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

    李然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若是换做那个年少轻狂的自己。

    一定会啥也不管，先杀干净了再说吧？

    然后各种鸡零狗碎的事情，就会接踵而至。

    那些没被刀砍到脑袋上的人，也会藏得更深，且手段更为恶劣。

    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一般。

    李然紧了紧拳头。

    眼神之中，也透露出往日里不曾有过的戾气。

    紧接着，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一般。

    李然双眼微眯，调动起望气术，望向了自己的手掌。

    果不其然。

    浊气入体，已至手腕处。

    自己，似乎把这玩意给忘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的？

    想不起来了。

    但，应当是有些时日了。

    方才，调动起自己那股戾气的，便是这玩意吗？

    李然不知道答案。

    也不在乎答案。

    甚至，他害怕答案。

    害怕，答案是否定的。

    一切，都与这浊气无关。

    一切，都只是自己心中所想。

    是自己，想要大开杀戒。

    是自己，心中不平。

    是自己，想解决这个，连仙门都无法彻底解决的问题。

    ......

    看着自己掌中的浊气，李然眼神闪烁不已。

    不知为何。

    这一缕，在往日看来丑陋无比，斑驳难看的浊气。

    此刻，在他的眼中，竟产生了一股，别样的魔力。

    它，是一个借口。

    是一个，能让自己放纵的借口。

    是一个，自己顺心的借口。

    是一个，让自己理智妥协的借口。

    仿佛，那斑杂的灰色，不再是阻碍他修行的道路。

    而是亮如星辰，斑驳闪耀的群星。

    那是万家灯火的通明。

    那是他，曾经的年少轻狂。

    .........

    “罢了。”

    “难得出来一次。”

    “机会，实在是难得。”

    “就当是....回忆一下，过去年少轻狂的自己吧。”

    李然闪烁不已的眼神终是止住。

    双眼不再紧眯后。

    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是一片清澈。

    如同，一汪，想要洗净世间的清泉一般。

    .......

    是夜，寂静的夜。

    月黑风高。

    似是因为恶瘴山崩塌的缘故。

    此刻，空气之中都带着浓重的石土之味。

    与往日时不时会被风吹下来的瘴气相比，这石土草木之味，倒是显得清新了许多。

    小镇上。

    往日里，街上来去匆匆的的路人，此时也放慢了脚步。

    呼吸着，这座无名小镇上难得清新的空气。

    晨间，整座恶瘴山崩塌的事情，已是在这整个小镇之中，传了个遍。

    来来往往的人群，或多或少都会搭上几句话，谈上几句这事。

    几条人烟稀少的街道，将外界的喧闹隔绝。

    一处与小镇上其他建筑风格明显不同的建筑物，落座于此。

    一个挂在门檐上的牌匾，诉说了此地的归属。

    侯家府邸。

    门口处。

    两名在凡俗之中，实力算得上强劲的门卫，屹立于此。

    手扶腰间弯刀，身着制式衣袍，胸前衣袍上，乃是一个大大的“候”字。

    虽是守门。

    但由于晨间所发生之事，两人也是略知一二。

    深夜无趣，闲来无事。

    两人也免不了八卦一番。

    便有一句没一句的唠了起来。

    “你听说了吗？今个山上那地龙翻身，其实另有隐情。”

    “噗，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信了，那是地龙翻身吧？”

    “我小舅子家的邻居家的二舅姑.....的朋友，就在场。”

    “听他说，那山都裂开了，还卷起了满天的大雾，遮天蔽日的，一看就是山神老爷显灵！”

    听到另一人的话语，靠左边站的门卫，急忙摆了摆手，一脸不屑道。

    “去去去，什么狗屁山神显灵，尽瞎说。”

    “我给你说点猛料，你听了可别往外传。”

    “咱家典当铺，那跑腿的小厮，你知道吧？好像叫什么阿申来着的。”

    “他说几天前，掌柜叫他安排人，上山去逮肥羊，那些人上山好几天了，都没有再下来。”

    “再联想一下，今个晨间那地动山摇的.....”

    说着，站在左边的这门卫，一边挤眉弄眼，一边摩擦着食指与拇指。

    这讨要好处之意不言而喻。

    “去去去，爱说不说。”

    “要好处门都没有，那小厮我又不是没见过，明个我自个问他去。”

    眼见好处要不到，站在左边这守卫，也就没了兴致。

    “切，那小厮知道个狗屎，这消息没点门道，你甭想打听到，就是那掌柜的十三爷，都不一定知道此事。”

    “哼，你就吹吧，人侯家内部的亲兄弟都不知道的事，还能让你知道？”

    “这你甭管，我这消息十丹，你就说听不听吧？”

    “十丹？！你怎么不去抢？！”

    “......”

    “咻！”

    突然！

    两道弩箭划破了夜的寂静，袭向了门口处看门的两人。

    能负责看大门，这两人自然不会是弱者。

    刚想抬手，拔出腰间弯刀斩向弩箭，并深吸一口气怒呵出声。

    却不料这周遭，早已是被人点了迷香。

    一口猛吸入肺，两人的身形，不由得为之一顿。

    拔刀的动作也是慢了半拍。

    “噗！噗！”

    一箭穿心肺，一箭穿颈喉。

    两人倒地前最后一个念头便是。

    特质箭头，是吴家！

    ......

    小巷口的尽头，一队全副武装持械带兵的武者，从巷子中涌出。

    对着看门的两人补了几刀，又将两人的脑袋割下来之后。

    偷摸着翻墙，入了侯家的府邸。

    诸如此类的情况，还有数十处。

    来者，无一不是全副武装。

    而受袭的地段，无一不是侯家产业。

    看样子，是早有预谋之举。

    ......

    远处。

    小镇内一处不知名的高楼上。

    李然就站在楼顶，俯视着小镇之中，所发生的一切。

    “看来，似乎不需要自己动手了。”

    “蛋糕就那么大，同行是冤家啊。”

    “这侯家与其他几家达成的协议，似乎并不是分享功法。”

    “要不然，其他几家也不会下手这么果断。”

    “应该，只是利益交换吧。”

    “若是以功法相要挟，其他几家就算合伙反水，恐怕也不会这么果决才对。”

    “今夜之后，此地，怕是再无候家了。”

    “再等上一夜，若无意外，明早便回去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

    “现在几家的人，全都出动了，府邸内必然空虚，这修行家族中不是号称有炼丹师吗？”

    “自己，或许可以趁机探上一探，若是能找到有用之物，倒也算不虚此行。”

    随即，李然的身影从高楼之上，一跃而下。

    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

    ps：这破匕事件可算给我写完了，痛苦得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