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字离婚,每周盲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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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招了一窝子贼

    董老师人很好,对闺女也特别照顾,项靕但凡遇上了就不能不管。

    父女俩加快步子过去,刚走近就听到一个咄咄逼人的女人声音。

    说话调门很高,貌似还是占理的一方:“不行,今天这事你必须说清楚,当着所有家长的面说清楚。”

    董怀卿的声音倒还保持着耐心:“刘蕊妈妈,我已经说过了,这是个误会,我根本没有收她钱,刚才……”

    “你说是误会就是误会?”女人并不接受董怀卿的说法,强势打断她的解释:“你是没收她的钱,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就被我看到了吗。

    就刚才,我眼睁睁看着他她把信封塞你手里,你看见我来了一紧张没接住,然后就把钱撒地上了,董老师你总不能说那是我的幻觉吧。”

    项靕再次抬头确认了一下,这是一家卖舞蹈服装和器械的店。

    那女人话里边的意思,应该是看到了董怀卿和这加店有利益牵扯,被她给抓现行了。

    可是以董怀卿那种性子,至少在你打死她之前,是不可能看到她干缺德事的。

    这里边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清楚,但再不出手帮忙,董怀卿怕能被这女人为难死。

    “来,让一下,借个路啊。”项靕拨开人群走进去,来到董怀卿身边:“董老师,你这是怎么回事?”

    “项靕?”董怀卿没想到会在这时候遇上项靕,见他站出来也知道是要帮自己,叫了声名字眼眶就红了。

    大庭广众,男女授受不亲的,项靕也不便表现得太亲密了,那样反而容易激化矛盾。

    抬手在董怀卿肩膀上拍拍:“别着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咋还跟钱扯上关系了呢?”

    “我没有,不关钱的事。”董怀卿很在乎自己的清白,哪怕项靕只是询问,也不想让这种事跟自己沾一点边。

    态度坚决地否认后,开始复述之前的经过:“我今天下来到商城,是想买一套掌贴,因为总在这家买东西,也没考虑别家。

    买好掌贴准备走的时候,陈姐把我给叫住,就是这家的老板,说感谢我这几年对他们生意的照顾,还给我一个信封……”

    董怀卿感觉自己挺委屈的,说了不少内容,项靕对整件事的过程也大致听明白了。

    这家店本来生意很一般,后来又因为店老板的丈夫卷款跑路,被供货商上门追债,一度面临关门倒闭。

    董怀卿一直都在这家买东西,听说了店老板的遭遇后同情心爆发,就开始主动帮忙介绍客户。

    她工作室的学生数量不少,包括这两年最差的时候也没低于两百人,这部分学生就成了她主要的介绍对象。

    今天她来买掌贴,刚好遇上店老板,还以快要过中秋节为由,塞给她一个厚厚的信封,说是一点小小的谢意。

    董怀卿帮她并不是为了钱,本能地就会拒绝,结果可能信封的质量不好,两人推来让去的就给扯开了,钱撒了一地。

    赶巧的是,这一幕正好被董怀卿一个学生的家长看到,而这个家长过来店里,则是买到假货来找理论退货的。

    就这么个场面,谁能不想歪呢。看到一向尊重的孩子老师竟然收受贿赂,学生家长也自然而然地脑补出了一切。

    老师把学生介绍到这家来买舞蹈装备,而这家又是卖假货的,最后双方平分这笔昧着良心赚来的钱……

    所有的环节都那么熟悉,这种操作比那些介绍学生去买辅导教材的黑老师还要恶劣,你卖假货啊。

    学生家长当然不乐意了,随手拍了一段小视频,揪着董怀卿不放,还打电话叫来了不少送孩子上课的家长。

    视频证据摆在眼前,关键是店老板见势不妙还给跑了,董怀卿就是长了三百六十张嘴也说不清。

    项靕和董怀卿不太熟,但基本的了解还没问题。至少在他的认识中,和彼此都熟悉的人评价中,董怀卿不是干这种事的人。

    而且董怀卿的工作室规模相当可以,每年净入手几十万不成问题,更没必要为那点小钱糟蹋自己的尊严。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直接报警就行了。只是她可能情急之下没想到,又或者不忍心让店老板见官。

    不过项靕就没有这些顾虑,卖假货把对自己有恩的人坑了,却第一时间选择开溜,这种人必须给她点教训。

    董怀卿一直都挺照顾闺女,这次就当小小回报她一把好了,对人热心过度的傻妞儿啊。

    大致搞清楚情况,项靕还是要再确认一下:“董老师,我是愿意相信你的,但你必须保证自己确实没有收钱。”

    董怀卿不知道项靕要做什么,不过事关自己的名誉,她也不介意重申一下:“我说没有就是没有,我从来不会赚那种钱。

    就算我真的很贪心,也不可能对自己不负责任。就拿舞蹈鞋来说,我推荐买了假货,然后学生在我的课上出事了,怎么办?

    万一受伤严重呢,影响到学习、生活和未来呢,我得不得赔偿。我不赔偿人家还能打官司,到时候一样跑不了。

    现在收他们一点钱,给自己挖下这么大一个坑,项靕你觉得我得多傻,得多没良心,才能做出那么丧人性的事?”

    董怀卿这么坚决,项靕没法不相信她,直接掏出电话报警。店老板能逃,她的店可逃不了。

    结束报警后,项靕也要劝劝那个学生家长:“大姐,你也冷静点吧,气大伤身,有什么事情交给警察处理就好了。

    我这人说话比较直,你想想你家孩子跟董老师这儿学习,人家态度是不是认真负责,平常是不是热心热肠,能是干那事的人吗。

    冲动解决不了问题,只会坏事。咱们实话实讲,你这么冤枉人家董老师,你家孩子后面还怎么跟这儿学习啊,交道都不好打了。”

    对这类学生家长,最好的办法就是劝退,她家孩子留下来迟早还要闹出问题。

    董怀卿热是乎性子,可能不会觉得怎么样,以后也不大可能对这个孩子区别对待。

    但这个家长如此冲动,还有点道理就揪着不放,难保她以后不会把今天的丢脸算在董怀卿头上。

    项靕能做的就只有这些,直接插手干预没资格也没必要,再有就是警察的事了。

    十来分钟过去,两个警察到达现场,还没等了解情况进行调节,店老板就自动冒了出来。

    她压根也没走远,就在隔了几家的店里关注着呢,之前项靕报警的时候就已经急了。

    过来以后又是道歉又是承诺赔偿的,态度好得不能再好,只求息事宁人别再闹大。

    还说自己以前都很本分,今年才开始干这个的,希望能给一个改过的机会。

    但是项靕不同意,他既然出头了,就必须得到一个完善的解决。

    否则董怀卿还是背着黑锅呢,店老板的解释并不能充分说明问题,再者这样的人必须严惩。

    一番小小的煽动,来到现场的那些董怀卿学生家长们,都表示要追究这家店的责任。

    然后商城的工作人员也出面了,还要请质监部门的人来,这家店估计得赔惨。

    现在店老板的收拾了,董怀卿自然得以拿回清白,谁再怀疑她就是别有用心。

    “项靕,谢谢!”等到围观人群散去,董怀卿有点不好意思地给项靕道谢:“今天要不是遇上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项靕摆摆手:“董老师你这就见外了,玥玥学琴的时候你也没少照顾她,难道也是为了让我说声谢谢吗?

    不过呀,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不要对什么人都太热心,不但容易被人利用,出了问题还要背黑锅。

    又想帮学生省点钱,又看着开店的可怜,最后只有你自己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你这个性子,太容易吃亏了。”

    项靕也不能再说太多,毕竟董怀卿和林惠茹是老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彼此总归还是有点距离的。

    婉拒了董怀卿的再次道谢和午饭邀请后,父女俩继续在商城里晃荡起来。

    东西卖到差不多的时候,老爹的电话打过来,说大爷家的孩子们上家里了,让父女俩在外面解决午饭。

    老爹的潜台词很明白,大爷家孩子多少年不登门,现在突然出现,不用说也知道是奔着什么来的,这帮侄子侄孙肯定没那么好心。

    项靕当然能听明白,这是老爹帮自己规避风险呢,那一家子死皮赖脸起来真心不容易对付。

    可他身为人子,又怎么能任由那一家各种为难老爹老娘,自己反而躲得远远的呢。

    挂断电话就拉着闺女加快速度:“你大爷爷家的孩子去家里了,咱们得赶紧点,回去给爷爷奶奶分担火力。”

    闺女对那一家子也不是没了解,闻言迈开大步跟在她爹后面:“爸,剩下的都不是很重要,咱们就别挑太细了。”

    话分两头,就在父女俩刚到国奥商城的时候,项靕大爷家的孩子们也进了通钢一宿舍大院。

    男女老少十七个人,挤进了项家旧房子的楼道,在门前可劲儿地折腾了十来分钟,又按门铃又敲门。

    还冲着门各种喊叫,什么二伯二婶,什么二爷爷二奶奶,什么二太爷爷二太奶奶,三代人没一个落下的。

    后来是邻居被吵得烦了,才出来制止他们吵吵闹闹,惊扰了整个单元的老人家。

    其实邻居又不傻,在家里听他们的称呼也知道,这帮家伙是项工的子侄辈。

    可住了十几年的对门,各种节日过了一百多个,压根儿也没见项工家里来过几次亲戚。

    如今项靕发达了,这帮亲戚就突然冒出来,还这么老大规模,啥来路不用想也知道。

    项靔是老大,自然以他为首,说话也罕见地礼貌:“老师傅,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对门这是都不在家吗?”

    邻居大爷那是相当鸡贼,演技少说能得个地区级影帝,满脸的警惕:“你们是什么人,找对门干啥的?”

    项靔依然保持着礼貌:“噢,项准是我二伯,这不是眼瞅着中秋了嘛,过来看看两个老人家。”

    邻居大爷却听出了他话里的问题,老话说“子不言父姓”,放着“这是我二伯家”不用,非得直呼其名,这家伙绝对不是块好料。

    本来就心有疑惑,现在更是看不上了,眼神也带上怀疑:“项工一家早就搬走了,你是他侄子能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项靔突然就愣了一下,随后又觉得很正常,项靕现在发成那个样子,买套好房子不跟玩儿似得。

    对于邻居的怀疑和盘问,那就只好扯谎:“是这样的,我们不在通阳本地住,这次过中秋是专门回来的。

    我二伯这人也是的,一辈子就低调,跟自己家人都是。那能问下,你知道我二伯家搬哪了吗?”

    “你二伯家在哪,你都不知道我能知道?”邻居大爷被他这句话逗得演技都快下滑了,转身摔上门,又毫不掩饰地隔着门来了一句:“都什么玩意儿。”

    项靔也知道自己丢脸了,不过从小到大经历太多,倒也不怎么在乎。

    一个邻居能把自己怎么样呢,看你也生不出项靕那种儿子,只能憋在这老房子里,可项靕是我堂弟。

    不但不在乎,还要用自己的方式小小报复一把,让这老东西知道知道,他和自己的差距在哪。

    也不挪地方,就在楼道里拨通项靕老爹的电话:“喂,二伯,我项靔呀,上家来说你们搬了。

    问邻居是啥也不知道,约莫是老糊涂了。你们现在搬哪去了,我这带着一大家子呢,过中秋去看看你和我二婶。”

    老爹说实话是有点头疼,自己这帮侄子侄女啥德性,他再清楚不过,这时候上家来哪能有好事。

    另外只要他们上家来一次,老伴就肯定会怄气,看自己面子上不说啥,心里的憋屈却不是说没就能没的。

    可人都打电话过来了,总不好拒之千里,只能硬着头皮把新家的地址告诉他:“哦,项靔啊,我现在住银河湾……”

    老爹也不是没态度,只跟他说“我现在住银河湾”,意思就是有什么事你们只对我就好。

    但是项靔哪会管这些,挂了电话眼睛就跟刚从八卦炉出来的孙猴子,一个劲儿地冒光。

    兴奋了能有十来秒,才把脑袋微微偏向对门,声音也提到最高:“走,二伯现在住银河湾,通阳三大顶级豪宅之一。”

    这下兴奋的可就不只是项靔了,其他所有人一个比一个来劲,年龄小的甚至在楼道里欢呼起来。

    邻居大爷一直没离开房门,听到他们的反应,就忍不住摇着头叹气:“哎……,项工这是招了一窝子贼啊。”