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离婚,每周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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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0——身具高位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

    蓝琳真的放弃访问项靕了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对于一个真正的主持人,尤其是访谈类节目的主持人来说。

    面对本省实际上最热门的企业家,还和省里领导关系很近。

    她要是不能做一次成功的访问,就跟不让酒腻子喝酒差不多一个意思。

    蓝琳作为一个合格并成功的酒腻子,既然盯上了项靕这坛酒,就不可能让他轻易走脱。

    今天她的工作任务,就是采访参加招商会的各级别领导,以及与会商界代表。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身为求竭科技老板,要在开幕式上讲话的项靕。

    今天的采访就是一个契机,她要通过这次简短的访问,展开后面的工作。

    而且她还有第二手准备,从前几天就已经开始在暗中执行了。

    项靕不接受访问,但一定会关注和参与招商会,这部分是跑不掉的。

    万一最终真的无法采访,她就准备用这段时间专门安排的镜头,剪一段专题片出来。

    项靕可以一句话都不说,只要有他的影像资料,结合别人对他的评价做就好了。

    求竭科技有要求,拍摄过程不能有项靕的画面,这个蓝琳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就是不知怎么的,心里憋着股气,非要和项靕一较长短。

    回想第一次见面时候,项靕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敷衍。

    什么为人害羞,什么形象不正面,什么没胆子做坏事,全都是鬼扯。

    最后还来个“同情并保护”的要求,简直就是荒唐至极,令人可笑。

    身边带着那么变态的保镖,谁又能威胁到他呢,就是个骗子。

    既然你能满口瞎话,还把我比作“遮羞布”,那就别怪我让你曝曝光。

    短短这么几天时间,蓝琳对项靕就已经有了极为复杂的情绪。

    她只觉得是被项靕给气到了,却完全没想过,所有的一切从开始就是项靕在刻意引导。

    今天大早上的就跑到求竭科技,本来是想跟项靕显摆一下。

    待会儿连首长都要接受采访,你总不能连这个都躲了吧。

    可是看到项靕的一瞬间,蓝琳突然觉得,项靕好像还真能干出那种事。

    现在跟他穷显摆,那不是等于提醒他,待会儿开幕式后抓紧时间遁走吗。

    临时刹车的蓝琳自认为聪明地瞒住了项靕,哪知道项靕早已经做好了全面的安排。

    别说是她一个主持人了,就是省台的大台长,未经授权都不能公开项靕的影像资料。

    这可是经项靕提出要求后,首长专门安排人叮嘱过的。

    她到现在还不知道,只是项靕不愿意在招商会期间被电视台的人关注,特别要求的而已。

    等到她真的去做那件事,就会发现关于项靕的影像,早已经剪得一干二净了。

    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安排,所以项靕才想不清楚,为什么蓝琳的笑容有些不对劲。

    话分两头,说项靕带着人到了酒店,已经是上午九点四十多分。

    没等多久的工夫,首长的车队也到了,好几辆车,下来不少人。

    项靕和武建国带头,率众人下楼迎接,然后在楼上会议室闲谈等到时间开幕。

    上次见面之后,首长也和项靕通过两回电话。

    一次是因为棒子粉丝闹事,另一次是关于航发和船用轮机项目的合作对象。

    粉丝闹事其实很好说,首长就是问一下,要不要官方安排人介入。

    项靕也没有反对,官方的手段肯定要更有效,比民间公司好使多了。

    当然也得看对上什么人,某图片社交媒体就不行,向来以跟官方作对驰名。

    官方要尽量一碗水端平,的确是不好随便轻易打压什么人。

    但是对于某些跟风者,却能起到及时遏制的作用,同样是要比民间力量更有效。

    而且公司现在就一个杨安琪在负责相关事务,根本起不到多大作用。

    项靕琢磨之后索性把活儿甩给首长,报复的事情留着自己以后慢慢弄他。

    航发和汽轮机的合作对象,首长的建议是跟最高等级的控股方合作。

    尤其是华夏的航空工业这块,发展要比国外晚很多,技术上也有不小的差距。

    几乎没有民间资本能参与其中,所有相关企业,都是国字号的下属企业。

    包括汽轮机部分也是一样,巨型资本工业外加人才有限,大企业也都是国字号的。

    阳州虽然不是什么经济强省,却也不至于弄个大项目,还是人家省级的下属企业。

    只是这里边有一个很大的难点,抗大头的企业胃口也大。

    项靕担心四成股份满足不了对方,到头来只能看着计划泡汤。

    说得再严重一点,通钢的合作项目里,可是有发动机相关材料的。

    如果遇上一个比较贪功又贪心的企业掌舵者,很可能会想办法把通钢都收入囊中。

    接着再来的,就是要求在一应项目中占大头,实现绝对掌控。

    即便到这个程度,也只能算相对不那么好,真正的麻烦还在更后面。

    要是这位掌舵者人性也比较次,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盯上核心技术。

    到头来辛辛苦苦运作那么久,还要面对撤资和屈服二选一的局面。

    屈服肯定是不会屈服的,真遇上事的时候,项靕只会选择硬刚。

    可要是那样一来,他就得举家迁徙了,所谓的支持家乡就会变成一场空谈。

    这些困扰他没法跟别人说,只能自己在心里瞎捉摸,实在令人郁闷。

    其实后来他也想通了,关键还是得看人,人不行就什么都不行。

    哪怕选择跟下属的小企业合作,也一样防不住母公司的领导动心思。

    与其迟早面对同样的选择,还不如在早期就把丑话说在前面。

    如果对方无法接受,那纠趁早谈都别谈,直接想其他办法走曲线。

    总好过将来大家闹得脸上不好看,最终散了摊子还结下仇怨。

    当时项靕没有确切回答,只是说要分析具体情况。

    现在又见面了,招商会也要开幕了,下一步就是汽轮机项目的具体合作谈判。

    首长再提起这件事,项靕必须做出决断:“我们后面讨论了好几次,也做了相关分析,觉得还是您的建议更可行。”

    这就是给出答复了,首长也不跟他来虚的:“我能想到,你有你的顾虑,担心遇到一些个人力量无法对抗的情况。

    你会这么想很正常,毕竟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纯洁的。不过项靕啊,该有的信心还是必须要有的。

    我们的国家发展到如今,靠的从来都不是掠夺和抢劫。而在如今的全球大环境下,也没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这个说法项靕也没法说不信,可还是笑了:“您这是只考虑自己,不捎带别人呀,石油富豪们可没少被抢。”

    “呵呵……”,首长不想笑,可最终还是没忍住:“外面的事情咱们管不着,也不是咱们该管的,各扫门前雪吧。

    一个国家要强大,发展民营经济是必然要求和重要途径。而官方,只能是坚强的后盾,绝不会成为沉重的后腿。

    这点上请你一定要放心,也要有充分的信心。我也可以给你保证,无论到了哪一年哪一步,都不会有改变。”

    这番话说得慷慨,却也体现出当官的难度

    首长的无奈项靕不能说理解,但总要表示一下理解。

    笑着道:“我既然听取了您的建议,就不会有那么多想法。该怎么做我心里有数,您就放心吧。”

    项靕的承诺可以说不轻了,首长完全无法挑剔,点着头伸出手跟他相握:“那就好,那就好啊,我得代表阳州父老感谢你!”

    “您言重了,这我可当不起,我自己也是阳州人。”项靕连忙松开手来回摆动,这种感谢他真的不想要。

    之所以愿意和顶部企业合作,一个是他想通了,再一个也是对首长的认可和佩服促使。

    如果首长是个图省事的人,首选必然会找二级甚至三级的企业。

    打起交道来轻松不说,阳州官方要面对的压力和负担也会小很多。

    选择和顶部企业合作,就是要混人家的红利吃,为阳州带来更多的发展契机。

    只有机遇多了,才能带动地方经济和社会民生发展。

    有朝一日让那些出了门的阳州人,也能挺起腰杆子说话。

    以前的时候,项靕总觉得阳州官方无所作为,从上到下都在混日子。

    可首长的这一圈表现,却让他看到了更多的东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处处不在。

    头顶乌纱帽的都这么做了,自己一个小小的本地土著老百姓,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了不得也就是将来闹出意见,大家一拍两散各自安好,还能比这更差吗。

    闲谈之中带着正事,时间也飞快地流逝,很快就到了开幕式启动的时刻。

    官方连首长在内一共是七个代表,阵容可以说很不小了,仅次于开大会。

    求竭科技出面的人反倒不多,就是项靕、尚静、乔玫三个人。

    另外再加上三个意向合作企业的代表,本地企业中选了通钢董事长。

    这可不能算是信号,放出来等到事后让人家说,阳州上下合伙搞内幕。

    实在是因为阳州经济跟不上形势,今天露面的企业中,也就通钢能拉出来溜溜了。

    至于说最终的结果,阳州举全省之力支持的企业都不能出头,那才叫笑话。

    开幕式并不复杂,就是有点繁琐,有领导讲话的场面一贯如此。

    谁都知道官话、废话这些东西惹人嫌,可有些话还不能不说,发言的人也不见得就愿意。

    一番慷慨陈词,再感谢了共襄盛会的各地企业,以及本地优秀企业家。

    接着就是项靕发言了,到了这个场面上,他也一样要拽几句平常不说的。

    同样还是以连续的感谢,和预祝本次招商会圆满成功为结束。

    十三个人分别讲一段,结束就已经快十二点了,倒是正好能赶上午饭。

    往四楼餐厅的路上,首长和项靕同行:“我参加了那么多会议,今天的礼仪服务质量算是少见的高了,听说是你自己花的钱?

    虽然费用肯定会高一些,但是你也不能小看阳州。咱们的经济不行,总是要好钢用在刀刃上,可这点费用还是能支付得起的。”

    项靕一时间不好确定这话的真实用意,到底是自己太铺排压了官方的脸面,还是真的有相关预算。

    简单思量后,还是觉得要实话实说:“这可不合适,我自己喜欢讲究个排场,哪能用公家的钱撑私人的脸面。

    首长,我不是小看,实在是这部分太超标了。我怎么说也在通钢工作了十几年,管中窥豹也不难摸出点行情。

    就这些礼仪模特,清一水儿优中选优,费用是最普通会务礼仪的十几倍。您要批了这笔开支,绝对犯错误。”

    “哦?”首长很是意外,表情也略带思索:“我看你这里边还有外籍模特,她们的劳务费也是一样的吗?”

    身具高位,果然也有考虑不到的地方,庙堂之上也不见得就能研究到社会根脚。

    项靕伸手请首长先出电梯,接着开始讲述自己的理论:“大家都是人,干同样的工作,凭什么洋人就要比我们赚得多!

    会务礼仪而已,又不是什么独门技术,我就是要同工同酬,至少心里觉得舒坦。不过能这么做的地方不多,略尽薄力吧。”

    首长眼中闪过一丝恍然:“想法是不错,但要充分考虑到市场各方面的因素。长期这样做下去,不见得就绝对是好事。

    听说你有一个模特公司,看来也是要在这方面动动脑子的。拳拳赤子之心,我是能感受到的,不过一定要注意收放有度。

    我能给你的支持不多,也支付不起这么昂贵的工资。这样吧,完后让小费联系你,只要劳务费相同,一些活动可以优先考虑你。”

    同行的还有其他人,听到首长的话都有些意外。

    首长亲自关心小小的模特公司,常规状态下,应该仅此一家了吧。

    可是再想想这家模特公司的老板是项靕,也就完全能说得过去了。

    给阳州做出这么大贡献,未来改天换地也不是没可能,的确值得大力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