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离婚,每周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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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完美过关

    老娘能说出登报断绝关系的话,就说明已经开始糊涂了。

    不是脑子糊涂,而是概念糊涂。说被气的也对,说是有了松动迹象也没错。

    反正就是套路起了作用,渡过今晚这一劫的机会正式出现。

    这时候,肯定不能继续说病的事,得让老娘继续再“糊涂”一点。

    项靕装作较真的语气:“妈,人家法律规定了,因血缘而产生的身份关系是不能解除的。”

    老娘果然上当,笤帚疙瘩不停地落在肩膀上:“不能解除,不能解除,我让你不能解除,我不认你这个儿子总可以吧。

    项靕啊,你是真不学好呀。服刑那么长时间,就把你改造成这个样子吗?我看就该让你多住两年,干脆别出来算了。

    好,你跟我讲法律是吧。那你就问问你的法律,看它能不能告诉我,哪条法律允许你胡来的?”

    有道是“打在儿身,痛在娘心”,老娘打得越狠,就越是会心疼,只不过怒其不争罢了。

    同时还得把老爹捎带上,这事老爹早已知情,现在自己再怎么胡说,老爹也得帮衬着。

    如果要能把老爹也忽悠了,觉得自己真的有心理问题,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现在的时机刚刚好,项靕也赶紧把歪理邪说抛出来:“妈,您打我也没用啊,当初跟您说我有病,真的不是胡扯。

    这毛病在医学上叫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叫延迟性心因性反应,大概就是从我入狱半年多左右开始慢慢闹的。

    最早的时候整宿整宿睡不着,一睡着就是各种稀奇古怪的噩梦,惊醒后就是心慌和胸闷,肚子里翻江倒海地直想吐。

    后来逐渐强迫自己习惯这种感觉,可情绪上的问题却没办法习惯,尤其还在那种相对封闭的环境里,只能越来越差。

    然后整个人都很容易被情绪支配,不想跟任何人说话,也不希望周围有任何声音,稍有响动就头疼得要命,吃药都没用。

    好不容易熬到出狱了,又赶上林惠茹的麻烦。不知怎么的,自从离婚之后,就觉得对婚姻忠诚毫无意义。

    但同时又对感情有强烈需求,还伴随着恐惧和害怕,常常会有一种无助感。总感觉没办法面对每一个人,又非常希望与异性接触。

    有时候吧,也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对,心里的内疚情绪两三天都过不去。完后又会感到绝望和伤心,总想用更过激的方式减轻痛苦。

    其实现在已经好多了,不要受太大的刺激,自己还能控制着点,刚开始我都有报复社会的念头了。”

    “哼哼!你就给我在这儿编,好好地编。”老娘已经上过一次当,这次就没那么好忽悠了。

    即使项靕拿出了医学上的术语,和根据创伤后应激障碍临床表现捏造的症状。

    老娘的态度还是依旧坚持,摆明了不准备相信他话里边的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再开口的时候,眼神中是浓浓的失望:“以前总听人说,监狱里各种蛇虫鼠蚁,一张白纸进去都能染黑了。

    我是真的不信啊,我的儿子虽然不争气,可至少他很善良,有道德底线,知道什么是对错正反,不可能学坏的。

    现在看来是我错了呀,监狱也许没有让你学坏,因为你的本质早就坏了。你哪里是没有道德底线,你压根就没底线。

    事到如今,你不但没有认错悔改的态度,反而错上加错,又拿出什么心理疾病的一套,给自己矫饰、遮掩。

    项靕,你究竟想怎么样?你有没有想过,长此以往下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和那些人渣又有什么区别?

    今天我给你把话放这儿,绝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吓唬你,给你压力。你如果还不认真反省改正,咱们母子的缘分可就尽了。”

    老娘心里怎么想的,项靕再明白不过了,说着最狠心的话,操着最善良的心,哪有亲妈不要儿子的呢。

    可问题已经到这个地步了,想让自己改是绝无可能的,所以就只能接着忽悠老娘。

    而且老娘的情绪、脾气已经到位了,不抓住机会一劳永逸,还等着今后闹出更大的麻烦吗?

    抬起头来,在老爹老娘脸上来回扫视了几遍,就像是要无奈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呼……”,片刻之后,重重吐出一口气:“爸,妈,我知道现在的情况下,很难让你们相信我说的这些内容。

    可你们想想看,我原来是这样的吗?以前我跟林惠茹关系那么差,也没有乱来过吧,不照样熬了那么多年。

    那为什么我年龄更大,也更加成熟了,反而要做这种事呢。哪怕我天生就是个好色之徒,也不至于现在才变坏吧。

    我不是怕你们不相信,也不是怕挨揍。我就是不想让你们太担心,不想让你们为我生气,否则有些话我是觉不会说的。

    以前时候吧,总以为有些事难以启齿,而且说出来没什么意义,我也就从来没说过,现在我就彻底给你们说个明白。

    林惠茹在那方面特别冷淡,我们的关系不断紧张、恶化,或多或少也有这个原因。我不是甩锅啊,就是觉得跟我现在的情况可能有点关系。

    后来我坐牢期间,她也没有去看过,我猜测这是激化问题的一个因素。能涉及到多少不清楚,但肯定有原因。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问题还是在我出狱之后。我那么急着和林惠茹离婚,其实是因为我发现她在玩庞氏骗局。

    这东西你们应该知道的,进去就是无底洞啊。她以前就把家里坑惨过一次,我绝不能让你们一把年纪了,还要面对更大的麻烦。

    当然其他原因肯定也有,毕竟我们在一起那么多年,矛盾早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程度,没有这个事也迟早会离的。

    就这个事,让我特别头疼。离婚之后她还不止一次找过我,上回来在外面按门铃我不是出去了吗,就是找我要钱补窟窿的。

    我肯定是没有给她啊,可她这三番五次地闹,给我造成的心理压力真的特别大,我都想过找人把她弄深山老林里囚禁起来。

    这不前段时间嘛,就把我给起诉了,理由是我隐匿婚内财产。后来我拿出入账证明,她才在开庭前几天撤诉。

    今天过家里来,肯定还是要想办法跟我这儿捞好处。还说把房子和车什么的都卖了,就剩下他家里人和亲戚的钱没还上。

    我知道这是要彻底跟我耗上了,熬也得熬到我给钱的那天。而且这次她把自己都豁出了,绝不会轻易罢休的。

    我本来就有心理问题,前前后后这么折腾,有时候真得不想扛着了。不如索性一了百了,结结实实落个清净。

    外面有人这档子事,我从来都没觉得是对的,可毛病上来真的控制不住。也许就像您说的那样,我本来就心术不正吧。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希望我有个稳定、美满的家庭,对我、对玥玥都有好处,溪溪也的确是不错的选择。

    强迫自己重新接受婚姻,我也不是做不到,但我更害怕结了婚再犯病怎么办,到时候就真的是犯法了。

    而且就算我的毛病突然神奇地好了,以后也不会再犯。可我该怎么做,才能对得起所有人,那不是又一种不负责任吗。

    很多事情,当儿子的没法说出口,能跟您二位说的就这么多。明天招商会开幕,我公司还忙着呢,没其他事的话我就去公司了。”

    说完起身给老爹老娘鞠了个躬,保持着忧郁且惆怅的神情,就准备转身离开。

    这么多的问题突然拿出来,得给老两口留下点接受的时间,也让自己喘口气。

    只要这次能够成功,最大的隐患就算解除了,今后也不会再有相应的问题。

    然而,项靕低估了老爹老娘的接受能力,也低估了老娘在这件事上的重视程度

    还没走出几步,就被老娘出声拦住:“你给我等等,今天不把问题说清楚,你哪儿都不准去。

    要是今天一晚上都说不清楚,就明天接着给我说。我就不信了,哪怕省里大佬出面,还能阻止我教育自己儿子?”

    “那我先打个电话。”老娘的态度明显就是开始接受了,项靕自然不会再走,但样子还得装着。

    拿出手机给尚静拨过去,安顿了一下工作,让她多盯着一点,今天太晚的话就让大家在酒店休息。

    打完电话,乖乖跪回到原位:“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还是您问吧,我绝不说谎。”

    说实话,出了这种事生气是肯定的,也是必须的,可老娘哪能不心疼儿子呢。

    特别是听说,林惠茹纠缠着项靕要钱,还起诉了他打官司要钱之后。

    老娘对项靕的话已经是信了三分,至少项靕以前从没有出过这类的事。

    不过现在还得有个求证和自证才行,反正是自己的儿子,确定了真实性再给他好脸也不迟。

    “滚那边儿坐着去,别挡前面碍我的眼。”仍然虎着一张脸让项靕坐下,才接着问他:“你以前真的没有这种事吗?”

    曙光终于出现,项靕哪有不卖力配合的理由,点着头道:“真没有,我但凡做点什么,通钢那么多人呢,根本瞒不住的。

    您一定要相信,我以前真的是纯粹的好人,而且我那时候又没病,心理正常得很,做点什么事不能排解郁闷呢。”

    “哼哼,你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是好人吗?”老娘还是忍不住讥讽了一句,才继续正题:“那就说说吧,都有些什么人?”

    准备深度接受的信号有了,可也不能真的什么都说,选择正确的信息抛出来,才是逃过这劫的关键。

    具体说点什么,项靕也是之前就考虑过的:“那就先说林惠茹知道的这个吧,这女孩叫贝珍妮,是个模特。

    人挺聪明的,心地也善良。当初偶然遇到,是我主动的,现在我投资了一个模特公司,她跟另一个女孩在管理。

    另一个女孩叫丽雅,也是模特,在华夏工作的高卢人。我去瓷都时候遇到的,也是我主动……,现在正准备入籍濠城。

    再一个是我建校时候的同学乔玫,上学时候我们就互有好感,最后没走到一起,是因为她爸为了报恩给定的娃娃亲。

    建校毕业以后,她考上了大学,她爸封锁了她的所有消息,我们就失去联系了。前段时间公司招人才又见面,算是旧情复燃吧。

    她做会计的,现在是我公司财务总监,她那个娃娃亲挺不是东西,偷她们单位支票嫁祸给她,害她差点坐牢,当时也就分手了。

    还有一个我建校的同学,叫梁薇,上学时候还来咱们家玩过。她是因为敢情破裂离婚了……,现在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再一个是买车时候认识的,名字叫史静萱,上大学时候学的是酿酒……。我就是现在有一个酿酒的工艺专利,准备让她负责管理。

    还有一个叫赵婧,买房子认识的……。我有点活钱,想着万一生意做不好,也能给玥玥留下点家底,所以她现在帮***持房产的业务。

    哦,对了,我不是把万和国际广场跟恒润国际金融中心给买了嘛,她现在也是我在这俩地方的私人代表,挺能干的,进步也很快。”

    一口气说了六个女人的名字,还把万和、恒润放在最后说出来,这一波应该能把过关难度降低个六成左右了。

    “你是说,你买了两个写字楼项目?”老娘果然被两个地产项目吸引了不少注意力:“万和什么的我不太了解,可那个恒润规模不小啊。

    当初投建的时候,就闹得声势不小,记得好像要两三百亿规模,你哪来这么多钱,不会真的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吧?”

    为了逃过大劫,项靕是有问必答,无关紧要的问题更要认真回答:“您放心,我怎么会作那种事呢,绝不可能的。

    其实这里边情况很复杂,我现在做的项目吧,属于是合作性质,牵扯的利益非常大。地产项目只是捎带,也算成功之后我能拿到的分红之一……”

    一顿带着八成废话的解释后,老娘也了解情况了:“难怪你能为所欲为地乱来,敢情是有经济实力支撑的。

    不过还算好,你这些钱都不是走歪路来的。项靕,我和你爸都老了,实在经受不起第二次那种事,你可得谨记呀。”

    项靕猛点头,表现得很乖很听话:“您放心吧,我这方面我注意着呢。而且现在有保镖,很多事情都是保镖在解决。”

    这个态度,老娘还是认可的,也知道自己儿子没到危急关头不会那么冲动。

    但是在主要的问题上,就让人很不满意了:“我就是顺便一说,你也不用解释太详细了,还有呢?”

    “还有什么?”项靕装作不懂,专门给老娘留出发威的机会:“现在就是这些,新合作没有谈妥之前,我也没法预测具体情况。”

    知母莫若子,项靕的操作终究还是让老娘上当了:“你别给我在这儿打马虎眼,该说什么说什么,把你的问题交待清楚。”

    “噢,那什么,我理解错了,理解错了。”项靕装出一副“小心思被揭穿”的尴尬表情,冲着老娘不停合什、作揖。

    等到老娘面色稍缓,才接着交代:“还有一个叫孟馨,是我和玥玥学游泳时候的教练,在阳大体育学院读书,以前是省队的。

    还有一个,是那个啥,我的秘书,就是那个什么,算日久生情吧。挺听话,也挺懂事的,很多工作都是她……”

    说到这儿,老娘才算基本相信到头了:“老项,看看你的好儿子,多厉害,多能干,和八个女人保持不正当关系。

    小的时候学习不怎么样,长大之后学习能力倒是很强了,那些不正之风、歪门邪道,彻底学了个全。老板和秘书,项靕你是真优秀啊。”

    冲老爹输出一顿后,估计是情绪调整差不多了,又看向项靕:“那我问你,就你这些不正当的关系,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了断?”

    项靕大气不敢多喘,乖乖低下头,等着老娘后面的话。

    刚才已经说了,要对每一个人负责,这问题就是陷阱啊。

    果不其然,沉默了一分多钟后,老娘终于再次开口:“嗯,照你说的,也都是好姑娘,还算你这逆子有点人性。

    我也不想跟你多说什么了,实在怕被你气死。现在就一个问题,小蒋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一直拖着人家姑娘吗?”

    项靕皱起了眉头,心里却大大松了一口气,终于看到完美过关的希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