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离婚,每周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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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三件事

    秦朗心里很明白,项靕只是在表达不满。

    自己公司里被安排进了人,还秘密调查,给谁都不会痛快。

    更何况你光调查还不算,后面又想跟人家长期有点来往。

    幸好项靕公司里的那些授权技术,都是已经完成了专利申请的。

    真要换成还处于研究期间的技术,今后一旦出了问题,这笔账可就算不清了。

    别以为公务部门就是绝对的铁板一块,为各种好处行差踏错的并不稀罕。

    特别部门的情况要好一点,可谁又能保证绝对不会有问题呢。

    当然他可以在大道理上说得头头是道,但只要论到事实,怎么都是个无话可说。

    另外他待会儿还有事相求呢,现在让人家埋汰两句,等下再说什么脸上也多少好受点。

    掏出专门买来冲门面的华子递过去,却被拒绝:“小老百姓,抽不起那么好的烟,把嘴养刁了以后可咋办。”

    这一刻,秦朗真的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明知道这家伙抽万宝路,非得装什么诚意啊,着实有点傻缺。

    算了,华子留着奖励其他人吧,好几十块钱可不能白费了。

    掏出自己的紫云来点上一根:“你拒绝跟通化集团合作,真的只是因为和韩修强的恩怨吗?”

    项靕的脸色开始不好看:“我不管你是什么级别的领导,但你现在说的话,真的是太不食人间烟火了。

    如果你能从调查我的时间里抽出几个小时,去了解一下通化集团的各种传奇,你肯定不会说这样的话。

    我的情况你肯定详细了解过,当初那件事如果没有韩修强的推波助澜,你觉得我有没有可能一年之内就出来?

    连韩修强这种人,都能堂而皇之当上集团董事长,你不觉得通化集团太黑暗,太污浊不堪了吗?

    超级化肥随便做一下就是千亿级的项目,你认为这样一个项目的专利授权费得是多少,总资产几十亿的通化集团卖了裤子能参与得起吗?

    一没钱,二没技术,三没德行,这样的一家企业,你说我要他干嘛?我的脑细胞得多匮乏,才能干出这种蠢事?

    当然了,所有的这些都是其次。我这个人特别记仇,拒绝通化集团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和韩修强的恩怨。

    如果不是我付出了两年牢狱之灾的代价,以韩军的畜生程度,以韩修强的地位和财富,你觉得我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我知道,你调查我是工作,也不反感这种为大局安全考虑的做法。毕竟我也生活在这个国家,也在享受你们的工作成果。

    但是我想说,你们这种可以说话的人,好不好抽空关心一下真实的社会。也去查一查韩军、李军、赵军、王军之类的……

    算了,我说这些也都是废话,一个人身体患病的时候,总有一些细胞会死掉。还是说说找我有什么事吧,你这种人不可能闲着无聊找一个小老百姓扯淡。”

    听了项靕的话,秦朗有点难受。别看他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内核里其实只有“放弃”这两个字。

    有一说一地讲,要不是因为受命在身,要不是为了大局,后面的话他真不好意思跟项靕提。

    但是没办法,该说的还得说:“好吧,那我就直话直说了,反正拐弯抹角对你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对你的调查不得不进行,搞清楚了于所有人都有好处。但是刚才关于通化集团的部分,我还是要道歉。

    现在说正事,其实你应该也能猜到一些,就是你公司那份内燃机技术专利的授权。在这件事上,你看能不能跟省里合作一下?”

    项靕有点听不懂:“合作,你说的是怎么个合作法?朱筱筱可能还不知道,这一批技术我本来就是要放在阳州的,官方是想控股吗?”

    控股这个东西很敏感,尤其是对于不缺钱的技术持有方,能不提就最好不提,想提也最好忍住别提。

    秦朗不懂商业,但跟他交代这件事的人,却说得很清楚。

    现在项靕主动说出来,他也猜不出什么用意,忙摆手否认:“项总你别误会,和控股什么的完全无关,省里也不是要参与这个项目。

    其实是这样,这里边拢共三件事。首先是你这个船用的汽轮机,肯定是要放在近水靠海的地方。

    而现在呢,阳州正在和吴州竞争一个大项目。所以你看是不是能优先选择跟吴州的企业合作,帮助省里争取一下。

    第二个么,就是航发的部分,能不能考虑跟阳州重工合作。你刚才也说了,这些项目本来就是要放在阳州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第三个事,和前面两个无关,算是我个人的一点想法。就你们那个遮蔽通讯侦测的手段,如果可以的话,咱们能不能相互借鉴一下?”

    昨天朱筱筱打电话后,项靕就猜到,这次见面肯定不会是给自己发奖。

    可他也没想到,一下子就是三件事,而且一件比一件困难大。

    尤其是最后一件,秦朗说是他自己的想法,项靕信了他就算中邪。

    还说得那么好听,相互借鉴一下,真要有借鉴的基础,就没必要借鉴了。

    遮蔽手段那是系统的,跟自己不能说八竿子打不着,但也差不了多少。

    这三件事,严格来讲都得拒绝,跟自己的计划冲突太大了,而且还违背本心。

    组织了一下语言,先从最难的开始吧:“你想要的那个技术不是我的,我只能帮你问一下,行不行的也没法保证。

    航发部分肯定是没戏,这个和流不流外人田没关系。就阳州重工那点技术底子,玉皇大帝给他作保,我也不敢答应。

    实话实说,这种做法完全就是杀鸡取卵。用无限拖延,甚至毁掉一个超级项目的代价,去给苟延残喘的阳州重工续命几年,我付不起这个成本。

    单说航发方面,国航旗下那么多企业,我选谁不好?放开了说重工,是一重、二重不厉害,还是晋州的龙城重机、平州的北方重机不厉害?

    最后说轮机的部分,放在吴州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个感受,反正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把这么重要的项目放在吴州,是为了让他们多赚点钱,然后培养更多的医药生出来呢,还是多修几条鬼国风情街呢?

    我给你一个建议吧,除了吴州之外,从塘城开始往南的所有沿海地区,看跟谁家能找补、调剂,我基本都能接受。

    但是有一个前提,汽车发动机项目,肯定是要跟船用轮机放在一起的,不可能单独留在阳州,于整体项目不利。”

    项靕这番话说了有五分钟左右,秦朗的心差点没被他压到胯骨里去,直到最后才被一条细细的线给提起来。

    三件事最终只有一件勉强可行,不论如何总算是没有空手而回,能有个交代了。

    其实最关键,买最重要的,也就是那个大项目,好在调剂一下应该不算难事。

    作为对项靕的回报,他也愿意透露一点信息,或者说给项靕提个醒。

    抽出烟点上,重重吸了两口:“项总,有句话我必须要提一下。风情街什么的说说就算了,但另外那件事可不能乱说,也建议你不要再说。

    有些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也比你想的更要简单。总之要保持相信,这个国家比你看到的还要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