嗓子眼。
“你破案这么厉害,帮我查查逆匪的藏身之地如何?”王直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贤弟出马,必然能让逆匪无所遁形。”
安乐暗自松了口气,忙推脱道:“时隔多日,怕早混出城了。”
王直摇头道:“应该不会。”
“那女匪腿部受了伤,我连日来从长安万年两县,调了几十名女监的狱卒。令她们在各门,盘查出城的女子,至今还未有所发现。”
“我断定那女匪,定然还藏在城里。”
“就劳贤弟费心,帮忙查查。若真逮住女匪,算是你的头功。”
安乐推脱不过,只能先答应下来。
两人在常乐坊门前道别,王直千叮咛万嘱咐后,领着队伍继续巡街去了。
回到家中,除了孙灵韵和公孙耀外,师父苏九竟然也在。
安乐不禁好奇:“师父,这几天你去哪了?”
原来苏九自传了安乐一套功法后,就接连消失了几天。
苏九打着哈哈道:“我能去哪,找地方睡觉呗。你若是早有这样的地方落脚,我又何必四处流落。”
安乐也是无奈,也些人里数他最穷。
要不是有孙灵韵,流落街头那个应该是他。
既然师父也在,安乐便趁机提起自己的为难之事。
苏九听完,大手一挥道:“这有何难,为师替你办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